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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愿为西南风-第67章

小说: 愿为西南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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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彻和王总管都受制于人,现在只能靠我自己了,无论如何我要保护放儿。

我将放儿放到地上,掩在身后。
深吸口气,克制自己一定要冷静,我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黑衣男子静默着,用剑挟持着峰彻退到一边。
带着帷帽的男子缓缓地走上前,不知道为何,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他走路的样子却让我觉得熟悉。
他走的极慢,在离我两三步的地方停下。
他缓缓地抬起手,将帷帽摘下,我看到了面纱遮盖下的面容。
一种奇异的感觉充溢在心间,有惊艳,如此的容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美。本应该用在女子身上的修饰词用在他身上却毫不突兀,准确地说,我见过的女子中还没有一个人能够与眼前的人相媲美。
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明的微妙感觉,见到他的那一刻,刚刚的紧张和尖锐都消失不见,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放松下来,我感觉不到危险和慌乱,反而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花园中静静的,没有人出声。
在我端详着他的同时,他同样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
我有一种感觉,不,是我坚信。这个人,我认识他,他是我很熟悉很信任的人。
所以他抱住我的时候,我没有拒绝,安静地任他抱我在怀中。
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我感觉得到他的身体在发抖,很轻微的颤抖。
手臂越收越紧,好像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有一种感觉在心里蔓延,既甜蜜又酸涩,如此矛盾。
头脑中有些东西呼之欲出,却硬生生地被截住。

“娘~”
放儿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宁静,也让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分开。
我握住放儿的小手,低头安抚道:“放儿,有娘在,没事。”
他看了一眼放儿,漆黑的眸子中的情绪我看不懂,但我知道那绝对不是对后辈的喜爱。
“我,我记不得你了,失忆之后我记不起任何事情,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心跳的好快,我紧张到语无伦次。而这种紧张却是毫无缘由的,只是被他盯着,我就紧张到无以复加。

“静初,你怎么能忘了我?”
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我听了之后愣在当场。
他唤我静初?他口中的静初和祈夫人口中的放静初是一个人吗?
他会不会是和祈夫人一样都是将我认作他人了?
如果他认错了人,那么我对他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静儿!静儿!”
紧张到颤抖的声音传来,姬央提着剑,银白色的绣着龙纹的华服上沾满了鲜血!
“静儿,你没事吧?”
他将剑护在胸前,将我掩在身后,警惕地盯着那个男子。
“我没事,放儿也没事。”

“赫连公子,这是何意?”
姬央扫了一眼峰彻和王总管,问道。
“姬央王子,你不会以为博胜王后让你到宫中小住真的只是因为博胜王的身体不适吧?”
那人淡淡地说道。
挡在身前的身体猛然一僵。
“你跟父王和母后说了什么?!”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只要知道一个事实就好,若是你今日不将所有的事情说清楚,博胜国的边境不会太平。”
我看到姬央手中的剑缓缓地垂下。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困在陷阱中的野兽,而猎人站在高处俯视着野兽的狼狈。
良久,姬央都沉默着。
“姬央王子,你以为如果不是博胜王的妥协,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说着句话的时候,那人的眼中满是冰冷残忍和嗜血,让看到的人忍不住颤抖。

身前的人缓缓地回过身来,看着我,眼眸中充满了哀伤。
“姬央,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即使我是傻子,到了这个时侯,我也知道姬央肯定有事瞒着我。
“你要知道吗?”
我点点头。
“即使你知道了之后会离开我,你也要知道吗?”
“为什么这么说,姬央?我为什么会离开你?”
还没等姬央回答,那人冷冷地说道:“告诉我,静初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姬央闭了闭眼睛,表情像是失去了求生斗志的困兽,等待着猎人伸过来的锋利的刀子。
“神医骆阳子,找到他,你就会明白一切。”
“跟我走!”
那人拉住我的手臂,毫不犹豫地离开。
我完全没有反抗地跟着他,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
直觉地跟着他,完全没有顾及到身后的姬央和放儿,直到听到姬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静儿,此时你就已经将心偏向他,等到你想起了一切,你肯定会离开的,是不是?”
我刚想回头,就被身边的人紧紧地握住手臂,拖着离开。
身后在没有动静,姬央没有再说话,更没有开口阻止,也没有放儿的声音。
我像是一个木偶一样,任凭着他带着我离开王府。


  第十八章
被匆匆地带下马车,进到一家客栈中,隐约看到客栈的名字是湘阴客栈。
他没有带我上楼,反而来到客栈的后院中。
客栈中的掌柜和伙计没有丝毫的讶异,我感觉到他们对他甚至是敬畏的。他不像是投宿的住客,反而像客栈的主人。

刚才挟持峰彻的黑衣男子没有跟进房间,站在门口。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一路的沉默之后,我开口问他。
我感觉到眼前的人的目光霎时间变得冰冷,在冰冷中竟然含着伤心。
是因为我的原因吗?因为我记不得他?
我对他如此熟悉和信任,难道他是我的亲人?
他放开我的手,更像是甩开。
那人背过身去不理会我,对门外站着的黑衣人说道:“找胡不归来!”

很快就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背着药箱气喘吁吁地站在我面前。
他看到我先是一愣,接着敛下眉眼。
这个人是位大夫。
他找来大夫的目的不言而喻,只是我的失忆之症连骆先生都无能为力,又岂是那么容易治好的?
大夫在切脉之后,接着问了我几个问题,我都如实回答。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一直守在一旁的人恭谨地说道:“回黄,主子,嗯,夫人曾经跌进寒潭之中,身中寒毒,不过后来调养得好,而且服用了火灵芝,体内的寒毒已经彻底拔除了。因为从高处坠落,夫人的头部曾经受过撞击,头部的淤血与失忆有很大的关系。现在夫人头部的淤血早已经散了,而夫人的失忆之症……依属下看来,很可能是因为,因为,有人故意为之。”
我看到那个人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他对大夫说道:“说下去!”
“据属下的了解,能够做到让人失忆的方法不过三种,一种是施针,一种是用药,一种是用蛊。”
“用药和用蛊都对身体有很大的伤害,夫人的脉象平稳,所以属下推测,最有可能是因为施针。”
我心中一惊,自我醒过来,唯一给我施过针的就是骆先生。离开王府时姬央也也曾经提及骆先生,难道……
我感到全身都浸泡在冰冷彻骨的冷水之中,忍不住发抖。
就像是闯进了一个迷雾森林,周围都是浓浓的雾,而我没有方向地盲目地乱闯,身边走过的所有人都带着面具,我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我的丈夫,我的儿子,甚至我这个人都是假的?
我不是汪静儿,那我是谁?是他口中的静初?如果我不是呢?那我又是谁?
姬央是故意瞒着我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人他是我的亲人吗?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我?
……
一个个疑问接踵而至,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而我什么也不知道,一个问题也无法回答。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失忆!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有我像玩偶一样一无所知任人摆布!

接下来两个人说了些什么我一概没有心思听,直到那个人冷冷地训斥道:“你只要告诉我,你能不能施针?!”
老者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属下无能,在脑部施针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属下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在头部施针最忌讳的就是施针者不是同一个人。属下不知道施针的精确位置,万一有所偏差,夫人的记忆就真的无法恢复了。”
那人沉默良久之后,开口唤道:“云飞!”
云飞就是一直站在门外的黑衣男子,他行动快速,话音刚落已经恭谨地站在房间中。
“派人去搜查神医骆阳子的下落,务必将骆先生带来,记得,要礼待骆先生。”
“是!”

老者神情激动地问道:“难道为夫人施针的人是神医骆阳子?”
“嗯,你知道此人?”
“回主子,神医骆阳子正是属下的师叔,属下曾有幸与骆先生有过一面之缘。”
“此人可信得过?”
“此人当然信得过,谁人不知神医骆阳子悬壶济世,妙手回”
“哼!”那人冷哼一声,老者立即噤声。

良久之后,老者才恭谨地说道:“主子,属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人随意地坐到软榻上,说道:“你不用说了,事情的始终我自会让人查清楚,若是与骆阳子无关,我不会为难他的。”
老者一鞠到底,说道:“属下谢过主子。”
“不过还要看他能不能将静初的失忆之症治好。”
老者立即说道:“属下自当尽力劝说骆先生。”
“嗯,你下去吧。”

老者离开后,房间顿时陷入沉默当中。
我不着痕迹地看他,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刻,我更加确信他是我所熟悉的人。
象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这种场景好熟悉,我感觉我曾经做过无数次。

“静初,过来。”他开口唤道。
没有经过思考,毫不犹豫就起身来到软榻前,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惊讶,才短短几个时辰,还没有恢复记忆,我已经认定自己是他口中的静初。
他拥我入怀,坐在软榻上。
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淡淡的香味,很熟悉却记不得是什么香料。
我乖乖地呆在他的怀中,心中竟充满了甜蜜。
我明明对他一无所知,却好像无比了解他。
他本应该是陌生人,却又似我最亲近的人。

修长的手指与我十指相扣,轻轻地摩挲着。
他轻轻地在我耳边问道:“身上的伤,疼吗?”
“哦,我不记得了,醒过来的时候,姬央告诉我已经是坠崖后四个月了。”
身后人的身体猛然僵硬。
“你昏迷了四个月?”
“嗯,倒是很幸运,最疼的时候我却在睡觉。”
手被紧紧地握住,手指被夹的有些疼。
良久,身后人的呼吸才重新平稳。
他问道:“醒来后,你是怎么过的?”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激动地回过头去看他。
为什么姬央告诉我说,我叫汪静儿?
我的夫君和儿子难道都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你回复记忆之后你自然会知道,我不会告诉你。”
这是他离开时给我的答案。


  第十九章
第二日,我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骆先生。
“夫人,是骆某对不住夫人啊!”
见面第一句话,骆先生叹息着对我说道。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他。
“待老夫为夫人施针,夫人恢复记忆之后,我自当向夫人解释清楚。”

平躺在床上,骆先生,那位老者,还有那个人都在场。
“师叔,您定要谨慎,夫人她”老者小声地叮嘱道。
没等老者说完,骆先生就打断他:“老夫对待病人都是谨慎的,无论他是谁。”
老者不再言语,退到一旁。

在头上插入第一根金针之前,我听到骆先生轻声地叹道:“在那一次施针之时,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啊。”

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父母依偎在一起的影像很模糊,看不清楚。
幼小的盈儿紧紧地拥住我,对我说:“姐姐,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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