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贱谁怜-第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起了身,走到桌边喝了水,又走进院子里对着月亮发呆,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多愁善感,不由得唉声叹气。
厨娘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问我烦什么。
我说,烦男人。
厨娘乐了,说男人是天底下最不用花时间烦心的动物,因为烦不烦,他们还是男人,不会因女人而改变。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回身看她,顿觉她佛光普照,一脸智慧,当即抓住她的手问对策。
厨娘说:“做你认为对的事。”
我疑惑道:“那万一我认为对的事实际上却并非是对的呢?”
厨娘白了我一眼,没好气道:“人和猪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有人的想法,猪有猪的世界,若是人能理解猪,那个人就是蠢货。”
我一怔,隐感自己被侮辱了,于是决定要按照自己认为对的事去做。
翌日,没等人叫,我起了大早准备出门,哪知院门口的丫头却说我身子欠佳,不能外出,还说主子一会儿就过来。
我决定私逃出去,遂跑到屋后仰头观望了会儿院墙的高度,闭了眼,脚下一提,耳边立刻传来小风嗖嗖声,待我反应过来,已稳稳立在墙头,不由得心花怒放。
原来,失忆前的我,是个武林高手。
大笑两声,我跳下墙去,飞奔了老远,逮住第一个遇到的人就问医馆怎么走。
那人说他就是大夫,问我什么病。
我说给我家相公看病,顽疾。
那人一怔,面色古怪的斜了我一眼,指了个方向告诉我,治那个病的要去京城里最热闹的南大街找“药圣”刘大夫问诊。
我依照他说的一路赶到南大街,老远就看到把口的招牌写着“药圣”二子,门外三两出入的男人皆遮遮掩掩,小童热情的招呼,一个接一个的往里引路。
嗯,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我举步往里走,小童见我着实一愣,遂拦住门口。
我道:“我要问诊。”
小童轻咳两声,小声提示:“这位小姐,本医馆只接待男人,女人病请到街尾找……”
我哈哈打断他:“巧了,我就是替我家相公来的!”
我的声音极大,最起码引来周遭所有男人的侧目,我一一瞪了回去,又看向小童,却又听身后一阵惊呼:“姐姐!”
一股力道袭来,我已被来人抱在怀里,扑鼻而来一阵稚嫩的青草味,扰人心脾,心里一荡,顿觉熟悉。
撑开距离一看,不得了,青葱少年,俊朗非凡,竟便宜了我!
第十六章 。。。
“姐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少年紧抓着我的手不放,不会儿又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口里念着“姐姐瘦了”,眼里泛着幽光。
但见眼前少年春色,我心里也荡悠悠的,一面努力按捺胸中禽兽本色,一面繁反复思索曾几何时有个弟弟。
少年见我半响不语,脸上喜色凝住,别开了眼一脸黯然,叹道:“难道姐姐还怪我当初留书出走么……”
若有人问我什么叫亲情,我会告诉他亲情就是失忆后走在大街上也能捡到亲人,若他又问我捡到了谁,我会说捡到了小弟弟。
我瞅着他,轻声问道:“弟弟?亲的?”
少年怔住,傻呆呆的看着我:“姐姐?你……又失忆了?”
一拍脑门,当下顿悟,原来失忆是流行病。
而后,少年拉着我进了“药圣”的里间,他说他叫十三,简单的讲述了我在京城的遭遇以及和他之间的最后一次争吵,出走后,他一直跟着药圣学艺,前几日才回来京城,遂四处打听我和一个叫泄天机的消息,只知道他资助了一位庄姓名笑的公子开钱庄,却不想庄笑意外结识了皇上,并被接进了宫,直到宫里无故起了长大火,那庄笑也自此下落不明。然京城内外却四处流传着他的传闻,有人说贾家大公子之所以休妻除了是因为顽疾在身,更因为小舅子庄笑;有人说庄笑心系天机书院的老板泄天机,害的贾公子伤心欲绝,大病一场后,自此割袍断义;还有人说皇帝与庄笑在小妹妓院相识,春风一度,花开并蒂,接进宫后更惹来了太后、贵妃的不满,遂害之,庄笑为躲避而趁夜逃匿。
托着腮帮子听完这席话,不知怎的,我竟然尽信了十三,也许是因为他眼中的真诚和坦然的姿态,一言一行都令我颇有感触,并隐感他口中的庄笑就是我。
我想,一懈哥哥也许是怕我的身份会惹来祸事,才编了山贼的故事,也因此而限制了我的行动吧,说来说去,都是为了我好。
思及此,我又问十三这失忆毛病的由来,十三说自我入了庄家的门,就已经得了这个病,不过从未大犯,只是偶尔忘了哥哥们的名字,或是借了他的钱忘记还,但可喜的是,我自己的账本从未记错过。
我一阵感慨,首次深入了解了自己的本质,凡是别人欠我的,绝不忘记,凡是欠了别人的,过眼云烟。
十三问我失忆后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又问我怎么会来“药圣”,我口中的相公又是谁。
十三问的真好,第一个问题被我用“水深火热”来答了,换来他的惊喘,第二个问题被我用第三个问题答了,而第三个问题我却答不上来。
究竟一懈哥哥是那泄天机,还是贾公子,还是皇帝?
我决定回去问个清楚,便拉了十三的手就往回走,越过南大街,又穿过市集,却在另一条街的街口愣住了,遂问十三:“咱们是不是迷路了?”
十三无辜道:“弟弟不知姐姐要去哪里。”
听了这话,我有点着慌,一来是忘了来时的路线,二来我也确实不知自己住在哪里,如何是好?
我茫然的望着路的末端,眼睛莫名的发酸,又抬头望着天,这才把酸意咽了回去,回头看着十三,道:“十三啊,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你可千万别把我丢了……”
十三莫名的激动,更握紧了我的手,立誓道:“弟弟永远不会离开姐姐的!”
见他如此,我连忙安抚道:“十三,姐姐没事,来,给姐姐笑一个!”
十三龇牙咧嘴,笑得比哭的还难看,我又道:“算了算了,姐姐给你笑一个!”
“姐姐……”十三轻抚过我的脸,心疼道:“你哭了。”
“我没哭,那是鸟屎。”一抹脸,我咧嘴傻笑。
其实我很想继续哭,为自己的无所适从而哭,为自己的命运坎坷而哭,为自己红颜祸水却一个男人也没捞着而哭,更为自己已沦落到只能拽着弟弟的手站在街角发傻而哭。就像厨娘说的那样,如果人能理解猪,那就是蠢货,可此时我却想告诉她,猪的生活令我羡慕,可猪的快乐我却学不会,说到底,我还不如猪。
举步艰难的走着,我没理十三在耳边的关怀,径自观察路人的反应,想着如果有人突然抓住我的手对我告白,那人一定是我失忆前的恋人。
只可惜,走了半条街,也没见到半个熟人,只有十三不停的问我要不要先回“药圣”。
看来,捡到亲人很容易,重遇爱人却很难。
不知不觉走到了画摊边,我累了,一屁股坐下对着画画的书生道:“给我画幅画,要面带笑容的。”
书生接过十三递去的银子,执笔,打量我,半响后放下笔,叹道:“姑娘,你的银子我赚不了。”
我问为什么,他说我一脸苦相,苦的入骨,令他无法想象我笑起来的样子。
我问十三:“现在的我是不是很丑,一脸猪相?”
十三一怔,连声安慰我。
我却更感悲哀,怎的没有猪的命,却得了猪的病。
叹了口气,我收回了书生的银子,又拉着十三走,走到水果摊旁,我说我要吃苹果,十三掏出钱付账,我拿起一个苹果尝了尝,不好吃便放了回去,又拿起梨吃了一口,还可以。
刚要拉着十三走,卖水果的小贩就把我俩拦住,叫我付梨子的账,我指着那文钱,说:“不是已经给你了么?”
小贩说:“那是苹果的钱。”
我说:“可我买的是梨子。”
小贩又说:“那你把苹果的钱给了!”
我说:“最开始给你钱时不就说了么,我买苹果。”
小贩怒吼:“你那是买梨的钱!”
见到众人议论纷纷的围了上来,我无奈的摊手,问道:“我问你,一开始的时候我弟弟是不是给了你钱,说要买苹果。”
小贩:“是,可是……”
把他打断,我继续问:“我再问你,我手里拿的是你的苹果么?”
小贩一怔:“不是,可是……”
我没好气的继续打断道:“那我弟弟给你的那文钱,够不够买这个梨子的?”
小贩词穷:“够,可是……”
“那不就结了?”朝天翻了个白眼,我作出结论:“我买了你的梨子,给了你一文钱,你收了我的钱,我拿走了应得的梨子,银货两讫,还有啥可追究的。”
小贩一手摸着头,一手指着苹果,哑口无言。
拉着十三继续走,刚走到卖馒头的摊子旁,就感到鼻子瘙痒难耐,冲着白嫩嫩的大馒头就打了个喷嚏,立刻被小贩拉住喊赔钱。
我甩开他的手,道:“我碰着你的馒头了么?这条街是你开的么?我在公共场合打喷嚏,犯国法了么?”
小贩无语,自认倒霉。
一路经过七八个摊子,短短三十几米却花了我们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走完,真是奇怪,直到十三建议我去茶楼喝口茶,我才停住脚步,跟他进了“二爷酒楼”,老板刘二爷见到我就笑,唤了我一声“贾夫人”又连忙改口。
我问十三:“你之前说贾祸娶我是因为三宝?你还说最后一次见到我,我是和泄天机在一起?那三宝呢?泄天机呢?”
十三道:“隔壁就是‘天机书院’,不过听说已关门数日。”
上了酒楼二层雅间,推开窗子一看,足可将尽收眼底,包括书画摊、水果摊等,想来我方才的言行已经被高坐于二楼的众富商欣赏了彻底。
正当这么想着,就听门外传来争吵声,原是一富家公子不满酒楼的上菜速度,进而质问,遂被刘二爷以“今儿个来了贵客”这类蹩脚借口搪塞。
本着看热闹的心情,我打开雅间门观战,十三拉叫我别生事,未果,反被我回了一句道:“我也想瞅瞅究竟是什么贵客。”
那贵客应声开了门,一身颇具考究的绣纹白衫,青色革带只以一块儿玉石垂坠,恰到好处的衬托出修长挺拔的身躯。
顺着看上去,冷眉、冷目、冷唇,只可用四个字形容,高深莫测。
刘二爷一见贵客出门,立马上前哈腰请示:“扰了王爷清净,小人该死。”
富家公子着实一愣,摸摸鼻子,半遮了脸狼狈退场。
不知怎的,眼见这王爷,我莫名的亢奋,胸口扑通一阵乱跳鼓噪,却也不像是紧张,仿若整个人都活分了一般。
“一懈哥哥,其实我也骗了你。”
“其实我根本不喜欢你,我怎么会喜欢你呢?”
脑中豁然冒出这两句话,好似很久以前自我口中说与一懈哥哥听的,耳边亦传来心碎的声音,却是对着眼前这什么王爷。
那王爷挑眉望来,那是我见过的最浓最黑的一双眸子,漆黑如墨,幽深如潭,透着淡然,这样的一双颇具威严的眼,又怎会与我相识?
那心痛,未免痛错了人。
哪知十三却脱口而出道:“泄天机!”
我怔住,愣愣望他,复又看向那王爷,他已侧过了身子欲走回屋内,流露出侧脸的冷硬线条,好似并未听到任何话。
恰此时,屋内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一懈哥哥,可是遇到熟人了?”
我心口一顿,莫名绞痛,整个人已天旋地转往下坠落,十三高呼,及时稳住我的身子,紧张的双手颤抖。
我眼前模糊,一手捂着胸口按捺心悸,一手紧捉十三的手臂,顿觉脸上血色褪尽,连话都说不出半句。
不会儿,手腕一暖,脉门被人覆住,接着耳边传来熟悉且淡漠的声音:“没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