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妻不下堂-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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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映雪却当是素言怕了,脸上露出了一点自信的骄傲,道:“我不在乎是否辛苦,这一点,老夫人心里很清楚,她对我如何,我心里有数,只怕你也是。”
所以她就算是硬赖在这了,老夫人也不会说什么。
素言便再退,以退为进,道:“随意。”她爱留就留,总之素言是不会陪她在这说话。
梅映雪却再进一步,道:“左右现在进去,也是徒增尴尬,里面人多,大爷和老夫人都不会高兴,不如,你陪我说说话?”
正面的挑衅和宣战,她也能说的这么温柔和有礼,素言很是佩服,可她却知道,下一刻,不定什么时候梅映雪便会爆发,以她自己都想像不到的疯狂和执着来进行所谓的谈判。
素言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我累了,还是改日,或者,你有话同大爷说也是一样。”
梅映雪愤恨的想:这话若能和大爷说,我又何必纠缠上你?
面上却是无懈可击的绝美的笑,道:“和谁说都是一样的,或者,你怕了?你并没有你以为的那样自信?也没有你以为的夫妻感情坚不可摧?所以你想逃避,想逃跑?”
激将法一向都很管用,素言明知道她不过是激自己留下来,可还是很不愤她这样的咄咄逼人。凭什么她要找上自己?惹祸的男人不是她,是费耀谦。不过既然她以为那个阻碍了她的幸福生活的人是自己,那便陪她谈谈好了,看到底她能否谈出她想要的结果。
素言淡淡一笑,道:“我不知道究竟谁会有这份自以为是的自信……你想谈什么?”
梅映雪反客为主:“坐下说。”
素言并不坐,看着梅映雪优雅的坐下,桌下膝上,交缠的双手无可遏制的泄露了她的紧张。这会,她觉得梅映雪真的很可怜。
素言也缓缓的坐到了梅映雪的对面。她已经能预料到梅映雪会如何说了,左不过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梅映雪的心头松了一松,素言从高处降下来,让她少了些压力,想来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她知道素言打量自己的眼神里带了些怜悯,觉得屈辱的同时,又觉得庆幸,因为她还有一分怜悯之心,说不定会做出最大的让步。这会自己的可怜是最强大的武器,只要能赢能胜,怜悯又算得了什么?
总有一日,她也会用这样怜悯的眼神看素言的。
沉默了一瞬,梅映雪率先打破沉默:“我今年,也不过才十八岁而已。”她还年轻呢,如花一样的年纪,正应该是陪在爱人身边,抚弄着娇稚幼子,可她的命运却被上天搅和的浑浊不堪。
梅映雪继续往下说:“当年,我以为我会嫁给大爷,毕竟两家是世交,我和他又各自有了情意……这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了。”
她苦涩的笑笑,看向素言。很失望的看到了素言周身上下如一的淡漠。她没有一点愧疚,也没有一点动容,仿佛说着的只是陌生人的故事。
这是故事,可是发生在梅映雪自己身上,便是血泪事故了。
“后来,嫁给你大哥,我虽然不甘,虽然抱怨过苍天不公,可是这就是命运,终究无话可说。谁成想年少夫妻,生死分离,竟然连这一点对生活的期望都被打碎……”梅映雪落下泪来。这泪中的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素言却在这会插话:“你在哭什么?”
梅映雪惊愕的抬头,素言却似乎并不想要她的答案,只是淡淡的陈述一个事实:“我大哥对你并不好,而你对我大哥,也乏善可陈。原本不相爱的夫妻,分离也就分离了,你抱怨的只是命运而已,对不对?”
梅映雪愤怨不已。素言一句话就把她的波折一生推给了命运,那便是与素言,与米兰卿都没关系了?
真狠,真绝,真毒啊。
素言并不是想逃避和推辞责任,的确,如果不是前一个米素言,梅映雪的确不必非得嫁给米兰卿,如果不是现在的米素言,她也不必承受丧夫之痛了,更不会饱尝被弃的滋味。
梅映雪勉强的笑笑,道:“我没法否认你说的话有道理,不过,日久生情,好歹我和兰卿是两年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他待我恩轻义薄,可是那感情却是不可否认的,他的离开,于我来说不啻为惊天霹雳……”
她不承认也没关系,她们兄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们兄妹而死,她梅映雪的命运是直接或间接由他们兄妹造成的。
素言只笑笑,这回没作声。她承认梅映雪的话,就算是两个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男女,只要做了夫妻,不管夫妻之间如何反目,如何两两相憎,若是有了肌肤之亲,便是有了不可割舍的关系,尽管是错误的,却是终生都无法理改的。
哪怕是换了个正确的人,也无法抹杀曾经有过一段失败的错误的历史。
女怕嫁错郎即是天下女子都该奉行的至理名言。
梅映雪用帕子拭净了脸上的泪:“我知道,你讨厌我,憎恶我……可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如今你什么都有了,你是完胜的赢家,为什么不给旁人留一点余地?于你来说,只不过分一点宠,于旁的人来说,却是整个生命的转机。你不会,一点都情和宠都不肯分吧?不少字”
素言没有断然说“是或否”,她只是定定的盯着梅映雪,心思却飘向了远处。这个时代的女人很可悲,这是时代和社会以及历史造成的,不是她想拯救就能改变她们的命运的,梅映雪或许有可恶可气可恨之处,可归根结底,她也不过是想好好活下去的普通女人。
就像她初到费府时一样,为了能够在这里立足立稳,她也一样动过心机,想过分宠。
那么,梅映雪的所作所为,其实是没错的。
费耀谦是这个时代典型的男人,他已经习惯了三妻四妾,更是习惯了对女人一惯的轻视,除了正妻之外所有的女人都是玩物,他并不觉得这涉及道德上的审判。
而自己呢?想要一对一的忠贞爱情,想要平定幸福的生活,自然也是没错。
都没错,可究竟是谁错了?
如果不错,为什么事态会落到这样尴尬的境地?如果没错,不应该是皆大欢喜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每个人都禀持着自己没错的观点,这件事,永远都无法公正公平的解决。
费耀谦的确可以强迫梅映雪接受这样的命运和安排,可是,扼杀她对生活生命的最后一线光明和希望,与杀死她有什么区别?
而自己,就是费耀谦的同党同盟,她默认他下杀手,她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她和他共同埋葬一个可怜的女人,她和他同是刽子手。
素言不想做一个圣母的女人,平静的接受梅映雪,可日到现在,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资格禀承着自己对婚姻和爱情要求的纯粹以及忠贞。
由己及人,她争,她不择手段,那是她的权力。至于自己怎么应对,那是自己的劝力。
251、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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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言放下了许多包袱,看定梅映雪道:“很抱歉,他是我的丈夫。”
就这么一句,轻悠悠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表明了她的态度:她不肯让。
梅映雪嘲弄的看着素言:“这算什么理由,他现在也是我的丈夫。”
素言不置可否,神情里的含意却带了些嘲弄。既然也是梅映雪的丈夫,那么她和费耀谦之间的一切便是理所当然的了,何必求自己让一点分一点给她呢?
有梅映雪这样,说的理直气壮,偏生又做出一副楚楚可怜之态来的人吗?她自认为争的大言不惭,又何必做此屈人之态?
梅映雪恼羞成怒,道:“米素言,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还。”
越说越无理了,素言站起身,道:“我听见了,不过我不这么认为,你想说的想必说的差不多了吧?不少字我不留你,却也不会撵你,随意。”
看着她袅娜而去的背影,梅映雪气怒交加,却又是说不出来的挫败。她想如果换成她自己,是永远也做不出素言这种气度来的,这米素言就是有本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做到这种云淡风轻的地步,真真是气死人了。
说她不在乎费耀谦吧,可她言辞肯定的说了不会相让。那这种超脱和潇洒,便是本性使然了?
不说别的,光是气度上,她梅映雪就输了一筹,还提什么别的?
威胁发狠的话憋在喉咙里,再被气息上下翻涌,最终打压回去,这胸口就闷的生疼。
梅映雪抚着胸口,泪流了满脸,只觉得这一场仗输的真是冤枉,可又没处诉冤枉,就成了现在这种状况。
不要说她真的搅的费家不宁,只怕费耀谦和老夫人压根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其实也不算,她不应该揪着素言说这些话的,应该同费耀谦说。
明日初一,后天初二,梅家就会派人来接她回娘家暂住。这一暂住,十天半月可,三五个月亦可,就这样不冷不热的晾上一段时间,只怕不只是她自己,就连京城所有人都会明白费耀谦对她无意。
到时候……
梅映雪深吸一口气,心口越发的闷痛,可是偏生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如今和费耀谦,看似只一墙之隔。
再吸一口气。梅映雪反倒笑了:她在这伤春悲秋是没用的,既然所有人都指望不上,那便只有指望自己。
她转头看向绿柳:“去,温一壶酒,再备几个菜。老夫人和大爷刚才都没吃好……”
绿柳便转身出去准备。尽管梅映雪已经不再负责府中事务,说话还是有几分余威的,不一会就有厨房的厨娘炒、炖、翦、炸,整治了一桌精致的酒菜上来。
绿柳提着食盒进来,梅映雪还一个人坐在那发呆。酒阑人散,屋里只有一桌的狼籍陪着她,一颓一艳,更显的年华少女增添了几分伤情。
绿柳眼睛一酸,差点滴下泪来,心中只为大*奶报不平,恨不能替她做点什么,只要她能绽出一点笑颜,露出这个时候她该有的幸福神情来。
梅映雪回神,朝着绿柳嗯了一声,勉强露出点笑来,道:“你做的很好,绿柳,你跟我这么长时间了,以后……”没再说下去,伸手从头上摘下一枝金嵌玛瑙的簪子来,交到绿柳手上:“我能给你的,一定都给你。”
绿柳不接,挣着要缩回手:“大*奶,您别这样,奴婢知道您现在日子难过,可是……以后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梅映雪拦住她的话头,道:“你不必劝我,我都明白的,你拿着吧,也算是这一年你在我身边的辛苦,当作个彩头。”
绿柳只得接了,却听梅映雪伸开食盒,忽然道:“绿柳,我记得我那有一只九鹤梅花壶的……”
“哦,您来前吩咐过奴婢,在这呢。”绿柳果然拿出一只小巧的酒壶。
梅映雪吩咐:“把这壶酒倒进去吧。”
绿柳迟疑的望向梅映雪:“大*奶,您这是……”
梅映雪不吭声,抿紧唇坚持的看着绿柳。绿柳知道梅映雪不会改变主意,便垂了眸子,去把壶中的酒倒换了过来。
老夫人有点倦了,打了个呵欠,用帕子捂了,忧心忡忡的看一眼费耀宗。他睡的还算平稳,低低的打着鼾,想来是没事了。
费耀谦道:“娘去歇着吧,若是不放心,我不阖眼也就是了。”
老夫人叹口气:“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去年的时候,还在一起玩牌呢,今年却是坐都坐不稳了。算了,现在什么时辰?”
素言这会进来,递给老夫人和费耀谦一人一杯浓茶,道:“还有一刻三更,若是娘累了,就早些歇着。”
老夫人含笑看他夫妻二人一眼,道:“你们两人才回来,正是该好生歇着的时候,却还要让你们辛苦……”
费耀谦道:“娘这是什么话,我们急着赶回来,就是为了一家人聚在一起过个热闹祥和的年,像这样团坐在一起守岁,也正应了景。我平时就羡慕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