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霙词-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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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楼的皇妃,赫敛,是抢不走的!”
“我等着你!”
笑容在脸上蔓延,她等,等聂给她一个家,等着,遗落十三年的幸福!
……
随着夜幕的降临,狂风突然大作,琉璃宫里的轻纱飞得高高的,似乎也在寻求着一种依靠。
是天地也饿动容了吗?想要用这种狂风吹熄人性中的火焰?
原来天,也如此单纯!
雪白的衣裙扬得老高,与发丝纠缠在了一起,难分难舍。这样的美,让浊世也变得无言。
站在一旁的卫鄢,怎么也无法挪动脚步,只是静静看着她,让她的美将他的心一点一点的撕碎。
如此动人心魄的美,是十三年前的女萝,也是今日的霓霏,可是卫鄢却早已分不清,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便已经分混淆了。
“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霓霏已到了卫鄢跟前,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卫鄢摊开手心,蓝玉安静的沉睡。
霓霏顿时愣住。
蓝色玉石,或者说,蓝霙,是圣蓝霙族主的象征,除非死亡降临否则永不离身。上一个拥有它的人,是霰,霓霏心中最伟大的父亲,而此刻,它却静静地躺在卫鄢的手心。
“它,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似是在问一个不用回答的问题,可是霓霏却还是想听听他的……谎言!
“当初出事的时候无意得到的,今晚,你带着它赴宴吧!你才是它的主人!”
“是吗?”
轻轻呢喃,霓霏低下头,袖中,双拳紧握。
卫鄢上前,将蓝霙戴在了她的脖子上,如此美玉,在她的胸前大放光彩。
“霏儿,今晚你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你戴的是皓霜!”
“如何证明?”
“会有人,助你证明的!”
让今晚的蓝霙变成皓霜?卫鄢,他不是应该与他父亲站在一起的吗?
“那在蓝霙变成皓霜之后呢?”
“把蓝霙交给父皇,然后……”
“如何?”
“我带你离开,永远地离开!”
又是这句话,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能伤害她的地方。
即使这是唯一一句真话,但又叫她如何去相信?卫鄢的一生,注定充满了谎言。
转过头看向窗外,风已停了,可是暴雨却在渐渐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皇宫夜宴
如果人心都如天雪山的雪一样纯净,那么人间便是天堂。
但是人间,注定不是天堂。
人有□□,有利欲,为了完成自己的追逐倾其所有、不择手段,所以人间有争夺,有拼杀,有着那些足以淹没原始纯净的黑暗。
雨,倾盆而下,却怎么也洗不净尘世的污浊。尘世本就所谓尘世。
侍者提灯领人走进殿来,雪白的裙角搭在地板上,格外明亮。
如出水芙蓉般清新的香气迎面而来,座上的雱和霁都睁大了眼睛,款款而来的人,与十几年前身着喜服走向霰的女萝是如此的相像,让人难以分辨。
落座,卫肃的眼光一直在霓霏胸前的璧玉上停留。
余光扫过卫肃身边的女人,时光流逝容颜却不改,如此美艳的敏妃难怪圣宠不衰。只是素闻敏妃已疯,如今又怎么现身夜宴?
“我听靖儿提起过你,我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你!”
敏妃突然开口,面带笑意,她缓缓从卫肃身边走向霓霏,却没有人阻止。
敏妃她,可是又犯病了?
“靖儿说,她有着一双可比天潭水清澈的眼睛,他可以从那双眼睛中看见一个白雪纷飞的世界,他说的那个人,是你吧?”
没有人能听懂敏妃在说什么,卫肃端起酒杯,一丝邪笑在嘴角漫延。如此轻的一丝笑意,依然被霓霏给捕捉到。
敏妃已然站在了面前,妖艳的脸上挂着让人看不懂的东西,霓霏起身与敏妃对视着。
她知道敏妃在说什么。
“我的靖儿,兴高采烈的去了,他带了很多护卫,他要把那个女人接进宫,可是,可是……”
眼泪从脸庞滚落,那是对亲子的无限思念。
“都是因为你!”
敏妃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罗袖中,匕首突现。
卫鄢的手紧了紧却没有阻止,霓霏终于明白了,明白卫肃要怎样证明皓霜的力量。
雱与霁连忙起身想要阻止,匕首已经快要刺进霓霏的身体。
“霏儿!”
眼中泛起蓝色,亦如那晚,卫靖看到的一样。
在匕首就要刺进身体的那一刹那,又蓝光泛起,敏妃再也无法动弹。因她全身已经冻结。
卫肃惊得起身,到了敏妃面前。
“敏妃你怎可伤了圣女!”
也许只是想看得清楚一点,卫肃假惺惺的担忧让人作呕。
手触碰到敏妃的身体的那一刹那,美艳佳人的身体顿时坍塌化为乌有,卫肃的脸上这才显露出真实的表情,不可置信又欣喜若狂。
今朝伴君侧,明日赴黄泉,这就是薄幸帝王。
这就是,卫肃的真面目。
——
屋檐还滴滴答答的滴着小雨,下了车鸾,霓霏立于琉璃殿前,把蓝霙摘下放在手心。身后的卫鄢无言。
“还记得十三年前吗?”
“霏儿?”
眉头紧紧纠在一起,卫鄢不知,她要说什么。
“我一直没有忘记,那场火烧得好大,火光让我看不清母亲的脸。”
“但是我赶来了!”
“是啊,你赶来了!”
霓霏转过身来,看着卫鄢的眼睛,没有表情。
“鄢,在赶来大殿之前,你在做什么?”
“我……”
“我只是随便问问,我知道,你一定也被人给缠住了,对吗?”
脸上露出一丝浅笑,霓霏把蓝霙放进卫鄢手中,眼中,包含了太多太多。
“夜已深了,早点休息!”
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蓝霙,霓霏艰难的转身,走向内殿。
火光中,被长剑刺穿身体的人的影像在眼前浮动,他的披风飘得好高,血顺着剑身滑落在土地中,被熊熊大火烤干。剑柄上,闪着鬼魅的光芒,任何兵器都无法代替的光芒。
十三年,已经十三年,那些含冤的亡灵已经等待了十三年,他们的心是不是都已经疲倦?
风,撩起她的衣,她的发,没有人能够触摸到她脸上的温度。
她已靠近他了,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她一定会让仇人的血滴在那累累白骨之上,洗净,他们的冤屈!
作者有话要说:
、噩梦连连
鹅毛般的雪花缓缓飘落,掉在幽蓝的花瓣上。这是属于蓝霙花的纯净世界,这是长年飘雪,无比纯洁的天雪山圣地。
身着幽蓝的丝裙,肩头的那朵蓝霙花高傲的绽放。立于星星点点的蓝霙花间,她,便是屹立人间的世外仙子,永不染尘。
“霏儿!”
轻轻的呼唤声,如三月里的春风般柔和,霓霏却寻不到声音发出的方向。
“霏儿!”
不停地向四周寻望,茫茫雪地,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终于,她看见了,那蓝霙花丛间,一对璧人相偎而立。
“父亲,母亲!”
向他们奔去,影像却在触碰到他们的那一刹那消失,手心,绒毛白雪,渐渐融化。
耳畔响起异样的声音,回头,长剑径直袭来,剑身犹如一团烈火,就要刺进身体里面……
“烈焰!”
猛然惊醒,惊出一身冷汗,脸颊早已被泪水浸湿。
原来,只是一场梦。
披上外套撩开帘帐,窗前,挺拔的身影抱剑而立。
“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
“为何而在?”
身体有一丝轻微的颤抖,毕洛转过身来,看向霓霏的脸,那张令人心醉的脸。
缓缓地,他伸出自己的手,就像当日,天香坊初见时一样。
“你,跟我走!”
霓霏微微一慑,衍生出一种悲哀。
“我没有要离开的理由!”
确实没有了理由。
她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跟他走,只因,他已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是这样的吗?
或者,她只是不想再让他插足,不想他像月满楼一样,一生都只是他人手中的棋子,最后,被遗弃。
毕洛失望的收回自己的手,这个结果,他又何尝没有预料。
悲伤从心头开始向周身漫延,他只是,想为自己心爱的人做最后一件事,可是她,却不愿给他这个机会。
“毕洛,走吧!”
“走去哪儿呢?雾姬你,还抓着我的心呢!”
定睛看着她,这个让他终于敢说爱的人。
“如果有一天我必须死,希望,可以欣赏到,那支不同寻常的死亡之舞!”
转身,却始终移不开脚步。
可是,是真的该离开了。
——
毕洛,他可知,他已亲手将报应,带回了身边!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不用回头,亦知是谁。
“更深露重,还不曾休息么?”
“相传毕楼主冷酷无情,为何在雾姬看来,却并非如此?”
“那是因为,你抓住了我的柔弱。”
轻声一笑,转过头看着他夜色中的脸,却怎么也看不真切。
“那样会很容易受伤!”
“受伤,那就让我看看,你,如何伤到我!”
若有所思,雾姬转过头去,看向那一汪湖水。高楼上的人在水中投下模糊的倒影。
你会知道的,而且,会很快!
——
“雾姬,你赢了,你确已,伤到了我!”
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琉璃宫,守候,却未到尽头。
睡意全无,霓霏站到了窗前看向窗外,突然发现另一个离开的身影,那个身影,不属于毕洛。
作者有话要说:
、殇之毕洛
如果一切,只如初见。
悠扬的琴声从月满楼废弃的高楼上传出,响遍了寂静的郢城。
那么的凄美,那么的痛彻心扉。
就是在这座高楼,他抚琴,她起舞,舞姿绝伦,琴声悠扬。仿佛尽收世间所有的美好。
也是在这座高楼,月光把她的身影映得惨白,没有犹豫,没有预兆,带着他的心,一起沉入了湖底。
他怎可让她离去,纵然她杀死卫靖嫁祸于月满楼!所以跟随她的脚步一起坠入湖底,却让他看见了她周身散发的蓝光。他终于知道了,知道她是带着仇恨前来报复的蓝霙圣女,而她之于他,不过是一场美得脆弱的梦,一碰即碎。
可它实在过于美丽,才会让他,舍不得醒来。
可是今晚,这个美梦,就要到尽头了。
琴弦猝然断裂,一道长长的尾音滑过天空,余下空空的脚步声,在高楼回响。
月满楼,他曾是这里的主,是否,他也会随着它一起长眠于此?
站起身,毕洛握起了长剑,那张夜色中的脸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月光下,轻纱无力的飞舞,留下一地的朦胧。
“你竟,亲自前来!”
“棋子,就不应该逾越自己的本能!”
棋子……
不管是毕洛,月满楼,亦或是冥杀,不过是赫敛称霸天下的工具。然而月满楼、冥杀相继覆灭,但是赫敛的霸业,依旧还未完成。
冰冷的眼神,冰冷的语气,毕洛看看四周——这个与他一样受人使唤的月满楼,嘴角,男人竟浮现出一丝笑意。
“此生,我已为自己活过!”
转过头来,定睛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卫鄢,带着无限的轻蔑。
“为了她,你不惜屈尊前来,只是,你永远都得不到,得不到皓霜,得不到她的圣洁!”
她在另一个面前展露笑颜的样子又回荡在脑海,她的一切,只有那个男人,那个真正的王者才配得到。
卫鄢已经被彻底的激怒,冰离瞬间出鞘。
至尊剑客,一旦出剑,必饮热血才肯罢休。
……
月光在湖面洒下惨淡的银辉。
轻纱,依旧无力。
毕洛,这个曾经的月满楼楼主,此刻,正靠着柱子坐在地上。在这个有着最美好回忆的地方坐着,毕洛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温柔的笑意。
只是,他的身下,血,还是温热的。
悦耳的铃声在月夜里响起,毕洛努力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轻纱飞舞间的曼妙身影。
透过轻纱,月光洒了一地,也为那婀娜的身段铺上了一层光辉,脚步轻扬,铃声随之荡漾。
那是一种来自雪山深处的清新,如此的悦耳,不带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