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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和浦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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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没有露出痕迹,心中还是存有疑虑。因此,这次杜伏威入京,心中还是有所顾虑,思虑良久,决定将手中精兵收归王雄诞之手,羁縻辅公祏,而且两人决定按时联系,互通消息。
杜伏威看着手中小印,灼灼双眼盯着来人,半晌,才缓缓地说:说吧,雄诞那儿有什么说的吗?那人眼睛四处连扫,看着服侍诸人已经一一散开,才贴近了杜伏威说道:主公,王将军遵照主公的吩咐监视辅公祏,近来有所发现。杜伏威虽然早有准备,但是还是心中一窒,毕竟多年的相知,到此一步也是情非得已。听着那个人说着辅公祏的种种调兵举动,脑海中浮现出江淮兵营的分布图,他根据来人所说的暗暗在心中调兵遣将,不由得佩服起辅公祏的智慧,同时也不由自主地有寒意浮起,如果自己当年没有对他有所防范,现在真的可能是一败涂地。想到此处,杜伏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对来人秘密耳语。
江淮大营之中,刚从杜伏威太子太保府中回来的那个人正恭恭敬敬的出现在辅公祏的密室之中。在昏暗的灯光之下,辅公祏的脸上有若明若暗的笑容转瞬即逝,手中的佩剑在剑鞘里微微滑动。那人将在杜伏威的府中所听到的话细细地告诉了辅公祏,然后就看见那人脸上的笑容如葵花盛开,一点点蔓延开来,染得遍地金光。密室外,已经被王雄诞收买的辅公祏身边贴身小奚奴带着王雄诞来到了窗边,王雄诞历尽风霜刀刻般的脸上怒气横生,一双铁拳握得吱嘎响,他的耳中有细细的话声传过来:大人,我遵照主公的吩咐监视王雄诞大人,主公料事如神,知道雄诞大人对大人心怀不满,一定会借机向主公进谗言,所以主公命我暗伺王雄诞大人身边,以观其动向。而王大人果然有所动作,对大人不利,主公因此特命我来告知大人早做防范。王雄诞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了,一掌推开大门,眼中出火,手指着那脸上已经变了颜色跪在辅公祏面前的叛徒大声喝骂,骂到兴起,一手拔起佩剑就朝那人刺去,一剑封喉,热血喷向辅公祏清癯瘦脸,掩盖其下浓烈笑意。王雄诞掷下佩剑,重剑落地,其声铮铮,夹杂其中的是王雄诞的狂吼:辅公祏大人,既然主公对我不信任,那老子宁可不干了,回家种地去算了。说完,手中掷来虎符令箭,金光照亮暗室,尺寸之间,纤毫毕现。王雄诞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心里气恨交加,而他的身后,辅公祏的脸上露出了隐秘的笑容,眼睛看向那个机灵的小奚奴,手中的剑夙地递出,一剑穿心。白巾飘飘落下,覆盖了那柄血迹斑斑的剑,和辅公祏眼中的光芒万丈。
夜幕掩盖之下,辅公祏独坐在静室之中,手里的酒杯在暗夜里发出烁烁光华,他仰起头,看着高耸的屋顶,上面有华美的花纹,精致夺目,仿佛是错综复杂的山川河流,爱恨情仇。
他与杜伏威:杜伏威,齐州章丘人。少豪荡,不治生赀,与里人辅公祏约刎颈交。公祏数盗姑家牧羊以馈伏威,县迹捕急,乃相与亡命为盗,时年十六。
十六岁的两个少年,年少放荡,在章丘的旷野之上奔跑,身后的公差如虎狼般迷失其上。然后,他们成为了威武的山中霸王,眉目英挺,生机勃勃,在乱世中有那么多的豪杰,他们会在其中成龙,但是只一条腾空。过去他是隐在杜伏威身后的那条,鳞甲灰暗,须弛爪松,可是现在,他终于做回他自己。
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局,他看见杜伏威进京时交给王雄诞的虎符令箭,在骄阳之下熠熠生辉,如同自己脸上的笑。他知道杜伏威交给王雄诞的不只是这攸攸精兵,还有在密密麻麻的兵士队伍之中,普通的一个身影。看着杜伏威的车骑远远离去,辅公祏转身离去,披风一角高高扬起,笼罩地面阴影重重叠叠。那个影子也被笼罩其下,原本,原本,他就是他的人。一年前,他将这个男人唐思派到了杜伏威的身边,他做事稳当,沉默寡言,虽然常受到他人的赞赏,但是并不被人记住,这正是辅公祏想要的。半年之后,杜伏威于主帅帐中遇刺,唐思奋不顾身地为他挡了一刀,刺客并没有再对杜伏威下手,而是匆忙逃逸而去,一个时辰之后,辅公祏抬着一具尸体进来,说是刺客畏罪自杀,死前还刮花了自己的脸。半月之后,辅公祏的营中发现少了一个无名小卒,据说是个逃兵,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向来治军极严的辅公祏却只是淡淡地,并没有加以追查。唐思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杜伏威的心腹,而他那张平凡无奇的脸正好可以担当信使一职,于是,辅公祏在杜伏威常驻京中之时,便能常常听到杜伏威对自己的狐疑与猜测,心中固然酸楚,但不无释然,于是更有理由,对自己,对天下人。在他的授意之下,小奚奴阿右慢慢接近了王雄诞,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鞭打阿右,看见老实的王雄诞眼底不忍,嘴角的笑容犹如阿右的伤口般惨烈。后来,王雄诞出现在阿右的下房,同时出现的还有治伤密药,顺其自然,阿右成为了王雄诞的心腹,于是就有了在辅公祏密室窗户底下的那一幕。王雄诞为人粗豪,脾气耿直,听到杜伏威对他不信任必然会一怒之下而去,这江淮大军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而他的大事必成。
一瞬间,江淮形式大变,烽烟四起,蠢蠢欲动。而大兴城中的杜伏威府中同样大乱,杜伏威一脸惊慌,平时气度自若的健壮男子转眼间如同灰败的翡翠,光芒顿失。他的手指紧紧抓着锦缎桌布,一用力,生生撕下了一角。旁边站着的侍卫看着主子与平时判若两人的样子,心中疑云陡生。忽然,门外跑进了一个人,脸泛红光,身材粗壮,正是杜伏威的心腹义子阚棱,他的手中握着与他寸步不离的那柄“陌刀”,青筋大暴。刚进门就看见杜伏威脸色不豫,心中了然。他的样子虽然和王雄诞一样孔武有力,但是却比之更有智计,因此杜伏威进京归降才会把他带在身边。杜伏威看着他的义子,心中悔恨:当初自己就应该把王雄诞带在身边,而留下阚棱掌控军队,那样江淮大军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落入辅公祏之手,而且还给自己带来了祸患。杜伏威想到此处,不禁仰天大叹。阚棱走过去,双膝跪倒在地,钢铁双手抓住了杜伏威软弱的手臂,那双曾经把握住江淮上空风云变幻的手:义父,不用担心,我们的确错看了辅公祏,然而,幸好现在还不迟,我们明天上朝去见皇上,自请出兵讨伐,皇上必然能看出义父你的一片忠心。杜伏威的脸上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悲伤:其实我从来没有责怪过辅公祏,我一直都知道他会离开,当年李子通的剑离我只有一步之遥,那个时候,他就离开了我。我知道现在他也一样会离开我。我只是不知道雄诞他,他也会离开我。阚棱看见义父苍老的眼睑上有清澈的泪流出来,一滴滴溅湿他的玄色华服,上面绽开深黑的血花,这个枭雄,当年如同展翅高飞的鹰,踏翻江淮无边丽色,如今,他只是这样一个平凡如凡俗一切老人的男子,软弱无力,哀伤他的义子最后背叛了他,痛彻肺腑。阚棱忽然有点可怜他,柔声说道:义父,我想雄诞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不会背叛义父,就如我永远不会离开您身边。您看,他从来没有跟那个叛徒辅公祏联手,我想,他也许是厌倦了。杜伏威昏耄的眼睛里有刺痛:他厌倦了,难道我就没有厌倦吗?我看见李渊的脸上有那么浓重的悲哀,他是皇帝,可是他也不幸福,他和我一样不幸福。我不恨辅公祏,我现在只是很同情他,他正在走我当年走的那条老路。我现在这样比在江淮时开心了很多,我每天都睡得着,不像在江淮,满身都是血腥味,很新鲜的血液,每一刀刺下去都会有这种新鲜的血液喷出来,不管是老人还是年轻人,我以前嗜血,我喜欢那种美妙的味道,可是我睡不着,每天晚上都会有模糊的脸来到我身边,我看不清楚他们是谁,但是我记得他们,他们天天都在我的身边,我很害怕。可是如今,他们不再来找我,我想他们现在一定在李渊身边,或者在辅公祏身边,我很高兴。阚棱看着杜伏威喃喃自语,脸上有厌烦的神色,他不愿意听这个老人絮絮叨叨,所以慢慢地退了出去,他要去拟定奏折,向皇上请兵伐乱。他经过门口的时候堵住了晴朗天空,室内阴暗无比,杜伏威眯着眼睛看并不浓烈的阳光,喃喃说道:你也要离开我了,最终。
唐王李渊听到了辅公祏谋反的消息,他不着急,只是拈髯微笑,很奇怪,为什么忽然之间他的心腹大患就快要被剪除了,也许他的运气真的是那样好。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李世民,他那个完美无缺的儿子脸上平静如水,让他害怕。李世民没有看他的父亲,他的心里想着的是红莲,那样一个皎洁剔透的女子。红莲在他的死士之中挑中了唐思,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那样一张平凡无奇的脸,没有大功绩,没有任何特点,可是当红莲忽然拔出一把尖刀刺向毫无防范的自己时,那个男人唐思的眼睛里有如恶狼般凛冽的光,他旋风般冲过来,挡在了惊慌的李世民身前,同时,手中尖刀毫不留情地刺向了红莲,女子苍白的脸颊上忽然有了血色,身体上有更为浓烈的血喷出,溅在唐思的脸上,唐思神色不变,手中尖刀更进一步。红莲笑了起来:世民,就是他了,找个合适的人把他送到江淮军中吧。唐思脸上神色难以捉摸,手上的血一滴滴地流到地上,原来这个美貌女子的血也要比平常人浓烈的多。李世民看着这个女子慢慢瘫软在地,心中有撕裂的痛,她这样为自己,用自己的命为他寻找一个真正的死士,看着她星眼泯灭光芒,唇白似纸,李世民下定决心永不让她受伤害。最终唐思来到了辅公祏身边,成为他的死士,成为王雄诞的信使,成为王雄诞剑下亡魂,成为李世民功绩册上的辉煌一笔。
王雄诞的颈中有一条白绫,他的眼睛看见江淮天籁上的湛蓝血色,西门君谕脸上有奸诈的笑,他捻着山羊胡子,看着面前垂死的无敌将军,将军喃喃说道:天下方靖,王在京师,当谨守籓,奈何为族夷事?雄诞虽死,谊不从!不从,不从,最后从了天命。有阴云慢慢飘过来,遮住了王雄诞的眼睛,他的心中渐渐阴霾,眼帘垂下的刹那,雨落倾盆。
青山战场,旌旗飘扬,辅公祏坐下乌龙驹鼻息连连,马蹄嗒嗒,似是跃跃欲试。对面阵中阚棱手中的“陌刀”也在隐隐作响,他看着对面的陈正通,鼻子里微微哼了一声。陈正通,一个无名小卒,当年在自己的马前走不了三个回合,如今,他也能成为和自己面对面交锋的主将了。辅公祏心里充溢着胜利的喜悦,打到青山了,快要到长安了,杜伏威,李渊,李世民,人人都是他的囊中之物,连同这天下。
两阵甫接,阚棱放下了手中黑铁刀锋,陈正通的脸上涌起了红潮,他看不起他。多年以前,陈正通还是一个少年,他的卑微使他只能在远处看那三十个衣衫鲜明的少年,他们与他同年,可是命运不同,那些少年的脸上有骄纵,傲慢与无邪的天真。他没有,他在狭窄的下等兵房中眼睛圆睁,看见房顶的千年蜘蛛慢慢吐丝结网,覆盖他的前尘。他忽然爬起身来,抓起蔽旧的草鞋狠狠地拍去,那只蜘蛛逃不过,溅出鲜绿的汁液,陈正通看着那些汁液如欲念横流,心中有淋漓的快感。第二天清晨,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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