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记-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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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些什麽的男子张口，但却又将未到口的语句往回吞。

楚紫菀淡声：「被留下来的人多可怜，你晓得吗？」似责难又似哀恸滑过了男人的耳畔，让他瞬间瞪眸。

被留下来的人？

男人朦胧的记忆被楚紫菀的几句话给当场唤醒。

是啊！

他还依稀记得。。。。。。在她离开之前，曾经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忍着心碎将孩子交待给他，而他因为太过伤心了，所以他抛弃了他们到不闻不问的地步，不知道那些孩子现在还好吗。。。。。。！？

「。。。。。。」无言地回过眸子，楚紫菀望见男人的眼角滑下了回忆的泪水，有痛苦、伤心、难过，以及──後悔，於是，楚紫菀轻地笑了。

「想起来了吗？」

「。。。。。。」男人任由泪水弥漫出了眼眶，无力抬手拭去的同时间，眼前开始映出前尘旧世。

楚紫菀的声音在此时听起来既深远又虚幻：「我曾经是个孤儿，就被抛弃在大雪止的那一日，如果不是遇上了师父，我可能无法活下来。你知道被抛弃的人的心情吗！？我相信你知道的。」瞟了眼男人颊边那止不住的泪，续喃道：「那是一种很孤寂、很哀伤的情绪。。。。。。」

男人细细听着，最後流出的是忏悔的泪水。




降龙记/34

*　*　*


盘龙堡後山的茅庐里。

傍晚，夕阳西斜，床边坐着一名面容美丽的女子，那微微垂着螓首、衬着窗外一棵高大梧桐的情景，令人觉得就像一幅漂亮的仕女画。

焰无双专注地望着手里的书页，眼神从未离开过页面一会儿，但是她从一刻之前翻到了第十五页，但是在一刻之後的现在，她的目光却仍旧停留在第十五页的上方，所以很明显的，她的专注似乎并不在书册上头，而是她脑中所思考的事情。

半晌之後，她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之後回神来，接着便动手阖上了手里的书册，纤手托腮地思考起来。

「哎。。。。。。真不知道该拿龙夜骁如何。。。。。。」呢喃着，焰无双跟着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喜欢的是白日的龙擎，但是她的清白却毁於夜晚里的龙擎（龙夜骁）手上，她真的很烦恼，她究竟该用什麽样的态度来对待他们两个。

是的，她认为龙擎是龙擎、而龙夜骁是龙夜骁！

只是，一开始这麽认定的她却发现她已经开始分不清他们谁是谁了，只因为最近的龙夜骁一再地对她示好，不但亲手照料她的三餐，还顾及了她平时的消遣，给她找来了她想要的东西打发他不在茅屋里的时间，硬是要她好好地调养她的身体。

但是，最重要的是她不但撤销了之前对龙夜骁的反感，然後还对他的体贴付出心动着！

焰无双难以接受地用手上的书册盖住自己泛起一抹羞惭的小脸，无助地呻吟了一声，心底更加讨厌起这般不乾脆与三心二意的自己来了。

她很确定自己喜欢的是龙擎大哥，但她为什麽又对龙夜骁。。。。。。

想至懊恼处的焰无双忍不住呻吟得更大声了，难道她的本性就是这麽水性杨花，所以才见一个便喜欢一个吗！？

不会的！不会的。。。。。。

焰无双猛地摇首，想要摇去脑海里头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但是这抹猜测却是悍然地霸住了她的思绪，不肯放过她地一再提醒着她，让她苦恼地皱起眉头，最後只能放下掩住面容的书册，改抬起一双柔荑盖住自己的脸庞闷声不吭。

而，龙夜骁进门後就发现这个模样的焰无双，因而出声问：「你这又是在玩什麽新把戏吗？」

声音自贝耳边传了过来，焰无双不语地摇着头，始终未将盖着脸的双手放下，龙夜骁看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不是这样的吗！？呵呵，那就是你在害羞罗！？」

焰无双仍旧摇着头，龙夜骁端过装着膳食的盘子放在桌上，然後踩着轻盈的脚步踱至榻边坐下，然後好笑地转过身，伸手扯下覆在焰无双小脸上的手，烙下了几枚轻吻，「那你在钻什麽牛角尖？」

焰无双咬着下唇，仰首望着龙夜骁眼底的笑意，忍不住心弦震颤，喃喃道：「我。。。。。。」

龙夜骁看穿了她此时的犹疑，於是一个倾身抱住她，笑道：「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好了。」

当焰无双正感动於龙夜骁此时的体贴之际，马上又听得龙夜骁补上一句话，「反正到时候就算你不说，我还是有办法逼你说出来的。」

「哼，我们就来试试看好了！」焰无双忿忿地伸手推开了龙夜骁，用一种想要赏他巴掌的眼神瞪住他，末了却见他哈哈大笑。

果然，她的个性真是有趣极了！




降龙记/35

*　*　*


隔了几日，天候不甚稳定，是属於春夏交接的季节，有时候是高温炎热的晴空朗日，有时候则是阴雨连绵的雨天，弄得周遭又湿又闷的，吃不消这种转变得奇快的天气的焰无双只好天天在窗边皱眉。

一连好多日未曾见到她扬唇笑上一笑。

这种变幻莫测的气候让她隐约地想起某个人，而这个人便是已经困扰她多日的龙擎。

白日的龙擎温雅谦谦（？），待她介於妹子与情人间的好；但是夜晚的龙擎既狂妄又霸道，老是喜欢拥着她一起入眠的温柔中掺了点占有欲，令她想要说出拒绝的话都很难。

因此，她便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个性的男人里头沦陷与徘徊着，懊丧地怨起自己的三心二意，只因她从来不会这麽犹豫不决的，而龙擎他一个人便可以让她心情辗转到无所适从。

唉。。。。。。

虽然说这两个人追根究柢起来是同一个人。

觑着窗外正飘着细细的雨丝，焰无双启唇轻轻叹息了。

烦闷地拢拢自己垂在颊畔的柔软发丝，焰无双此时已然伤透了脑筋，脑海呈现出一片空白的状态，只好无语地紧紧抿着唇：「。。。。。。」

直到门外踩进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她撇眸望向来人，终究终止了脑中的思考，闷闷地启口：「你来啦？今天好早喔！」

龙夜骁笑望着她，原本的冷冽气息全数尽敛起，踱至榻边正托起腮来、一副兴趣缺缺的她，问：「怎麽了，你看起来好像没什麽精神！？」

「外头正下着雨嘛！」焰无双噘起小嘴努向窗外似乎愈下愈的鹅毛雨，心情不佳地嚷嚷，叹道：「每日坐在这里都快要闷死了。」

龙夜骁笑了一笑：「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讨厌跟我在一起。」

「是讨厌啊！」焰无双瞥了眼龙夜骁，而後小声地喃喃着；但是很不幸的，她的轻喃声被听见了，龙夜骁於是冷下脸色。

「看来真的是这样。。。。。。」

「啊。。。。。。」发觉龙夜骁臭着脸的时候，她也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於是赶忙用两手掩起小嘴来，试图在暴怒狂狮出现之解释过关，「那个。。。。。。我是说我不喜欢两个人闷在一起啦！互相看对方臭脸又没有比较开心。。。。。。」

龙夜骁瞄了瞄她急着想要澄清的样子，抿嘴；焰无双以为他还在生气，因此只好硬着头皮伸出双臂学起以前焰无尘同她耍赖的样子，拥着他开始撒娇，「对不起嘛！算我失言好不好？不过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喔！」

她实在很怕万一他抓狂起来又赏她个一掌怎麽办。

「别生气了，好不好！？」她都这麽小心赔礼了，他却不理她！？真是好样的龙夜骁。。。。。。

龙夜骁瞅着她不语了好半天，半晌才开口：「为什麽你还要一直待在这里！？如果你讨厌我的话。」

他的目光顿时看起来好清亮，有如两湖清潭，但是匆匆掠过的一丝情绪却是告知她，他的受伤，而这种情绪好令她心疼。

唉，她果然陷下去了吗。。。。。。？

焰无双默然地瞅着他底涌上的一抹孤寂，忽然不忍地靠进他怀里，无法在他面前说谎的她在龙夜骁未反应过来之前轻声低语道：「。。。。。。因为我很喜欢很喜欢龙擎。」

龙夜骁沉下了脸色，没想到还有下文。

「。。。。。。但是也喜欢那个别扭的龙夜──」叹息过後，她到口的『骁』字瞬间被他压上来的火热唇瓣给逼回了口里。

沉寂。




降龙记/36

*　*　*


御风城内。

备受御风城城主礼遇的盘龙少主龙瑜飞正坐在自己的客居的小厅里的圈椅上头，不时动着手指翻阅手上的书页，时间已距离晌午有三盏茶的时候了。

视线飞快地在书页上搜寻的龙瑜飞翻了大半的页面，也仔细地瞧完了页上所载的各式药草之後，眉头仍旧愈锁愈深了。

唉，看了半天自无双那儿取来的秘册，还是没发现可以利用来驱寒的有效药草，看来萳书的病情只得再拖延下去了。。。。。。

一口气读完了整本书册，龙瑜飞有些泄气地将书本往一旁的小几上头随意搁置，而後愁眉不展地思考起来，是否要改而想想别的办法。

可是好友萳书身上的冰毒必须以极阳的物事来解，而这种物事在世上并不多见，刚好御风城里的烈焰丹就是其中一种，只是无可奈何的，这烈焰丹乃是御风城的宝贝，同时也是失踪好几年的世伯交托无双之重要之物，因此别人妄动不得。

唉，这样下去的话，究竟还有什麽可以解得了冰毒呢！？

龙瑜飞满腹的郁闷，正巧焰无尘此时踏进阁里来了，望眼便瞥见龙瑜飞一副伤脑筋的样子，而他借给龙瑜飞的书册被冷落在一旁的桌上，一向聪敏的焰无尘马上就理解了龙瑜飞满脸闷气的由来。

踱近厅里，焰无尘面带关切地开口打破了一室的沉静，唤回了龙瑜飞的神志，道：「怎麽了？龙大哥还是找不到可以用的药吗？」

「是啊。。。。。。」瞥了眼焰无双今日一身纱罗锦衣，头簪素花的清丽模样，龙瑜飞的眼神心虚地避过与她相视的机会。

「这样啊。。。。。。」焰无尘找了张椅子坐下，一边思索、一边瞥向龙瑜飞，皱眉：「或许你朋友的病只能靠烈焰丹来治了。。。。。。」

「无双！？」

焰无尘自喃喃自语里回过神，笑望了惊讶的龙瑜飞一眼，豪爽地挥挥手：「这是就事论事啦！」

龙瑜飞蹙紧眉尖：「但是烈焰丹是世伯交代的重要东西。。。。。。」

「是啊！没别的法子了吗？」叹口气的焰无尘攒起细眉，让龙瑜飞看得一颗心也跟着微揪起来。

「没关系，一定还有法子的！你别担心了。」龙瑜飞笑了笑。

焰无尘诧异地瞥了龙瑜飞一眼，需要这味药的人可是他，但他却反过来安慰他的举动却让他感到心口一暖，忍不住唇边的微笑：「嗯。。。。。。」看他这样，让他觉得他要是不帮助他的话，那就太遗憾了。

「或许。。。。。。你能否让我再待在这里几日！？据说御风城里也有一些稀少的药草。。。。。。」

「那应该还没完全长出来吧？」焰无尘撇撇唇，笑得可人，教龙瑜飞慌乱地闪避他的视线，暗地按住自己心跳过快的胸口皱眉，但是焰无尘完全没发觉地兀自说了下去：「现在还未到夏季，可能还要等上些许日子。。。。。。」

「。。。。。。」龙瑜飞被堵得一时无言，沉默了。

焰无尘转了转眸，灵机一动地道：「不然这样好了，我带着烈焰丹跟你一起回盘龙堡，相信你一定有法子分析出烈焰丹里的成份有哪些。」

「这。。。。。。可行吗？」龙瑜飞吃惊地瞄向焰无尘，却见他笑得一脸诚挚。

「如果可以用烈焰丹救人，相信我爹也会很开心的！」

「无双。。。。。。」龙瑜飞觑着焰无尘的美丽笑脸，喃喃。




降龙记/37

*　*　*


与那个被他所救的陌生男子一起踱出了旅店门口，楚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