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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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顾忌不敢伤他的，因此他们几人竟能勉强打成平手。
而天飞燕和萧行来到这里，见得倒在一旁的阿九，稍一过目，已然知道她中的是二十四天的百花残。
此时她笑望着远处与孟远候缠斗的三人，好整以暇地蹲在阿九面前，笑叹道：“阿九，你这是怎么了？”
阿九闭目养神，并不理她。
天飞燕往日处处与自己作对，今日早时又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此时见自己落难，该是怎么得意，她不用睁眼都能想得来。
天飞燕见阿九闭目冷对，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便微微有些恼了，娇哼一声，厌声道：“阿九啊阿九，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这么讨厌你吗？”
阿九继续闭目养神。适才她休息片刻，便觉得自己多了一些精神。若是自己再能稍微好些，或许还能助谢劲他们一臂之力。
天飞燕见阿九秀目依然紧闭，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自己说话般，是自己是不理不睬，彻底恼了。
猛地站起，狠狠地道：“阿九，我最讨厌你的，便是你总那么自以为是！你以为天底下的人都欠了你吗？你以为天无夜就活该为你去死吗？你以为华天衣就活该一辈子呆在二十四天吗？”
阿九倏地睁开眼睛，已恢复了些神采的双眸盯着天飞燕，缓缓问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天飞燕心下一狠，紧咬了银牙，狠声道：“你没听错，天无夜都是因为你才死的！”
天无夜都是因为你才死的……
听到这句话，阿九只觉自己心中某处溃塌了。
其实之前天飞燕语中虽有此意，但到底没有说清楚，阿九虽心里有些隐约的不安和猜测，但还是硬将那些不安强自压下，如今听的天飞燕一语道破，真如山洪崩裂般，一切忐忑和担忧都化为真实，涌了上来。
他是为了我才死的？
阿九失神地望着一身鹅黄的天飞燕，只觉得那鹅黄色在自己眼前不断模糊，扩大，地好像在动，天也在转。
天无夜是因为我才死的？
她心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却仿佛嚼不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而心中慢慢都是怨愤的天飞燕，看到阿九两眼茫然的样子，也有些愕然，这个样子的阿九，她是的确不曾见过的，即使几年前大莫先生府中她骤然失去一切时，也不是这样子的。
“你……怎么了？”天飞燕声音低下来，蹙着眉，嘟囔着问。
阿九心中一片茫然，她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无尽黑暗的深渊中，找不到出口，看不到一丝亮光。
天无夜为什么是因我而死的？
天无夜，我，我曾把你当做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啊！
你怎么可以因我而死？
一旁趴在那里动弹不得的陶知非见状，咳嗽着叫道：“天飞燕，你把阿九怎么样了？”
天飞燕本对陶知非很是不屑，若在平时，定时要狠狠地瞪着他一眼的。但现在她见阿九那般茫然若失的样子，不知怎么，心间竟有分酸涩，听得陶知非那么问，竟然只是喃喃地道：“我也不知道啊……”
“你……你还说……不知道？”陶知非咳嗽得喘不上气，挣扎着道：“我看……都是因为你……乱说吧？”
天飞燕被人这样说，心里也有些委屈，撅着粉唇，小声道：“我没有乱说啊！这都是我从二长老那里听来的！”
阿九心中本是一片混沌，听到这句话，猛地醒过来，抓住天飞燕的裙摆，凄声问：“燕，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飞燕听到阿九那声称呼，恍然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时候的天飞燕还很小，阿九也很小。她们一冷一热，却是要好的姐妹。她们会坐在华天衣身边一起听他讲武学讲典故，还会一起练剑习武。
天飞燕微微叹息，哀伤地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吧。”
她蹲下来，看着阿九迷惘的样子，问道：“你知道吗，从你被天无夜带回来的那刻起，就有个人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你，后来还喜欢上了你。”
阿九心中默然，天无夜从小对她言听计从照顾有加，两个人经常形影不离。
“你以为是天无夜，是吗？其实还有一个人，对你一直都很好。”天飞燕唇边一抹无奈的冷笑：“那个人是华天衣。”
阿九垂首不语。这些她多少能感觉到，只是故作不知罢了，天飞燕对华天衣的情，她不是不知道。
可是，就算如此，后来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呢？
天飞燕的目光遥远而惆怅：“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知道，那一天你喝下了七滴醉，对天无夜说出了一番话。天无夜在你睡下后，竟然跑到了离恨崖，想要就此跳下。”
说了一番话？ 阿九的心猛地紧缩，那番话是什么？真得是自己猜想到的那样吗？
天飞燕收回目光，落在阿九挣扎的眸子间：“后来的事，你就猜到了。华天衣在那一刻竟然鬼使神差地袖手旁观，没有来得及救下自己的亲生弟弟，从此以后，他便日日悔恨，永远留在离恨崖忏悔他的罪过。”
华天衣一直喜欢着阿九，并且在最关键的一刻，如邪魔附体一般，鬼使神差地没有去救天无夜。从此之后只能日夜守在离恨天。
这是天飞燕的痛，为此她怨恨了阿九好些年。不知为何，如今讲出来，天飞燕忽然觉得这一切也许已经过去了。那个男子从来不曾喜欢过自己，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骄纵的表妹而已。
阿九的心神，此时全部都纠缠在那番话上。
到底自己对天无夜说了什么？这个疑问如虫蚁般啃噬着她的心，痛楚并不大，却钻心。
如果真如我所猜测的那样，那我宁愿自己坠入万丈深渊，也不愿意天无夜为此而去。
陶知非刚才说了天飞燕几句，精神有些不支，一直耷拉着脑袋趴在一旁，这个时候觉得有一点力气了，勉强撑着抬起头，嘲笑道：“天飞燕，你知道为什么那天华天衣不喜欢你吗？”
天飞燕此时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低落和复杂。她一直怨恨阿九，一直想着怎么去报复阿九。今天对阿九说出这番，忽然发现自己也许并不是真得想把阿九如何。而昔日对华天衣的那段爱恋，也仿佛有点遥远了。
这个时候偏偏有个不知趣的陶知非竟然还这样对说话？
她心里不免有些来气，白了眼陶知非，狠狠地问：“为什么？”
陶知非正等着她这么问呢，一听这话便呵呵笑起来：“你看你啊，明明和阿九曾是好姐妹，却因为一些说不上谁对谁错的事情一直暗相加害！这说明什么呢？”
天飞燕冷盯着他，就知道这个人嘴巴没好话。
陶知非对天飞燕的冷眼视若无睹，忍着胸口那剧痛的内伤，继续滔滔不绝：“说明你就不是一个好姑娘！你说华天衣那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一个不是好姑娘的姑娘呢？”
天飞燕本来觉得趴在地上的陶知非就是胡说八道，狠狠盯着这个人，就打算等他说完就给他补上一脚，送他上西天。
谁知陶知非说完这话，天飞燕心里忽然一动，不禁呆了，华天衣真是这么觉得吗？他真是因为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姑娘而不喜欢自己吗？天飞燕回忆起幼时自己种种行径，忽然觉得自己或许真不是一个好姑娘。
陶知非抬眼观察着天飞燕神色，心里暗笑，果然入我彀中啊！当下又继续游说：“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阿九的事也就罢了！如今你的同门遭外人欺凌，你竟然不闻不顾，你说你是一个好姑娘吗？”
天飞燕低首看了下失去武功无法动弹的阿九，只见她脸色苍白凄楚，眼中挣扎纠缠，痛苦不已。
心下一股难言的滋味涌上。昔日的同门之谊？
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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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飞燕低头看看阿九，心里万分挣扎。一会儿想起小时候和她一起习武的种种情景，一会儿又想起孤傲的华天衣。
她不禁闭上眸子问自己：我该怎么办？帮还是不帮？
这个时候孟远候遭受三人围攻，渐渐有些不耐，忽地使出十成内力猛发数掌，逼得其他三人皆连连后退，然后他自己纵身一跃，猛地袭出一掌，只扫向地上的阿九。
就在这时，一旁的天飞燕鹅黄衣衫飞扬而起，将阿九护在身后，绵软的内力直接对上了刚猛的孟远候。
孟远候凌厉地盯着天飞燕：“你？”
天飞燕淡淡白他一眼，娇唇一掀，轻轻吐出：“你当我二十四天无人吗？”
孟远候深沉一笑：“好，既如此，本候便不客气了。”二十四天，对北狄一直虎视眈眈，既然遇到，孟远候自然毫不客气地杀之。
天飞燕一挑柳眉，谁怕谁啊？
两个当世绝顶高手，在这一言一语间，便已交起手来。
一旁萧行的心，此时总算落下。自己的这着险棋，总算是下对了。
谢劲此时已深受重伤，拖着沉重的身子，勉力走到阿九身边，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阿九，你还好吗？”
阿九轻轻抬起眸子，只见谢劲身上到处沾满鲜血，脸色萧杀冷峻，还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眸子里是深深的担忧和丝丝的暖意。
她挣扎着轻轻抬起胳膊，用白玉般的手指替他擦拭薄唇边红色的血迹，虚弱笑道：“我没事。”
谢劲见阿九连唇都有些苍白，眸子更是黯淡无比，更加心疼，用大手轻轻托着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忽然，谢劲像想起什么，一只手揽着阿九，一只手从身上怀里一阵摸索，总算找出一个白玉瓶。
阿九见他找了半天，却拿出这样一物，微蹙眉问：“这是什么？”
谢劲抿唇想了一下，却不知如何说起，只是将那瓶塞打开，从里面倒出一物。
阿九眸子微微一亮：“这是玉罗丹啊！”
玉罗丹乃是二十四天的圣品。当年二长老费尽心机收集百草也仅仅制出三十六粒，自己当年离开二十四天前去南昭时拿了六粒，后来一些又被其他人用去了，如今据说二十四天剩下的也不到九粒了。二长老因为极为心疼其来之不易，是再也不让门下之人拿去取用了。
为什么谢劲手中会有一粒呢？阿九心中泛起疑惑，惊奇地抬眸看他。
他温暖的眸子里揉进了些许的尴尬：“这个，不会坏的，是吧？”
阿九心里恍然明白了，眸子泛起笑意，温柔地望着他：“我没事的，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吃了吧？”
谢劲摇头，他的确受了很重的伤，但他知道依自己的身体，修养一番即可。
他还是把那粒玉罗丹送到阿九唇边，柔声哄道：“张嘴，把它吃了。”
阿九坚持地摇摇头，她中的这种迷药，怕是玉罗丹也没有解不了的。
这时她正好看到旁边的陶知飞，只见他已经无力地倒在地上，有些人事不省了，忙道：“陶师兄受了重伤，给他吃吧。”
谢劲回头，只见自家二师兄颓然倒在那里，脸下是一滩暗血，心里一阵愧疚，忙轻轻放下阿九，过去将师兄扶起。
陶知非刚才见到天飞燕出手相救，心里一松，撑着的那口气卸下，当下便倒在那里了。
此时他被谢劲扶起，依然人事不知双唇紧闭。谢劲只得轻轻掰开他的嘴巴，将那颗玉罗丹塞进去。
玉罗丹果真不愧为二十四天的圣品，只片刻功夫，陶知飞便慢慢回转过来，睁开了眼睛。
“你不用管我，你护好阿九便是。”陶知飞挣扎着站起来说。
谢劲见他的确好了很多，便又过去，轻轻将阿九抱在怀里。
转瞬间，孟远候和天飞燕已过数百招，两人皆是绝顶高手不相上下。只是孟远候由于之前已缠斗良久，多少有些落了下风。
天飞燕的一袭鹅黄锦带步步不让丝丝绵绵将孟远候缠得几乎无法脱身，处处紧逼。
孟远候紧皱眉头，如此下去，大事不妙。
可是今日阿九必须除去！
他心下有了主意，便趁天飞燕不注意，使出一个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