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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和浦记-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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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准时出现在别苑餐桌前的和浦脸色平静,她的身侧,坐着同样脸色平静的房遗爱与桃夭。
合浦夹起一片糯米糖藕,放在房遗爱的碟子里面,说道:“遗爱,我记得你喜欢这个。”
房遗爱礼数周到地谢过,却也夹了一片放在桃夭的碟子里面,柔声说道:“我记得你是扬州人,必定也爱这个。”
桃夭低眉浅笑,淡唇抿了一口深褐色的糖藕,对着房遗爱绽开笑靥。
合浦看着他们两个人,心中五味杂陈,对于房遗爱,尽管她一直告诉自己说是这个人欠了自己的,如果没有他,自己的驸马就是房遗直,他们会过着快乐的生活。
虽然她强迫自己这样想,却无法抵制心中对于房遗爱的歉意,在整件事情里面,房遗爱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承担着所有的痛苦,如果,桃夭能够代替她带给他快乐,那么,她宁愿他们如此相爱。
(6)
两天之后,合浦带着房遗爱与桃夭回到了房府,站在府门前面相迎的房家老小,带着满意的笑容看着三个人脸上春风满面的样子。
房遗爱和公主并肩走来,两个人不时地笑语,显得十分和睦。
而那个沉静美丽的桃姬带着恭顺的笑容离他们一步之遥,不紧不慢地跟随着,和浦也不时地回过头来和她说话,不带一丝娇纵,直是姐妹一般。
房家二老见他们走近,马上上前说道:“公主一路辛苦了,快请回府休息吧。”
和浦一见两人,马上迎上前去,笑容满面,说道:“两位老人家,怎么能够劳动你们亲来探视,真是媳妇的罪过了。”
房玄龄听了,连连施礼,口中说道:“公主折杀罪臣了。”
和浦已经听闻房玄龄因为小事被父皇罢官的消息,便走过去,一边扶着房夫人往里走,一边对房玄龄说道:“父亲不必担心,我想父皇不过一是恼怒,稍后必然会想起您过去的功勋,一定能让您官复原职。”
房玄龄本来对罢官一事心中惴惴,听见和浦这样说,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了轻松的喜悦。
看着和浦扶着二老抢先进府,房遗爱的脸上不由得泛出了一丝笑容。从前由于他与和浦的婚事不协,他曾经怨恨过父亲,如果不是父亲与皇上,他与和浦之间不会像现在这样混乱。
但是,随着时间流转,他渐渐地体味到了父亲的苦心。为了他这个莽撞的幼子,父亲为他操心弥久,如果他的容让与大度能够让和浦对父亲多加关照,那么便也值了。
桃夭在一边看着房遗爱脸上的笑容痛苦而无奈,心中不由得也为他感到难过。
从前在宫中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听见别的宫女谈论过房家的这个二公子,那些女子的口气都是带着不屑,房遗爱只是一个无用的莽夫,与他的大哥天渊之别。
但是,现在的房遗爱给予桃夭的却不是这种感受,他心中丰富的情感是他的大哥所无法望其项背的。房遗直,不过是一具裹着华美锦缎的檀香木,他所有的风流文采都只是渲染于外的,没有任何的基石。
房遗爱转身携住桃夭的手,向府里走去,不时地抬手抚去她脸上细细的汗珠。桃夭对他浅笑,其实不管和浦想怎么样,她会为她对遗爱作出补偿。在这样一段阴差阳错的婚姻里面,遗爱还有她,他便不会那样难过。
两人依偎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一抹淡淡的影子,缠缠绕绕,直至天涯。
站在门后的房遗直眼神淡然,他看见这两人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痛苦,他回头走向了他后花园中的那间密室。
在密不透风的房间里面,他摘下了墙上挂着的那一幅画像,轻轻地抚摸着画中少女清秀绝俗的脸,手指滑过画卷上的一行小字:故陈国公主陈纤儿遗像。
房遗直将画卷珍而重之地挂回了墙上,回到桌边坐下,他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子的缝隙照在了画卷上面,不由得皱了皱眉,好像怕这阳光灼伤女子的肌肤一样,马上将帘子密密地拉上。
他看着这幅画像,不由得回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天,十五岁的房府大公子在宫中某一个隐蔽的房间里面发现了这幅画像。
他记得他看见这幅画像的第一眼就已经明白了这个女子是他永远不能放弃的,于是,温文尔雅,家教森严的房家大公子第一次产生了偷窃的冲动。
他看着四处无人,伸手将这幅画像藏进了怀中,甚至为了它,他特意将府中的一处多年未用的静室辟为密室,将它挂在墙上,日日看着它,思念日深。
他从来都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只是每天看着画像,如同痴呆。他曾经在前人的史册中找寻这个陈纤儿的名字,可是他心中也知道像这种前朝公主的记载,怎么可能出现在史册上面。
直到有一天,他在宫中与一位年纪老迈的太监闲聊,这个老人在雷电交加的夜晚酩酊大醉,他语声模糊,但是却给了房遗直所有答案。
原来这个清丽的女子是隐太子建成的小妾,后来建成玄武门兵变被杀,她也自缢身亡了。自杀以前,她曾经产下一个女儿,但是亦被尉迟敬德所杀。
房遗直听得心旌动摇,不由得开始描画起那幅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画面,那样的惊天动地,鬼神皆惊。
不过,想了一会儿,房遗直就觉得有一点疑惑。他看着那个老太监迷迷糊糊的眼睛,问道:“她为什么要自缢身亡呢,难道仅仅是为了隐太子吗?还有,她的孩子真的死了吗,我不觉得尉迟将军会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
老太监的眼睛一下子变得白亮,他伸出手来抓住了房遗直的双肩,紧得疼痛不堪。
房遗直躲避着他的手指,惊异地看着他的嘴唇哆哆嗦嗦。老太监眼中的光芒渐渐淡去,他的声音混着烈酒辛辣的气味,直喷到房遗直的脸上,熏得他也有点迷糊。
老太监淡淡地说道:“其实有些事情我不应该再逃避了,这么多年以来,我没有办法安睡。眼前老是会出现同样的场景,真是让人难受。”
房遗直敏锐地预感到有些潜藏在深潭之中的事情将要浮出水面,前途未知。
老太监一口一口地喝着酒,好像不胜其辛辣,咋着嘴唇说道:“那个时候,皇上还是秦王殿下,不过比你略大几岁。当时,秦王和隐太子真是玉树临风,双双出现在外面,那可就让全城的姑娘们疯迷了。”
他的眼睛里面不由得浮上了微微的光芒,好像在回想着那个时候的场景。房遗直跟随着他的带领,也涉足那个年代,那样绿柳扶风,春光明媚的年代。
他接着又说道:“后来,他们各自有了自己宠爱的妾室,就是当时京中名妓红莲与白莲,而这白莲就是画中的女子陈纤儿。不过,秦王虽然纳了红莲,但是他的心中喜欢的是白莲。”
房遗直听到这句话,心中好像打了个晴天霹雳,他直愣愣地看着老太监,不由得脱口而出:“难道她是被皇上逼死的?”
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怎么就这样说了出来。
房遗直慌乱地窥视老太监的表情,却看见他一脸的无所谓,好像没有听见他说的话,这才放心。老太监接着说道:“白莲姑娘从前是公主,心思自然比天高,如果有人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她一定不会愿意。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死亡。”
房遗直的身上好像被冷水泡过,一阵阵地发抖,抬头看着破旧的宫殿上面低垂下来的蜘蛛网,心里漫溢着悲伤。他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愿意相信皇上会这样做。他眼中的皇上虽然威严,却不像这么冷酷的人。
正在他回忆当时情景的时候,忽然听见密室外面传来几个小丫环低声笑语。她们正在谈论他的父亲房玄龄复职的事情,和浦在两天前进宫呆了两天,回家之后就带来了好消息。
房玄龄眼中的光芒让房遗直不由自主地感激合浦,他展眼看向和浦那张光华灿烂的脸庞,对她笑了一下。
和浦的眼睛明明与他对视,看见了他的微笑,没有像从前那样兴奋,却只是也对他含笑,毫无芥蒂。
房遗直的心里不由自主突突一跳,他看和浦的眼睛,他的样子在里面淡得像一滩清水,也许很快就要消失了。
于是,房遗直转头看向桃夭,这个女子,脸上的表情居然和和浦如出一辙,她的眼睛里面也没有他了,只剩下他的弟弟遗爱。
到了最后,他还有谁,本来喜欢他的女子现在都有了自己的爱,而他呢,他还有谁?也许,只剩下这画中的女子,眉宇间莲花绽放的莲姬陈纤儿。
那一天,老太监没有说完话就忽然死去了,他的嘴角慢慢地沁出鲜血,死得从容。房遗直第一次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的面前死去,吓得说不出话,只知道用颤抖的手去堵住他嘴角边不断汹涌的血液,白玉般的手掌上面渐渐地变了颜色。
房遗直惊恐不安地叫道:“你怎么了,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还有,她的孩子到底怎么样了?”
老太监的脸上忽然涌现了异常的红晕,他奋力拨开房遗直掩在他嘴上面的手掌,清清楚楚地说道:“我叫做李柱儿,二十年前,是秦王殿下的贴身小厮。”他已经看不见房遗直眼中的闪亮火花,嘴里喷出浓烈的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破毯子。
房遗直看着他合不上的双眼,只是喃喃地问道:“那么,她的孩子到底在哪里?”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只听见窗外轰隆隆的雷声转眼裂了夜空,暴雨哗然而下,打




、译经

15.译经
(1)
贞观十九年,远赴天竺求经的唐玄奘回到了长安,他的顺利返回使得天天盼望着他的李世民欣喜莫名。看着面前这个男子脸上干枯黑瘦,满是风霜,不由得心中微微疼痛。他走下御座,双手抚过男子细瘦的双肩,凝视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终于回来了,朕等了你很久。”
玄奘的脸上没有表情,这么多年的风霜,他已经学会了将一切都深深埋在皱纹深处。他低头说道:“多谢皇上关心,玄奘只是为了弘法。”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一段燥热而湿润的日子,在长着茂盛长草的天竺,他看见那些色彩鲜丽的沙丽在女子蜜色肌肤上缠绕,像初初熟悉的佛经中那着意描绘的目迷五色。
李世民看不见玄奘脸上蓦然浮现出来的笑容,他只是满心欢喜地听见玄奘说道那一天,天竺的皇上向玄奘问起《秦王破阵乐》。在那遥远的国度,肤色黧黑的异族人原来也知道他的伟大,《秦王破阵乐》,那么辽远的银白盔甲,八十人手持武器,阳光之下抵得过千军万马。
本来,人们熟悉的并不是这一曲,熙熙攘攘的人群仰头看的时候,只能够听见那丑恶面具之下舞者细密的呼吸声,舞毕,面具落下,俊美容光夺了众人的呼吸。
如今,宫廷之中已经没有了这曲《兰陵王》。臣民们一觉醒来,看见昨天的高台之上只余下面具之上螭龙残余一角,却少了颌下夜光珠。
很多人都说,这曲《兰陵王》不是正声,北齐已是狼烟滚滚,如今,《秦王破阵乐》才是人间第一乐。
直到长安坊间人人都这样说,高踞在阴凉龙椅之上的李世民方才松一口气。他走下龙椅的时候,长长的袍角拖去了地上的微尘,他回头的时候模糊眼中闪现地上重叠着的颀长影子,于是展颜笑道:“是不是你回来了,莲姬?”
这一次,轮到玄奘看不透皇上嘴角苦笑,他闭目,嘴里喃喃:“众生皆苦。”
大殿之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佛经,贝叶之上,细细密密的梵文像是缠绕着的符咒,众生都逃不过。
李世民亦看见了那一大堆佛经,于是问道:“这大堆佛经,禅师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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