风潜苍穹-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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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事,我的命对于王爷来说可是天大的大事呢!”她斜睨闷在身边不说话的贺居北,“你说是不是嘛?”
贺居北瞪她一眼,沉吟中勉为其难地开口,“既然晚妃想留你了,大夫还是留下来吧,本王要保举你进王宫的太医院,让你享领……”
春流郁拱手推拒,“小人惶恐,不敢居功。小人只是山野村夫,受不了王爷这么大的恩典。”
这话不错,他是没啥大功劳,明明今早还看见她咳血了,中午就跑来辞行,肯定是怕过几天她病又发了贺居北拿他开刀,所以现在有多快跑多快了。余畅晚看他去意已决,也不再为难他,“大夫呀,你好大胆子,居然敢不领王爷的情,墨北这个地方你是不是不想待了?”
“娘娘所言极是,小人云游四方,这次离开不知又要多久才能再来墨北……”话说了一半,他意味深长地盯着余畅晚。
他这般明目张胆地直视贺居北哪能置之不理,还好余畅晚对他视若无睹,“那就慢走不送了!”挽起贺居北往回走。
虽然走了,但贺居北还是耿耿于怀,“你不是和他总是有说有笑的吗?本王帮你留人你怎么不领情呢?”
“人家怕你吃醋都走了,你还不依不饶的?”
“晚晚!”
他们现在站在王庭的城门口上,所有人都看着呢,贺居北霸气十足地对城下百姓点点头,努力维持着表面风光。余畅晚就偏不让他如愿,“疯子,我们回去吧,我得喝药了。”
贺居北愣了,“你叫我什么?”
“叫你疯子,你不是听清了吗,怎么还问?”瞧他这眉皱得,都成一个“川”字了,难道还没听见?
她是真的病好了,都有心和他瞎胡闹了,不错,这是好起色,以前叫他贺居北,后来叫他北方狼,接着是王爷,然后到了现在,她叫他是疯子。她叫得没错,他对着别人是王爷,对着她可不就是个疯子吗?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他还是瞪她道:“大庭广众之下,身为镇国王府的晚妃,你就不能收敛一些吗?”
“是王爷。”言下之意就是没人的时候随她叫了!
她这般乖巧听话,在贺居北看来就是天大的好兆头,至少她的心里是有他了,才会……
他站在旁边异想天开,越想越是心花怒放,越是喜不自禁,余畅晚冷眼旁观他嘴唇上翘,自己该喝药喝药,该咳血咳血,其实一点实质变化都没有。
这天,贺居北瞧着她连日里喝药勤快,就对她大加褒奖,盛赞她不怕喝苦药,表示自己一定要对她给予奖励,鼓励她再接再厉把药喝下去。
余畅晚没有居功,放下药碗和他谦虚,“喝喝苦药没什么,其余的就别指望我了,我这辈子是废了,也做不了什么……”
还没等她说完,贺居北就激励她,“想想,你这一生中最大的荣耀,真正的开始是从这里……”
“是什么?”
“做贺居北最爱的女人,就是你至高无上的荣耀。”
“呵呵……”连咳带笑差点没忍住,她又要吐血了,“这可是个苦差事,王爷该知道,我吃不了苦……”
“你哟,经不起夸!”贺居北感叹一声,忽然眸光一转,又想起一件事来,“过几天是你的生辰,这是你来墨北的第一次过生日,我们要好好过。”
余畅晚懒洋洋地瞄了他一眼,“你记得呀?”
贺居北宠溺地揉揉她的头,柔声道:“你的事,我怎能记不得?”
哟,又是这副表情,即深情又笃定……
今早她第一次见他这神态的时候,是被唬住了,但他也该见好就收嘛,怎么能次次都用,还当杀手锏了不成?!
早上,她还在梦里,听到一个声音在她耳边悔过,“你和春流翠破阵,你初入官场,你殿前强辩,你随军北伐,每一次我看着你做傻事,怎么就不出来拦住你,倘若我那时就把你带走了,如果你从小到大都面对着我,我怎么会让你受这么多委屈。现在倒好了,我天天都守着你,你根本不看我一眼……”
她就不该看他一眼,应该当他是在说梦话,该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她不堪被他打扰,皱着眉头睁开眼,“啥?”
贺居北没想到她会醒,心中顿时悸动不已,“晚晚,晚晚,我的好晚晚,你喝我的血,你吃我的肉,你终于肯看我了。”
早知道世上没有后悔药了,看他现在的样子,装深沉装得,都快把他自己溺死了,根据以往的经验,余畅晚苦笑道:“听王爷的口气,是又准备了什么惊喜的要来吓我了。”
“哎,你看看你!”又不识好人心了。
“我怎么了?”不就是又让你哀怨了吗?!
“嘘……”贺居北出神地凝望着她无辜的桃花眼,“你这个妖孽。”
“知道是妖孽你还想来征服,王爷,你也是个神人呀!”
“你不屑于征服,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征服的乐趣。”直面她打趣地眉眼,贺居北无谓笑笑,“我这辈子还没被人征服过,如果你有心,我不介意让你试试!”
“是吗?”余畅晚上前一步,勾起他的下巴,眸光中谑光铮亮,“我不是已经征服你了吗?”
贺居北将头垂下,温柔笑道:“我那是被你偷了心。”
一时间,宛如春风荡漾的柔波刺得余畅晚心中一跳,“偷了?”唇角的戏谑加深,“这么轻而易举就偷了你的心,你真是太不小心了。”
贺居北委屈十足地嗔怪,“还不是小偷太高明。”
“什么是高明什么是拙劣,你比较过啰?”余畅晚失笑,“你这辈子一共被偷过几次了,怎么就断定……”
“只一次。”
“那个小偷是谁,这么厉害?”
握住她的手,贺居北的头靠近她的额,“还不是你,这个偷心贼。”
随后,他的吻轻轻地落在了她的额上,余畅晚僵了一下,随即又嬉皮笑脸地问,“如果你真当我是个贼,要打我怎么办?”
贺居北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那你就罚我心痛吧。”
“你确定我能让你心痛吗?”
不是都已经够心痛了吗,怎么还要问?贺居北嗔她一眼,“因为你是我的最爱啊。”
“最爱是吗?”余畅晚哈哈大笑,“那你爱的到底有几个,什么时候都拖出来让我看看,让我知道一下,自己到底‘最’到哪里了?”
“从来是你,也只有你。”望着她狡黠的桃花眼,贺居北款款深情,“只得你一个,当然你是最爱。”
“哎……”贺疯子,果然够厉害,本来想和他比比厚脸皮的,“你也是最厚脸皮呀。”
贺居北大方地点头认下,既然她喜欢说自己是厚脸皮,那他就认了吧,就像她说自己是个疯子一样,他点点头,博她一笑,又有何不好。
又一天的大清早,余畅晚睡得恍恍惚惚地就被他叫醒了,还没清楚怎么回事就被贺居北套上衣裳拖出了房门。
“又要干什么?”
贺居北见她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帮她揉揉眼睛。
“疯子?”
她还是模糊的,声音也是软软糯糯地很好听,贺居北轻轻勾唇,在她脸上使劲儿捏了捏,疼得余畅晚直叫唤。
等她瞪大了眼睛,贺居北捧着她的头,让她看前面,“喜欢吗?”
“啊?”
贺居北微微含笑,“看看这是什么?你告诉我啊?”
余畅晚一眼望过去,眼前屹立的宏伟宫殿只让她想到了四个字——金碧辉煌。即使她在想淡然也不禁张开嘴,心中莫名地不知所措。
这下子,梦被他彻底吓醒了,“你为我……为我修的?!”
王府可称为富丽堂皇了,而眼前这座完全是金辉灿烂,碧波绚丽。宫殿上的琉璃瓦片被阳光照射得耀眼夺目,汉白玉的墙面上光彩灿烂,在能工巧匠的精心设计下,整个宫殿显得生机盎然,宫角之间层次分明,繁华秀丽浑然一体,晨光倒影中,世间种种缤纷色彩,相映生趣,华贵大气而不落俗套。
贺居北拉着她的手去触碰宫墙,“传说中的金碧辉煌是蓝泰然为他所爱的女人修筑的宫殿。他在后山秘密修建了一座宫殿,在宫里穷奢极欲,满地黄金都不足以形容它的璀璨,就连神都的皇宫都无可比拟。有人说,他这样做,只是为一人……就像是我,也只为一人。”
吃惊也只有一瞬间,余畅晚悠然自得看着他,没心没肺道:“我不需要这些,你把宫殿的建造费直接折合成银子给我,我还高兴些。”
贺居北挑眉,“有说是给你吗?”
“那就没别人了。”
贺居北嘴角一颤,无可奈何地望向她,“我以前想过,或许有一天为了谁,我也要修建一座宫殿,把她圈养起来,不许任何人看见……”
余畅晚不为所动,“可惜啊,听说蓝泰然的那个女人还没来得及住进去,那宫殿就被蓝泰然付之一炬了,他自己也没跑掉就这么一起消失了……”
“像你这么敢说的人……”贺居北嗤笑一声,凶恶地眯起眼,“以后我要教你学会什么时候该住嘴。”
余畅晚一脸坦荡地不回话。
“还愣着做什么?”贺居北怒极反笑,“不进去看看,除了你,没人有资格踏足这里。”
余畅晚迟迟没有动作,反而问他,“你确定这真是与蓝泰然的金碧辉煌……毫无差别吗?”
贺居北神色一凛,静静地说道:“若是有分别,也只是在于你的心。”
“我的心?”余畅晚一个没站稳,下意识地连退几步,装不下去了……
她弯下腰开始咳嗽,贺居北从身后扶住她,见她捂住嘴,想去掀开她的手看。
“怎么?”
她的手里全是血,而她却是笑,“我一般看见有人咳血,都会说,哈哈,看你不做好事,得早死吧,今天我自己又咳血了,呵,果然是不做好事,得早死了呀……”
她的身子向下滑,贺居北愣住了拖都拖不稳她,只知道干着急,“晚晚,晚晚……”
他越喊越大声,喊得撕心裂肺,余畅晚根本懒得理他,眼睛一白昏又过去了。
“大夫,大夫……”贺居北抱起她的身子纵身狂奔回王府,王府里留守的几个大夫都是墨北顶尖的名医,跟着春流春流郁一起研究过余畅晚的病情,本来以为都缓住了,也没料想到她会又发病。他们赶过来守着余畅晚诊断一番,喃喃自语,“五内具损,心脉衰竭,难以熬过这个寒冬了……”
贺居北一脸阴霾,站在他们身后,“一群庸医,统统推出去砍了!”
一群大夫吓得面容失神,魂飞魄散。他们还来不及求饶,便有人先于他们一步求情道:“王爷,不要啊……”
是璧灵端着余畅晚的药碗进来了。贺居北一见这药就是气,“还喝它做什么?根本没用!”
“有用的,王爷……”
不等她说完,贺居北端起药碗,转身直接砸向跪在地上的大夫们,“这就是你们熬的药,人喝了都成这样了!”
“王爷……”
“闭嘴!”璧灵原想再劝,贺居北猛地瞪向她,“小师妹,别仗着自己是太夫人的得意门生就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璧灵不敢。”身为墨北第一的刺客——红煞的首领,要不是听从贺太夫人安排,她也不会来做这丫鬟。
“滚,这里不要你伺候。”
“是。”
余畅晚的病情骤然加剧,天天的昏迷不醒,贺居北整日整夜地陪着她,谁劝也不听,“统统给本王滚!”
三天下来,余畅晚依然陷入昏迷,而他,不吃不喝,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贺居北守着她微弱的呼吸,连眼睛都不敢随便眨一下,生怕一不注意,她就断了呼吸。
眼看着谁也不敢去劝他,在第四天的时候,有人来了,“你守得如何了?”
“嘘……晚晚还没醒……”
贺太夫人走过来,站到他背后,看着床上沉睡不醒的余畅晚,轻声道:“傻孩子,你这么看着她,看得这么紧,是怕她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