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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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在十里长亭等你。”顾言默说。
羽烟再没说话，愣愣的爬上床，没哭没闹，甚至连泪都没流，也没有吃饭，一连三日。
这三日内顾言默一直陪着她。
偶尔是可人陪着她，可人说：“羽烟姑娘，我知道孩子对你的重要性，我也知道你们母子吃了很多苦，可是我们公子也不是一个幸福的人，求你不要离开他，我一直很羡慕你能在他身边，能让他像人一般生活，你知不知道没遇到你之前，他根本就不像人，世人都羡慕他有好的家世，可谁又知道他的家世带给他多少灾难。”
羽烟看着可人说：“你喜欢他！”
不是问句，很肯定。
“是啊，可是他不喜欢我，所以我愿意用尽一切让他得到他爱的人。”可人自嘲一笑。
羽烟点头，然后笑，却是苦笑：“世上有多少人为情所困？”
“不是为情所困，我觉得这是幸福，能为他做些什么，很幸福。”可人说。
羽烟看着她，没再言语，然后顾言默便进来了。
羽烟说：“言默，你上次问我要不要见他，我现在答复你，我要见他的。”
顾言默手握紧轮椅的扶手，指节处莹莹泛白，眼睫依旧垂着，他说：“好！”
可人初时惊异，然后恨恨的看着羽烟，甩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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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烟走的那天，天气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却一直没有下，空气中是一种重重的压抑。
顾言默推着轮椅一直送到很远很远，只是他一个人。
几次他的轮椅陷入泥沙，可是他都是自己用自己的力量推了出来，满头大汗，羽烟要帮他，他却说：“不要，我想要凭着自己的力量与你并肩，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你该是要展翅高飞的，不要因我折翼。”
天压的更沉了，羽烟觉得自己要不能呼吸了，她走的很快，因为她不想看到顾言默这般狼狈的样子，他从来都像画中仙一般，纤尘不染，如今却为她堕入凡尘。
终于到了靖安边境，羽烟回头闷闷的说：“我走了！”
脚终于踏出靖安，在踏出那一步时，她还是没忍住落了泪，再走了几步，她气呼呼的将包伏往地上一丢，又向着顾言默的方向跑去。
顾言默惊讶的看着羽烟的行为，看着她站在自己面前，观察着自己的脚尘。
然后她抹了一把泪说：“顾言默，你这个大傻瓜，你总说我是傻瓜，其实你才是最傻最傻的大傻瓜，你要我怎么办呢？”
顾言默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两人便一起沉默着，这里静的只有风的声音。
突然‘劈啪’一声，天上打了一个响雷，顾言默抬头望了望天空，然后说：“我爱你，与你无关，你不必有所负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羽烟刚刚的饮泣终于变成了号啕大哭，她胡乱的抹着泪说：“值不值得啊，不值得的。”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只要愿意，即便是死也甘之如饴。”顾言默声音平静淡然，眸子却依旧掩在睫下。
他的睫下到底藏着什么呢？忧伤抑或是复杂？羽烟这样想。
雷声越来越大了，眼看就是一场瓢泼大雨，终于顾言默抬起了眼，他的眼里却只是一片淡然的平静。
可是他握着轮椅扶手的手却紧了再紧，只听咯吱一声，轮椅的扶手裂了一条缝隙，很小很小，但是确实裂了，是被顾言默这位温润公子捏裂的。
羽烟从来不知道原来顾言默也有这么大的力气，她裂嘴笑了，那张被抹得花里胡哨的脸很滑稽。
“你等我，我还会回来的，你既然娶了我，就要养我一辈子，等我带孩子回来，我们一家三口，我们牵着孩子去看星星，月亮，云海，阳光，给他讲我们的故事。”羽烟说。
顾言默凝着羽烟笑了，笑意直达眸底说：“好！”
捡起地上的包伏，羽烟头也未回说：“你回吧，我走了”
刚跨出两步又听到顾言默叫：“等等！”
羽烟回头，他递了把伞过来说：“别淋雨。”
羽烟接过伞，原来他什么都为她准备好了。
正要转身，又看到顾言默拿起那个斗笠递给她说：“都带上吧。”
“那么你呢？”羽烟问。
“我没关系。”顾言默淡淡道。
羽烟将斗笠塞给顾言默：“你不要总是在我面前说好和没关系行不行？能不能说个不字？”
“傻瓜。”顾言默揉了揉羽烟的脑门说：“快点走吧，早去早回。”
羽烟终于走了，带着顾言默的希望和牵挂。



、第十章　孩子之死

羽烟比约定的时间来晚了一刻钟。
快到十里长亭时，她觉得心像风一样静，她知道在那个叫作静雪山庄的地方有个人在等她。
扯着嘴角笑了一笑，一直低着头走着，有风从耳边掠过，依稀间看到了那飞扬的黑色衣角。
她脚下的步子滞了滞，终于还是抬脚向前，然后她看到那个男人转过了身，是南宫珏，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羽烟凝着他，思绪万千，终于归于平静，她说：“又见面了。”
南宫珏的脚如同生了根，一步都挪不动，眼里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凄慌，他喃喃的唤了句：“烟儿！”
羽烟看到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突突的跳，莫可名状，心里一紧，那是泪吗？明知那就是泪，可羽烟却一直站在原地未动。
曾经牵着她整个思绪的人就站在眼前，如今她却能做到不动分毫。
爱情让人忘记时间，时间也使人忘记爱情。
一年，很长。
一年，很短。
在这一年当中，如同经历了一生，回头看看，流淌在指尖的其实仍旧是这一生，那一年不过是一场经历，不堪的只是那段回忆，与人生毫无关系。
“把孩子给我吧！”羽烟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如同结冰的湖水，无波无澜：“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咱们从此陌路。”
她从来没想到过，再次面对南宫珏可以如此平静，自己都不由得要佩服自己了。
“烟儿！”南宫珏唤得异常艰难，声音暗哑艰涩。
羽烟伸手来抱孩子，她的目光落在裹着孩子的白布上，那上面斑斑点点，如同三月桃花，红得妖异。
她的手颤了颤，脑袋里一片空白，她不愿相信，人如同踩在浮云上一般。
“你把我的孩子怎么了？”她的声音颤的厉害，完全没有刚刚的平静。
如同疯了般，从他的手里抢过孩子，那个只有几天生命的孩子却已僵硬，有一滴血珠已经凝固，如同朱砂般落在脸上，他甚至没来得及睁眼看一看自己的母亲。
“南宫珏，你为什么要这样？他是我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你看到他身上的血了吗？那是和你同样的血啊，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烟儿，不是、、、、、、”南宫珏声音有些哽又有些压抑。
他将手伸向羽烟，而她扭头一躲，抱着孩子疯子般跑着，突然一枚利箭从一个不知名的方向射向羽烟，快，准，狠。
南宫珏袖里鼓风，长发乱舞，纵身一跃，揽着羽烟躲过箭簇。
而另一边，一直躲在暗地里的轩辕启惊怒的抓住离天的衣领：“离天，你要做什么？谁让你向烟儿放箭的？”
看着轩辕启惊怒的神情，离天倒是异常平静，他声音淡淡：“陛下，难道您忘了血咒吗？只有杀了她，南宫珏才会心智不清，我们才能够一举将他歼灭。”
“孩子不是已经杀了吗？为什么还要杀烟儿？”轩辕启怒道：“我不许，我不许你们碰她一根毫毛。”
“陛下，孩子没那么大的力量，可以让南宫珏失了神智。”
轩辕启着魔般摇着头：“不能，我已经伤烟儿太多次了，她是我的皇后啊，她是我的皇后啊！”
“陛下，她曾经是南宫珏的女人，现在是顾言默的妻子，与您半点干系都没有。”离天残酷的告诉他这个事实。
轩辕启愣了愣，他终于定了心神：“我根本不想南宫珏死，因为我不能失去烟儿。”
站在旁边的饺子、包子、萝卜也都捏了一把冷汗。
突然之间饺子跑了出去，在任何人都没有反应之前。
她向着南宫珏和羽烟的方向跑去，拉了羽烟一把怯怯道：“烟儿姐姐，不是的，孩子不是他杀的。”
羽烟觉得自己耳鸣，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失了魂一般，愣愣的。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如泪般，让人心烦。
南宫珏不认得饺子，但是他看她叫羽烟姐姐，便认定她是羽烟的妹妹，长手一抓，便揽着羽烟拎着饺子腾空而起，向着轩辕洞的方向飞去。
在轩辕洞里饺子替羽烟换了衣服，然后一个人缩在洞的一角瑟瑟发抖，她的牙齿不断的打着颤，羽烟也冷，却比不得心冷。
南宫珏走了过来，握住羽烟的手，将自己的真气传给羽烟以作保暖，羽烟却一把甩开了他，恨恨道：“你想做什么？啊？你到底想做什么？”
“烟儿，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什么？说你怎么杀死自己的儿子？说你如何的蛇蝎心肠？”羽烟的眼里满是鄙视和仇恨，怒火中烧。
“烟儿，不是的，我也是收到一个黑衣人的纸条才来十里长亭的。”南宫珏说：“你相信我！”
哈哈、、、、、、羽烟的笑声在轩辕洞内发出阵阵回音，泪流满面：“我信你？你到底要我怎么信你？”
说着，她从地上爬起来，向洞外走去。
饺子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羽烟和南宫珏，眼里波光闪动。
南宫珏握了羽烟的手腕：“你不能出去，外面危险。”
“危不危险都是我的事，与你魔宫宫主何干？曾经你是我孩子的父亲，现在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羽烟试图再次甩开他握着的手，他却握得更紧，他的一双手冰凉冰凉，可是手腕处却滑过阵阵暖流，直入体内。
“别出去，求你！”
“求我？你怎么求？”羽烟看着他。
“你要怎样才能不出去？”
“你让我砍你十剑，我便不出去。”羽烟咬牙切齿的说。
“好！”却没料到南宫珏一口答应。
他递了把剑给羽烟说：“多少都可以，只要你现在不出去。”
他离她很近，气息打在她的颈子上，羽烟未闪躲，也没有接下那把剑，一动不动，曾几何时，他们也这样亲密过，可现在什么都不同了，羽烟突然转身，反手抱住南宫珏，仰起脸，闭眼，带着满面冷气的吻住南宫珏。
突如其来的一个吻，南宫珏全身绷住，起初时他还犹豫着任由着羽烟软唇辗转吸吮，不解的晲着她，羽烟的手熟练的绕过他的颈子，手轻轻的抚在他的背上，轻轻游走，顺利的解开他的衣物。
南宫珏眼眸暗沉，星点欲火势似燎原，铺天蔓延，手臂倏地收紧，一个翻身将羽烟反压至身下，炙热的薄唇覆上，流连吮吸，动作却是极轻巧的，似怕伤到羽烟。
羽烟却似不复最初的热情，眼里寒光阵阵，唇角轻轻勾起，然后她的手上寒光一闪，一枚玄铁匕首直直的从南宫珏的背心插了进去。
南宫珏身体一晃，却没有放开羽烟，也只是短暂的停顿，唇又覆了上来，继续吸吮，羽烟贝齿一咬，瞬间二人交缠着的唇舌间遍布血腥。
羽烟吃力的拔出匕首，又是一刀，如此反复共五刀。
突然一股外来的力量扯开了南宫珏和羽烟，饺子哭着道：“羽烟姐姐，你为何要杀他？他是爱你的，他是爱你的，你不要杀他。”
“还差五刀。”羽烟冷冷道。
“好！”南宫珏点头，血人一般，白皙的面染上自己的血，只有一双眼睛漆黑明亮。
“羽烟姐姐，他都答应你让你砍十剑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饺子哭的更厉害了。
哈哈、、、、、、羽烟笑：“砍十剑又怎么样？他不想死终究是不会死的，可是我要的不是十剑，我要他偿命，我要他的命。”
“我都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