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而遇-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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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贵妃叹道:“自从有了那个女人,皇上再不要子嗣。慧和又是个女孩,本宫能怎么办?”又愤恨地说,“本宫一看到那丫头就想起那个贱女人。”
蓝屏安慰道:“娘娘息怒,咱不理会她就行。”又道,“娘娘可以在三个皇子中找个依靠。”
“他们?”张贵妃想了一会儿,恍然,“三皇子?”
“娘娘英明,三皇子生母静嫔死的时候,他只有七岁。静嫔又是宫女出生,没有娘家背景。三皇子养于德妃膝下,德妃有二皇子,她能不帮自己的儿子,而帮三皇子吗?”蓝屏娓娓道来。
张贵妃仍有些不确定:“可惜他出了这事,皇帝还会信任他吗?”
蓝屏劝道:“娘娘,正因为他此时失宠,娘娘才更好接近他,他也才会更感激娘娘,等过个三五年皇上淡忘了这件事,他再立个功,焉知没有机会。”
张贵妃静静地看着蓝屏,展颜笑道:“蓝屏,你真是本宫的智囊,这几年也多亏有你陪着本宫。”又似下了决心般,说道,“本宫就搏上一搏。”
蓝屏会心一笑“娘娘,奴婢自幼跟着娘娘,娘娘就是奴婢的一切,奴婢自会帮着娘娘,陪着娘娘。”
皇帝旨意下的突然,朝中也都暗自揣测,但皇子的婚礼却不敢马虎。不久之后,宫中六尚二十四司皆忙碌起来。而且西园也要重新装修整顿,各处工匠也去了西园。
允泽虽说是在软禁中,婚礼筹备中很多事却也得亲力亲为。皇帝也算间接免了他的处罚。
随心一直待在无双阁,手腕上的淤青只到一个月后才彻底消除。起初,不能抚琴、写字,连跳舞都不能动腕部。最麻烦的是,随心素来喜洁,每日必要沐浴,手腕受伤后,不能见水。随心又不喜欢别人碰触自己,青姨自幼照顾自己,倒没什么,便每日让青姨帮自己沐浴。
随心心中不禁又怨起了允泽,暗道,自己没招他惹他,就变成这样,若哪日惹了他,岂不连命都没了。
随心每日早上练舞,下午看书。虽然手腕不便动,不久后也就习惯了,心中的疙瘩渐渐去了。
第九章 婚礼
更新时间2011522 12:56:22 字数:2075
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三皇子允泽的婚期在即。
按例皇子成年后要立府封王,三皇子受封瑞王,却有封无官。
随心心里又有些愧疚,心想,三皇子和自己一样没有母亲,自己还有父皇的疼爱,他却什么都没有,性子古怪一点也说的过去。何况他并未真的伤害过自己,那次也是因为喝了酒。
随心可不愿意自己被人怨恨,他虽然讨厌自己,但不能让这种讨厌变成怨恨。何况他还是合法的皇位侯选人,若将来得了势,自己就有麻烦了。随心虽然想着以后避着点允泽,但若这种场合不去,岂不有闹别扭之嫌。不仅要去,还要想个法子化解一下。便亲手织了一对鸳鸯枕套。
这一天,是大魏朝的三皇子,也就是刚被受封的瑞王爷大婚的日子。
随心用过早膳,便沐浴打扮。头发被盘成云髻,配上上成套的碧玉钗子和额饰。梳妆完毕,宫女为其穿好礼服。这件礼服是上早先尚衣局定制的,粉紫色的宫装,裙摆和袖口绣牡丹花样,高腰广袖,裙摆却很宽大,微微拖地。精致却并不出奇,低调中带着淡淡的奢华。
随心伸开双臂,在立地的穿衣镜前转了一圈,很满意,可是……
“我的小公主真漂亮!”青兰拉过随心,赞道。
随心扶着头,小嘴撅起:“可是头上好重呀。”随心素日只在头上别简单的簪子,但为束住头发,并不戴繁琐的饰物,此时显然有些“不堪重负”。
“公主,已经很少了。”采鸢说道,“二公主头上的一件都比这些重呢。”
随心笑道:“我比她天生丽质,才不需要这些俗物。”
采鸢附和:“是呀,公主这么漂亮,即使什么不戴,也比她们好看。”又帮随心又整理了一番,见并不问题,道:“公主,可以走了。”
随心看看青兰,转身从首饰盒翻出一只孔雀羽样式的头饰,踮起脚将它别在青兰的发髻里,道:“这身衣服和这个最配。”又退后看了看,很是满意。
“公主,奴婢这样就行了。”青兰就要伸手拿下。
随心忙抓住她的手,道:“青姨,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青姨可是四品的女官,这样才好。”
见一旁采鸢艳羡的神情,随心笑道:“采鸢,还有你的。”又找出一只梅花样式金钗,插入采鸢发中,一边道:“我看看。”
“还有这个”,随心又拿出一对梅花耳钉,道:“换上。”
“公主,这—”采鸢表情动容。
随心轻声道:“别跟我客气,你也知道我对这些东西并不看重,你喜欢就好。”
采鸢甚是感动,公主的首饰每一件都很稀奇,在外面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一件,如今公主却随手就是一套送给自己。心中对随心更是服帖。
随心带着青兰和采鸢来到乾清宫,同皇帝一起坐上马车离开皇宫。马车走了有大半个时辰,才到达西园,如今的瑞王府。瑞王府虽偏,但好在亭台别致,不过这关乎皇家的体面,自然不可能太寒碜。
这是魏朝第二个皇子的婚礼,二皇子允汶两年前已成婚,受封禄王,娶的是德妃的娘家侄女殷盈,德妃的父亲是从一品镇威将军,却没有儿子,从宗室里过继了一个男孩,自幼抚养,就是德妃的大哥殷远晨,殷盈是他的小女儿。
方御史的二女儿方雅茹是远近闻名的才女,才貌双全,年方十五,只可惜就要嫁给脾气古怪的萧允泽,不过哪位小姐不愿意嫁入皇家呢!个中滋味也只有她们自己能体会。
瑞王府里人头攒动,都是各方官员。此时皇帝驾到,众人跪在道路两边,齐呼万岁。
随心跟着皇帝进入大厅,皇帝坐上主位,德妃作为三皇子的养母坐在右下手,紧挨着的依次是贵、淑、贤妃。左边是方御史夫妇。随心坐在皇帝身侧的方凳上,慧和和四皇子也坐在各自母妃身边。还有大公主柔福与驸马,二皇子禄王与王妃坐在贤妃之右。
“吉时到—”随着礼官一声长呼,众人安静下来。新郎和新娘步入厅中。新娘一身大红吉服,头上顶着盖头,看不见面貌,但身材纤细,被喜娘搀着缓缓向前,行动间婀娜动人,两只手牵着红绸的一端,露出的几根玉指细嫩纤白,应该是个美人。红绸的另一端牵在新郎手中,都说洞房花烛夜乃人生一大喜事,可这个新郎脸上却不见一点喜色。
真是个怪人!娶到美娇娘也不见他有什么变化。随心暗道,他早晚要出宫,早晚要成亲,自己也不算亏欠他。
忽然,随心感到一道强烈的视线朝自己看来,一抬头,就撞上允泽的目光,那目光含着不可置信、狂喜和绝望,一瞬间之后又恢复平静。随心只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他为什么狂喜,又为什么绝望,难道他真的不愿意成婚?这个人的心思真复杂。
新人送入洞房。新娘的盖头被挑开,盛装的新娘子明艳动人。
之后是酒宴,随心留在新房,将礼物亲自送到新皇嫂手中,又和她说了会儿话,便离开。心道,自己也算尽了意了。
回宫的路上,随心的眼前总是浮现三皇子最后的一个眼神,仿佛势在必得,以至于她要说的话全堵在了嗓子里。他为什么那样看着我,随心心中颇为纠结,看来还是惹上麻烦了。
这时轿帘被拉开,一个男人的声音:“七公主,这是皇上让属下拿给七公主的。”
随心转过脸:“是你—”来人正是几个月前自己救的赵玄,这几个月因为三皇兄的事倒忘了这茬儿,遂道,“你现在在父皇身边?本宫怎么没看到你?”
赵玄回道:“属下今天才调到皇上身边。”
随心接过赵玄手中的纸包,打开,惊喜道:“小苏包!”小苏包子是苏州的特产,随心以前住的村子就在苏州。
看着随心欣喜的脸庞,赵玄满足感浮上心头,笑道:“皇上见公主晚宴没吃多少东西,就让属下买了些吃食,不知公主是否满意?”
随心缓缓地说:“这是进宫以前我最喜欢的。”
第十章 一舞倾城
更新时间2011522 20:36:32 字数:2029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过了酷暑,随心的心情好起来,也有了闲情逸致。每日或写字作画、或跳舞弹琴,也和宫女一道在厨房里倒腾一些小点心。
无双阁的书房并不大,十分精巧,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字画,两排大书架上没有一点空隙,密密麻麻全是书。书房的窗户前是一张红木文案,桌上摆着文房四宝,随心坐在案后,素手持笔,临摹着一本字帖,一个小宫女在旁边磨墨。
这时,敲门声响起,小宫女前去开门,片刻后,回来,轻声说:“公主,严先生来了。”
随心看了看沙漏,已是辰时五刻了。她放下笔,站起身,说道:“走吧。”
随心走出书房,下楼。
严诗诗坐在大厅里,一身浅蓝色纱裙,五官灵秀,薄粉略施,身量柔美,姿态优雅,气质出众。见随心出来,少妇站起身来,俯身道:“七公主”
随心自七岁开始学舞,学琴棋书画,唯有舞蹈成就最好,其它的才艺在女子中也算不错,无双公主的名声倒也对得起无双二字。几年来,跟着严诗诗学舞,两人之间也颇有些默契,今天恰是十三,随心也就一直在书房静等。
随心与严诗诗及乐女一众来到后院,后院是一片花园,园子中间有一大片空地,铺就软毛地毯,中间几面绸面大鼓,随心常在此练舞。
随心在无双阁有两个“舞场”,其中之一就是后花园这个,随心又将三楼改成舞场,每日弹琴跳舞皆在此处。三楼即清净,风景又好,随心每日清晨在高台上跳舞,姿态优美,翩然欲飞。
但每次学舞,都在园中,园中场地宽阔,也是方便之意。
此时随心走上地毯,说道:“先生上次所教学生已练习多次,请先生指点。”
“公主请!”严诗诗做了个请的手势。
“叮—叮—叮—”先是清灵的磬声响起,随心舒展身体,摆了个起的姿势。然后左脚轻点,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旋身自地上翩然跃起,衣袖裙摆四散而飞,如展开的蝶翼。
“咚—”随心稳稳落在一面大鼓上。“咚—咚—”随心纤足轻点,素手婉转流连,宽阔的广袖随之开合遮掩,如蝴蝶翻飞,柔软的腰肢曲折旋转,步步踏出鼓点,与丝竹声交相辉映。
渐渐地,乐声转急,随心的身体亦舞动的越来越快,裙裾飘飞,鼓声密集,整个人犹如凌波仙子,欲乘风而去。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仿佛已飞入九霄的少女“咚”一声落在鼓面上,单脚着地,身体打开,如一只停留在花蕊中的蝶儿。
“啪啪—”掌声响起。随心移过视线,却见皇帝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她,不知已来了多久。
随心放松身体,轻轻跃下大鼓,走了过来。
皇帝轻轻为其擦去额上的汗珠,笑道:“心儿的舞蹈真是越来越美了!”
大动了一番,随心还微微有些喘气,慢声道:“这是先生教得好。”
随心挽住皇帝,走到一边的藤椅上坐下,很快有宫女摆上茶水和瓜果。
严诗诗走到皇帝面前,俯身一拜,道:“公主过谦了,公主天分极高,臣妾当年亦不能如此。”
皇帝对这个京城名师也颇为敬重,让其坐下,道:“严先生是一代名师,能这样说,可见心儿确实不易。”
随心虽然对自己的舞技很有信心,但得皇帝与先生当面夸赞,也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飘飘然,脸上笑得愈发甜蜜。
随心正欲说什么,忽然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