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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三朝为后-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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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错了,她就站在他身边,依旧无法映入他的眼里,虞昭容远在皇宫,却早已住进他的心里。
皇宫高墙下,宫人抬着一架梨花辇快步前行。虞挚坐在辇上,娥眉微蹙,微微前倾的身体泄露了她的焦急。听东临说,盛宣公主在灼华园玩,被皇上下朝碰见,不知怎的龙颜大怒,还把洛康王传到永安宫,在外面已跪了半个时辰,如今皇上竟召她过去,不知为了什么。
远远地可见永安宫巍峨的楼宇,还有洛康王的背影。他跪在那里,跪在烈日炙烤的青石砖上,四周空空荡荡,无比寂寥。
付如海抱着拂尘候在外面,暗暗抹了一把冷汗。王公大臣被罚跪的他见多了,然而洛康王一直是皇上最得意的儿子,也在宫外跪着,而且一跪就是半个时辰,让他这个旁观者都觉隐隐的压迫与紧张。皇上是真的动怒了。
“娘娘,皇上在里面等您呢。”看到虞挚来了,付如海忙迎上。
洛康王的眸光微微一抬,继而又落在地上,一动不动。虞挚脚步一顿,和他近在咫尺,却口不能言。默然走过,长风纷飞了她的衣袂,在他低垂的眸中跃动如火焰,映着他冷峻的脸,没有温度。
虞挚稳了稳心神,走进永安宫,“臣妾拜见皇上。”跪倒行礼,让自己语气如常。
皇上放下批阅奏折的笔,抬头见到她,摆了摆手,“到朕这里来。”
虞挚见他面带笑意,好像丝毫不以洛康王为意,不知是该放心还是担心。
“皇上早朝累了么?臣妾命人煨了雪梨羹,皇上什么时候去呢?”虞挚起身走过去,温婉含笑,如一个贤惠的妻子。
皇上揽过她的腰,抱坐于膝头,“后宫佳丽三千,不及挚儿体贴朕。”他眼底透露一抹疲色,沉静地看着她。
“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况且臣妾愚笨不及各位姐姐,承蒙皇上厚爱罢了。”虞挚抬起头来,迎上他的目光。当今皇上十七岁登基,在位二十四年,文治武功皆有建树。后宫的女人是聪明的,而皇上更聪明。这双能看透文武百官的眼睛,此时正在看着她。
虞挚的眼睛澄澈如水。
皇上一笑,命付如海,“让洛康王进来。”虞挚心跳一顿,下意识想要起身,这样亲昵于礼不合,况且,她绝不愿意洛康王看见这一幕。然而皇上仿佛并不在意,手臂一紧,依旧抱着她。
门一开,洛康王走了进来,身上披着倾泻而入阳光,却依旧散发隐隐寒意。目光扫过殿上,规矩地落在地下,撩袍跪倒,“儿臣拜见父皇。”
看着他在殿下参拜,虞挚坐在那里,每一刻都是煎熬。他终于在她面前屈膝,终于死心了吧?她已怀有皇上的孩子,如今连把他放在心里,都成了罪恶,他还有什么理由坚持呢?
她垂下眼帘,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更恨腹中的生命。静默中余光瞥过,虞挚忽然身体一僵,龙案上放着一只绢鸢,做工精良,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那一刻,心底轰地一声,仿佛什么塌陷了,落入无底深渊,她什么都明白了。前尘往事涌上心头,过往的甜蜜撕裂地疼痛着,原来如此。
“朕今早下了朝,碰见盛宣在放风筝。”皇上不疾不徐地说着,似是闲聊家常,不过与家常不同的是,洛康王还跪在地上,没有平身。风筝,果然是祸起绢鸢,虞挚不动声色移开了目光。
那是一只绢做的鸢,绢纱依然鲜艳如昨,鸢鸟栩栩如生,羽翼上提着一句诗:
仰头望明月,寄情千里光。
诗旁落款,挚爱。洛康王的字迹。
那是凌山脚下的冰蚕丝织就而成,他千里迢迢带回京城,赶在立春之时送她。窗下她研磨,他提笔写下那句诗,“凌山夜里多雾,常年不见明月,那时我便分外想这句诗。”他转头看着她,“如有月光可以寄情,我也不用饱受思念之苦。”
说着醮墨,落上挚爱两字。
两人在城楼上将风筝放飞,剪断了线绳。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七、自保
那时的怦然心动,成了此刻的后患无穷。这绢鸢十分贵重,不知被谁拾起,几经转手,不知怎么落到了盛宣公主手上,如今更是摆在在皇上的面前。
被人拾得,在京城流转也就罢了,能送进宫来,定是有人有意为之。
“这只风筝,你可认识?”皇上对洛康王问道,说着拿起案上的绢鸢,随手交给了虞挚,和煦的笑意中暗含锋芒,“去给他看看。”
虞挚双手接过,樱唇微抿着笑,款款移步下殿。洛康王跪在下面是受诘,她坐在上面,何尝不是被审判。皇上此刻还能对她平和以待,是念着她宴上挡剑的情意吧。事已至此,她该怎么做才能保全。
她走到洛康王身前,将绢鸢递了过去,白皙的手指没有血色,衬着粉红的绢,妖娆如毒。他接过,抬眼,她站在那里,遮挡了皇上的视线。目光于刹那交汇,直望入心底。
“可认得这风筝?”皇上的问话高高在上,声音低沉,和在朝堂上一样,听不出喜怒。
虞挚蓦地松开手,转身跪倒在地,“皇上,这是……”纸终是保不住火的。字迹不能否认,去过凌山的人又不多,这次逃不过了。大厦将倾,一切都完了,眼下她唯一企盼的,就是皇上能念及父子之情饶了洛康王。
“这是儿臣送给虞昭容的。”洛康王却比她更快,盖过了她的回答。虞挚低着头,只能瞥见他漠然的侧脸,“儿臣曾爱慕娘娘,在凌山一时冲动,写下这句轻浮的话,然而娘娘对儿臣无意,并没有收下,当时儿臣就将它扔了。请父皇恕罪。”
一番话说完,余音在空荡的大殿上回响,空气凝滞,风平浪静。然而刚刚的每一句话,都让皇上的脸色愈发阴沉。原来他的儿子,真的曾中意他的女人。
“挚儿,可是如此?”皇上转而问虞挚,缓和而怜惜。
虞挚紧咬着牙关,如溺水之人做着无力挣扎。洛康王的话已出口,再想挽回已是不能。她要一同伏罪么?她真的想,上穷碧落下黄泉,和他死在一起也好于了无生趣地活着。然而,能死的话,她也不会坚持到现在。
如今只要她一句话,洛康王的罪便定了,皇上就是要她亲口落定他的罪名!
洛康王面色沉郁,直直地跪着,生死不能让他动容。她已经有孩子了,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路,他无法更改,只能弃兵权,只能俯首认罪……一步步后退避嫌,只为保护她。
“臣妾心里,只有皇上。”虞挚听见自己的声音,如秋风一样寒凉。前尘往事的甜蜜,竟成了难以启齿的罪行,毁了她一生的人,此刻却站在道德的高处审判。
皇上点了点头,对她不再多问,“洛康王,你可知罪。”
虞挚死死抓着衣袖,平静地跪在那里,心里却如油烹。洛康王弯下腰去,“儿臣当年一时糊涂,懊悔不已。如今早已忘却,与虞昭容也没有任何牵连。”他伏地叩头,冷峻如斯,一字一句地说道。
没有任何牵连……虞挚低头闭上了眼睛,如果真的没有牵连,为何他要认罪,为何她的心会痛。
“皇上,皇后求见。”付如海小心地进来禀报。
“除去洛康王军中一切职务,没有朕的传唤,不得入宫。”皇上脸色沉静下去,恢复了帝王的威严。皇后来了,这桩事他不想再审。旨意已下不可更改,且由她闹去。
虞挚心里一凉,无力地垂下了头。尘埃落定,皇上于寥寥数语间就削了洛康王的羽翼,如此干净利落,必定蓄意已久,早有防备。
“皇上!”皇后未经传召,匆匆走了进来。她顾不得其他了,在门口将皇上的旨意听得真切,她心中怎能不急!一个没有军权、甚至不能进宫的王爷,与庶民有何分别?
“康儿年轻不懂事,若犯了错,求皇上看在臣妾的面子上,多一点耐心教导。”皇后行大礼跪倒叩头,扶着她的荆儿也跟着跪下,脸色青白,担忧地看了一眼洛康王。
“洛康王甚懂事,不用朕教。”皇上淡淡道,语气中的疏离让皇后脸色苍白,她挣扎着还想说什么,却被皇上抬手制止。
他走下大殿,明黄色的袍摆映入虞挚眼帘,他对她伸出手来,一如既往的宽和。她怔然跪在那,如暴风雨后的鸟儿,无力也无心。
不是没有想过,他日洛康王登基,自己守得云开的光景。如今她离那一天,越来越远了。
“今日定波侯告病在府,听说偶感风寒。爱妃的雪莲羹润肺补气,朕命人送些给他。”皇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和的,体贴的,任哪个女子都喜上眉梢,却震得虞挚心神一凛。
今天送去的是羹汤,明天也许就是毒酒。虞氏的宠辱都在皇上的手中,何况她一个女人。
她只是一个穿着华服的奴而已,没有选择。
“多谢皇上体恤。”虞挚抬头时,脸上已是妩媚含笑。将手放在皇上手中,她柔弱地站起,许是跪久了,皱眉的样子楚楚可怜。
皇上一笑将她揽入怀中,“去你那。”
“皇上!”皇后不甘地唤了一声,她不相信,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皇上,会这样狠心地惩治自己的儿子,又这样昏聩地抱着那个女人回宫!
皇上忽然停下脚步,皇后眼中升起一丝希望。
“洛康王的婚事,皇后念了很久,下个月就办了吧。”皇上拥着虞挚,微微回过头来。
洛康王眉头不易察觉地一皱,目光沉郁下去。皇后看到一点转机,也许洛康王娶了王妃,伉俪情深,皇上对他的猜忌就会减少。这是洛康王唯一的机会了,她一定要为他抓住!
“臣妾立刻准备,皇上赐婚,康儿感激不尽。”皇后切切地表示,而她后面的荆儿身体一颤,死死咬住了唇。唯有虞挚安静地笑着,如一尊没有心的雕塑。
皇上满意地嗯了一声,携着她迈步离去。
入夜,香彻宫外长风呼啸,室内静默如水。如织逐盏灯剪着烛花,静妃和虞挚隔坐对弈。虞挚心绪烦乱,迟迟不落子,最后将棋子放回盒中。这几日皇上常在香彻宫,这样的圣眷无人不艳羡,却让她倦怠不堪。
不知洛康王怎么样了。
“虞晋的折子从交州递来了,工程进展很快。”静妃端着茶,聊起了旁的,“听说他刚到交州时,百姓们都反对开凿运河,认为朝廷劳民伤财。是他亲自到田间一户户劝说,才有了今天。”
“哥哥出身贵族,是个心志高的人,心里憋着这一口气,自然能吃得了苦。”虞挚缓缓道,炎炎夏日,以往哥哥都要美婢在侧,扇风捶腿。谁能想到一个翩翩世子,会变成任劳任怨的地方官。谁又能想到,无忧无虑的郡主,会变成深宫里的昭容。
“说起这个,”静妃对虞挚的话有所感触,笑了笑,“淮意王要回京了。”
虞挚有些诧异,不由微微直了身,“淮意王?”
静妃点了点头,“旁人还不知晓,我今天和明妃礼佛,她气色很好,原来是皇上打算接淮意王回宫了。”说着她叹了口气,“若说苦,谁能比得过他们母子。”
虞挚沉默了下去,皇上此举,出人意料之外,又是情势必然。当今皇上治下,封王的皇子只有四个,论年龄身份排辈,是洛康王,瀚景王,淮意王,浩南王。淮意王是珏国和亲公主明妃所出,四岁时便封了王,然而这并不是什么恩宠,而是为了将他送回珏国,作为人质。
所以淮意王自幼就离开父母,远走他乡。明妃自淮意王走后便幽居深宫,整日一心向佛,为儿子祈祷平安。如今的淮意王,已满二十。皇上整治洛康王之后,瀚景王便是最有希望的太子人选,然而皇上此刻有意将淮意王接回,恐怕是忌惮莲妃常氏独大,想引入外力,均衡朝局。
“后宫的女人就算再聪明,也敌不上皇上心思缜密。”虞挚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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