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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风潜苍穹-第145章

小说: 风潜苍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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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居北提着灯笼跟在她身后,见她停步了便举起灯笼走到她身旁,与她一同仰望繁星点点。天上的星星再多,也迷惑不了他的眼。而在他身畔,偶尔一低头瞧着被灯笼朦胧的微光照亮了的妖孽的侧脸,却总能轻而易举地使他意乱情迷,“星星再多,我所要的,也只是最亮的那一颗。”
“星星都那么亮,你怎么能偏心说哪一颗是最亮的?”灯笼的光晃了她的眼,她不耐烦地挥手要他把灯笼放低。
贺居北把灯笼闲置在了身后,又向她挪进了几步,挨着她的背轻声说,“如果我分不清星星的亮度,至少我知道他们是被月亮照亮的,那我要月亮吧,我要唯一。”
“想要什么你就说要了,真是毫无负担地脱口而出呀!”她忍不住对他戏谑,“月亮在天上呢,你说要了,就能要到吗?”
贺居北没有生气,反而很老实地回答她,“其实,我也不想要月亮啊。”
“那你又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勾起她的下巴,贺居北扪心自问,“是星星吗?是月亮吗?”她疑惑的眸子因他的话而渐渐肆意,贺居北嚼着她眼中的意思,微微挑眉,“是你,你是黑夜……”
“哦……”余畅晚哼了一声,打开他的手又继续往前面走,贺居北提起灯笼紧跟上她,她走了几步之后忽然回头,从他手里把灯笼抢过去一口气吹灭了。
看她还要往前面走,贺居北一把拽住她,“我们该要回去了吧?”
余畅晚悠然笑道:“回去哪里?前面一片漆黑,身后也一片漆黑,路在哪里?如果真如你说的,我是黑夜,黑夜是我,那我在这里,还能去哪里?”
贺居北一声不吭听着她笑,夜太黑了,他看不见她笑成了什么模样,只是渐渐地,听到她笑得都快要哭了,才终于叹了口气,“你不是无路可去,是我哪里都不要你去。”
余畅晚没有再接话了,她大气都没有喘一声就被贺居北拖回了屋里。
明明是乌起码黑的夜里,他们根本都看不到路,贺居北却分毫不差地把她带了回来,为什么?因为余畅晚该喝药了!
“来,喝药。”
看着他端过来的药碗,余畅晚头一偏,坚决不喝,“不喝。”不仅这么说,她还动手把药掀翻了。
按道理,忍到了现在,是该贺居北发作了,可是他却说,“这碗药已经洒了,我再生气又有什么用。”那口气,他是在自言自语。
余畅晚撇撇嘴,又故意问他,“王爷,你说不可救药是什么意思?”
“没有不可救药,是药不对。”
算他强悍,余畅晚似笑非笑地看看他,心里还想叨叨点什么,可是身子却已经支撑不起了,直接往后仰……
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被贺居北吵醒的,听到他在人面前大声宣告,“这个女人,是镇国王府的晚妃,她的地位无人能撼动,不管是现在,还是百年以后,她均会受到世人的敬仰,她的画像会被挂在墨北王族的宗庙,属于本王的一切荣耀,都会和她一起分享。”
“可是……王爷,她是妖孽,是祸害呀!”
“住嘴!王妃,本王命令你收回所有对晚妃的指责……”
后来两个人就吵起来了,余畅晚没仔细再听,只是隐隐听到了一句,“所有人都不许去打扰晚妃……”
不知道他所说的所有人包不包括他自己呢?余畅晚晕乎晕乎地想着,头一偏,又睡着了。又醒过来的时候,她都把贺居北的话给搞忘记了,这时一个等候许久的画师被璧灵领了进来,是贺居北叫来给她画像,要把她的画像留在墨北王室的宗庙祠堂……
这下好了,余畅晚含笑,还没死透呢,就已经上墙了,那她怕是离死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些早就是写好了的,但是确实觉得贺居北很命苦呀,对他有了稍稍的不忍心,想要缓一缓他
但是让他再昌盛了也只是为后来的虐待做铺垫,他注定要在纠结死自己的道路上一往无前
老妞说,要我不要心痛贺居北了,因为我看我小说的难友比他更造孽,她说我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哎,纠结嘛,别扭嘛,不傲娇,不闷骚哪里来的人生乐趣呀
小说我会尽快放上来完的,因为我都已经在叨叨风潜苍穹的下一部大赦天下了,到时候大家就等好吧……
祝大家新年快乐!!!!!!!!!!
、卷三 第四十三章 日复难复
日子又捱过了几天,到了墨北一年一度的会窍节。据说,这个节日的由来还有一个故事,相传很久以前,墨北有一个神人叫做混沌,他守护着墨北的百姓,人们感念他的恩德,总是想要报答他。后来打听到混沌没有七窍,这怎么行!人能看、能听、能食、能息,都是因为人有七窍,混沌没有七窍,怎么享受到人世间的快乐?人们试着想要替他凿开七窍,循序渐进着来,每天凿开一窍……七天之后,混沌死了。为了纪念混沌,所以有了会窍节。
余畅晚听璧灵讲了这个故事之后,整个人豁然开朗,难怪贺居北这么喜欢兢兢业业地干吃力不讨好的事,原来这是墨北才传统美德!
璧灵收拾好了包袱准备回家探亲,见余畅晚笑盈盈的,心里也稍微安了一些,临行前又叮嘱了几句,“娘娘,我不在这几天,你要好好养病呀,我回来的时候娘娘的病一定都好了!”
余畅晚笑笑,没有回答她。要知道,世事难料呀,难保她回去这七天,自己也被人开窍了,一天开一窍,第七天她回来,自己正好死得新鲜。
璧灵瞅着她诡异的笑心中大喊不妙,“娘娘,你又……”
余畅晚撇她一眼,“哎,你收好了吧,什么时候走?”
“这就走了。”璧灵向她福身,之后对前后左右点点头,“你们在王庭没有亲人,回不了家,要好好照顾好娘娘呀。”
前后左右拥着将她送出房门,“璧灵姐姐哪的话,王庭没有亲人了,王府里有我们的亲人呀,娘娘就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一定会把娘娘伺候好的。”
“嗯。”璧灵向外走出几步,注意到院子里有棵树枯了,立马转头对前后左右道:“记得把这棵树换了,省得娘娘看了烦心。”
“是。”
不一会儿,前后左右开始忙活着换了棵来,新来的这棵枝叶茂盛,欣欣向荣。后后见余畅晚对着新树发呆,问她是不是不喜欢,其实余畅晚也说不出差别来,以前那棵也挺好,树嘛,枯便由它枯去,荣也由它荣去,她都不关心,都不在乎。
兴许是过节,整整一天都不见贺居北来看看她,也不知忙什么去了,晚上的时候才想起派人来请她去赴宴。
不就是吃个饭嘛,谁稀罕呀!
余畅晚没去,放他去和亲人团聚,要过节过个够!
夜里王庭的宫楼上燃放了烟火,余畅晚窝在畅晚园的院子里正好看得到。前后左右望着天上忽而红若心尖血,忽而绿若寒潭玉的烟花雀跃不已,叽叽喳喳地围在一块。余畅晚嗤笑她们大惊小怪,不就是烟花吗?莫非往年都没有放过?
放是放过,年年会窍节都有烟花,但是都不如今年的色彩缤纷,千姿百态,红的,绿的,黄的,层峦叠嶂,分次赶来,应接不暇。
前后左右追着朵朵烟花,一会儿跑到这边,一会儿跑到那边,还不时发表意见。
前前说,“天上好亮呀,本来黑黑的现在都被照亮了,就像是以前王爷送来的夜明珠一样……”
后后说,“烟花是挺好看,就是闹得太响了,那回娘娘在酒窖里面砸酒瓶,都没它大声。”
左左说,“这簇红色的把我眼睛都晃到了,上次去晚枫园看红叶,也是差点被晃了眼睛。”
右右说,“你们看这朵,像不像菊花,就和娘娘衣裳上那朵,你们发什么呆,就是画师来给娘娘画像的时候,王爷送来的啊……”
她们不停地在她身边咋呼,余畅晚索性把她们都赶出去,自己落得清静。
一听到可以出去看个够,前后左右都很高兴,她们兴冲冲地向外面跑,跑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停下来,“可是王爷让我们要照顾……”
“是吗?”贺居北说过什么,余畅晚从来没往心里去,自然也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前后左右一刻不停地守着自己,不记得的事,她是理直气壮地不承认。更何况现在他自己都不在这里,他的话还能算什么数?!
前后左右出去放风,还想着烟花一完了就跑回来,可是她们运气不好,前脚刚走,后脚贺居北就来了。
他一来就看到余畅晚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对着璀璨明亮的夜空发懵。他这一路向畅晚园走来,看到别的院子里都是披红挂绿掌灯结彩的,只有她这里冷冷清清,孤单落寞。她又不是失宠的人,怎么看起来这么惆怅,未必他这一天不来,就能把她给悲切到了?他有这么厉害吗?
她的模样是又清瘦了,才一天不见她就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真是越来越长能耐了!
“晚晚。”
他这一喊,把余畅晚的所有宁静美好都破坏了,她正打算着自己身后事要怎么办呢,想得都要灵魂出窍了,这么聚精会神的时候被人打断,现在她什么思路都没有了。
“王爷,恭迎啊!”
“夜里的晚宴,你怎么不来?”这是立她为妃以来的第一次盛宴,他特意办得隆重热烈,就是想讨她欢心,可她倒好,连个面都不露。
余畅晚只当是他大小老婆们要聚餐,“我不想吃。”这种不缺人撑的场面,她现在身体不好,懒得去闹。
“不想吃?”贺居北瞪着她,像是她做了天大的坏事,“你的意思是说,你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饭了?”
“是呀。”
她一点头承认,贺居北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你就不可以对我好点吗?看你这病得,要我操了多少心?你就不能听我的话,乖乖吃饭,好好睡觉,自己把身体将养好了……”
“是啊,我是为难王爷了。”余畅晚睁大了幽暗的眼睛,眼前却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那今天过节,你就去别人房里放松一下,别我生气了嘛。”
“我走了你怎么办?你还想自己像没人疼没人爱一样,自己一个人过节?你都是我的爱妻,我怎么舍得陪着你。”
余畅晚戏谑,“对,我不缺疼爱,就算我死也是被疼爱死的……”
“你说什么?”贺居北猛地拽住她的手,“我说过不许你提这个字。”
前几日来过的大夫说了,她的身体日行衰落,倘若让病势延长下去,恐怕有生命之虞……他急得连日让人张榜天下,凡能医治晚妃病症者,赏赐千金。
为了她的病,他愁得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可她倒好,不仅对他的忧苦视而不见,还一个劲儿地拿他来取笑。“王爷,你说的不许多了,到底这次你又是哪个不许呀?”
“你……”贺居北的眉头皱紧了,“你……”指着她的鼻子气得浑身打颤,好久之后才憋出一句整话,“你跟我回去吃饭!”
余畅晚啼笑皆非,“哈?”
“发什么愣了,叫你回去还不快走!”
“还是等一下吧。”她又磨蹭了,贺居北不耐烦地抱起她就走。她仰起头看看他气急败坏的脸,满眼的迷糊,“多吃了这一顿饭,我的病就会好了吗?大夫说我是心病,那我的心怎么病了,王爷真的不知道吗?”
贺居北眉头皱得苦大仇深,“你又要说什么?”
余畅晚在望天上的烟花,“明年的这个时候,还会是会窍节,天上也还会有烟花,该笑的人,依然在笑,该哭的人,也不是为我在哭。王爷,你说,我死了,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
贺居北嘴角抽搐,还妄想她会说出什么肺腑之言,“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在还是不在,对人一点影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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