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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和浦记-第44章

小说: 和浦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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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今天晚上过不了这个醉人的春宵,也是略解心头之恨了。没想到这个鬼主意竟然没有得逞,房玄龄一张冷冰冰的臭脸出现在那些酒气冲天的纨绔子弟面前时,那些小子吓得一个个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纷纷告辞。房遗爱正在为怎样脱身着急,看见房玄龄这一招真是管用,笑得脸上开出了一朵花,歪歪斜斜地晃悠到了老父亲面前,作了一个揖,马上就向他的新房走过去。房玄龄在身后看着小儿子的身影,转头对着同样一脸无奈的房遗直叹了一口气。他看着大儿子,虽然不像房遗爱那样华服锦裳,只不过素衣飘飘,但是怎么看都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其实遗直才是最佳的驸马人选,房玄龄闷闷地想,他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缓缓地说:“遗直,其实长幼有序,这次本来应该是你做驸马的。但是,你也知道你的弟弟不成器,你好歹已经世袭了青金光禄大夫,遗爱他却什么都不是,你明白的,你们两个人都是我的儿子。”房遗直看着父亲那张在略显黑暗的房间里显得皱纹纵横的脸庞,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漪,他明白父亲在朝堂大事之上是毫不含糊,但是一回到家,他还是一个为儿子着想的普通父亲。为了自己这个不太成器的弟弟,父亲违背了他不与皇室结亲的心意,真是为难了他。房遗直走上前去,扶住了父亲的肩膀,看向了他依然澄澈的眼睛,笑着说道:“父亲,其实这是应该的,弟弟和我一样,都是父亲的儿子,都有资格与公主结亲,您千万不要这样说。”房玄龄听见他这样说,微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还是这个大儿子更加懂事一点,他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放松地向自己的寝室走回去。房遗直看着父亲蹒跚而去的身影,心中浮出了一点点歉意,其实这次父亲将遗爱选为驸马,他的心中不但没有什么醋意,而且还隐隐约约有着一点点的庆幸。自从上次看见了公主的贴身侍女之后,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一辈子他最想追寻的是什么人。这次忽如其来的驸马招选,让他感到一举两得,他不用娶公主,但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却会常驻自己的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一阵寒风吹过来,喜堂里的灯被吹灭了,一片黑暗之中,房遗直的白色长袍在黑暗中泛出奇异的光辉。他纤长的手指在衣襟上缓缓滑过,明媚的瞳仁里荡漾着喜悦的光彩,这个美丽的女子,就要来到他的身边了,他要永远把她留在这里,留在自己的身边。房遗直伸手抚开飘飘扬扬的绸帘,向外看过去,远处是房遗爱的新房,在那里,他将会和公主共携白首,成就自己的一段美好的姻缘,那么,他的姻缘呢,是否与弟弟一般贴近而幸福?依稀向外看去,很惊讶,他看见了那抹跳脱的鲜黄,在玉树琼花之中缓缓行来,从远处看去,女子的脸上荡漾着美丽的红晕,在浓厚的黑暗之中焕发出迷人的光彩。房遗直看着她的脸,心中涌起淡淡的喜悦,她很美丽,甚至抵得过她以前所有的美丽。也许在这么快乐的皇家婚宴之上,她也将自己置身其中,或者,她这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看见她的主人喜结良缘,也会在心中幻想出她自己的桃花迷梦。房遗直想着,嘴角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他的梦想,也许在未来的不多时间里会变成真实。
房遗直肆意的目光在黑暗中勾画出一条暧昧的弧线,滚烫地灼向了远处的娇弱女子。桃夭在略显寒冷的房府中行走,她的脸上泛起了异样的桃红,眼睛里燃烧着矛盾交织的光。她回头看过去,新房里的灯火已经熄灭了,想必他们两个人已经就寝了,心中的大石头慢慢地放了下来,目光漫无目的地飘向了远处。很意外,她在灯火蒙昧的正殿里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房遗直,他的白色礼服在黑暗中突兀出茕茕身影,而他的眼睛,明明白白地,看向了自己。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算遥远,于是两个人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对方的神情,目光纠缠之中,房遗直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缕微笑,他知道了这个女孩子的心意,她的眼睛里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狂热,被压抑了许久的狂热。房遗直转身走了出去,他不需要再在那么幽静的深夜之中独自酌起一杯冷酒,不安地想象心仪女子的心意了。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桃夭的脸在黑暗中微微发烫,她在这一瞬间也看清楚了房遗直的心意。如此寒冷而黑暗的静夜中,很容易让人想清楚一些事情,桃夭一转身坐在了身边的花坛上,托着腮静静地想着。忽然,她的手指一下子抓紧了身边的一枝桃花,她知道了。和浦未出嫁前,在宫中曾经传出无数流言,很多宫女们都在窃窃私语,说是这次皇上挑选驸马,曾经有疑义,不知道选择哪一个,后来有人主动放弃了,房家的公子才能够入选。宫女们都在暗暗地问着那个傻瓜到底是谁,这么大好的机会都放弃。当时桃夭也在想象着这个人到底是谁,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原来放弃的这个人就是房遗直,他放弃了这个大好的机会,是为了她。桃夭的脸在手掌中缓缓盛开一朵黑色牡丹,她无声地笑了,合浦,原来她并不需要房遗爱,就能够将和浦的心伤得彻彻底底。她站起身来,缓缓地向自己的下房走过去,夜深人静,虽然并不疲惫,但是明天她要面对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风波,她需要独自考量。
房府中除了桃夭之外,人人都处于一种极度放松的状态,而驸马房遗爱却比别人想象地要紧张。刚才他被老父亲带到了新房门前,他回头偷看父亲的脸,老人的脸上有平时看不见的笑容,他轻轻地推了推儿子的肩膀,亲手挑起了门帘,儿子在今天以前的道路是他陪伴着的,但是今天以后,儿子的身边会有一个年轻的女子,与他白头同行。
房遗爱被父亲推进了房间,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醉眼迷离根本就看不清楚屋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只是闻到一股淡淡的芳香,这股味道与平时自己身边的丫环们身上的迥然不同,就好像是云泥之别,凸现着它的主人的贵气。被这股代表着皇家尊严的龙涎香一薰,房遗爱刚刚在父亲的鼓励之下树立起来的信心一下子烟消云散,他在一次告诉自己这个房间里的女子是他的妻子,同时也是他的君。在房家严厉的家规下成长起来的房遗爱将三纲五常背得滚瓜烂熟,虽然他明白夫为妻纲这个千古不变的道理,但是他更加不敢忘记君为臣纲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房遗爱忽然之间有一点害怕,他甚至不敢掀开重重纱幔,去看一看将要与自己共度未来生活的妻子的脸。他第一次明白了他的哥哥在大婚前夕跟他讲过的话,他记得当时房遗直平时冷静温文的脸在明亮的烛火中闪现出从未有过的忙乱。大哥依旧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上面的绣花看起来似曾相识,是蔓延无边的藤萝花纹,应该是当时从西域诸国传过来的葡萄藤纹。这样子的希奇玩意,只有吴王恪才会穿,或者说只有吴王恪才配穿这么雍容华贵的服饰。大哥与吴王恪相交甚密,想来这是吴王送给大哥的。房遗爱看着大哥的衣服,痴痴地想道:大哥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怪不得他每次去宫中,都会有很多漂亮的宫女偷偷地暗送秋波,粉面含娇。房遗爱有的时候跟着大哥进宫,都会暗暗羡慕大哥的绝代荣光。现在的大哥却不像以前那么平静,他的眼睛里洋溢着焦躁不安的情绪,他拉着自己的手,手心里的汗水泛滥成灾,他的声音带着点微微的颤抖:“遗爱,大婚之后一定要好好注意你的妻子,合浦并不是一个好妻子。”房遗爱看着大哥的眼睛,他好像觉得自己忽然之间变得明白事理了,原来大哥真的像府中的佣人们说的一样,他在嫉妒自己。房遗爱没有说话,他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回应着大哥急躁的音线:“遗爱,你一定要相信我,合浦是一个公主,她为君,你为臣,你明不明白?”房遗爱挺着脖子看向大哥的眼睛,说道:“大哥,合浦是我的妻子,她应该听我的话。”房遗直的手一下子滑了下来,他看着弟弟的脸,那张带着点幼稚的脸在烛火下看起来很有点倔强,他蓦然之间明白了,原来弟弟已经长大了,他有他自己想法,虽然这个想法并不成熟。房遗直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远了,他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弟弟了。
此时此刻,房遗爱真的要面对自己的妻子,忽然明白了大哥说的话是正确的,合浦是君,而他是臣,现在,他不敢面对作为自己的君的妻子。他的手心里一下子全是汗水,怎么办,他是不是应该进去?犹豫间,他的头猛地撞上了身边的硬木花架,巨响中,一个穿着漂亮鹅黄宫装的丽人冉冉出现在有点昏眩的房遗爱面前。房遗爱摸着剧痛的额头,眼角起初看见了一双玄色底绣银色花纹的宫鞋,那花纹看起来似曾相识,一震,他像起来,这就是大哥衣服上的花纹,这种希奇的物件在普通人的身上可没有机会看到,莫非,这双鞋的主人就是和浦公主?一身冷汗将酒醉的房遗爱惊醒,他翻身跪倒在地,口称千岁。女子的丝绸裙边在他的脸上掠过,一股奇妙的香气在他的脸上缭绕,似梦似幻。房遗爱的脸一下子就变红了,他跪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着什么。
桃夭本来坐在床边看着和浦的睡相发呆,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将她惊醒了,急步走出内房一看,面前站立着一个穿着新郎服饰的男子。朦胧的烛火之下,桃夭差一点就要惊呼出声了,驸马房遗爱的相貌与房遗直十分相似,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同一个人。她正在暗暗纳罕,没想到房遗爱忽然向她跪了下来,一惊之下,桃夭做不出任何反应,她呆呆地看着一堆华美的锦服在自己的脚下盘旋出颓废的灰烬,最上面的一个美丽头颅此时此刻就依依拜倒在她的脚边,房遗爱嘴里呼出来的热气灼上了她的脚,透过厚锦宫鞋,还是让她觉得有一股热气从她的脚底升起,直直就漾遍全身,烧尽脸颊上翩翩桃花。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桃夭才惊醒了,看见房遗爱还跪在那里,嘴里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马上俯身将他扶了起来,语气却还是那么冷淡:“驸马爷,您是不是喝醉了,怎么向奴婢行如此大礼?”房遗爱迷迷糊糊时,忽然有一只纤细柔软的手将他扶了起来,他醉眼迷离地看着苍白的皮肤下面细细青筋,一时间腾云驾雾,脸上迷迷瞪瞪。桃夭见房遗爱还是没有什么反映,略微高声说道:“驸马爷,请进,公主还在等着你呢。”这下子,房遗爱总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个女子并不是公主,听起来应该是宫女之类的。想到刚才自己那副傻样被她尽收眼底,房遗爱的脸上真是五味杂陈,偷眼看向扶着他的女子,青春少艾的房遗爱心中荡漾。
直到多年以后,房遗爱还能够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年初见桃夭时的场景。昏黄的烛火之下,女子苍白的脸上好像就只一双闪烁大眼,亮晶晶地晃花他的视线。鹅黄宫装服服帖帖地罩在她的身上,玲珑的身段隐约可见,在厚厚的衣料之下生机蓬勃,好像就要汹涌而出。她的手掌扶在房遗爱的肘间,有冷冷的香气透过两层衣服附在他的身上,好像是花被摘了魂,无所依凭。
一阵风吹过来,房遗爱嘴里的酒气在室内蔓延,桃夭忽然之间觉得有一点晕眩,她的手指微微敲打额角,流露出不经意的妩媚。这种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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