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即是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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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子何故如此客气？你我年龄相仿，不必太过拘礼。何况，家父是知府不假，但家父是家父，在下是在下，不可混淆。”
顿时，李嘉豪对这个总是笑意盎然的公子的好感又提升了一个层次。他虽然也不喜别人一提起他只会记得是县官大人的独子，可某些时候还是很享受被人拥护的感觉的。眼前这人，身份特殊，却偏偏如此平易近人，真真让他有些惭愧。
“见过各位大人。”叶子洛只是简单的一句，简单的行礼，可依他的身份，倒也得体。
“这位，想必就是叶三公子了？”
“正是。”叶子洛看了李嘉豪一眼，他是想见李县官不错，可是现下这么多人在场，显然不是说事的时候。
李嘉豪回以一个无奈的眼神，他怎地知道他老子看戏喜欢凑热闹，而且还喜欢跟年轻人一起。
“早就听说叶三公子仪表不凡，今日有幸得以一见，方知市井之言亦可信，天外天人外人，让人惊觉天人。”
李嘉豪惊觉叶子洛竟没有丝毫不耐，莫不是这知府大人家的公子太会说话？
叶子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这房内就响起一声嗤笑。
“天人？寒倾雨，你说的也太过夸张了。不就是个人吗？我看他，长得也不怎么样。”
李嘉豪顿生不悦，刚想出言反驳，被叶子洛扫了一眼后，才忍着没有开口。
叶子洛聪明，可他也不是笨蛋。从头至尾，这个人就没有离开过座位，连个招呼都不打。莫不说他一身的华贵，单他老子唤他“大人”，他直呼知府家公子名讳，身份，想必，不会比知府家的公子低。只是，身份再高有何用，但那趾高气扬的态度，就让人生厌。
叶子洛轻笑，道：“这位大人说得极是，长相如何，不过是一张皮，不足介意。”
寒倾雨本来还担心惹起争执，见这叶三公子进退有礼，很是赞赏。见他眉目间不露丝毫不悦，不是胸襟过于宽广，便是城府至深。
“的确只是一张皮，可世人大多看重的还偏偏是这一张皮。”寒倾雨脸上的笑容似是永不消退，“赏心悦目，总能令人心情舒畅。无绝，你认为呢？”
那被唤作“无绝”的年轻公子，以一声冷哼表达了他的不给面子。
李敬起身离座，笑道：“听戏听戏，这梨园春的可都是名角，唱功不错。”不过这笑就有几分强颜的干意。顺便，狠狠剜了他的儿子一眼。
父子连心，李嘉豪自然读懂了父亲那一眼里包含的诸多内容：臭小子，素日也不见你喜欢听戏，今日来这儿凑什么热闹。天天在家，有事不说，非要追到这儿来说……当然，这诸多内容可以精缩为死个字：没事找事。
“什么名角，唱来唱去还不就那些，无趣。”
说出这句话的，不用怀疑，自然是那无绝。
李敬却是极为恭敬地问道：“敢问大人想要怎么个有趣法？”
看到父亲的谦恭，李嘉豪愈发对这个“无绝”的身份好奇起来。其实无绝的样貌也是颇为出众的，精雕细琢的五官，实属上上之姿。只是，人力所能达到的刀工再好，也抵不过鬼斧神工。子洛，自然属于后者。不过，他一身的华贵，比子洛可光鲜数十倍，就像个爱炫耀的雄孔雀一般……反正，他对这个无绝是不具好感的。
无绝没有回答李敬，而是对外面喊了一句：“把你们班主唤来。”
而在等待的期间，大家自然是交谈打发。说是交谈，大多数也是寒倾雨和李嘉豪两人的话多些。叶子洛自是不必说，他若是话多，到会让李嘉豪觉得太阳出来的方向变了。而那无绝，不开口最好，一开口就把整个气氛搞僵。至于李敬，此刻颇有沉思的状态。其实，李嘉豪深知，那是他老子愁眉苦脸的一贯表现。
并未等待多久，戏班子的班主便带着喘气地跑来。进来，二话不说，先跪在了地上，“草民叩见几位大人。”
李敬没有吭声，而是看向无绝。
“哼。慢死了。”
班主跪在地上，这样凉爽的天气，他却觉得冷汗直流，他这身骨头都快跑散架了，却只得求道：“大人恕罪。”
“起来吧。”说出这句的却是寒倾雨，显然，他对于无绝的脾气，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班主偷偷看了看李敬李县官，见他不曾发话，而其余人也都没反对，这才从地上起来，小心问道：“不知几位大人唤小人前来有何吩咐？”
众人都不接话，谁喊来的谁解决。
无绝的五指在桌面上轮流敲打着，眼珠子溜了几溜，溜得直想让人替那班主默哀。
“你们这戏班子可有什么新戏？翻来覆去就是那些陈腔滥调，早听腻了。”
“不知大人都听过什么戏，小的给大人介绍几出戏，总归有不曾听过的。”
“哼。你算什么身份，本公子听过什么戏还要一一向你道来？”
“那，大人的意思……”那班主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才是最不好伺候却偏偏最需要伺候的主。
“真是废物，什么事都要本公子出主意。”
李嘉豪眉毛抖了抖，他真不知道是自己定力太差还是其余人定力太强，他第一次觉得，待在这个人的身边，比和子洛待在一起更让人难忍百倍。最起码，叶子洛不会让人感到厌恶。而这个人，即便面若冠玉，身份高贵，却只会让人觉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想走，可老爹的眼神明明白白告诉他：想来就来，可以；想走就走，没门。
“要你们现在编一出新戏想必你们也没那个能耐，我就勉为其难地为你们指点一二。你把戏班子的人都叫来。”
“都……叫来？”
“听不懂话吗？都叫来。”
这种时候，班主哪里还敢回外面好多客人还正在听戏，就算是这戏园子不开了，他也知道，不能得罪眼前这个不知什么身份的年轻人。
这次，虽然来的人比之前多上数倍，可那速度反而更快了。
楼下已经炸开了锅，这好端端听着戏，戏台上却没了人，这还听哪门子戏？客人开始叫嚣着，戏台上似乎上去什么人在解释，可是那喧闹声却丝毫未减。
班主带来的人，大多脸上还涂着油彩，十数人簇拥在这本就不算太大的雅间内，大家面面相觑，却又都大气不敢出。
莫说这些人，就是屋内除了无绝其余几个人，也不知这无绝想干什么。
“本公子知道以你们的猪脑袋，让你们唱出新戏给本公子听是不可能了，所以本公子就考验考验你们这戏班子的应变能力，看看所谓的名角儿是不是名副其实。若是的话，本公子有赏。若不是，你们这戏班子，也不过是沽名钓誉，欺骗世人，不若散了……”
以班主为首的戏班子听他这么一说，俱是又惊又怒，偏又怒不敢言。只等着他的下文。
23、唐僧
23、唐僧 。。。
“我的考验，不难。这一嘛，反串。男唱女，女唱男。”
此言一出，戏班子的多数都悄悄松了口气，反串，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多么有难度的事情。
“唱了无数遍的戏，你们唱的不烦，本公子也听腻了。何况，也考不出你们的应变能力。故，这第二，便是抓阄。每张纸团里写有一出戏里的人物，每人抓一个，本公子点到的人要同台唱戏，自然扮得是抓阄抓到的人物。随点随唱，方能考验出尔等的真实水平……这主意，如何？”
瞧他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还有他那未知的身份，谁敢在这个时候去拂逆他。不过，众人表情各异。
戏班虽然心生愤懑，却也只敢心底腹诽。
李嘉豪到底是年轻气盛，不满已经明显表现在脸上。
叶子洛微微蹙眉，其实熟知的人，都知道这已经是他很不悦的表现。
至于寒倾雨，则只是无可奈何。
李敬，就表现得很难以捉摸，让人从面上看不出他此刻心中所想。自然，他也不会注意到有不明的视线一直锁在他身上。
不管众人作何反应，反正，是无人开口去反驳，此事，似乎就是这么定了。
“既是如此，我和子洛就先行告退。”李嘉豪终是在众人抓阄的时候站起身，盯着他老爹，道：“县官大人，您一向知晓，我是不喜欢看戏的。”
“亦可。我这小儿素来不喜这些，留在这里不过是扰了大家的兴致。”李敬说着，起身，看那样子是恨不得即刻把他那儿子给轰出去。
“不喜听戏却到戏园子来，你们当本公子是那么好哄的吗？这么急着走，莫不是觉得本公子这主意不好？”
鬼才觉得好！李嘉豪愤愤地暗道。
“无绝公子不知，我这儿子的确素来不喜欢这些，今日来此，想必是有事要与下官商谈，无绝公子莫要误会小儿。”
“都抓过了？”无绝把桌上剩余的纸团一扫，单这一个动作，便给打扫的添了诸多麻烦。他头也不抬，道：“既是有事，不妨就在此说吧。”
“这——”
李敬有些犹豫的声音，令无绝不满，他抬高了声音，“怎么，还有什么见不得人，不能让本公子听的吗？”
“你——”李嘉豪看着自家父亲在这个可以与他一般年纪的人面前好似生生矮了一截，而这无绝说话实在是欺人太甚，忍不住就要开口，却被李敬狠狠拧了一下。
“敢问公子是何官职？”这下开口的，却是基本上没怎么开过口的叶子洛。
无绝一怔，随即嗤笑，“官职？只要本公子想，你老子头上的乌纱帽本公子随时可以戴来玩玩。”这话，他是对着叶子洛说没错，却也同时影射了李敬父子。
“你——”
“无绝。”寒倾雨听了此话，终是忍不住插嘴，“大家都是朋友，何必这般口气，闹得这么僵？”
“朋友？本公子何时说过他们俩是本公子的朋友，寒倾雨，你还是一样虚伪，见谁都是朋友。”无绝嘲弄地看着他，“还有，本公子从来没说过你是我朋友这样的话，虚伪可以，可是不要自作多情。”
这下，饶是寒倾雨脾气够好或者说是隐藏够深，也有些拉不下脸。
“听无绝公子方才的意思，现在还不曾有官职？”
“是又如何？”那模样，面上明明白白写着：就算本公子没有官职，想要捏死你也不必捏死蚂蚁难。
“既是如此，无绝公子便无权过问，因为在下，要找县官大人谈论的是，”叶子洛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道：“公事。”
“公事又如何？”
“律法大如天，无绝公子既是出身高贵，即便不通晓国法，也总该知晓，公事公办。无绝公子既非公，这公事，自然是办不得的。”
单从那音调而言，叶子洛的话语实在是过于平静。可那短短的几句话，却将无绝之前趾高气昂的气焰打压了大半，但是与此同时，却点旺了他的另一种气焰：怒火的气焰。而这种气焰，从他拍桌而起的声音，可以窥知七八。
“叶子洛，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本公子这般说话？”
无疑，无绝是第一次碰到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可他不知，叶子洛也是第一次遇到会这么跟他说话的人。
“无绝公子问的奇怪。无绝公子属于什么东西，我便是什么。方才我之所言，是依国法而言。无绝公子这般气恼，莫不是对国法心存不满？”
无绝愤怒地起身，叶子洛却淡然地坐下。他亦不抬头，接着道：“无绝公子既是出身高贵，总该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辞，好符合身份。”
“去你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本公子了，不过就是个小白脸，凭什么——”
“咳咳，无绝，想想你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