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影传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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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越走越近,快到床前,梅影右手越来越紧,预备他一上来便给他致命的一剑。孰料此人一道床跟前便钻到床底,动作迅捷,梅影猜测此人必是躲避仇家追杀,正在寻思对策,哪知窗户又“咦”的一声被打开,跳入一女子。
夜色之中,依旧能看到她穿了一件大红的斗篷,头上戴着牡丹金钗,耀眼夺目。她自顾自地拿出火折子,点起桌上的油灯,环顾四周,简直把梅影当成了一个死人。油灯照耀之下,她头上的金钗更是光彩逼人,但也夺不去主人本身的光彩。梅影见她肆无忌惮,也不再假寐,睁开眼睛,要看清来者何人,只见她脸如圆月,眼如秋水,眉不画而翠,唇红齿白,肌肤白里透红,比起自己多了一分风流,少了一分细腻。平常女子着红衣往往过于俗艳,但大红斗篷在她身上却相得益彰,衬得她更雍容华贵,容光焕发。梅影之美惹人怜爱,此女之美让人忘忧,连梅影也对她有了几分好感。
梅影坐起身来,不想红衣少女还是视而不见,在厢房中旁若无人地左右环顾,她接连打开几个橱柜,梅影心知她所找之人正在床榻之下,说道:“姑娘,在找人吗?怎么不找找床底?”
红衣少女说道:“死小子,露出狐狸尾巴了,打扮成个女人本姑娘就不认识你了吗?化成灰,我也能把你找出来。”这番话说得梅影一头雾水,红衣少女走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梅影道:“果真是鬼斧神工,一张人皮面具做得如此逼真。”口中发出“啧啧”的赞赏之声。
梅影心中好笑:“原来她把我当成方才那男人乔装而成,易容之术再怎么出神入化都只能改变面容,又怎可将一高大男子变成一个女人?”梅影笑道:“易容术难道能把一个大男人变成我这样的弱女子?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吧,何不听我之言,好好找找床底?”
红衣少女嗔道:“你明知我最怕脏,故意引我去床底,又想开溜不是?谁不知道你还会缩骨功,缩成女人又有什么出奇?上了你几回当,这回再要骗我可没那么容易,我慕秋雪赖定你了!你走到天涯海角,我就跟到天涯海角!”她说哭就哭,眼眶通红,拽着梅影的手不肯放开,梅影无端端被当做情郎,甚是尴尬,但见少女嗔笑怒骂,全出于一片真心,见之不忍,决定出手逼底下的缩头乌龟现身。
床下的男子似铁了心肝,这样的情话,这样的哭声,他依旧不为所动,躲在床底纹丝不动。尽管内力全失,梅影将匕首轻轻一插,便没入床底,可见其利,只闻“哎呦”一声,床底顿时滚出个人来。他一跃而起:“好狠毒的小妮子!”慕秋雪听到熟悉的声音,晃过神来,才知道自己表错了情,面露羞涩道:“原来你真在床底,舍得出来了吗?”油灯之下,梅影再见此人,心中纳罕:“他相貌猥琐,为何慕容姑娘会如此倾心?想必是人品武功有何过人之处,不过情人眼中出西施也是常事。”
方才她还面带梨花,现在已然破涕为笑,变脸快过翻书,那猥琐男人指指身上衣服的破洞苦笑道:“再不出来就要入黄泉了。”梅影拔出匕首,道:“我只是不想做你的代罪羔羊,何况以你的身手,躲避这剑绰绰有余。”慕秋雪恍然大悟,笑道:“谢谢姐姐,不是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燕翩迁恐怕要躲我一辈子。”
女人真是奇怪,口里越是骂一个人,心里便越在意他,这句话她虽是对梅影说的,但说到“无情无义”的时候是看着燕翩迁的,一脸娇嗔,让人心醉。燕翩迁却全然没放在眼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梅影手中的匕首,心道:“这莫不是赤炼子留下的玄铁匕首,怎么会在这位姑娘手上?相传当年莫邪干将之子赤在行刺吴王之前,炼制了两把匕首,一为短刀,一为短剑。这匕首虽为玄铁所铸,但剑身极薄,削铁如泥,剑柄上还留有赤炼子的手指印。本以为此事只是传说,今日亲见,不得不信。”
慕秋雪见燕翩迁不发一言,呆在原地,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正是梅影,见她清丽秀雅,弱不禁风,似有伤在身,顿时醋意大发,走上前去,提起燕翩迁的右耳大骂:“好啊,我说为什么连日来一直东躲西藏,原来见异思迁!”燕翩迁这才回过神来,一个小擒拿手将慕秋雪拿住,再将她往前一送,道:“后会无期,穷寇莫追!”话音甫落,他便原路返回,从窗户飞了出去。慕秋雪一跺脚,跟了出去,末了还回头看了梅影一眼,妒中带羡。
第7章 魔女侠盗始交锋
两个不速之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东方发白,梅影干脆起来打坐冥想。燕翩迁的大名,梅影早已听过。十年前,他还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但今日他已经是一个传说。
“今日午时,入府盗宝,素闻周公慷慨,还望成全。”一张皱巴巴的白色字条放在桌上,右下角署名“燕翩迁”。周公子怒道:“这燕翩迁是何许人也,也敢大言不惭,留字盗宝,岂有此理?”周公子是咸阳城中有名的豪商巨富,为人却异常吝啬,人称“贫贱贵公子”,这字条上说他慷慨,实则正话反说,周公子又怎能不知其中含义?多年来,打他周家宝库主意者无数,却无人得逞,只因周公子早请了鲁班后人鲁固之将周府宝库打造得固若汤匙不说,还请了咸阳十大高手轮班把手,可谓是插翅难入。
厅中还有两人,他们是周公子的莫逆之交,秦氏兄弟。坐在周公子对面的是老大秦孤,性情孤僻、心思缜密;坐在他对面的是老二秦傲,为人不可一世,自视甚高。秦傲冷笑道:“这等无名小卒,还要午时闯府,真是大言不惭。别说藏宝库,他胆敢踏进周府,就会成为我剑下亡魂。”
秦孤皱眉道:“二弟莫要冲动,依我说,此事大有蹊跷。”秦傲虽然高傲,但对大哥甚为尊重,周公子也将秦孤引为头号军事,平日里遇事都与之商量,听他这样说,忙问:“秦兄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秦孤道:“莫说这燕翩迁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就算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名偷侠盗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独闯周府,除非……”
“除非什么?秦兄,你就别卖关子了。”秦孤接着说:“除非此人正是周兄所聘请的十大高手之一。这人想监守自盗,但又怕事后被查出,便无中生有,捏造了一个叫什么‘燕翩迁’的人物,宝库失窃之后便置身事外,将罪名推卸到一个虚构的人物身上。”
周公子大腿一拍,惊道:“好一招无中生有,瞒天过海,若非秦兄提醒,我只当是个恶作剧,原来其间还有此等深意。我们这便去宝库,抓出这个害群之马。”秦傲说道:“此人简直不知好歹,我这就替周兄好好教训教训他!”
秦孤说道:“想当年神偷司空踏月都能被我们三兄弟擒获,这等伎俩简直是班门弄斧。不过我这也只是猜测,是否真有其事还是未知之数,此行切莫打草惊蛇。”
三人穿过亭台水榭,一路上周公子转动机关,驾轻就熟,秦氏兄弟也见怪不怪,多年来每次宝库有事,他们兄弟二人都拔刀相助,只因他们三人识于微时,交情才如此之深。转眼间到了宝库大门,咸阳二怪白头黎与黑毛旻各站一边,见到周公子便从怀中拿出黑白玉玺,分别嵌入大门的石环之上,大门缓缓打开,三人进入之后,黑白二人拿出玉玺,大门又缓缓关上。
秦孤沉吟道:“照理说,那人就算盗得宝物,也无法出入石门,安然离开,除非……”秦傲接口道:“除非他偷了周兄身上佩戴的玉麒麟,能从机关里面把门打开。”秦孤说道:“没错!难道周兄身上的玉麒麟已然失窃?”
听他此言,周公子忙往颈上抹去,感应到颈上有一硬物,才放下心来,笑道:“秦兄多虑了。”话音未落,大椎、肩贞两大要穴被点,周公子满脸狐疑,秦傲也一脸不解,问道:“哥,你这是干什么?”秦孤问道:“你说呢?”
秦傲见他吐了下舌头,歪嘴坏笑,哪是平日里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大哥,怒道:“你不是我大哥!是哪个狗贼!”边说边拔刀向他砍去,那人站在原地不动,只轻轻往右后方一仰,伸出左脚向前一绊,秦傲便摔了个狗吃屎。待他挣扎要起身之际,背心要穴被点,匍匐在地,口中还不忘大骂:“他奶奶的,直娘贼,你到底把我哥怎么了?”
那人点了他们的哑穴,说道:“放心,他还在家中睡午觉呢!”两人望着他的背影向宝库的第二重门走去,尚且心存侥幸,但愿李氏兄弟能够守住防线。过了两个时辰,二人见一人提着两麻袋物什,大摇大摆向出口走来,定睛一看,此人与周公子长得一模一样。他身负重物,依旧如履平地,见到二人望着他,微微一笑,很是得意,这样的神情周公子从来没有。二人面面相觑,周公子心中叫苦连天:“这厮又乔装成我的模样,将我这些年辛辛苦苦搜罗的奇珍异宝一清而空……”顿时血气上头,昏厥过去。秦傲见周公子昏倒,眼中充满了怒火,可恨被点了哑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怒目远送那人离开宝库。
从此之后,燕翩迁之名传遍江湖,人称百变神盗。十年以来,他盗宝无数,从未失手,所得银两均数接济百姓。但是,这么多年,从来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有人说他是个年过半百的高手,师承西域老人易白天;有人说他是个女子,所以才会常常媚笑;还有人说他是失踪多年的天下第一丑巴麻金,所以才会苦学易容,用来遮丑……关于他的猜测大多无稽,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笑起来别具一格,一见难忘。
关于燕翩迁的传说梅影听得实在太多,本以为他只是个传说,不想今日见到本尊,这让她想到义父的那本黑手册。“这本黑手册上记载着锋影要杀的人,只要名字上了这册子,短则十日,长则一年,必死无疑。”义父拿着夜光杯,轻啜西域葡萄酒,缓缓说道:“但只有燕翩迁,这十年来,年年有人买他的命,价码还越来越高,你们却没本事赚这份钱。”
一个绝顶的杀手组织,除了武功高强、心狠手辣的刽子手之外,还要有消息灵通、追踪了得的情报人士。锋影之所以可怕不仅因为其有一等一的杀手,还是因为它无处不在,让人无所遁形的情报网络。即便如此,整整十年锋影也无法追踪到燕翩迁的下落,最后义父的黑手册上写下了“查无此人”。
方才慕秋雪虽会错意,但梅影却知道燕翩迁眼睁睁看着的是自己手上的匕首,难道百变神盗又技痒了?然而这个人是真的燕翩迁吗?还是一个招摇撞骗之徒?如果是燕翩迁,又怎会与一个年轻女子纠缠不清?想到此处,窗外传来爽朗的声音:“在下有一事相询,还请姑娘赐教。”话音刚落,人已入室,梅影不为所动,他的呼吸明明是方才的燕翩迁,但他的声音已变。先前他从床底出来之时,声音稍低而且充满磁性,现在却是爽朗的少年之声,看来燕翩迁果真小心翼翼,连声音都不愿留下痕迹。之前梅影对他的身份还有所怀疑,现在她确认无疑,世上除了燕翩迁没有第二人有这样的易容乔声之技。燕翩迁去而复返,梅影并不惊奇,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慕秋雪不会料到他又回到此地,他回此处躲避情理之中,二来他临走之前对玄铁匕首念念不忘,必会有所图谋。
梅影本以为他会返回盗走匕首,所以早在匕首之上洒下荧光粉,然而燕翩迁明言有事相询,她始料未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