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重间-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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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满脸泪水,伤心欲绝浑然没了人样,因为她比任何都清楚,救她出漠北的的的确确是秦玉,喊她大小姐的秦玉。
“君大,大哥,你不要,不要也骗,骗我,我知道秦玉,没有死,是他救了我!”轻歌狠抓住君连漠的手腕痛哭不已,生死一线,她是清晰记起了秦玉一路护她出漠北的事情。
“没有的事,轻歌!她希望你死,才会信口胡诌的!你如何能相信她!?振作一点,轻歌!”君连漠见轻歌颓然侧头不再与分娩的疼痛抵抗意识渐沉就欲痛苦阖目是怒极拍打轻歌的面颊。
“我想死,君大哥——”轻歌感受到肚里越发往下沉的孩子,心却悲戚发现她找不到生下这孩子的意义了。外头刀剑的拼杀和着苏芹悲愤的话语和绝望的悔意竟让轻歌如失忆般一点记不起她和苏芹的过往。轻歌松开抓死君连漠的那只手,僵硬着忍受疼痛不愿再动弹。
“轻歌!文轻歌!你不能死!你听我说,轻歌,皇上他真的很爱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能就这么放弃你们的孩子!轻歌你不能这么自私!你肚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他是生命!我求你让他降生!轻歌,君大哥求你!你有愧于我,我痴心爱了你那么多年,你不能就这么走了!我还爱着你!我到现在都不能接受公主!”君连漠双眼通红怒吼像只困兽,却无法与眼前困住他的囚笼做最后的搏斗,那种无奈和心疼压迫地君连漠心寒无助,他多害怕轻歌死在他怀里。
君连漠的话语让轻歌浑身颤抖,亘越泽的面容荡漾在轻歌眼前,她是那么真切感受过他们之间同心的爱意,可她相信了他爱她又如何,秦玉和浩书的死归根结底却是因为她,她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以前轻歌从未觉得她和亘越泽不该相爱,但这一刻她却深信并且懊悔这一点。轻歌她不能再要这个孩子,但君连漠的哀求又让她悲戚,她和亘越泽因爱有了这个孩子,而如今,她却是要为君连漠的爱生下这个孩子!
连皮被揭开的真相彻底冲垮了轻歌的一切让她浑身血淋淋,狂乱的疼痛交加,腹中的胎儿似凤凰涅槃焦灼着轻歌的身心,万箭齐发的伤心痛楚中,使轻歌只明确地知道一点,一句她由心到身想奋力怒吼的话:“我恨你苏芹!”她多么恨他还活着!
听到轻歌嘶声力竭地喊恨他,苏芹的心在这一刻竟有被解脱的安然,手上的剑花越发凌厉,奋不顾身挡开欲骚扰马车的士兵。君连漠的随从死士赶来加入了战局,一时牢牢受住了战战兢兢的马车。
安嘉皱眉看着眼前的景象,她是有心顾及苏芹,但又不甘心轻歌就此平安,因为马车里的轻歌分明是在奋力产子。
“文轻歌!你想不想知道你自己的身世?你这一生都在被人所利用欺骗,你其实根本就不是文刃的女儿,你也根本就不是属文人!你母亲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青楼□!你的生父是谁是哪里人根本就无从得知!你本就是个低贱的生命!你根本就不是清傲的属文公主!你也根本不配!”安嘉怒吼喊道。
什么叫如梦幻泡影,轻歌是明白了,原来过往她曾活在海市蜃楼里,她可笑的欢喜过,如今是发现,那样的美丽只有方寸,她是稍稍往前一步就会早看透那轻烟不可握的幸福是假象。轻歌血泪流如注,安嘉对她多一份的伤害此刻于她的身心是再没有知觉了,只会让她不住流泪。
“不管你是如何的,皇上和我都是爱着你的,轻歌!”在狭隘的爱情里,两个同爱一个女人的男人能这般并驾齐驱,一同被允许真挚出现在话语其实让言说者悲伤不已,若不是生死一线,君连漠如何会希望亘越泽也是爱轻歌的。
其实爱于轻歌已经没有意义,轻歌只知道此刻用力能让疼痛更深一点,所以她是拼尽了全力拖出那一声嘹亮振奋人心的婴孩啼哭声。
那尖锐划破天际的哭声让迷失的轻歌一震,她猛然再一次意识到她刚才所闻和心头所愤恨的真相是真实存在的,将是她无法面对和无力承担的未来!
孩子的哭声让安嘉一惊,错乱间,安嘉就命弓箭手上前齐齐瞄准了马车。
苏芹见状,心头的欢悦和欣喜还未冒尖就被惊慌所取代,来不及多想,苏芹剑锋一转就架在了自个脖子上吼道:“姐姐!你若是要杀轻歌,我立马就死在你面前!你难道真忍心?!”
安嘉闻言愤怒不堪地看着以死相逼的苏芹,气道:“苏芹!我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文轻歌她早该死了!”
“姐姐,我只要你一句话!放了轻歌!”苏芹双目赤红怒道。
安嘉攥紧了拳,指甲陷入掌心钻疼了她的心。
苏芹见安嘉还不肯放弃,再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就自砍了一只手,飞出去的手臂撞在马车上,如注喷洒出来的鲜血让安嘉尖叫出声。
“苏芹!!”安嘉撕心裂肺惊呼起来,“你住手!你快住手!姐姐放了她!姐姐放了她!”天知道安嘉有多不甘和矛盾。
苏芹面色苍白,环顾四周停息的打杀,见君连漠的死士和张平都已阵亡,便怒急道:“君连漠!快带轻歌离开!”
君连漠割断啼哭不休的婴孩的期待,仓促拿过灰袍将孩子包裹好轻放在虚弱的轻歌身边,还不忘在沙漠里绽出一朵花般柔声暗哑低语道:“轻歌,是个女孩。”
轻歌无力微笑,嘴角却还是不自觉地扯了扯。
“我马上带你离开,你马上就可以回去皇上身边了。”君连漠沉沉说道。
轻歌抽泣了一声把脸埋在孩子身边,鼻尖全是浓浓的血腥味。君连漠轻拍抚了下轻歌的肩头钻出了马车。
君连漠与苏芹一般都是浑身浴血,并肩作战过的两人本该有所相惜,但这两人对彼此却没有一丝这样的情绪。君连漠目光森冷地看了眼自断手臂的苏芹和不甘的安嘉,是二话没说愤怒地掉转了马头就驾车飞快离去。
苏芹则是悲戚,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到原点,就如他以前所知道的那样,他和轻歌距离近心遥远,他与她只隔着一丈帘,他却没有资格再看她一眼,再过问她一句。撩帘不过抬举手的时间,但现在却该是下辈子的冤枉。若来生能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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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山道上奔驰,君连漠不敢去想独自躺在马车里的轻歌会是如何的心冷,他只想快点带她回去,但却不是想带她回亘越泽身边。君连漠伤痛皱起眉头为他自己这个冒出来的想法。
君连漠正在悲伤,轻歌就抱搂着哭闹不休的孩子缓缓撑爬出来,探半身对君连漠虚弱唤道:“君大哥。”
“轻歌,你快回去躺好!你这是做什么?!”君连漠扫了眼模样凌乱不堪的轻歌焦急道。
“君大哥,”轻歌忍着哭泣,抽噎着鼻子,竟笑了笑道,“君大哥,我给这孩子起好名字了,你说叫喜悦好不好——”
君连漠一怔,却只得顺轻歌强笑家常道:“喜悦?很好的名字。”
“君大哥,我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真的很高兴,满心喜悦,那时候我就想,这孩子一定是喜悦的——”轻歌喃喃说着,颤抖着抬手抚摸孩子的眉眼。
“轻歌,你先不要想那么多,进去躺着好不好?”君连漠皱眉忧心道。
“我就几句话想和你说,君大哥,我说完,就好了,”轻歌喘着气趴伏在君连漠身侧停顿了好一会才接着道,“君大哥,我虽然现在恨苏芹和樊梨门,但我不能确保,我日后,是否会心慈手软,我是个反复不定的人,分不清轻重——”
“轻歌!你想说什么?!不要再说了!进去!”君连漠莫名不安不由呵斥道。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明过,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法脱去泥水,利索一心走回皇上身边了——”轻歌艾艾垂头贴靠着孩子,说道,“但我很想问皇上,到底是不是他杀了,杀了秦玉,浩书——你替我——”
“轻歌!”君连漠烦躁怒道,“不要再说了!够了!进去躺着,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这些话你自己亲口问皇上!”
轻歌清愁一笑,眼泪一下又如断线的珠子砸落在孩子脸上,轻歌颤颤抬手解下脖子上跳垂出来的白玉佩,塞进襁褓中,沉沉呼吸。
君连漠的余光看见轻歌的所为,惊悸道:“你想做什么轻歌!?”奈何手上拉着马缰绳,他只有法腾出一只手按住面色死寂的轻歌。
“我没有想做什么,君大哥,我只是,只是想,给孩子一点东西——”轻歌收住泪轻挣开君连漠扬起头,在月光底下纯净绽开笑容说道,“我的话说完了,我进去躺着了,君大哥,你小心赶车。你还记得,我们以前曾经遇上过一匹有夜盲的马吗?它,什么都看不清在夜里。”轻歌缓缓撑坐起身子抱起孩子。
君连漠被轻歌的话语扰乱了心神,正欲应答她所说的事情,却不料,虚弱的轻歌忽然高举起孩子就朝马背上丢去。
君连漠大惊,来不及思考就一个飞扑跃上马背接住孩子,待他再回身时,月光下浴血的轻歌长身玉立举剑站在马车上,两下剑光就斩断了马与车身之间的牵绊。于是君连漠是眼睁睁看着轻歌笑盈盈颓然跌坐在车上,随着急速倾斜滑落的车身跌入滚滚悬崖。
“轻歌!!!”声音可以嘹亮撕裂回彻山谷,却托不住绝然离去的生命,君连漠觉得离他而去的不止是轻歌,更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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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清冷人无眠。
亘越泽阴沉着脸,颤颤接过君连漠怀中安眠的喜悦,心是空了,麻木问道:“她说什么了吗?”
君连漠冰冷看着亘越泽许久,道:“你不该杀了秦玉和浩书,若是做了,你为何不早告诉她?”
亘越泽闻言抬手目光犀利地扫过君连漠脸上,话在嘴边却终是没有说出来,搂抱紧了喜悦回身缓步拾阶而上。
亘越泽不是没有想过对轻歌坦白,但坦白的后果他却不敢预料,或许会如君连漠当初一般,是坦诚相待了轻歌,但结果却只是提早了轻歌的离开。而他选择欺瞒一时,最终还是伤轻歌极深。
或许轻歌是对的,人当自强,当初他若早点放手,不是非要轻歌相信他,或许轻歌如今是自成一派自有章法地活着。
亘越泽抱着喜悦枯坐一夜,不振的心绪似风中飘零的叶子。他有兑现承诺的能力和真心,但轻歌却没有等候的时日,亘越泽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轻歌决然离去后,他该拿空余的诺言怎么办?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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