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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唐风月续徐贤妃-第20章

小说: 大唐风月续徐贤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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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惠将窗重新关好,冷雨溅在面颊上,令人寒战。
殿内烛火辉煌,与殿外的冷气全然不配。
李世民凝眉坐在雕龙金椅上,手中持着慕云横死牢中的奏疏,徐惠缓缓走到他身边,为他蓄满茶水,水晕晕开翠色青叶:“陛下,天色晚了,今日事情繁多,您早些歇下吧。”
李世民将奏疏递给徐惠,眉心沟壑深深:“朕怀疑,慕云是被谋杀。”
徐惠一惊,望着李世民递过来的奏疏,却并未接过,只是疑问道:“陛下何以这样认为?”
李世民凝望着她,劲眉微微一弯,深眸沁一丝笑意:“你一看便知。”
徐惠低眸,缓缓垂首:“妾,不敢。”
李世民走上两步,目光如清绵的雨水:“朕叫你看的,有何不敢?”
温热气息流泻而下,熏在徐惠脸际,只觉微微烧热,只是默然垂首,不语。
殿内轻袅的烛光,熠熠明黄,女子娇羞面容,红若流霞,李世民低笑一声,随即敛尽,只余一抹郑重在眸心里:“不看也罢,只是,慕云一事,要如何与若眉说起?”
徐惠望着他英毅的侧脸,挺俊入鬓的修眉,烛光摇曳在深深眸底,情意交缠、万缕千丝,仿有无数过往纠结眼底。
想那不堪回首的曾经,定是他此生都不愿再忆起的往事,可这一次,种种的种种,儒哥哥、慕云,却又都牵连着往昔的一点一滴,甚至……还包括杨夫人,都会令往事轻易刺痛心怀。
徐惠轻声一叹,纤手不禁抚上帝王肩臂:“陛下,诚则明矣,明则诚矣。(1)只要陛下心意诚恳,杨夫人也定会明知道理。”
李世民缓缓低眸,迎上徐惠清澈目光,殿外狂雨急骤、劲风呼啸,然而眼前女子却如静静湖心,不惊微澜,轻轻握住她抚在肩头的手,慨然道:“但愿如此。”
雨,已下作了浓浓水雾,整整落了一夜。
孤冷的东宫,一片惨淡销凝。
承乾大敞窗门,跌坐在桌案旁,任谁也不敢靠近。
骤雨侵袭,寒风吹灌,殿内灯火不明。
慕云,我曾说过,你是慰我心事的解语花、舒我心怀的清凉风。
花可解语、风可留情。
可是慕云,你又可知道,你在我心中,远胜过娇花、远比过清风!
但是我——
我亲手毁掉了这一切,折断了花枝、断送了清风,而如今,如死一般的锥心之痛,也唯有这般承受!
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我不配拥有你!
失去你,我罪有应得,罪有应得!
上苍,你果然如此公平!
炙心的烈酒麻木心脉、穿透柔肠!
………………
(1):诚则明矣,明则诚矣:出自《中庸》:内心真诚就会明晓道理,明晓道理便会内心真诚。

烈烈狂雨,一夜如浪。
翻江倒海的雨浪卷起泥沙埃尘。
树蔓在冷雨劲风中狂摇,冰冷的雨柱,摧破年久失修的窗阁,落花坠了满地,落在浪卷一样的雨水中,随波逐流、凭风吹散。
素白流长的锦袍,与风而舞、冷雨湿透衣帛、舞乱长发!
一步一步踏着水浪,冰冷的雨水自脚底传到心间。
母妃,怎么恪儿不在,这曾经庄雅贵华的仙淑阁、竟会在这冷夜风雨中摇摇欲坠?
恪儿不在,怎么这里竟会荒凉得草木凋败、花飘叶残?
母妃,你一定很冷,是不是?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六 画墨如霜风月浓(2)
是不是?
握紧双拳,修逸的眉目,风削雨作!
身后一纸薄伞撑起,须臾便残破在猛烈的狂风中:“殿下,快回吧,您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李恪幽眸一侧,眸光凝着雨光生寒,却咬唇不语。
“殿下,杨妃娘娘在天之灵,也不会想看见殿下这样伤心。”身后侍人轻声劝慰。
李恪眉心紧拧,心尖处刺入尖锐的疼痛!
冷雨自天顶倾泻而下,顺着隽秀坚挺的脸廓顺流成河。
膝下倏然一软,跪倒在风雨中荒芜冷落的水浪中:“母妃,恪儿回来了,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仰天悲吟,紧紧闭目。
母妃,恪儿回来了,回来了!
终于……回到了您的身边!

一夜雨骤,清晨,细风依旧冰凉,如薄薄寒刃,吹割在人们脸颊,丝丝抽疼。
静穆的宫阁,庄素如裹,雾霭如幕,缠绕寥落在煌煌宫殿,太极宫庄贵繁华,一夜风雨,倾不尽万丈恢宏!
李世民早早起身,昨夜兕子又是不得好睡,噩梦频惊,徐惠与李世民一直伴在床边,近晨方才小寐一忽,为守在床边的徐惠披上锦帛长披。
身后突有响动,李世民回身凝眉,示意轻些。
身后女子,神情清冷,默默低下头去,手中端着纹龙雕花盆,不语。
李世民转身,踱步至女子身前,女子一身素色宫装,墨发轻挽,周身不着饰物,却艳色如初。
武媚娘!
李世民心中是有印象的,望她如今一脸庄谨,微微一笑:“武媚娘?”
媚娘垂首:“是。”
淡淡晨光流入大殿,女子睫影低落,片刻静默,男子声音深幽沉稳:“朕已洗漱了,等下你伺候徐婕妤梳洗。”
纤凝指尖微颤,睫影凝滞,声音平润清和:“是。”
侧身让开,君王锦绣龙袍飘扬飞卷,殿口金光照映巍巍背影。
媚娘静静立在当地,举首凝望。
正自出神,身后女子声音,慢然响起:“陛下上朝了吗?”
媚娘这才转身望来,见正是徐惠徐徐起身,几夜不曾好睡,自是一脸倦容。
然那一身华贵的丝帛锦织裙,绣了梅花傲雪,披展的紫色长袍,龙腾九霄,一看便知是陛下之物,心中隐隐暗动,容色却是不形,唇际含了笑意,迎身走近徐惠,微微施礼:“参见徐婕妤,奴婢侍候婕妤梳洗。”
徐惠眉心微凝,望着眼前美艳的女子,素色宫装,神情淡淡,宠辱并不形于色。
忙道:“媚娘,你我何须如此多礼?”
媚娘悠悠起身,笑意依旧:“自是该的,不然不是乱了宫中规矩?若陛下再行怪罪下来,奴婢可承担不起呢。”
将盆放好在架上,恭敬道:“奴婢为娘娘梳洗。”
徐惠凝望着她,她的微笑,为何看上去会这般冰凉?
是自己的错觉吗?她的笑,明明如春日温暖,如何会有这种感觉?
缓步走近,安抚下心中隐隐疑惑,想来,定是最近事务繁多,自己亦是想得多了。
二人为不惊醒好不容易熟睡的兕子,动作极是轻缓,菱花镜前,媚娘纤手为徐惠挽起乌发,簪一朵带露芙蓉花,珍珠耳串明光流荡,蔚蓝如碧空洗云的长摆软缎裙,密绣点点花繁飞扬,逶迤淡淡春光。
镜中女子,静淡的神色间,却似有暗暗愁色。
媚娘轻望一眼,试探道:“娘娘可是有心事吗?”
徐惠眉心微凝,望镜中为自己修饰发饰的女子,轻轻叹息:“陛下也几日不曾好睡了,公主病体不见好转,一直不肯说话,而慕云横死牢中,太子失心、亦不知如何对杨夫人说起,还有诸多政务繁碌,我却不知要如何帮他。” 。  。。  想看书来
六 画墨如霜风月浓(3)
媚娘纤手一滞,抬眼望向镜中女子,微笑道:“看来,娘娘对陛下真真体恤。”
徐惠心中一颤,抹霞飞红脸颊,淡淡娇羞,原本苍白容颜,平添一抹娇楚。
凝白映着流红飘落,若桃花飞雪。
徐惠微微垂首,轻声道:“我乃陛下妃子,自当为陛下分忧。”
发间隐隐一痛,徐惠轻呼一声,媚娘紧致面容立时平复,只是道:“娘娘恕罪,奴婢不小心,弄疼了娘娘。”
“不碍事。”徐惠见她似是紧张,微笑望着镜中挽发女子,媚娘却再也未曾抬眼。
镜面流光、隔镜相望。两支娇花、容颜清艳妩媚。
一日下来,疲累已极,兕子依然不肯说话,御医束手无策。
夜晚,流雾浓郁、凉星散漫,月色如冰凝结,成夜!
龙桌案前,帝王奋笔疾书,徐惠哄着兕子睡下,奉一杯清茶,徐步走近李世民身边。
杯盏的响动,令云毫笔尖微微一滞,墨迹一点凝然,随即便又如流水行云,挥洒如彩。
徐惠不敢久留,只垂首向回走去,李世民却突地叫住她,声音低缓而坚沉:“你等一下,这个……给你!”
徐惠回首望去,只见李世民缓缓起身,适才书写的帛卷长书在手,对卷,向自己递来。
明黄色锦缎,绣龙如飞。
徐惠心上一颤,她自是知道那是什么。
双膝跪倒,纤手高举,只听李世民步履沉沉,走到自己身前,轻软的手感,精致的纹路,殊不知,圣旨的帛布,触手,竟是冰凉。
缓缓抬眸,只见君王目光深深,幽静的眸子,似暗夜深黑,又似月色流连淡淡温柔。
徐惠凝眉,这样的眼神,温暖怜惜、却又深不可测。
轻轻展开圣旨,低眸望去,一字一字,刚劲有力、黑白清晰。
徐惠眼前却顿感模糊一片,唯有四字,仍如白昼的骄阳,刺目疼痛——准许出宫!
一时心神不稳,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却竟是一时无语。
李世民的声音如从远空飘渺而来,虚无又似有慨然叹息:“朕命人护送你出宫,承儒会在城门口等你,你与承儒既是两情相悦,朕,只望你好生规劝于他,莫要再于陈年往事中、执迷不悟!”
“陛下。”徐惠紧紧握住手中圣旨,声音轻缓如烟。
清澈的眼睛,流转殿阁飘忽的光焰,李世民侧首,避开她犹疑的眼神,望向濛濛星空。
这样的侧影,仿佛自她第一次面见他,便是如此——孤伶而冷峻。
徐惠缓缓起身,凉薄的月色,苍白洒在冰冷的宫阶上,手中圣旨被牢牢紧握。后宫无天、宫墙高耸,一入宫门幽深似海,陛下让她出宫,她……是不是该笑呢?
可是为什么会有泪……流落唇角?
不一会,便有侍卫紧随而来,徐惠轻轻拭去脸边泪滴,侍卫说陛下吩咐,要徐婕妤回宫取些金银物件,徐惠却只是笑笑,轻纱裙裳,回*舞,暗夜下的皇宫,星天分外迷蒙,一块块青玉宫砖、一片片黯然冷淡,侵袭而来、席卷心间。
宫门如大敞的幽幽血口,徐惠在门前久久滞足,目光自宫门上慢扫而下,年初,她便是从这里踏进了这座宫阁,踏进了命运的驱使中。
唇角隐隐含笑,想当初,是怀着怎样忐忑而认命的心思沉重的走进来?
而如今……
凉夜琴弦、画墨诗情,在脑海中飞转盘旋。
徐惠垂眸,捻裙徐步穿过宫门,所有繁华、所有曾经短暂的日夜相伴、品诗论词,都已流连在身后。
越走越远。
背上仿佛有重重巨石,一块块的压着,压在背脊、压在心头、压在沉淀的思绪里,令她喘不过气来!
六 画墨如霜风月浓(4)
指尖已经冷透,晚风终究冰凉,不知走了多久,巍峨的城门已近在眼前,宫门边,有一人一马,那人中高个子,英挺的眉目,仿有月光倏然明映,殷殷凝望向自己。
儒哥哥,徐惠唇边竟有冷冷的嘲讽笑纹,艰然僵涩……
“惠,真的是你?”承儒眼中是不可置信的惊喜,而徐惠只是轻轻低下头去,深吸口气,不语。
承儒望一眼身后侍卫,侍卫低眼道:“徐婕妤,卑职先行向陛下复命。”
“慢着。”徐惠转首,轻声喝住了身后侍卫。
侍卫一惊,徐惠慢声道:“请您在此稍作等候。”
侍卫不明其因,只见女子目光坚定,略作思量,低身向后微微撤步,侯在了一边。
承儒眉心微凝,犹疑道:“惠,你……”
徐惠看向李承儒,静淡的目光,如夜色凉无温度:“儒哥哥,我来,只是想劝你一句,过去的已经过去,何必再在往事中沉沦,致自己和他人都于不堪的境地,这又是何必?”
承儒脸色骤然一变,多日不见,她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竟是在说这些。
握着马缰的手,指节作响:“是他叫你来的吗?是他叫你在这里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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