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难为-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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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性没有半刻缓解的意思,伤口依旧剧痛。我有些认命地闭上双眼,却听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呀,这剧毒的吻青蝮,是谁放出来害人的?可真是下足了血本啊。”
这声音惊得我浑身一颤,连忙睁开双眼,只见一个紫衫男子一手轻摇扇子,微微俯□子看着地上的一条死蛇,面带微笑地望着垂死挣扎的我。
苏思毓抬头对慕越促声道:“慕公子见多识广,必能解此蛇毒,还请慕公子相助。”
“无亲无故,我干嘛要救这丫头。”慕越将扇子一合,上下打量我一番道,“不过看到这么个美人就要香消玉殒,确实有些可惜。这样罢,丫头你答应给我做妾,我便救你,如何?”
他令堂的!我拼着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抓起一颗小石子朝慕越白净的脸上砸去,他轻松一个闪身躲开,脸上笑意更深:“还乱动,想让毒液游得更快么?真是不怕死啊。”
我无力地垂下手,懒得再去看他,将目光一移,立刻吓了一跳。只见苏思毓双目通红,对着慕越朗声吼道:“你最好立刻救她!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话音刚落,他腰间的佩剑已经出鞘,直直地刺上慕越的面门,慕越未料他会突然暴怒,一时反应不能,踉跄后退了一步,用扇子迎上利剑,扇骨立刻被劈成两半。
苏思毓的身手极好,一手将我紧紧抱着,一手舞剑,攻击招数滴水不漏,慕越手无寸铁,只能一味躲避,脸上却始终噙着笑容,似乎并不着急。
“苏大人真是风流啊,凤华公主尸骨未寒,你却已在沂州勾搭上这个小贱婢了。”慕越不怕死地笑着,不断地激怒苏思毓。
苏思毓被他激得出了杀招,招招都直取要害,我还从未见他如此暴怒。毒液依旧在体内游走。慕越不断地激怒他拖延时间,是想让我毒发死在苏思毓怀中吗?他想借他人之手除掉我吗?
“停,别打了。”我艰难地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苏大人,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苏思毓终于发现我的情形越来越差,停下对慕越的攻击,低下头望着我,双目通红,发丝凌乱,不知所措地盯着我虚弱的双眸,连忙坐□来调理气息。
“怎么回事……毒液已经吸出来了,伤口怎么还是……”他喃喃着,又低下头去吸毒血,可是半点血都吸不出来,我只觉得脖子一阵剧痛,闷哼一声。他慌忙抬起头,唇上还沾着毒血,连忙点了我身上几处大穴,却依旧无效。
“哎呀,看来毒液已经快要深入内脏了。”慕越很是高兴地站在一旁,“你封了她的经脉也无济于事,顶多拖延毒发的时辰罢了。”
“住口!”
忽然间,只听两个声音不约而同地喝道。
我睁着迷离的双眼,只看到远处穿着宗服的莲真疾步走来,一把从苏思毓怀中抢过我,苏思毓不肯放手,仍旧扯着我的半身。四肢被人狠狠地拽动,我疼得大喊大叫。二人又皆是一惊松手,我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爷爷的,一个祸水不够,还来一个。今日莫非真是我宁曦的死期?
我狠狠地想着,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第四十二章
我狠狠地想着;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莲真的反应较快,顺势将我往怀里一带;对苏思毓道:“叫苏大人受惊了;此事既发生在沂州王宫;我必然负责到底。”
苏思毓正欲开口;却听莲真对慕越道:“阿越,人命关天,救人要紧。”
慕越“嘁”了一声;似乎十分不情不愿,但碍于莲真的命令不得不俯□子给我号脉,继而粗鲁地点了我几个穴道;下手极重,疼得我眼角冒泪。
“怎么样?”苏思毓切声问道。
“呵,能怎么样?能不能救活就看阎王哪儿收不收。”慕越冷笑道,“苏大人,这丫头可是做了你的替死鬼了。”
“慕越!”莲真连忙喝住他,将我打横抱起,“不管怎样,先挪进屋子里救治,慕越你跟我来,其他人立刻去给我查清,这剧毒的青吻蝮是如何混入燕栖殿的!”
众人得令而去,我被莲真抱进里屋安放在床上,伤口说不上有多痛,反倒一阵麻木。毒液仿佛正在血液中流动,慢慢地侵入五脏。
我听见苏思毓道:“要立刻放血。”
慕越立刻反驳道:“不成,伤在要害,一旦不慎伤及命脉一样要死。”
“那我用内功把她体内的毒素逼出来。”
“嘁,和放血是一个后果。”
“……你说怎么办?”
“等死。”
“你!”一阵骚动,听动静,苏思毓应该已经在拔剑了。
本来已经够乱的场面,这下搞得更加乌烟瘴气,我只觉得一股血气上涌,睁开双眼忍无可忍地喊道:“不救人你们就滚出去!让我死也死得清净点好不好!”
“有骨气!”慕越一击掌心称赞道,抬脚就准备走人。
“站住。”莲真喝住了他,对着慕越淡淡道,“准备放血。”
慕越凉凉地瞟了他一眼:“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伤在那么要害的地方,力度稍微不准就可能一针毙命。”
“我自由分寸。”莲真平静道,手中已捏着一根三菱针,在火上烤了烤,慢慢向我走来。
我霍然一惊,看着那针尖反射出的寒光,想着要在脖子处那么纤弱的地方开口放血……
“别别……”我虚弱地喃喃,身子不禁往床里挪了挪。
莲真撩起宽大的袖子,一只素手执针,另一只手轻轻地抚上我的脖子,一点点感知脉络的分布和下针的分寸,俯身低着白净的额头,长如羽翼的睫毛低垂着,目光冷静而专注。
看着他执针的那只手缓缓地抬了起来,我吓得面色发白,偏过头躲过一截,仓皇道:“王上,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他低下头抬起嘴角微微一笑:“信我。”
虽然面上十拿九稳的样子,可是我能看到深潭一般沉静的双眸深处掩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这一针下去,可能会救我命,也可能会要我命。
慕越见我犹豫不决的样子,在一旁冷笑道:“还有什么遗言赶紧说。”
我白了他一眼,心一横对莲真道:“王上请动手罢。”
“好。”他应了一声,一手按住我的脖子,身子前倾几乎要伏在我身上,一股淡雅的莲香扑面而来,让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墨玉似的长发垂在圆润的肩侧,目光专注地看着我的伤口,我害怕得浑身冰冷,那闪着寒光的针尖飞快地穿透脖上薄薄的皮肤,甚至没来得及感到痛,他已连连下了三针,抬手收针,针尖上沾着一丝黑血。
我憋着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忽然脖子上一阵剧痛,心中一凛,却见莲真扔下染血的针,俯下|身子,双唇贴着下针的血口,温柔地吮吸起来。
“你……唔。”我惊呼声出口便作作一声嘤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冰凉的唇贴着脖子上的血口,一阵酥麻感潮水般侵袭而来。莲香弥漫在鼻尖,我瞪大了双眼,慕越满眼的嘲讽,苏思毓双眸黯然。
莲真抬起头,谪仙般清雅白净的容颜上沾着斑斑血污,却淡淡地出了一口气:“还有一点毒素残留在体内,但已不致命。”
我忘记了脖子上的伤口,只是满脸通红。血气上涌,伤口突然血流如注,众人大惊失色,我却慢慢地失了意识……
再度醒来仍旧躺在床上,屋子里很安静,只有两个人低低的谈话声。
“查清楚是谁做的了么?”一个清冷的声音,是莲真。
“回王上,属下失职,还未有头绪。”一个声音应道。
“查什么?有什么好查的,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指示的了。”慕越不耐的声音传来,“这丫头是给苏卿史做的替死鬼,苏卿史是皇上钦遣的大臣,若是死在我们沂州王宫,猜猜看是谁得利?”
“此事疑点重重,妄下定论还为时过早。”莲真淡淡道。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王宫里一点混入了内贼。”慕越冷然道,“而且这个内贼,一定是受了皇上的属意,在沂州王宫里暗杀苏卿史,到时皇上乘机降罪下来,整个沂州都要跟着遭殃。”
“你胡说!”
毫无征兆地,我突然张口大声反驳。
宁夜想要暗杀苏思毓,乘机嫁祸莲真?这怎么可能?
二人见我醒来,面色不一,慕越俊逸的脸上挂着冷冷的笑容道:“傻女人,差点做了人家的替死鬼,还帮着凶手说话。”
“你胡说!皇……皇上不是这样的人!”我一脸愠怒地看着慕越,他回视着我挑眉冷笑。
“够了!”一旁的莲真不耐地喝止住我们,寒寒的目光一扫,我和慕越吓得双双闭嘴。
“你体内的毒素还未干净,把这药喝了。”莲真说着,端着一碗氤氲着热气的药送到我嘴边。
我稍稍尝了一口,马上吐了出来,咂舌道:“什么药,苦成这样?”
“你这个没眼光的死丫头!”慕越面色难看地屈指敲了下我的脑门,“本公子珍藏的雪珠草给你解毒,你还嫌苦?”
“就算是珍藏的又怎样,苦就是苦啊!”我不怕死地回嘴。
慕越额角青筋暴起,伸手去抢莲真手中的药碗:“我宁可自己喝了也不让你这个臭丫头糟蹋。”
“胡闹。”莲真挪开手,冷冷地呵斥。
十九岁的冷面少年却像天生的王者,威慑之下我同慕越不再辩驳,我看着那泛着苦味的药汁,皱着眉毛道:“我不想喝。”
莲真端着药碗,温温凉凉地看了我一眼:“你不喝,我喝。”话音刚落,他忽然一口喝光了药汁,我正要惊讶,却见他一手猛地按住我的后脑,将薄凉的唇贴了上来。
我大惊失色地张开了口,苦涩到极致的药汁从他口中强行灌入我口中,我瞪眼看着他轻阖的双眼,香扇般微微颤动的睫毛,耳畔传来慕越冷冷的嗤笑。
“唔……”我咽下药水,捂着自己的嘴唇,错愕不已。
莲真松开我,平静无波的脸上没有半点异样,转头对慕越道:“药喝下去已经无碍了,你先回去罢。”
慕越一张俊脸上半是嘲讽半是愤怒,冷笑着对莲真道:“你这般痴迷这个疯女人,沂州百年基业迟早要毁在你手上!”言毕,又对我不屑地“嘁”了一声,愤然拂袖而去。
屋子里的一干闲杂人等都被遣散,只剩下我同莲真二人。
他还穿着早上的那件宗服,衣襟上沾着斑斑深红的血污,一言不发坐在那里。
我一时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指着他的衣襟道:“衣服脏了,去换一件罢。”
闻声,莲真侧过头来,勾起嘴角浅浅地一笑,只是墨玉似的双眸中没有一丝笑意。
“他已经认出你来了。”莲真沉静的双眸中看不出任何思绪,恍若一片深潭叫人琢磨不透。我却有些害怕地往后挪了挪身子,尽力离这个看似危险的少年远一些。
看到我惊恐的反应,他面上的笑意更深:“你可高兴?”
薄凉的唇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他的脸上带着与年龄格格不入的深邃笑容,微微阖了阖双眸,忽然恹恹地道:“也许慕越说的对,留下你的确是个祸害。”
声音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感情。
我大惊,大概是太多事情冲昏了我的头脑,我竟忘了莲真的身份,莲真的野心,和莲真的手腕。
“宁曦,莫要再考验我的耐心。”他突然直呼我的名字,敛了笑意,一双寒星般的眸子闪着冷冽的寒光。
我委屈地咬了咬嘴唇,本来我也没准备在沂州王宫长呆,谁知道会扯出这么多麻烦事,等我工期满了拿到钱,他就是求我留下来我都不会留在这种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