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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公主难为-第20章

小说: 公主难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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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得令,低头抱拳应道:“是。”

说着便命人松开了我,力道很大,我脚下没有站稳,一个踉跄。仓皇中,我看到苏思毓伸出手想要扶住我,却慢了一步,一阵暖风拂过,背后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身子将我扶住。

莲真扶着我上了车,刚才一系列的变故发生地太快,直到我坐上马车,马车缓缓地开始行驶,我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苏思毓来了,他来景州了。

我猜想,他一定是奉了父皇的命令来找我。

可是他明明找到了我,却没有当场将我留下。

记得方才垂下车帘的那一瞬,我看到苏思毓孑然站在那里,一双明眸里仍含着笑,却是苦涩的笑意。

我没有把要出走的事情告诉他,只是说要去完成一件事。

我也没有告诉他,我会把莲真扯进来。

就是在这种情况,他发现我突然失踪,到景州来找我,看到我同莲真在一起。

苏思毓看似十分豁达乐观,好像无牵无挂,实则心思十分细腻。

只怕刚才的一幕,他心里已存芥蒂。

我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慌,忍不住嘲笑自己,明明已经下了决定,却总是因为一点点私情动摇。

难怪在这场棋局上,我总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作者有话要说:开学咯上课咯开始翘课咯  
最近卡文,郁闷得我真想直接写肉 
唉,肉还是不肉,这个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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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


“呸,谁烧的菜咸死你大爷了,去把掌勺的厨子给我叫出来!”

一贯熙熙攘攘的客栈里突然冒出一个汉子的喊声,一盘菜被掷向了地面,飞溅起的菜花有一根落到我的肩膀上。

这厢我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根本没注意到肩上挂着一根油水十足的菜叶。

身旁的莲真皱了皱眉,用筷子挑掉了菜叶,我连眼皮都没有抬,继续埋头吃着饭。

用完晚膳,在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大抵因为莲真生得比较赏心悦目,男女通吃,故而房间很干净,房价也很便宜。我觉得这就很不公平,没道理我一进客栈就碰上黑店,莲真却是一间上房还带折扣。

世人皆肤浅,本公主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渐渐日落,夜幕降临。清寒的明月升上苍穹,熙熙攘攘的闹市也一点点安静下来。

为了打发时间,莲真抱了一堆书过来,一目十行地看,半个时辰过去,方才还在他右边摞着的小山已经移动到了左边。

我本指望着他看书自己看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毕竟这事发生在我身上毫不稀奇,但发生在莲真身上就比较稀奇了。

我眼看着小山高的书堆快要被他看完,终于等不下去了,迈开步子向门外走去。

“去哪里?”前脚还没踏出门槛,身后便传来莲真的声音。

我回头干哈哈地笑道:“出去走走,透个气。”

莲真一手握着书卷,一手支着下巴斜靠在墙上,愔愔的烛火下,显出几分倦容,懒懒地抬眸望了望我,淡淡地道:“哦。”

我未料到他会无动于衷,还愣怔了半响才迈出步子,踏过门槛。

却没想到,一只脚已经踏出门槛,背后又传来莲真的声音:“别去。”

我诧异地转过头,莲真仍懒懒斜靠在墙上,眼帘低垂看着书,没有在看我。

我疑心大抵出了幻听,便跨过门槛,走出客房。



夜色浓郁,客栈里的灯火勉强地照亮了一方土地,我在一块僻静的拐角处,看到了一身蓝衣的苏思毓。

晚风萧瑟,不知他到底站了多久,白净的脸上微有一丝泛红。

“云眠……”我走过去,他站在那里,一如既往温和地笑着。

我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踌躇了半天,干干道:“白天的事,麻烦了,替我隐瞒行踪。”

他只是笑:“公主的行踪,想我知道我便知道,不想我知道我便不知道。”

笑意婉转在他墨似的瞳仁间,我的心没由来地一紧。

“我来只是告诉你一件事,皇上病重,几日未曾上朝了。”他用极低的,只有我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也许龙驭归天,就是这个月的事。”

我皱了皱鼻子,道:“那宫中如今的情形如何?”

他嘴角噙着一抹无奈的笑意道:“因为公主走失和皇上病重,一片混乱。”

我“哦”了一声,不知为何,现在皇宫到底乱成什么样,我一点也不关心,更没有兴趣。

抬头看着苏思毓,他立在那里,双目仍含着温润的笑意,但也掩盖不住眼底倾泻而出的忧伤。

我张了张口,道:“云眠,你是不是在怨着我?”

“嗯?”他轻挑双眉,浅淡笑道,“你说怨你什么?”

“怨我就这样一声不响地出走,甚至……甚至还和别的男子在一起。”我说着,越发自己确实做得有些过分,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神色。

他却忽地笑出声来,眼角漾着笑意,淡入风中:“你说过要我等,我便会等你。”

我抬起头,看着他温润如玉的容颜。华灯映照,仿佛有萤光在他透亮的明眸里流转。

“时候差不多了,我该走了。”他俯下身,轻声道,“恐怕你在外头会有些危险,但有王上在你身边,我也可放心些。”

一阵风起,浅蓝的衣袂在晚风中摇曳,弥漫出淡淡的衣香,我闻了闻,好似西府海棠香。

恍惚想起公主府的西府海棠花,如今五月天气渐热,想必已经悉数谢败了罢。

只片刻的恍惚,苏思毓已走出了一丈外,一袭浅蓝色修长的身影就这般渐渐没入夜色中。

我站在原地,心情很是复杂。

想起不久之前,海棠花依旧灼灼其华时,他站在海棠花下,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问我:“为什么……是我?”

云眠同莲真……

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清雅如莲。

一个在我心上,一个……在我梦中。



回到客栈,已是夤夜。

灯花残落,楠木桌边,莲真长袖半挽,莹白纤细的手腕支着下巴,双目轻阖,书卷随意地摞在一边,狼藉相叠。

我蹑手蹑脚地走上前,他斜着脑袋,云发垂肩,似是感觉到我的气息,纤长的睫毛微颤,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回来了?”他半睁着眼,懒懒地看了看我道。

“嗯。”我应了一声。

他复又阖上双眼。

我站在原地,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一横心道:“我想回去。”

莲真睫毛微颤,却仍闭着双眼。

没有言语,没有动静,他就这般安静地坐着。稀薄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在他身上凝成一圈皎洁的光影。

我叹了一口气,又道,“明日一早,我们就回都城去罢。”

莲真没有睁眼,只沉沉地道,“都城现在很危险。”

我亦沉沉地道:“我知道,但我总是要回去的。”

“我可以带你走。”莲真淡淡地道,“只要你愿意。”

“多谢。”我扯起嘴角浅浅一笑,“可是我不愿意。”

我知道这种利用完人之后弃之如敝屣的行为很是可耻,但我素来就是个可耻的人。

“这几日,从头到尾,我都在做戏。”

“莲真,其实,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我说完,立在原地,静静地等待莲真的反应。

他缓缓睁开双眼,却没有看我,目光空空地望着残落在桌上的灯花。

良久,他淡漠地道:“我知道。”语气里仍保持着一贯的从容。

我笑意愈深:“纵使知道,你还是陪着我演了这出戏。真真,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罢?”

他抬起双眼,莞然一笑:“是真的,你信么?”

我敛眉冷然道:“我不想信。”

不相信,和不想信,还是有些区别的。区别只在于我一念之间。

莲真双眼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白色的身影仿佛要融入清寒的月影中。

“所以,我同苏卿史之间,你选择了他?”

“是。”

我毫不避讳地点头:“我选择,跟他回去。”

他仍旧浅浅地笑着,眸光流转:“你要我带走你,又选择跟他回去?”

我继续厚着脸皮道:“是。”

安静地,默默地,等待着莲真翻脸。

却忘了此君是个面瘫。

莲真面无表情地道:“倒像是你的性子。”

言毕,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推开一旁的书卷,懒懒地屈肘支着下巴,闭目养神。

夜方冗长,流云裁月。

既然把话都摊上了台面,我一直以来的顾忌也烟消云散,自顾自地宽衣脱靴,睡倒在床上。

扪心自问,莲真是个无可挑剔的人,但他就像天上的寒星,月下的幽莲,看不真切,也根本无法窥探他的内心。

莲真于我而言,是强敌,是对手,却不是能肆无忌惮亲近的人。

但云眠,却是真真切切地在我身边,陪我哭笑,陪我喜怒的人。

这便是我选择云眠的理由。

至于都城,我是一定要回去的。纵然危险,但我不想逃避,既然这个局是为我布下的,我便要走下去,不到最后,我绝不认输。


作者有话要说:过几章我稍稍肉一下  就这样决定了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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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明


晨光和煦,紫薇花初放,沾着水莹的露珠。

我坐在马车中,一路的颠簸让我有些头晕,途中好几次都不得不喊车夫停下,下车去透透气。

一路上都能看到野生的紫薇花,姹紫嫣红,芳香盈路。

苏思毓站在花下,肩头乌黑的发丝里嵌着朱紫的花瓣。他伸出一双白净柔软的手扶住我,关切道:“公主,没事吧?”

我想说没事,但是从他透亮的瞳仁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

心口仿佛堵着什么,喘不过气来。

我摇了摇头,他扶住我的那只手紧了紧,道:“若是哪里不舒服,定要同我说。”

我笑着打趣道:“同你说作什么,你是大夫?”

他认真地看着我道:“卿史大夫算是大夫的话,我是。”

我失笑,云眠也跟着笑起来,眼里仿佛漾着流光,姣妍的紫薇花开,映衬着他洁白无瑕的容颜,很是悦目。

我笑够了,转身准备上马车,看到不远处的莲真,他贯着白衣,衬着肩膀上紫薇花瓣更加妍丽。

莫约过了晌午,马车方到都城。

先回了一趟公主府,虽然只是几日不归,但看到那扇熟悉的朱门时,我竟有些游子还乡的感动,眼眶有些湿润。

但很快,迎面而来的一团肉球终止了我酝酿许久的悲凉。

珠儿挂在我的身上,眼泪鼻涕蹭了我一身:“公主……你去哪里了……呜呜……李三他不肯给我加餐,呜呜,公主,珠儿快饿死了……”

原来,我同珠儿……情意千斤,不及饭菜四两。

我把刚酝酿而出的悲凉收了收,费力地从身上卸下珠儿道:“准备梳妆,我要进宫。”



本公主这次离家出走的计划纵使夭折,却也不是没有收获。

至少我知道,现在的对手是谁了。

建章宫里弥漫着一种让人恹恹的气息,进宫探望卧在病榻上的父皇,我跪在冰冷的地上,等着父皇训斥。

大抵是病重,父皇只面上斥了几句,便有些支撑不住地咳嗽。

我猛地抬起头,只见父皇已形如枯槁,一丝一毫地看不出往日里君临天下的威严风华。

纵便心里头有些怨着他,见他如今这副模样,终有些不忍地上去轻抚父皇的后背,自责道:“都是儿臣不好,让父皇费心了。”

“你知道朕的苦心便好。”父皇淡淡地道。

若是在寻常百姓家,这定然会是一出父慈子孝的感人画面。但在帝王家,再温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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