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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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羞涩一笑吗?像一朵开放到极致的白玉兰?不太会。素言最有可能的反映应该是惊讶,然后是躲避。
她躲他,都成了最习惯的动作了。
费耀谦整个人都紧绷着,呼息也屏的极轻极微。他不愿意看到她对他的淡漠和疏离,所以宁愿她就这样睡着不要醒来,起码可以让他觉着她原来也可以这么乖巧。
素言只是朝着他的方向翻了下身,左侧微热的脸颊正贴着他暖热的手掌心,像个慵懒的猫儿一样,又朝他的手心靠了靠,好像看到了冬天里的暖炉,不由自主的要汲取更多的温暖,还惬意的抿抿唇,一副满足之极的表情。
他真想把她这个绵软的面团按照自己的喜好捏出他喜欢的样子。可是他也知道,这个看上去温顺的女子,内心有着强大的执拗,未必是他一时三刻就能扭转过来的。
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他也躺了下去。
烛光在发白的室内淡去了不少,他闭上眼睛,眼前是一片淡白的黑。梦里亦是淡淡的***香,温馨而又怡人,他的呼吸也变的轻盈了,像是带了翅膀。
只除了,怀里一片虚空。
明明知道,茉莉香就在身畔,不过是一抬手的事,那抹盈香便可以充斥满怀。
可是他却似乎陷入了柔软的泥泞,浑身都被抽走了力气,虽是自己的胳膊,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素言忽然就睁开了眼,好像就在睁眼前的一刹那,有个男人温柔的叫着她的名字:“素言,起床了——”
修长温热的手指漫过她的眉心,那种醉人的薰然让她又甜又喜,可随即梦也就醒了。
天光大亮,刺的素言眼睛立时又眯起。她的心一沉:糟了,起晚了。
素言慌忙坐起来叫人:“蕙儿——”仿佛要再经旁人验证一下不幸一样。
蕙儿推门而进,笑着道:“夫人,新年大吉。”
“同吉同吉。”素言一边说一边趿鞋下地,问:“什么时辰了?快备热水,要来不及了吧。”她在新年第一天就迟起,不管有多少个理由,老夫人的脸都挂不住。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上有婆婆,下有兄弟妹妹,独独她一个人这么扎眼,实在说不过去。
蕙儿笑劝道:“夫人不急,这会儿才寅时初,热水早就备好了,都来得及。”
素言这才放下心,拿了衣服进了净室先沐浴。
泡了个热水澡出来,人也精神了许多,蕙儿一边替她着衣一边道:“早饭都准备好了,是昨天晚上包的三鲜馅饺子,还有紫米粥。”
素言这才想起来,问:“大爷昨天是什么时候走的?”昨夜她睡的时候他还在,醒来时早没了踪影,就是被子都没动,想必是半夜自己走的。虽然自悔没精力照管,难免被老夫人知道又是一顿数落,可心下终是轻松的。
蕙儿道:“奴婢也不知道,昨天回来就睡下了,一大早起来就没看见大爷。”
她撒谎了。睡的再迟,也不敢耽误主子的事。昨天一直在门外等着屋里都没动静了她才在外面的小床上睡下,一大早费耀谦醒了,还是她打的热水。
不过费耀谦倒真是洗了脸就走了,还嘱咐她别吵到夫人。
他临走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素言。那眼睛里一片亮色,柔软而缠绵,深沉的几乎能让人溺毙,更衬的他的眉目清逸绝伦。
蕙儿瞅着素言,装的一本正经,眼睛里却有了笑意,道:“大爷对夫人还真是温柔。”
素言一口茶没咽进去,全呛出来,惊恐的问蕙儿:“你哪只眼看到他对我温柔了?”
蕙儿对素言的大惊小怪不以为然,道:“奴婢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像大爷这样又温柔又体贴的男人,现在真是见不到了。”只有夫人和大爷感情和睦,她才是最安全的。
素言把茶碗放到一边,哼一声道:“我看是你日子太的太舒坦了,要不要把你送到你家大爷身边抬举个姨娘啥的你就知道什么是见不到的温柔和体贴了?”
这回换蕙儿惊悚了,不服不愤的看一眼素言,再不敢多说。
素言小人得志般的扬扬看了蕙儿一眼,道:“昨天我教你写的两个字你现在就写给我看。”
“啊?”蕙儿苦了脸,随即眼睛一转道:“夫人,时间太赶了,您还是先吃饭吧。”
素言对着镜子看一眼头发,站起来道:“好主意,我一边吃饭你一边写。写的好,写的漂亮,我今天再教你两个字:温柔。”
蕙儿刚要说话,素言停下步子斜了她一眼,道:“我听说你家大爷最爱红袖添香夜读书,不如哪天叫你专门夜半去服侍他读书写字,也好让他亲手教教你?”
蕙儿当即冷了脸道:“不必了,奴婢现在就写。”素言得意的大笑出声,换来蕙儿无数的白眼。
蕙儿果然将昨日素言教的两个字写了出来,素言看了看,点头说:“还不错,我教你再写两个字。”
果然拿笔把温柔二字写了出来。
蕙儿端详了半晌,只是不说话,素言便探过头来,看了看自己写的那两个字。没什么错啊,这丫头是怎么了?便诧异的问蕙儿:“怎么了?”
蕙儿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嗯,我蕙儿从今天开始,终于知道什么是温柔了。”眼神却意有所指,咄咄的看着素言,倒把素言看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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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粉红。
133、开恩
过了初一,费家几乎每天都待客,素言跟着忙乱,又要照应各位夫人、小姐,又要负责礼单和宴饮诸事,忙的脚不沾地。
等送走客人,老夫人又拉着她细细讨论,究竟白天来的都是哪家的小姐,性子如何,谈吐如何,气质如何。
素言明白这是要替费耀宗选媳妇呢。
平时没怎么来往过,只见过一面,又是寒暄之词,素言不好评判孰优孰劣,多是听的多,附和夸赞几句“样貌秀丽,端庄知礼”等等而已。
费耀宗的亲事终是有了着落,是镇国公候府的嫡三女,今年十六,闺名姝静。
素言远远的看过,是高门大户典型的小姐作派。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费耀宗的婚事,连他自己都说了不算,更何况是她?莫三姑娘出身名门,虽说费家也不错,但终究有点下嫁的意思,比素言身份不知高了多少。
吴夫人亲自去说的,倒也顺利,过了十五费家就找了官媒上门提亲。两家互换了两人的生辰八字,万事好商量,就将费耀宗的婚事定在了九月。
素言自嘲的想:可见费耀宗的婚事一直不成,原因不在于没有合适的官家小姐,而在于费耀宗自己不肯选。
如果不是从前的素言死乞白赖,只怕费耀谦娶谁也不会娶到她头上。
且不说单他这个人,放到外面,什么都不论,光凭这面相就已经能吸引的一众女子倾倒的了,再加上他的才学、本事以及家世,光排队就能排到城门去。
只可惜,米素言能争能抢,却不能惜不能守,到最后命归黄泉,惆怅而逝,真是可怜可叹。
素言一直没能抽回身回趟娘家,不过米夫人派人送了礼物给盈儿,也给素言带了话。听说梅映雪被诊出了喜脉,已经怀孕一个月了,素言着实替米兰卿高兴。
又打点了回礼,表示了关切,给送信的小丫头打了赏,素言嘱咐她:“等过几日不忙了我回去一趟,告诉你家少夫人好生保养,前三个月注意饮食……”
小丫头一一应了,告辞回去。
素言呆呆的坐着喝茶,心里却在想,小丫头一一都念叨到了。米老爷,米夫人身体康健,米兰卿最近特别忙,几乎每天都二更多了才回来,不然梅映雪也不会因为等他而病倒,这一病才诊出来是喜脉,自此米夫人再不敢叫她累着。
就是没人提素心。
蕙儿进来,悄声回:“夫人,北边庄子上的管事送了东西过来,说要跟你报报帐。”
素言回神,道:“在偏厅见吧,你去叫人把屏风布上。”她知道这是她嫁妆里的庄子,不在费家之列,否则也不会来单独见她。
蕙儿应了出去布置,素言起身换了衣服,去了偏厅。
素言不是第一次见这个管事。年前他就来过一次,向素言禀报庄子上的收成如何,同时还送了许多年货。
素言当时太忙,便叫他年后再说。
于管事今年三十多岁,是米家的老管家了。一家四口,两个儿子,都在庄子上做事。他为人忠厚又勤恳,很得米老爷的赏识,也因此素言出嫁时,米兰卿特意的把他抽出来送给了素言。
于管事行了礼,这才说:“今年收成不错,这是帐册……”
蕙儿接过帐册送上来,于管事自己在那背:“小麦两百担,玉米五百担,黄豆七百担,芝麻五十担……”
素言一边听一边翻着帐册,等于管事背完了,这才说:“除了这几样,庄子上就没别的了?”
“没了,一共一百亩良田,一百亩果树地,都是按照各地的土质种的,小姐要是想种别的,现在就准备种子还来得及。”
素言道:“不是,我只是问问,除了这些粮食、水果之外,就没种些蔬菜什么的?”
于管事在心里掂量了下。平素的大小姐是凡事不管的,嫁进费府一年多,也就是过年前才照过一回面,又没说什么。
如今大小姐问的这么仔细,是有什么想法不成?
终是年轻,不懂稼穑。
于管事轻声道:“老奴不太懂大小姐的意思……蔬菜需要温度、温度,别说是冬天了,就是秋天种下的,霜一打就都蔫了,根本没什么收成。”
素言笑笑,闲话家长:“这个道理我是知道的……说起来,从前只知道饭来张口,如今也替老夫人备过几回宴席,才发现入冬后新鲜蔬菜特别少,样式又不多,做来做去就妹子么几道菜,看也看腻了,所以就突发异想,如果冬天能自己种出来新鲜蔬菜,岂不比窖藏的要好吃的多?”
于管事笑道:“大小姐的想法不错,不过老奴还从来没听说过谁家冬天能种出新鲜蔬菜来的呢。”
素言一本正经的道:“可以尝试一下啊,冬天快过去了,可毕竟春天还早,若是这会就下了种子,说不定才开春蔬菜就上市了,要比别人家的菜早上好几个月……”
于管事的心一动,却仍旧迟疑着道:“说的容易,现在这温度……种子根本出不来。”
素言笑道:“你也说了,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温度,所以说,要是把温度的问题解决了,没准真能种出蔬菜来……”
于管事沉默的低头思索起来,素言不好说的太多,便道:“你下回帮我带点菜种子来,我在屋里的花盆里试试……”
大小姐想要菜种子,哪里寻不到,何必要他巴巴的这么远跑一趟就为了送几颗菜种子?而且,还是种在花盆里,一共能用到了几颗?
于管事心里转开了磨,细细思量着素言的话。在屋里的花盆里种……屋子里温度自然比外面的高……
这是在婉转的提醒他也试试吗?
于管事想到这便道:“是,老奴回去就准备。”
素言也不强求,便点了点头,又问了问庄子里的有多少人,过年都是在哪过的,添没添新衣服,每家的钱够不够花之类。
于管事一一作答,十分感激素言:“大小姐想的周到,刚入冬就打发嫣儿姑娘来给庄子上的人添置了新棉衣,又翻修了下房子,还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钱,没多久又送来了好些煤。所以这个年过的很是舒服……”
素言怔了怔。嫣儿被打发到北边庄子上的事她是知道的,但是,她可不记得让嫣儿又带银子又带着任务。
于管事又唠叨着:“正巧这次老奴进城,嫣儿姑娘跟着来了,说是想看看大小姐,现在外面等着呢。依老奴想,嫣儿姑娘毕竟年轻,不懂事大小姐可以多管教着,可是若把她放在庄子里,倒是白搭了呢……她一个娇怯怯的姑娘,又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