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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米虫的缸中夫-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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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怪我,你突然摸我,我会很害羞……我我我不知所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福至眯眼看她,记得她是谁,终于,也想起自己是谁。
“……我没事。”
“福至……”瞧他缓缓坐起身,她总算稍稍安了心。
“没事,是我不好。”他笑着,牵她坐回床上。“你大病刚好,还是早点歇着,要不然再犯病可就糟了。”
“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她羞涩地垂下眼。
“不会。倒是你,要早点歇息。”他还要感谢她呢,幸好她推他一把,要不他的记忆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会恢复。
侧眼探向刚刚放在花架上的米缸,他掩不住笑意。
一开始,他就是为了米家的白玉米缸而来唤日城,岂料在善若寺却莫名遭人袭击而跌落至后山,醒来时,他已被米家千金所救,现在她甚至亲手将米缸交到他手中,真可谓得来全不费功夫,简直像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这四个宇,教他微拧起浓眉。
“福至,其实我是要告诉你,如果你想跟那个人回家的话,我不会阻止,只是——”她躺上床,看着他把玩米缸的动作,小声说:“我希望,要是你离开这里之后恢复记忆,看到米缸就可以马上想起我……当然,要走的话,明天跟爹说过再走。”这是她把米缸交给他的另一个用意,要他记住她,不忘。
他顿住,心里有股陌生的异样热流又在流窜,可这回,他选择用力抹除。
安静的守在床边,直到床上的女人沉睡,直到米丽到来,他才离开,可他没往自己的房间走,反倒往米家后门而去。
他,世君临,是为米缸而来,现在这米缸是米家人自愿奉上,又是米家人说他可以离去,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内疚。
可是……停在后门前,看着打盹的小厮,他下意识地回头,想起米乃禄房前那两棵从不开花的杏树,想起她的聒噪、她的寂寞、她的甜笑和善良,她的温柔和她的深情,竟迈不出步伐。
猛然发觉自己的迟疑,他撇唇自嘲。
这是桩无本生意,翻手赚的金额肯定吓人,但为何他却一点也没尝到喜悦?
他嘲讽着这样的自己,想走,莫名走不了。
这是怎么着?难道他被困在这里了?!
难道,他真喜欢上米乃禄了?
冷哼一声,他用力举步,像是要斩除任何牵绊般,无声无息地离去。
走到外头,雨势滂沱,他撑着伞,望着黑暗的天色,发觉自己浑身冷得不可思议,甚至生出一股冲动想要回头——
“爷!”
石猛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他往声源探去,见他急步奔来,他不疾不徐地伸出手。
石猛见状,喜出望外地放缓动作。“爷,你明明记得我的,对不对?为什么要装作不识得我?”主子怕脏,这动作是要他放缓脚步,免得将水渍溅上他的身。
待他走近,瞧见主子手上的米缸,立即惊喜的一拍掌。“爷,原来这是你的计谋呀!你假装没了记忆混进米府吗?好厉害的招式,可也辛苦你要和米家的胖千金周旋了,跟那胖千金在一起,肯定教你难为了,是不?”
难为?世君临微挑起眉。
打一开始,他就没什么难为不难为,只因他真的忘了一切,但他也没打算在这当头坦承。
“要我为了这宝贝跟胖千金在一块,我可受不了,也只有爷这般嗜钱如命才能够忍受,我实在是佩服爷呀!”  石猛开心得滔滔不绝。
世君临眼皮抽动,冷声问:“可有马车?”
“有有有,我马上去准备!”
见他快步离去,世君临在雨中缓步走着。
如石猛所言,他并不喜欢丰美的女人,但更厌恶柳叶人……事实上,他根本不爱任何人,他只爱钱,唯有钱,才是他生命的意义。
他想,他对米乃禄只是一份依赖,只是因为失忆,所以对她依赖罢了,根本无关情爱。
没错,一定只是这样。
一会,石猛雇来马车,他们随即起程回逐月城。
坐在马车上,世君临懒声问:“石猛,你知道杏树在北方为何不开花吗?”
“爷不知道吗?杏树是南方种,要暖处才会开花,北方天寒地冻的,像京城就算到了炎夏,温度也比南方的冬天还冷,怎么开花?”
世君临闭上眼没吭声,眼际仿佛闪过一顶兔耳帽与杏树,没来由的,心,好酸好酸。
胸口空荡荡的,虚乏得好似有再多的钱,也填不满。
  第7章(1)
福至不见了。
米乃禄一早醒来便找不到人,连米缸、在宅外徘徊不去的人都不见了。
于是她想,他应该是回家了,然而为何要走得这般匆忙,连告知她一声也不肯?
她忍不住郁郁寡欢。
同时,连日大雨导致米家的米仓进了水,她思念之余,又忧心着家中产业,担心爹亲成天奔波累坏身子,想为他分担些事情,然而爹亲却以她大病初癒为由,不允许她到外头。
所以,她只能闷在家中等待,思念加上担忧,心力交瘁。
“禄儿,怎么你今晚又没吃晚膳?”
苍凉的嗓音传来,闷坐在房中的米乃禄立时抬眼。“爹,状况如何?损失得严不严重?”
虽说她对家中产业并不热衷,但这些日子被福至教导后,也大致上有些概念,知道自家生意除了栽种稻米之外,还有买进南方的粮货,而南方的粮货前些日子才到,却碰上大雨。
“这事你别担心。”米来宝笑着打太极,知晓这些日子她因为福至不告而别而伤心,整个人消瘦不少,不打算再让其他烦事增添她身体的负荷。“喏,我特地上粹酿堂去帮你买爱吃的米香,你多吃点。”
他将油纸袋交给一旁的米丽,米丽却怎么也找不到盛装零食的米缸。
“小姐,你的米缸呢?”
“米缸……”她不禁语塞。
原本她打算把米缸交给福至的隔天,便要跟爹说他们的亲事,然而福至不见了,米缸也不知下落,现在这种状况要她怎么说?
“小姐是不是搁到哪去了?”米丽不断找着,却都找不着。
“禄儿,跟你说过多少回了,那只米缸可是咱们家的传家宝,不能随便乱放。”米来宝说着,却没有半点责骂的意味。
米乃禄十指在袖中绞弄,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才嗫嚅道:“我把米缸……送给福至了……”
米来宝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米缸送给福至了,爹……”
“你!你怎么会把米缸送给福至?!你——”
“有人认出福至,我怕他跟那人走了就会把我给忘了,所以我把米缸给他,心想隔日再把这事告诉你,可隔天天亮,我就找不到他,连米缸也不见了……”话到最后,化为无声。
她知道这样的状况确实古怪,但她宁可相信福至只是被那个人带走,走得太急,忘了跟她告别……
米来宝听完,两眼一瞪,老脸气得涨红。“禄儿!你被骗了!”
“爹?”
“如今想来,福至果然有问题!我们太早信任他,才会让他有机会把米缸骗走!”米来宝激动的一双眼转来转去,脸色忽青忽白,像有一口气梗在胸口。“我早觉得那个人的眼神太深沉,根本不像寻常人家,但因为他待你好,所以我就对他放心些许,没想到……他打一开始就是在欺骗咱们!”
“爹,不是那样的,福至真的对我很好,他不可能骗我,又为什么要骗我呢?不过就是一个米缸——”
“那只米缸可不是一个普通的米缸!那是夜光白玉,传说是可以兴家的无价玉宝,更是由皇家玉匠柳魁亲手雕制,价值几千两啊!”
米乃禄倏地傻住。
几千两?!不就是一个米缸……“不、不可能的,就连我都不知道那个米缸的价值,福至又怎么会知道?”她不信,也没有办法相信。
“在古玩市场,咱们家的米缸可是许多富贵人家妄想弄到手的奇宝,这是你娘亲娘家的传家宝,独传给你娘,成了嫁妆,往后是要成为你的嫁妆,当咱们家传家宝的,但是你却……你却……”米来宝话未完,双眼翻白,厥了过去。
米乃禄惊恐万分,眼明手快地将他扶住,急声喊,“丽儿,找大夫!”
***
米家处境如今可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米仓进水一事尚未解决,向邻县同行求助也调不到米粮,而城外的良田又因为大雨肆虐,就怕会全部付之一炬,昨天米来宝又被女儿气得倒下,差大夫来诊治后,确定是气血攻心,却面临苦无药材可用。
“没有药材?!”守在病榻边,米乃禄一听到消息,整个人震愕得不知所措。
“小姐,府中下人跑遍了京城所有的药铺,都找不到大夫开的药。”米丽苦着脸,直睇着脸色苍白的主子。
米乃禄说不出话,看向面无血色的爹亲,一颗心被紧扭着,几乎不能呼吸。
怎么会有这种事?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有所注定?
可以兴家的米缸消失之后,米仓进水了,就连爹都倒下,家中霎时只剩下手足无措的自己,可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行!爹倒下了,她就是米家的主事者,她必须坚强,在这当头冷静的运筹帷幄……
“小姐,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米丽举棋不定地开口。
“说吧,现在还有什么事不能说的?”她苦笑。还有什么事能打击她?
“那个……我刚刚回府时,玉家大少在外头,直说他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我不想睬他,但又想,不管怎么说玉家好歹是京城最大的药材商,要是他愿意的话,也许可以想法子替老爷找到药材。”
米乃禄不假思索道:“请他到大厅。”
“是。”米丽又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匆匆离开。
“爹,只要能救你,就算要我求他还是怎么样都可以。”米乃禄低喃,牵起父亲的手,将泪水忍在眼眶内。“爹,对不起,女儿好没用,帮不上你的忙,只会惹你生气,所以这一次,女儿一定会想法子治好你。”
说完,她替爹亲盖妥被子,随即走出房外,心中已有打算。
***
大厅里,玉堂春垂眼像是在思忖什么,一听见脚步声,抬眼急问:“乃禄姑娘,伯父的身子还好吧?”
米乃禄有些错愕,没有想到在先前那样对他之后,他还如此关心爹亲。“玉大少,不知道春秋堂里有无可以救我爹的药材?”
“现在暂时缺货,我已想法子从邻县调货,大概还要等两三天,这样来得及吗?”玉堂春自顾自地说。“米丽上春秋堂时,我便瞧过药方,虽说有几款药材没有现货,但我问过大夫,有几样可以拿其他药材暂代,所以我顺便拿过来了。”
看着他手中的木盒,米乃禄的泪水不禁在眸底打转。“大少……米家错待你了,你却不计前嫌地对米家伸出援手,这样的大恩大德,要我怎么报答……”
“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真心喜欢你,所以不在乎伯父将我拒于门外。”玉堂春将装满上等药材的木盒交给她,几番挣扎,终究咬牙说出自己的要求,“如果你要报答我,就请你嫁给我。”
米乃禄一怔,没想到他至今还是没放弃。
“要我入赘也无妨。”
“不,不是入不入赘的问题,是我——”
“乃禄,你千万别被那个男人骗了!他会到你身边,是因为他有所图,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仁人君子!”玉堂春急声说。
知道他说的是谁,米乃禄秀眸微眯。“请你不要这么说福至,你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
“我知道!”玉堂春吼着,紧抓她的双手。“从你落河那夜之后,我就知道他是谁,本想跟你和伯父说,但你们却不肯听。”
“他是谁?”她微恼地甩开他的手。“你说啊!既然你知道他是谁,那你现在就说,看看是谁让你这般诋毁!”
“世君临!”
她一怔。
“乃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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