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祭司传-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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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什英当头棒喝,他才回过神来。抽丝剥茧,逐渐靠近真相,原来安娴的死都是皇后和独孤右相在操纵,他们害怕安娴生下皇子更受宠,从而威胁到自身利益,为了永绝后患他们才对安娴痛下杀手,如果昭宁是个男孩,也许他们会让她和安娴一起死。无辜的春丽因为嫉妒而被利用,成了皇后的替罪羊。
“你母亲死到蹊跷,朕定会查明真相,也会还丽妃一个清白。”月明琰懊悔万分,因为他的大意,他害死的不只是两个所爱的女人,更害了两个无辜的女儿。
“希望陛下说话算话。”昭宁不想再多留一刻,在这里看他猩猩做态的懊悔和对死去妃嫔的深切怀念。更不想看他打亲情牌来收买她,如果她和镜宁多年所受的痛苦和委屈仅用几滴眼泪和装模作样的悔过就化解,那她才是真正的大傻瓜。
“月神殿还有很多事等着昭宁回去处理,昭宁先行告退。”
朝堂上对于立嗣一事是继和亲后又一个最具争议的话题。以独孤右相为首的权臣坚决要求请立俊宁为皇太女,以范左相为首的清廉官吏和武将月明琰立诸皇子中的一位为太子。
立皇太女在映月向来没有先例,范左相一派不主张立嗣立贵,他上述说映月国的皇位应由贤者任之,还纵古观今的说了许多立贤的好处。范左相无论如何在理,但独孤右相也不那么容易认输。所以最后两派在朝堂上争吵起来。
月明琰毕竟在位多年,一声“闭嘴!”让两派安静下来。“立嗣是朕的事,独孤右相和范左相不觉得逾越了吗?你们二位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他发完龙威后拂袖而去。宦臣只得扯着嗓子喊退朝。
对于朝堂上的争论,昭宁冷眼旁观,独孤右相风头太过,气势又咄咄逼人,公然触怒皇帝想来皇帝再也容不下他。范左相虽然也挨骂了,但他的话较之独孤右相更在理,皇帝应该不会为难他。
现在,为未来着想的人不止是独孤右相,她在映月城中的几位哥哥也开始蠢蠢欲动了。他们在后宫里的母妃也纷纷为他们选撑得住场面世家闺秀为妻为妾。不仅如此,他们相继在朝堂上表现自己的聪明才智,向皇帝父亲暗示自己就是最好的太子人选。在私底下更是拉拢朝臣站自己这边。
还是大哥月揽最淡然,对立嗣一事听之任之,也不说谁是谁非,每当皇帝问他有何看法时,他总是为难的表示不敢枉测圣意。退朝后他又摇着一把折扇,打扮成富贵闲散公子哥的样子在映月城中和结交的文人雅士,与名士剑客喝酒吟诗,切磋武艺。
较之几位挖空心思讨好皇上的弟弟和勾心斗角的朝臣,他的日子过得太逍遥。昭宁也对他这大智若愚、深藏不露的大哥很是钦佩。老狐狸也不过如此吧。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女猪是有仇必报而且超级护短的人,表介意。
、虎口山遭劫亲
早在映月送亲仪式结束后,炎北宸就轻装简从先行离开回圣天,他调来玄隐保护迎亲队伍的周全。
队伍行至河西靖邑的虎口山山口,大地一片寂静。春日里的和风经过狭窄的山口后也变成了一把杀人的利器。集中在两山山脊上的黑衣人一字排开,他们拉满弓,夺命的箭羽齐齐射进山口,不少人中箭倒地。
“保护两位公主和小郡主!”玄隐拔剑大声喊到。清稚听到外面的厮杀声拉开车帘想看个究竟,刚探出头就见一具中箭的尸体倒在马车前。她吓得忙躲到车内和檀香抱成一团。
很快救命的呼喊声减少。黑衣人的目标是镜宁所在的马车。护在她马车周围的侍卫全部被杀,更有一个黑衣人闯进马车内点了她的昏睡穴,架了马车离开。
“留下一千骑保护檀香公主和小郡主,其余的随我去追回镜宁公主的马车。”玄隐振臂高呼。
看着山谷中乱而不慌的队伍,立于高山顶上的黑衣蒙面人对另一紫衣蒙面人说道:“炎北宸不在其中。”
“这次倒便宜他了,杀不了他,但映月的镜宁公主、华家的小郡主和他的妹妹还在我们手里。有了这些筹码,对付他也容易多了。”紫衣人很失望,他计划了几个月,还是让炎北宸逃了,那就怪不得他对那暴君身边的人下手了。
能让那个男人动心的女人,他突然起了好奇心想看看映月那位大祭司到底是什么货色。紫衣人问身边的黑衣人说:“我倒想见见让炎北宸都喜欢的女人是个什么样子的。”
“主公,万万不可冒险去映月。您还有重大责任在身。再者那月昭宁已是映月遥不可及的大祭司,天下女人何其多,您何必为一个女人做出这般冲动的事来。”黑衣人赶忙阻止。
紫衣人笑他太正经:“本座只是开玩笑而已,何必那么当真。再说本座岂是那贪色之徒,怎会为一个女人耽误了大事。”
黑衣人听后松了口气:“主上英明。”
“你看那玄隐如何?”紫衣人指着山谷中策马狂奔一身黑甲的玄隐说。
黑衣人答道:“此人是个将才。”他话了虽有妒忌之意,但仍有赞许之意。
紫衣人只是点头,内心另有一番打算。
“主公,各路人马都到了。”黑衣人收到飞鸽传书回对紫衣人说。
“好,下面的人一个不留!”紫衣人轻声说,却含了说不尽的残忍。更多神秘的黑衣杀手涌向山谷,剩下的一千骑兵无异于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一阵轰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是映月银甲骑兵!”有人高声说道。
黑衣刺客闻声后身体一僵,这和亲队伍中居然有人能调动映月的银甲骑兵!
“月神殿的银甲骑兵!”立于山顶之上的紫衣人面露兴奋之色。他早就听说银甲军人是映月国最优秀的男儿,他们还是幼童时由月神殿的女相士到全国精心挑选到映月城,最后集中到月神殿的校武场由五大世家亲自训练,由月神殿大祭司直接统帅。如果没遇上西秦这样使毒或用巫蛊的使邪魔歪道的军队,那这支银甲骑兵定是天下无敌。
“主公,撤退吧。”黑衣人请示说。紫衣人仍想观战,但为了减少损失还是下令撤退。
山头上黑衣人吹响金哨子,一行黑衣刺客有条不紊的撤退。厮杀过去,齐三娘才又探出头来。开始昭宁害怕路上出事,便给了她一颗能调动银甲骑兵的烟火弹,在和亲队伍遇刺的那会儿她就将烟火弹弹到空中。
“快!快去救公主,她被另一队黑衣人截走了!”齐三娘连滚带爬的到了银甲军首领的脚下。她跟在陪嫁的车队中,因为受到特殊照顾所以有一辆专门的马车,她为镜宁照看一些重要的物品。
为首的银甲军人留了一半人马照看和亲队伍,另一半由他带领顺着马车驶过的印记去寻镜宁。
玄隐一路追去,后面撤退的黑衣刺客逐渐集中上来,他所带领的那队人马到此时只剩他一人。与马车并行前进,他一枪刺死驾车的那名黑衣刺客,从马背跃到马车上。
在车内的镜宁早被一路颠簸震醒过来。镜宁在宫中虽不受宠,但也没经过这样的折腾。飞驰的马车早使她不能安坐,左磕右绊,她身上早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好不容易扶着车拦坐稳了,又听到外面急促的马蹄声,另有一支箭射穿车帷划伤了她的肩膀。她虽是公主,在后宫黑暗的角落里已经学会了忍耐,受伤后她只捂着伤口咬紧牙关不吱一声。
还未明白时怎么回事,一个咧趄,只听到马匹的嘶鸣声,继而是一声巨响,眼前突然一亮,她就被一个陌生人抱起滚落在草丛里往斜坡下滚去。地上的枯枝碎石弄的她浑身生疼。恍惚中听到“嗖嗖”的箭声呼啸而过。
意识模糊的镜宁被山间的凉风吹得清醒过来。左肩上的伤口被撕裂了,一时间血流如注。往下看,是深不见底的深谷,往上看是断崖。她居然悬吊在半空中。
她心知上面那人对她没有恶意,就任由那人紧拉着她。
“公主没事吧?”玄隐向下喊到。听出他的声音,镜宁的脸红了个透。“我没事。”她小声回答。
话刚落音,就有数支箭从断崖上飞下来,箭雨之后是无数石块砸下来。玄隐拽紧镜宁的手,将她拉入怀中用身体护住她。“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她心道。她不相信她刚开始有盼头的人生就这样结束。
一块巨石砸到玄隐刺入石壁的的长枪上,长枪从中间断裂,两人一起往悬崖下落去。玄隐反应敏捷,在即将着地的瞬间用飞虎爪紧抓住石壁上的岩石,两人再次悬在空中,已能看到谷底的平地和小溪。玄隐凭着长度足够的飞虎爪和软钢丝借力在山岩上游走,像一只灵敏的猫。
落到平地上后,玄隐立即放开镜宁后退数步。两人无言相视许久,又同时开口说:“你受伤了。”
镜宁掏出手绢为他包扎伤口,玄隐又后退数步说:“公主将是皇上的妃子,也是属下的主人,还请公主避嫌。”
“但是你的伤。。。。。。”镜宁见他右肩受了箭伤血流如注,不免有些担心。她从未见过这么多血,后宫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玄隐拔出没入肉里的箭镞,说:“不碍事。”他瞥见镜宁左肩上的伤,流了那么多血她未哼一声,“请公主在原地休息,属下去去就来。”
玄隐看她是敬而远之,她看玄隐是无可奈何。他是圣天的将军,那谁会是圣天的皇帝?镜宁不由得想起在河间的那段经历,所有人对那个粲然若神的男人毕恭毕敬,而这次他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求亲队伍中。他会不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冷血嗜杀的皇帝?
第一次见他,就被他霸道强势的王气所震慑,镜宁是敬畏害怕他的。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去面对她未来的夫君。在知道那个男人喜欢的是昭宁之后,她更不知所措。他看任何人的目光都是冷漠而疏离的,带了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之意,只有在看昭宁的时候才会露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神采来。
更何况他们还有那么多流言蜚语。那个人来映月的目的一定是为了五姐。他选自己是不是因为五姐的关系?替代品,她母亲是安娴的替代品,难道她也要沦为昭宁的替代品吗?越想越气恼,心里对圣天的期待也少了数分。
玄隐寻了止痛愈血的草药,他将草药交到镜宁手上示意她自己上药。镜宁还沉迷在她的小情绪里,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疑惑的看着手里的野草,表示不懂。玄隐拔出腰间的佩剑把草药剁碎了再交给镜宁,镜宁再次表示不解。
玄隐终于忍不住提醒说:“请公主自行上药。”
镜宁看着手中那一团绿糊糊的东西摇头否定说:“我不会。。。。。。”以前生病,都是身边的小宫女把药熬好了再端上来,见了草药最原始的状态她表示无可奈何。
玄隐又是犹豫了一阵,似下定什么重要决心一般,说:“公主得罪了。”他拉了镜宁往溪边走去,又拿过她的手绢蘸了水,轻轻拉开镜宁的左肩的衣襟为她清洗伤口。
镜宁的脸更红了,将头转向另一边任玄隐为她包扎。药汁侵入伤口很疼,她还是咬牙一声不吭。
玄隐为她敷好药后又从怀里掏出白纱布为她包扎伤口。他是在刀尖上过活的人,死人活人见得多了也麻木了。处理这样的小伤本就轻车熟路,今天他的手却不自觉的颤抖了几下。他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镜宁凝脂一样的肌肤。
“冒犯了。”玄隐为她包扎好伤口后与她拉开距离说道。镜宁拉好衣裳才回过头来,她始终不敢正视玄隐。
玄隐也没说其他就顺着山溪往低处走。他猜测他们仍在虎口山山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