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教主回忆录-第2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擦掉眼下的泪水:“我们两个有一样的面容,如果我扮作你,为叶痕调理好内息,配药压□□内的杂气,他大约还能够延长几十年的寿命。”
我说:“他一直待你像亲人,你想待在他身边,他怎么会不同意,为什么要扮成我?”
白冰魄收了嘴脸,终于露出了一丝凶狠的面目,却仍旧止不住眼里的泪水,她这么一来,仍旧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错了,我并不是想要和叶痕在一起,五年了,我早已经不再留恋什么感情,昨日用动情药,只是不想心里留有遗憾,只是想听他说一句在乎我。我现在想要的,就是永远逃离血沧澜的身边,但又不让他发现,那么,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你替我留在他身边啊。”
我说:“你休想!“
可我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变得尖细,正在越来越像她。
她冷笑一声:“你根本都不知道我是何时给你下药,让你的嗓音变化。这样又怎么能够斗得过血沧澜?我们药王谷出身的人,用药早已出神入化。不过你仍旧应该感谢我,毕竟我将你送去血沧澜的身边,你才有机会找到他的弱点,打败他报仇。而我,大约在叶痕恢复醒来之前,就永远不会再在江湖出现。至于你,就好好地背负着伤害叶痕的罪恶,留在血沧澜的身边赎罪吧。“
夜半师兄妹
我坐在地上,脑袋里百转千回。
“怎么样,要我帮叶痕续命,还是你看着他在几年内苍老下去直到油尽灯枯呢?”白冰魄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她的眼里已经没有很久以前我讨厌的,对叶痕的恋慕了。我说:“我可以替你到血沧澜身边去。可是你务必救好叶痕。”
白冰魄想了想,说:“我离开后,每三个月会让人留一个包裹在一个秘密的地方,我会想法子通知你去取。这东西就是为叶痕续命的丸药,我走之后,你可以想你的办法,每隔三个月为他服下一颗,他的容貌就会和现在一样,若是不能够给他及时服下,他渐渐枯朽的模样你是看得出来的。但我奉劝你,不要让血沧澜知道你是假的,我若是知道他在找寻我,那么以后的药,我再也不会给你,叶痕还是免不了一死。”
我答应了她,她开始褪掉自己身上的衣物与我交换。她只要动一动指头,我都觉得她有可能下药在我身上,她将自己的衣物递过来,我想起了血沧澜曾经给我穿的那件红色的华服,那时我便如受了血沧澜的眩惑,迷离不能解,像木偶一般由他摆布。而现在我再次逃不脱这样被人控于掌心的命运吗?
我觉得我还是不够机智。
——
我时隔五年又回到了剑叱阁。
在回去之前,我想我是根本瞒不过血沧澜的,但我错了,白冰魄的心思缜密,她知道我的眼睛神采从来都与她不同,她就干脆将我的视力也退化了去,她这药材其实也是寻常的药物,她是模仿一般用药的贼人,将人眼鼻的感觉钝化,好在血沧澜面前说是因为遭了偷袭。就算血沧澜不信一个药王谷的嫡传弟子,竟然会中人这样低下的伎俩,我的症状也是一时好不了的。
因为中了她的毒药,我见到血沧澜的那一刻,脑袋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血沧澜并没有来扶我,也没有命令下人来扶我,我跌落地上后,眼睛里模模糊糊地见到有一个粗使的手下进来,提着我的一条腿将我拎了出去。看得出来,白冰魄这些年的日子很是不好过。
我被人抬到一处空荡的房间里,那人将我的两手和脚用铁链锁起来。这锁链对于一个不练武的常人来说,是无论如何挣脱不开的,但我却不一样。时隔多年,师从江湖正邪两派最有本事的师父,这种锁链是拴不住我的。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肚子正叽里咕噜地叫个厉害,终于有人送饭过来。饭菜倒不至于是馊的,看来血沧澜还是给冰魄一点面子。
不吃总是支持不住的,但我吃的时候,也不知道是饭菜无味,还是我舌头也已经钝化,竟然一丝味道也常不出来。
到了晚上,我躺在漆黑的房间里望着头顶,仔细地思索着办法,但现下全无头绪。
冰魄是对我和叶痕狠了一些,但归根结底,她只是被我所害,叶痕也是被我所害,她变成这样,我才要负最大的责任,而此时我替她受这样的苦楚,其实不过是因果报应,是我该赎的罪孽罢了。
三更时分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冰魄令我的眼睛看不清楚,鼻子也嗅不出气味,甚至舌头也尝不出滋味,但听力仍是好得很,我想这应该是内力深厚的缘故。
我听到有人缓步走到我的身边,幽灵一般说:“小师妹,事办得怎么样了?”
是血沧澜的声音。我不敢回答,我是在装作冰魄,于是继续沉稳呼吸装作睡觉。
他伸出指头在我脖颈间触了一触,触感冰凉,我忍不住一缩。
眼睛忽然蒙上一层昏黄的光,血沧澜点了烛台放置一旁,翻了翻我的眼皮,声音有些吃惊:“你是故意的么,让自己中毒成这样?真是愚蠢。”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给我吃下,我脑袋里顿时清明了不少,微微睁开了一丝眼睛。
他顿了顿,问我:“叶痕怎么样,按照你说的方法,他不出一年,就会功力全失,不出三年,枯朽而死?”
我学着冰魄的语气:“是的。”
他笑了笑:“小师妹,你从小就心机颇深,但我确实不知,你为了自己的命,连心爱的人都害。”
我听得有些好笑,想起他所做的行径,实在令人恶心,我说:“你不也是么。”
血沧澜:“你?你怎么不叫我三师兄了?”
我只好说:“三师兄,你要我做的都做了,还要怎么样?”
血沧澜却没有在意我又问了什么,他说:“我当年根本没有想杀死她,我只是想让她和我一起走,但她不愿意,这才从我手中挣脱出去,我顺势将她一推,根本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大的力量,就像我只是想假装伤害慕容希的冰棺,好移开众人的注意,让我能够看清楚慕容希的容貌,我想看清楚她的样子……我是想杀她保住我的地位,但我在看到她冰棺的那刻,早已经犹豫,她毕竟是我的生母,我仍旧有她带着我来往江湖的记忆。”
我问他:“你是说,是有人在后面给你助力,让你将秋小七推了下去,就像那人助力你震碎冰棺?”
血沧澜长叹一口气,将手抚上我的面容:“当时我将你容貌毁掉,不过是给你提个醒,要你知道算计我的下场。你才六七岁的时候,就知道和我向谷主争宠,后来你长大了一些,就想方设法地排挤我,正巧我从来志不在此,而你也太嫩,完全不知道我的来历。五年前你帮秋小七的时候,其实并不是想救她,而是在向我示威吧?但我始终是你的师兄,药王谷的手段,我比你更清楚。小师妹,我不管你耍什么手段,但我为你安了这张脸,你就应该好好地爱惜它,若是有半分伤了它,我不会饶过你。”
他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这小瓶里是腥味刺鼻的药汤,我原本鼻息已经不灵,但他给我吃了心智澄明的药物之后,略有了好转。他将小瓶扔在我脚边,我已经猜到,这就是白冰魄所说的,她听话的好处,自然是救命的解药。
我像饿鬼一样扑过去拿起药汤,一口喝下,他满意而去。
他离开后,我将舌后的药汤吐了出来,用抹布擦净,等那抹布晾干后,我就偷偷在暗处点烛火焚烧掉。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原来才是个开始。
但血沧澜说的并不像是假的,我不能相信他,但我想知道真相。
叶痕说过,给他助力震碎冰棺的其实就是慕容希,那么,将我推下山崖的也是她吗?她为什么既要害我,又要救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魔头的魔性?
但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扮作白冰魄,演好这个不知到何时才完结的戏码,让叶痕尽快地好起来。
血沧澜转性了
第二天的早上醒来时,我的眼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天光罩在我面上,像蘸了热水的斤帕敷面一样的暖。一个婢女推门进来,给我送了早饭。她一边放在地上还一边说:“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阁主向来将你当奴役使唤,怎么这时候又吩咐添早饭给你?”
我笑了笑:“大约是天气的缘故。”
那婢女抬头望望窗外,好似是在看太阳在不在西边,看完了又回头来白我一眼出去了。过了半晌,那婢女又走进来将我的碗筷收了去。
刚出门时,我却听到清脆一声响,是碗筷落地的声音。“你给白姑娘吃的什么?”
这个声音我听得有些熟悉,好像是以前侍奉我的屏儿。
那给我送饭的婢女哆哆嗦嗦地哽咽说:“奴婢,奴婢就给她送了我们下人吃的米羹啊,屏儿姐姐。”
屏儿:“掌嘴,你自己掌自己的嘴。”
送饭的奴婢哭哭啼啼地给自己打了数个巴掌,顿了顿,却不见屏儿叫停,于是哭得更加大声。
屏儿说:“你知错了么?”
送饭的奴婢赶忙收了泪:“知错了知错了。”
屏儿大声说:“那还不去改?”
送饭的奴婢有点茫然:“啊……改,改……”
屏儿继续尖声喝骂:“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白姑娘上白玉燕窝粥啊!”
我在屋里听着这样的动静,不禁有些莫名。难道我这么快就被识破了么?还是说白冰魄的待遇其实并不像我想的那么差?我转了转脑筋,觉得这大约与昨天血沧澜所说的,两人约定的阴谋有关。因为白冰魄为他出谋划策害了叶痕,所以他奖赏她的早餐,让她好过些。
屏儿带着那婢女一齐进来。我本来才喝了一碗,这会儿又端来一大盆盛满的燕窝,我哪里吃的下,呵呵干笑了两声。
屏儿转头对那婢女说:“还愣着找死么,你害的白姑娘都没了胃口,还不快端出去。”
她说完,笑意盈盈地转向我:“白姑娘,阁主书房有请呢。”
她将我的锁着我的铁链解开,搀扶着我一路走到血沧澜的书房,还不忘嘘寒问暖。
“白姑娘,昨夜有没有睡好呢?”
“哎呦,昨晚上猫叫得奴家一夜没睡,你看奴家的黑眼圈。”
我鸡皮疙瘩满身,她依旧没停止的意思,以往她也是和白冰魄这样么?
血沧澜正在榻上翻着书册,一如我初次在书房见到他时的模样。他的榻前放着一把椅子,屏儿将我推过去坐下。
我靠近他,就好像靠近鬼蜮之地,要万分地察言观色,小心警觉。只怕一旦激怒了这只猛鬼,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对付我。
他读书读得很认真,好似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我斜眼瞥见他书册上的题字:《论如何铲除邪魔外道》,不禁嗓子里发出闷哼两声。
他这才转过头来睨我一眼:“小师妹,你笑什么?”
我在心里说,你就是邪魔外道,要铲除的话,自己往自己肚子里戳一刀正经。
我暗自乐呵了一把,话到嘴边说:“三师兄真是博览群书。”
他微微调整了姿势,身子向我这边斜了一斜,一边看书,余光还能扫到我的表情。
过了一个时辰,熏香熏得我有些困顿,我实在忍不住,微打了个哈欠,却被血沧澜看在眼里。
他一双妖娆的眸子动了动:“小师妹,你是不是今天过得太舒适了?”
我瞳孔张了张,故作无事:“听凭师兄吩咐。”
血沧澜瞟了瞟远处的团扇:“你不觉得这屋子里太热么,拿来给我扇扇。”
这个时节正是初春,我不晓得他究竟是哪儿热了,但装就要装的像一点,我于是乖乖拿来扇子给他扇。
这一扇就又是一个时辰,我的胳膊有些酸,手上的动作微微慢了点。但好在是练武多年的,还算是轻松。血沧澜忽然说:“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