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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妾即是妻-第78章

小说: 妾即是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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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背着他藏心事的女人,让他觉得可恨,却更怜惜。他禁不住想,或者,他上辈子真是欠她的,否则,怎么总是拿她没辙?打,不会打。骂,不会骂。冷战……他承认,他惟一的一招对这个女人也完全不管用。换言之,他完全被吃的死死的。

……

至于郝运,对于叶子洛发现她情绪不对一事丝毫不意外,他一向是个心细如尘的人。只是,她并不想和他谈论此事。虽然有部分也是出于不想他误会的考虑,但是更多的,是不想听到那种“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这种没有力度的安慰。那种话,只会让她心里更难受而已。

******

腊月下旬,如往年一般,是百姓忙得最欢乐的时期。或者,对穷人家来说,正月左右是一年中难得待自己好舍得花钱的时候。

这年的春节,是郝运在叶家过的第一个春节。但是于熙瑶而言,可能是在家里过的最后一个春节。

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在姨母三番五次请她过去一叙的时候,她就知道所为何事。

就快春节,本该是喜庆的节日,她并不想拿自己的事去扫大家的兴。却也知道,总这么拖着,只会让关心她的人更担心而已。姨母怀有身孕,她真的担心自己的事会刺激到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孩子……她曾经也很想有个孩子,不过,这个愿望,大概无法实现了。

……

一番促膝长谈惜别情深的场面后,她打消了姨母要送她的念头,一个人走出了姨母的院子,抬头看着万里晴空,心情舒畅了些,正准备抬脚走,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她看着迎面走来的人,敛去吃惊,声音是一如既往地温软,“表哥。”

叶子洛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熙瑶看了看左右,最终目光随意落在一处,道:“有段时日没来,这府中的景色似乎变了些。不若陪我走走。”

时光流逝,似乎把她的性子磨得更沉稳更内敛了。叶子洛看着她侧脸上的笑容,心里微酸,“好。”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熙瑶似乎真的在欣赏景色,偶尔会驻足片刻,叶子洛只是随着她的脚步,两人并无交谈。

就这样走了有小半个时辰,直到走到了假山旁,熙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轻笑出声,“表哥还是老样子,很能沉得住气。”

“你也一样,比以往更坚强了。”

熙瑶闻言,微愣,脸上的笑意反而淡去了不少,“表哥既是特意来找我,想必是有话要与我说。表哥莫不是也要问我和世杰和离一事?”

“若是你愿意谈的话。”

“表哥,你变了。”熙瑶打量着这个表哥,有些复杂地笑道,“从前,你一向不过问别人的事情。就连我消失三年再回来,别人问的我头痛,你却不曾问过一句。”

“你若想说,即便不问,你也会说。你若不想,何必要问出口,勉强你。”

熙瑶的笑意浓了几分,“那么,这次?”

叶子洛沉默。

见他如此,熙瑶隐约猜到了一些,她笑道:“我倒是忘了问了,成亲一个多月,表哥感觉如何?”

“挺好。”

这种回答,令熙瑶忍不住笑出声。“看来,果真是变了。前段日子,我听家人提起,你很维护她。”

不指名不道姓,是因为双方都心知肚明。

叶子洛的脸色冷硬了几分,“我从不认为,她理应受到那种诋毁。”

不同人,不同命。曾经的自己,活在世人的欣羡中。曾经的她,挣扎在命运的漩涡里。最终,自己却不及她。“看到你如此,我真心地祝福你们能永远幸福。”她说得很平静,若是忽略眼角不易觉察的湿意的话。

“若是你愿意,你也可以。”叶子洛别过视线,不去看她。她面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地美,却假得有些刺眼。她一向如此,有人看着,她就不会示弱。“无论过去怎样,人都要朝前看。你本是洒脱之人,何必总要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有时候,放过过去,其实就是放了自己。”若是他和熙瑶一般,执意抓住她和鹿世杰的三年不放,是不会走到现在的,很可能双方都要彼此伤害彼此痛苦地过日子。

“原来,你也认为我和鹿世杰和离是因为郝运。”明白了他的意思,熙瑶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姨母这样认为就罢了,连表哥你也……”

这下换叶子洛有些糊涂了。“那是为何?”

熙瑶轻轻摇头,“我大概明白你为何对我的事这么关心了。原来,还是为了她。”

“我不想看她自责,却也不想你有朝一日会后悔。”熙瑶是母亲最中意的外甥女,也是他为数不多欣赏的女子之一,弄成现在这个局面,真的不是他乐见的。

熙瑶沉默着,不答话。

叶子洛本就不欲强迫,“你若不愿说,依然可以拒绝。”

熙瑶伸手轻抚过冰冷的假山,背对着他,开了口:“她,真有那么好吗?”一个鹿世杰,一个三表哥……她该服吗?虽然现下的她该担心的并不是这些问题,却仍旧止不住地想。

出乎她的意料,叶子洛摇了摇头。当然,她看不到。

“若细论起来,她很多方面并不出色。但,她就是独一无二的那个,无可替代。”

一向清冽的声音,仿若都有了温度。情之一字的力量,真是无穷又未知。无穷的是你不知道会因为这个字改变到何种程度,未知的是红线的另一头被月老绑在谁的腕上。熙瑶心里如是想着,却听得那声音再次响起。

“鹿世杰于你而言,应该亦是如此。”

熙瑶再次陷入沉默中,最终却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鹿世杰虽然出色,但是比他出色的也不是没有,就拿表哥与他相比,毫无疑问,大多数都会认为表哥比世杰优秀,但是在她心里,鹿世杰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只是,在鹿世杰心里,她或许并不是那样的存在。然而,现在的她,已经没有时间再纠结这些无用的问题了。

******

齐修发现,最近几天,郝姨娘一反往日生龙活虎的常态,有些恹恹的。少爷最近也不大正常,腊月本无事可做,少爷陪姨娘也没以往陪得勤了,比如这会儿,又不知道跑哪去了。莫不是……少爷终于清醒了?

“郝姨娘在吗?”

听到声音,齐修惊地转身,“鹿少奶奶?”

熙瑶越过他看向卧房,笑道:“看你方才探头探脑地,我想我找的人应该在房中。”

说完,也不去看齐修什么表情,径直走去,抬手叩门。

房内的郝运精神有些微的恍惚,听到叩门声,惊了一下,手指再次挨了一刺,她吸了吸手指,见无人进来,心知不是叶子洛,便起身去开门。

她以为是齐修找她有事,却怎么也想不到会看到她。“熙瑶……”

“怎么一副见鬼了的样子?”当笑容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的掩饰,想要不哭丧着脸真的不难。“不请我进去坐坐?”

郝运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神,忙把她给让进了屋。

熙瑶打量着这件屋子,还真是如它的主人一般,干净简单。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床上那幅未完成的绣品。

“闲来无事,随便绣着玩的。”不知怎地,郝运有些局促,“夫君他出去了……”

“我不找他,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

熙瑶点头,坐下,“想必你应该也听说我和世杰要和离的事情。”

心中一直念着这件事,早就想问个清楚,当事人来了,她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最终,有些犹豫地问出了她最在意的问题。“你们两个……一定要走到这步吗?”

熙瑶抬目看她,“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走错了,就无路可回了。”

郝运咬了咬唇,脸色很是难看,“……是因为我吗?”

又是这个问题。熙瑶轻轻摇头,“曾经,或许是因为你。现在,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然而,熙瑶的话,在郝运看来,无异于是没有可信度的安慰。事已至此,她真的无法不介怀。

见她如此,熙瑶平静地说道:“本想再瞒些时候的,既然你如此耿耿于怀,提前告诉你也无妨。事情还要从三年前那场变故说起……”

熙瑶不急不缓地叙述着,仿若说的不过是别人的故事。

三年前的秋天,她和世杰去梁州谈一笔生意,生意谈得很顺利,原定第二天就返回祁州。那天,用过午饭后,世杰提议出去走走,她想来梁州这些日子也没怎么出去逛过,便欣然应允。

如传言那般,她和世杰在树林里遭遇到了贼寇。原本以为只是劫财,给了便是。只是,那两个贼人太过得寸进尺,拿了钱不说,还对她动手动脚,激怒了一直压抑的世杰。

世杰用随身的佩剑奋不顾身地拖着那两个贼寇,只是为了给她争取逃跑的时间。

她的确逃了,从来没跑那么快过。那种混乱的场面,她的脑子却更加清明。她的留下,只会拖累两个人。共死,到底及不上同生。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世杰不能死。他若死了,她绝不独活。

她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跑到官道上,或者是命不该绝,竟然真的让她找到了“救兵”。

天下无白食可吃。那个人是这么说的。

她许诺会给他一笔可观的谢礼,他回道他不缺小钱。

她从他丝毫不加掩饰的眼里看得清楚,他看上了
她。她还清楚,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没有利益的事不做。即便清楚,当时的她,并未过多犹豫,应允得很是干脆。只要他救下世杰,一切就依他。

她始终相信,只要活着,就有一万种可能。死了,就什么可能都没有了。没有什么能和世杰的命相提并论。当务之急,先把世杰救下,然后见机行事。若是非走到那步,大不了她自刎便是。

……

世杰重伤,昏迷不醒,她却没有留下照顾他,毅然地上了那个人的马车。那个人许诺会托人救他,当然会隐瞒身份。若是她不跟他走,他会放任世杰不管。

她相信他说得出做得到,因为从一个人的眼睛可以读出对方是怎样的人。冷酷,野心,自私……这便是她在他眼里读到的。

只是,聪明如她,却不曾料到,她这一去,便是三年。

三年间,她没试过回来。他对她始终不放心,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提防着。即便归心似箭,归来又谈何容易。何况,她既然和他有约定在前,她便会守约。她许诺会助他夺下商会会长的头衔,并助他当上一族之长。条件有两个:一是不能碰她;二是事成之后她便获得自由。如她所料,他同意了。因为他是个头脑冷静很会权衡利弊的商人,美色和利益孰轻孰重,于他而言,答案很显而易见。只是,他当时答应得过于爽快,还是让她有些意外。

后来,她方知,他为何会答应得那么爽快。他经营的产业,最起码有三成以上都是见不得光的。她一旦涉足,就很难干净地全身而退了。一切尽在掌握中,他脸上残酷的笑意,在嘲讽她的天真和打错了的算盘。

不过,她穆熙瑶从来不会不战而败。若是努力后败了,她会认。不曾努力便放弃,那是懦弱。

后来的较量证明,她虽没有败得一塌糊涂,却也谈不上打了胜仗……她如愿回来了,却也因为涉足了不该涉及的领域而留下了隐患。

“你若执意要走,你定会后悔。”

她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他不过是觉得她有利用价值想要进一步压榨利用而已。因此,当她脱离他的掌控,他的报复,并未让她太过吃惊。他还真是一贯地自负,竟然事先派人通知她他接下来的动作,是想看她惊慌失措的狼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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