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梨花暗欲栖-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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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大峰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一张脸憋得都青了,傻站在那里看着喜鹊跑远。
从那以后,雷大峰每次碰到喜鹊都急忙避开,然后躲在什么地方偷偷看她一眼。喜鹊仰着脸,冷冰冰的。
“除了虎子,难道还有别人家的狗追你?”每次说起这事,君梨都忍不住要打趣她。
“小姐。”喜鹊拖长了尾音:“再提这件事我可真就不理你了。”
“好好,说吧,到底什么事?”
喜鹊一看小姐就只穿了一件冬衣,没有穿毛皮袄,拿了个大氅给她披上,道:“我刚才上街买东西,你猜我看到了谁?”喜鹊神秘兮兮的。
“谁啊?”君梨随口问了一句。
喜鹊想了想,道:“其实我也看得不是很清楚,他从我面前一晃而过的。”
“你个丫头,这慌张的性子一点都改不了。小心以后雷大峰不喜欢你了。”
“小姐。”喜鹊皱着鼻子:“我不和你说了。”说完转身就又跑出去了。
君梨紧了紧身上的大氅,也没了做绣活的心情,干脆起身伸了伸胳膊。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来雪,屋檐的瓦片上已经积满了雪。小小的院落,最寻常不过的样子,喜鹊在中间扫出了一条干净的路,弯弯曲曲的通向黑色的大门。
君梨以为那次自己肯定必死无疑,没想到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这里。喜鹊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看到她醒过来甚至高兴的跳了起来。
喜鹊告诉她,是屁三送她们来这里的。喜鹊没有告诉她,她其实是君烈的手下,只说是屁三觉得重新找个丫头,不如用熟悉的丫头伺候,所以才找到了她。
君梨醒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可是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变。君梨再也没有提起过有关从前的一切,没有提起君烈,也没有提起赫连拓。
和这里生活的人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穿着简朴的衣衫,闲暇时还会和喜鹊一起去街上买菜回来,见到熟人都是笑眯眯的打招呼,好似她也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人一样。
这个小城镇偏僻,民风淳朴。很少有陌生人会来。君梨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人们虽然好奇了几天,可是君梨和喜鹊为人和善,慢慢也就融入了这里单调却充实的生活。
喜鹊虽然一时改不了习惯喊她夫人,可是又怕君梨会想起赫连将军,也不好直接称呼她公主,那样还不把这里的人吓到,干脆称呼她小姐。
周围的人听到这样的称呼也还是吓了一跳,喜鹊也只是很含糊的解释道,以前也是大户人家,不过现在总是打仗,家道中落,这才躲到了这里。
人们一片感慨,只道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死了不少人,很多人也是无家可归。更是同情这对主仆,做些好吃的都会拿过来一些。
尤其是隔壁家的雷家,雷婶子刚开始一看君梨那模样就知道定不是寻常人家还担心自家的儿子配不上喜鹊,现在败落了,配他家儿子正正好。尤其是喜鹊那模样也周正。
所以雷婶子来个格外频繁,每次离开时都对着喜鹊意味深长地不忘说一句:“喜鹊啊,有事就找我家大峰啊。”
喜鹊每次都闹个大红脸。
君梨躺在躺椅上,慢慢的摇晃。喜鹊出去都好一会儿了怎么好没回来?君梨念头刚起就觉得困顿,秀气的打了个哈欠,枕着手臂睡着了。
忘记关上的窗户,寒风夹杂着雪花打着卷飘进来。这时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轻轻的阖上窗户。转头看了一眼冻得缩成一团的人,拿了搭在一旁的虎皮毯盖在她身上。君梨大概觉得暖和了,脸在上面蹭了蹭。
他慢慢的蹲下身来,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人,好想要将她看到眼睛里一样。心道:睡觉也不知道关窗子,冻着了怎么办?眼神越发的温柔。伸出手将她脸颊上的碎发拂开,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很轻柔的在她的脸颊上留恋。他熟悉思念的几乎发狂的脸庞。
君梨觉得脸上痒痒的,往虎皮毯里躲了躲,他吓了一跳,呼吸一滞,很怕她会突然醒过来。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又害怕君梨不愿意看到他,所以才躲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那天洛先生给了他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这个村落的名字。他四处打听,村落过于偏僻鲜少有人知道,他费了不少时日和精力才找过来。当他看到这不过只有百十来户人家的村落时倒是吃了一惊,怎么就寻了个这么个地方。
难道真的是为了躲他?一想到这个他竟然没了进村勇气。
只要稍微一打听,很容易就知道君梨住在哪座院落。黑漆漆的木门,上面贴着大红的福字。他站在门外许久,路过的人投来戒备的眼神,他这样站在人家门外,定时被当成坏人了。他讪讪的,眼看看过来的人多了起来,他不得不离开。终是没有勇气敲开那扇门。
刚转身就听到开门的吱扭声,他下意识的躲了起来。出来的竟然是喜鹊,没想到喜鹊在这里。喜鹊回头似乎对着门里说话,再然后就看到君梨一副当地人的装扮,粗布兰花的襦裙,不施粉黛,头发用一根银簪绾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扭着头和喜鹊说着什么。
好像瘦了很多,面色还好,怎么穿的这么少,不披件大氅就跑出来了,现在还下着雪呢。想着想着,他觉得眼睛酸胀的厉害,一低头滚烫的液体砸在地上。真好,她还活着。
君梨很少出门,倒是喜鹊每天进进出出的。
赫连拓看到喜鹊又跑了出去,想着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看一看她。门轻轻一推就开了,这个丫头都不知道要锁好门的么?这万一有什么存了歹念的人,她一个人可怎么办?
院落很小,四周种了几棵不知道是什么树,光秃秃的的枝条上积满了雪。一抬头就看到大开的窗子,君梨就躺在窗前的榻上。心里又是气又是心疼,怎么就不能多照顾自己一些呢。
赫连拓不敢再动了,直直的看着她。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远远地就听到说话声音,仔细一辨,果真是喜鹊回来了。赫连拓站起身来,腿脚都麻木了,咬了咬牙,不舍的看了一眼睡得正酣的人,从墙头越过。
君梨也被喜鹊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揉了揉眼睛,这一觉睡得很舒服。低头看到身上的虎皮毯,还有关的严严实实的窗子。她记得好像没有关窗子的。
君梨还没来得及细想,喜鹊已经推门进来了。一脸的兴奋:“小姐,你看看我买到什么了?”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是梨花糕。小姐最爱吃的梨花糕。没想到这里竟然可以买到,我刚才尝了一块,虽然没有以前吃的香甜,可是已经很不错了。”说着就打开了油纸。
君梨拈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说不上好吃,君梨细细的嚼了两下,眼泪不知怎么就流了出来。
喜鹊慌了手脚:“小姐好好的怎么就哭了?”赶紧拿了帕子。
君梨摇摇头,哽咽着。
“小姐,是我不好。好好的非要买什么梨花糕,这不是平白惹你哭么。我看这些日子小姐每天说说笑笑的,也从不提起那些个人,我还以为小姐已经忘了呢。”喜鹊很是自责,本想哄小姐高兴的,可惜好心办了坏事。
“和你没有关系。”君梨吸吸鼻子道:“我没事,只是太久没吃到梨花糕了,有点太高兴了。”这样自欺欺人的话,任谁都不会相信的。喜鹊也不好再说话,小心的岔开了话题。第 38 章
一直到睡觉,君梨都是恹恹的,她让喜鹊早点去休息。君梨躺在床榻上,怎么也睡不着。
那个人是心口的伤,无法愈合,触碰不得,就连提起都疼得难受。君梨揪着被子小声抽泣起来,每次屁三过来,她都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她刻意不去打听,刻意不去提起,无论哪种结果她都不敢想。
可是她心里很清楚,大哥可能已经不在了。不然不会这么久都不来找她,阿拓根本不知道她在这里。
可就是这样,她还是想他,今日不过一块梨花糕就让她失了控。
赫连拓想着君梨那样在窗前睡着了,担心她会不会着凉。见屋里都暗了下来,悄悄进来,刚到窗子前就听到屋里传来压抑的哭声。赫连拓面色一变,静静的站在那里,低垂着头,手握紧了又松开,反复几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渐渐没了声响,君梨应该是睡着了。
赫连拓这才从窗子进去。从不知道自己是这么胆怯的人,竟然还做了这夜闯闺房的小人行径。赫连拓自嘲的笑笑,未几只觉胸闷的厉害,嗓子眼里既是干涩又是痒痛,拼命按捺住,两边面上都起了淡淡潮红。
屋里很黑,赫连拓还是很快避开了脚下的东西,走到床榻前。借着淡淡的月光,君梨睡得似乎很不踏实,眉头微微皱着,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赫连拓心疼的难受。
雪下了一夜终于停了。院子里覆盖了厚厚的积雪,喜鹊挥动着扫把扫雪,看上去很是费力,时不时停下来歇一会儿。
君梨急忙披了大氅准备出去帮忙,刚到门口就看到雷大峰不知何时进来了,一句话也不说就夺下了喜鹊手里的扫把。
雷大峰又高又壮,小小的扫把在他手里显得有几分滑稽。
喜鹊刻意压低了声音,气哼哼的:“你来做什么,走开了我不用你帮忙。”说着还推了他一把,结果没推动。雷大峰也是个闷性子,低头动作麻利的干活。
“你再这样我可喊人了。”喜鹊威胁道。
雷大峰还是没有动。
最后喜鹊没了办法,咬了咬嘴唇,站在一旁也不说话了。
没一会儿,院子里就扫出了一条干净的路。雷大峰放下扫把,搓了搓手,神情局促的看了喜鹊一眼,然后又用力搓了搓手,好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那个喜鹊姑娘,我很喜欢你。若是。。。。。。若是你还没有许配人家嫁给我可好?”
喜鹊吓了一跳,一向闷得像个葫芦一样的人竟然说了这样的话,还如此直白。喜鹊的脸腾地就红了,微微张着嘴。
“我虽然人笨些,家里也穷。可是我有的是力气而且定会待你很好的,绝对不会让你饿着冻着的。我。。。。。。”雷大峰脸都憋红了:“我定会待你好的。”说完就突然抱了喜鹊一下,又迅速松手,不敢再看喜鹊,大步跑了出去,连门都忘了关。喜鹊已经完全失了魂,傻乎乎的站在那里。
君梨看了个真切,看喜鹊这个样子对那个雷大峰也不是完全讨厌的,若是这事真成了,倒也不错。喜鹊终归是要嫁人的。
君梨看着到生出几分艳羡来,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那该有多好。找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一心一意的待自己好。
没想到雷婶子动作这么快,第二天一早就过来了,笑得脸上都是褶子。
“君梨啊,你看我这么早就过来实在是打扰了,不过我也这是高兴。”雷婶子寻了个椅子坐下。
“雷婶子说的什么话,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雷婶子看了一眼在一旁倒茶水的喜鹊:“还不是为了喜鹊和我家大峰的事。”
君梨一听便了然,对着喜鹊道:“喜鹊,你去买点小吃什么的,我想吃了。”分明是为了支开她。这种事喜鹊自然不能在场,虽说君梨也不是很懂这些,可是总是要拿出些架势来才对。
雷婶子说明了来意,先是把喜鹊好是夸奖了一番,又暗里说自家大峰有多好。这些时日来雷大峰为人怎么样君梨也看出个七七八八,倒是个不错的人,喜鹊嫁给他也不至于受什么苦。
“婶子,你看我和喜鹊虽然说是主仆,可现在我也不过是个落魄人,自小和喜鹊一块长大,那和亲姐妹也没什么区别。现在我们家人都不在了,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