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教主回忆录-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又开始没头没脑说胡话,好像真的记得上辈子似的。我听着他说上辈子,就有些瞌睡,我估计他是和苏不败一样喜欢臆想罢了。只是苏不败喜欢写成话本子,叶痕他不喜笔墨,自然只能说将出来。但他似乎乐此不彼,滔滔不绝:“教主正在冰洞里等剑圣,三个人想必有许多话要说,我于是便出来找你。我在外面瞧见你对着铜叶阵手舞足蹈,真是蠢。”
幸亏我是瞌睡了,火气才没有冲上来。我想了想他说的三个人,一个是我师父,一个是鸣光教主,还有一个……慕容希已经活了么?
他将下巴磕在我肩上,磕得我生疼。他继续像个老头一样絮絮不止:“你真是蠢得一如既往。想当初我第一次见你,便是在陈棺冰洞,那时你随血沧澜而来,旁人都叫你做血夫人。我倚在轿辇上瞧见他对你耳语几句,将飞刀递于你手,你便用它射向抬轿的教使,我伸指将你飞刀弹开,指力伤了你,看你满地打滚,觉得你真是蠢得有趣。后来冰棺前乱作一团,他趁乱竟将冰棺摧毁,害得慕容希命殒当场,尸身一瞬腐化,剑圣与教主拼了个你死我活……”
“血沧澜竟然能够活着逃走,也真是奇来,他的人全部火焚为祭,只有你……我为何留下了你?”
叶痕歪着脑袋想了想,:“大概是你蠢得太有趣,我有些舍不得。更何况你说那血沧澜定会回来救你,我于是觉得你有些用处,这才留了你。秋小七,你蠢得相信他,但你这么蠢,如何却迷惑了本教圣尊,唉,难道我就是喜欢蠢?上辈子我果真是太寂寞,当初真该将你火焚了……”
他说着说着还感慨了!我不管他说的是哪一辈子,他竟然这么慷慨陈词一番只为证明我的确是蠢货,还盼着我死,实在让我忍无可忍,我怒了!
我大吼:“叶小鬼!你没心肺,骂我痛快么?若是痛快了,便轮我来骂你,我咒你,我咒你,我咒你……”
我想来半天,还是骂不出来。我脑子里电光火石地转过无数个不幸的场面,刀山油锅,拔舌铁树,我不能将叶痕放在里面,我情愿将我自己放在里面。
这个小鬼,在我心里还挺重要。
我叹口气:“算了,我说不出狠话,我咒你你不会难受,我却会难受。”
叶痕转了头在我耳边叫我:“小七。”
我答:“嗯?”
叶痕:“你的眼睛很亮。”
我知道他说的是水色,于是说:“你也是一样。”
叶痕忽然将头埋下来含住我的唇,我有些迷蒙,但这不是他第一次亲吻我,我其实已经习惯他这样毫无防备地留一个吻下来,我就算多笨,也知道他的心了。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个不大的小鬼头,就是偏要喜欢我这么个大人呢?而我明明是大人,怎么就是有点儿管不住这小鬼呢?
他含了一会儿,却又松开,盯了我一会儿,再次含住,数次之后,他的鼻息已将我的脸吹得滚烫,我只是有那么一会儿,偏就不想离开。
他发觉了我的肆意,闭上了双眼,我瞧着他眼下深浓的睫毛,不防他用舌头将我的牙齿启开,我一惊,这才拼命地推他,确是推不开。
我躲不开他的舌头,却还是大叫:“放开,混蛋小鬼!放开!”
“你们当着我的面,也能继续温存?”
一个低沉的厉声,听得我后脑隐隐地发寒。
叶痕离开了我的双唇,冷静地哼一声:“我便觉得这个时候少了点什么,原来是你。”
啪地一声折扇响,我回头,借着外面透出来的零星天光瞧见那个人,玉冠博戴,长身玉立,是传说中我的夫君。
叶痕生气了
“血沧澜,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我惊异地望向他,手脚愈发冰凉。
他的面色在熹微光亮下看不清楚,但总逃不过阴翳。我想起他说过的话,他要利用我来害叶痕。
难道,他一路都跟着我?我本该有所警觉,却竟然忘记了。我怕他仍旧会用我来伤叶痕,虽然不知道他会耍什么手段,但我心中隐约觉得十分不妙。
血沧澜嘴边浮上一笑:“好夫人,你为了我,着实受累了。”他柔声说着走过来,但我却听得头皮阵阵发麻,不寒而栗。
他伸出手搭我的肩,叶痕一掌抓在他手腕上,两人暗暗用内力相抗,我瞧着他们的神色故作镇定,额头却有汗滴渗出,心中越来越害怕。
叶痕忽然分神说话:“你说什么?”他不能聚集精神,说话就有些吃力。
我喉咙有些发颤滴答叶痕:“他是一路跟着我来的。叶痕,你说得对,我是天生的蠢货……”
叶痕重拍一掌与他分开,身上受了反噬,我反手抱住他,他低头凑近我,舔掉嘴边的血腥,抚着心口笑了笑,“究竟是他跟着你来,还是你故意把他带来?”
我脱口而出:“我没有。”
叶痕继续笑,随后转向血沧澜:“你说呢?”
血沧澜哈哈两声,缓缓地再次伸出手臂,抓在我肩头。这回叶痕没有阻拦,我心里很怕,只想紧紧滴抱住他。血沧澜又将内力使出来逼迫我放开叶痕,我也去与他相抗,可是我仍然抓不住叶痕,还是一把被他带了出去。
血沧澜探到我掌心,像夫妻一样将我十指扣住。
叶痕的眉头皱了皱,却仍旧没有动。
“相……”我想叫出声,血沧澜的手指抵在我的骨节,一股阴寒的气流直捣胸口,我忽然窒息地喘不过气。我管不了许多,只紧紧盯着叶痕,你一定要相信我。
血沧澜眉峰一挑,另一手轻浮地抚我面颊:“这么着急叫相公,等回去相公好好奖赏你。”
他说得实让我恶心,可我在他手里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为什么,我是剑圣的弟子,我还要当天下第一剑道,难道这么多年,我只是井底之蛙,根本连跟他抗衡的能力都没有吗?
叶痕偏头看着我们,目光恻然:“不是你蠢,秋小七,是我。”
他说完,忽然手掌朝着一旁石壁重重砸去,石坑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头顶的积叶层连带潮湿的积雪纷纷震落,那伪装作树叶的毒汁铜片机括从头顶如雨而下,血沧澜收了功力将我一抛,眼看铜片将刺入我发际,我悲哀地向叶痕的方向望过去。
他已经没了人影。
我很疑惑地吐出三个字:“叶痕……”最后的一个“呢”字才刚刚挂在舌上,我的腰间就被人一揽,随后眼前刀雨倾盆直坠,将地上泥土溅起大片,我眼前一晃,后仰跌下。
咦,我还活得好好的。
只是置身于另一石洞中,石洞半圆盖下,似乎是个墓穴,想必与深坑相连。那环着我的胳膊瞬间抽离,我转身过去抱住他:“叶小鬼你不能不信我!”
叶痕摸摸我的后脑:“若是你方才没有喊出我的名字,我就放任你死了。”
我抬头,无辜地盯着他:“你说真的?”
他咧嘴一笑:“假的,蠢货。”
我有些冷飕飕,打了个喷嚏,但奇的是,我明明用嘴打喷嚏,但眼里却落下许多滴水。莫名其妙地厉害。
叶痕抹掉我脸上的水渍,深吸一口气:“长点记性吧。”
我直接将他袖子扯过来擦了擦脸:“小鬼,你越来越可爱了。”
叶痕却拂袖,离我远了些:“你既然要为他做饵,那就随我来,我带你去看他想知道的。”
石洞机括从一侧敞开,叶痕首个钻了进去,没有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
绕过九曲回肠一般的密径,终于是到了一处开阔些的地方。这里是两条密道交汇之处,一条是我们方才入口通来此处,还有一条不知道通向哪里。如果血沧澜想要进来,机括重重的这一条必是不能走的,他一定会找寻其他的密道入口。
我觉出远处的森寒,下意识地向前追了叶痕几步。叶痕有些冷目,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漠然瞧我一眼,又将眼神收回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
我继续追他,他忽地停下,回身,我就撞在了他身上。
他将我身子扶住,抬眼,青稚嫩白的少年面庞上,两双明耀的珠子复杂得我有些看不透:“前面石门背后就是陈棺冰洞。”他说着在我周身上下瞧了一遍,随后将我手上的厚厚的衣袖褪下。
我的胳膊赤裸地被他扯露出来,我不晓得他要干什么,随后偏了脸不去看。
他伸出指肚在我肘上摸了摸,将我摸得心里有些痒,随后却听他说:“血沧澜原来是给你贴了这种蚕血药香,凭借这味道找寻到密道口。常人闻不出异味,只有他服过相同的药丸,才能够闻到。”
我转头看他,见他手指里捏着一颗黑米粒一样的东西,这次恍然:“我梳洗时还以为是多了一点痣,并不曾多心。你既然知道了他的把戏,还生我的气么?”
叶痕淡漠的表情并没褪去,只是将那米粒弹丢在地上。
“尊主!”
另一密道中传出声响,我听出是司空空。司空空从密道钻出,跪伏于地上,面上严肃不似以往的妩媚模样。
她说:“尊主,剑叱阁和其他各派的人已强行上山,杀死了数百教众,如今杀到了云灵殿前,来者众多,都是高手,属下们拼死也将抵挡不住了。他们叫嚣着今夜三更要看到慕容希尊主的尸体,救出被关押冰洞的血沧澜夫人……”司空空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否则投火烧山。”
以前听苏不败所说,当年魔教有三位尊主。一位是教主,一位是象征圣火之光的童子圣灵,另一位自然就是教主之妹,中原武林眼中的头号妖女慕容希了。她已沉睡了二十,多年,竟然还能让江湖人惦记成这样,究竟是美得有多妖孽?
叶痕点了点头,无波无澜地说:“将她带出去还给血沧澜。”
我的心沉了沉:“叶痕,你不信我?”
叶痕转身将我几处大穴封住,吩咐司空空:“善赏,你将血夫人绑上大殿,若是他们胆敢闯进云灵殿,你就杀了她。”
我的脑中有些昏眩,胸口好似刀剐:“叶痕,你要以我为质?”
叶痕不置可否:“既然血沧澜这么喜欢利用你,我也试试,这一招到底灵不灵。我猜血沧澜即便不在乎你的生死,也得在乎他武林盟主、剑叱阁主的颜面,不敢轻易攻上大殿。”
我几乎悲哀得无力,口中想说什么,终究一句也说不出。司空空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转瞬即逝。她将我一路押出密道,我钻出时才知道,这密道的尽头就是云灵殿的一间卧房。
这间卧房可谓是金碧辉煌,将我的眼睛刺得难以完全张开,墙壁、窗棂、桌椅杯盆、帘帏布匹,无疑不镶金绣金,我瞧见那金丝所绣凤凰涅槃之景的床帏边规整地摆着一件金缕玉衣。
出了密道,司空空看我的颜色柔和了许多,她瞧我完全一副下里巴人的模样,自然不忘对我解释一番。
她这一开口才似了常态:“我听人说慕容希尊主五行缺金,所以向来一切所用皆为金。这是慕容希尊主曾经的卧房。秋姑娘你瞧奴家缺什么?”
我心情正大乱,说话间见已来到大殿。大殿比起那间藏娇的金屋立刻变了一副模样,穹顶纹路与殿上雕刻壁画皆异于中土。我们进来时,穿着奇异却一致的教徒们向着司空空跪身称颂后,才静静退下,各个眼中肃穆。
殿外如同野兽一般的喊叫此起彼伏,除司空空守在殿内,其他三使率领教众在门外与他们僵持,他们也并不能捞到任何好处。我听来尽是有人不识好歹,屡屡想冲破殿前所布的阵法,结果非死即伤,哀嚎不止。我心烦意乱地想着叶痕方才对我的冷漠,直想将头撞在柱子上,将自己撞得清明些。
但这样也好,我终归能为叶痕做点什么,
“别撞了快别撞了,这柱子都被你撞掉漆了。”
我听到这声音,嘴角不由得弯出个笑来:“苏不败?”
苏不败太极妙招在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