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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山不语-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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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单薄的屏风被撞倒,阑珊直撞到身后的圆桌,才停了下来。
“你找死。”淡淡的三个字却让人冷到了骨头里,屋内的侍婢想出去向宗主求救,却还没踏出房门便被纳罗的随从抬手拦了住。
纳罗手上的劲力不断加大,只要再稍稍用一份力,阑珊的脖颈便会就此折断力。
景阑珊单手撑着身后的圆桌,脸上却没有丝毫退缩,她嘴角泛着清浅笑意,缓缓直起身,“你为何……不下手?是不是……连你自己也清楚……若是杀了我……他绝不会放过你。”
她微微一怔,眼中的杀意却更浓,“没有人可以离间我和他!”她咬着字句,高抬起了手掌。

“你要做什么。”冰冷而寡淡的声音陡然在众人身后响起。

纳罗的身体陡然僵直,她缓缓转身。
洛无天正负手站在门前冷望着他,那平静的目光,瞬间便将她的心抽丝拨茧。

手下的力道不知觉的送了开,纳罗定定望着面前的人。
阑珊轻抚着喉咙,轻咳着直起身。

侍婢识趣的靠向两旁,垂首为那高高在上的人让开了路。目光在她脸上冷冷挪开,洛无天大步走到桌旁,拂摆落座,再也不望身旁的纳罗半眼。

纳罗深吸了口气,高高昂首,“景阑珊对我不敬,我正在处置她。”

“本座说过,她的地位仅在我之下。”洛无天淡淡把玩着茶盅,不愠不火。
“可你当年也说过,在这密宗只有我与你配称本座——”她终是难以自制的对他反驳。
“那只是当年!”洛无天高声打断她。

少有的怒吼,喝得众人尽数俯下了身,唯有纳罗一退不退,执拗的站在原地。
诡异的静谧使得侍婢们连喘息也小心翼翼。
望着对方瘦削苍白的脸颊,那高高在上的人冷冷负过手去,“纳罗,你如今越发没有分寸了。”

分寸?呵……
纳罗微微摇晃,望着这张熟悉的脸,她竟恍然有些不认识了。
那个昔日在槐树下与她共谋密宗天下的人,曾与她击掌说要共分江山;那个大笑着说不允天下任何人欺辱她的人,如今,竟为了个来历不明的孽种,叫她注意分寸……
眼中泛着星星点点的光,嘴角却浮起了自嘲的笑意。她淡淡俯身,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对他道:“宗主,属下,知——罪。”

她第一次这样轻易顺从,布满血丝的双眼仍旧倔强,却只余下心灰意冷后的冰冷。

那样的眼神,莫名的让洛无天感到一丝刺痛。
不愿看她,他不紧不慢的起身,“当年的交易,我已经给了你允诺过的一切,你我早已互不相欠。”抬手指向门外,他的语气散漫却令人窒息,“夜深了,乾元宫不是你耍威风的地方。”

他口中的每个字眼都毫不留情的将她最后的情感消磨的一干二净,好不顾惜她追随他数十年的情谊,又是何其残忍?何其残忍!
纳罗缓缓向门畔走去,嘴角不觉勾起自嘲的浅笑,“惜梧说得对!圣女不是昔日的纳罗,宗主也早已不是昔日的无天。”
她定定望他,终是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无天,你当真以为二十年前的携手共进,只是场追利逐名的交易?
无天,你当真以为这么多年的辅佐陪伴,只是为了与你争权斗势?
当她踏出房门的那一刻,长袖下的拳却已然握紧。

你即无情,我便亦无义!
眼中的缱绻尽去,她的脚步在回廊的尽头渐渐隐去。

一个一生炼蛊的毒女,一个对自己狠到极致的魔女,一个经受过蛊虫啃骨之痛,家毁人亡之悲的人——还有什么会不忍心下手?

******

寝宫内的气氛静谧的诡异。
阑珊望着纳罗离去的方向,感觉到了她的绝望,更感觉到了她的杀意。
看来,“那一日”的到来,已然为期不远了。

“身子刚好,早点歇着。”洛无天淡淡叮嘱,深邃的目光下却不知在思量什么。
阑珊恍然回神,忙俯身行礼,“多谢宗主。”

直到那个高大的背影离去,整个屋内的气氛这才陡然松弛下来。侍婢们长舒了口气,忙凑到她身边问长问短。
阑珊将那包扎好的手臂向长裘里缩了缩,摇头推开了众人。

看洛无天的反应,她娘应是没将自己出去的事告诉他……
索性,她还念着一点母女情。

******

“圣女,何必走的这般急。”
乾元宫的大殿里,烛台仍静静燃烧,已然走到大门前的纳罗猛的停住了脚步。
这个熟悉的声音,纵是隔了再多年,她也记得!
缓缓转身,景莫怜的面容缓缓显现在眼前。

她清秀的脸颊上没有一道疤痕,白如初雪的肌肤竟与当年并无差异,岁月好似没有带走她的美貌。一朝毒散,老天终是将这二十年的光阴再度还给了她。

可,纳罗却并不感到惊讶。
“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她一步步逼向那个阔别多年的人,“只有你,才会一次一次坏我安宁;只有你,才会一次一次抢走属于我的一切。”她走到她面前,一字一句,“你——是来向我讨债的。”

景莫怜浅笑着抬起头,“纳罗,我这二十年生不如死的噩梦,你准备好还了么?”

“你凭什么?”纳罗不屑转身,“就凭当年与他那段见不得人的情?”嘴角勾起不屑的笑意,她傲然道:“他的心有多狠,你比我清楚!你不过是个没有利用的价值的废人,你根本不配与本宫斗。”
“凭我和他的骨肉。”景莫怜自若的淡笑,“你也该知道,他这样的人,这一生最渴望的,便是一个流着相同血脉的亲人。”
“呵,你不会是在说景阑珊?”纳罗冷笑着转身,“当年我明明让你喝下了一整瓶绝尘散,看着你脉象全无才放你下山,她绝不可能是洛无天的女儿。”

莫怜不紧不慢的淡笑着走到她身边,“你以为我的一切全是拜你所授,做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可是你天机算尽,却想不到。我早年便已研习出了金针之术瞒天过海的法子。用来掩盖怀胎脉象,阻止绝尘散入体。
当年我靠此法骗过你保住了珊儿,而之前她亦是用此法保住了她腹中的骨肉来免遭你迫害。”景莫怜直起身轻呵了一口气,“纳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有朝一日,我们欠下的债,都是要还回来的。”说罢她冷冷甩袖,大步向冗长的甬道走去,咚咚的脚步声空灵而悠长,很快便消失在回廊尽头。

空荡荡的大殿只余下纳罗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原地。
是了,原来,这就是洛无天极力护着景阑珊的真相。

轻轻的昂首,纳罗的脸上没有了昔日的乖戾和愤怒,如今知道一切的她却异常平静。

“圣女……”殿门前的侍婢尝试着呼唤。
纳罗淡淡挥了挥手,脸上竟有了这些年不曾显现过的倦意,“回宫。”
大殿的高门被缓缓拉开,她的身影在雪野显得异样孤冷。
踏上华贵的步撵,宫纱遮住了那张苍白的脸。
她阖上双眼,轻捏的指尖却似在心底已然开始盘算了这铺垫了数年的棋。

这些年,她从未想过背弃他,她只想告诉所有人:这个世上只有她配站在他身边。
可现实不然,既然有些东西已经注定抓不到,那便毁了他罢。

宿命的轮盘催促向前,这场平静的雪,还能下多久?

***

经过那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洛无天对景阑珊的疑虑再度打消了些许。
随着时日更迭,那个被压在刑狱中的人好似被遗忘了。
没有人提起,没有人询问,阑珊不曾说,洛无天也不曾说,就连长老们在议事时也不曾说。

可是每个人的心里,却从未放下过洛沐然这个名字。
于对手们而言,这个男人只要还活着,他们便永世无法安枕。

深夜,阑珊轻车熟路的在阿诺的帮助下来到了刑狱的那座巨蟒小岛。当蟒蛇绕开身体,她再度看到了那个熟稔的身影。
此时,一身白衣的洛少主,正捧着烧牛肉,仰天喝着小酒。
放下篮中换洗的衣物和一本闲书,阑珊缓缓站起身,“那一日见你还是初春,如今都要入夏了,再过七日,就是你说的春祭大典了,洛无天那边却还是没什么动静,会不会是你当初谋算错了?”
“不是还有七日,养精蓄锐等着罢。”沐然慵懒的拿出那身素白的锦袍,当着阑珊的面毫不避讳的换了起来。

“还是这般不正经!”景阑珊冷冷别过头,“眼看这密宗也安生不了几日,你终日却只看闲书享清福,就不怕时机到了会手忙脚乱?”
“该做的你我都已做了,剩下的急也无用。义父还要让我和纳罗互相残杀,自会给我足够的时间准备。别忘了,他可比我怕错过时机。”慵懒的系上衣带,沐然突然一把拉过阑珊,将她拥在了怀里,“现在,不如商讨下离开这无趣的昆吾山后,我们要到哪里落脚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七八章左右结局。





第72章   二二 【复归来】
入了深夜,雪野寂静,众人已然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潮湿的牢房依旧充斥着隐隐的哀号和野兽的咆哮,水下的食人鱼不住游过,水牢中心的人却早已习惯了这样窸窸窣窣的声音。
沐然躺在冰冷的石板上,饮罢手边的最后一口烧酒,便抱着酒瓶闭上了双眼。

浓浓的睡意弥漫开来,刑狱大牢里回荡的哭喊声也似小了许多,平地里卷起的一阵阴风却有些透体的凉。

轻缓的脚步声远远传来,大祭司嘹亮的高和瞬时打破了宁静,“洛少主!宗主派人来,说是要请你去乾元宫一叙。”

幽蓝的眼缓缓睁开,他清俊的脸庞再度勾起了似是而非的笑意。
巨蟒嘶嘶吐着芯子让开了通往中心小岛的路,乾元宫几名宗主的贴身侍卫已然提着灯笼照亮了石桥的路。
沐然悠然起身,几不可闻的呢喃在唇边荡了开,“义父,许久不见。”

******

鎏金的香炉分立大门两旁,这缭绕的香雾,却让人的神智更加清明。
褪去了侍从给披上的长裘,沐然一袭素白锦衣显得格外单薄,凌乱的发丝垂在两颊,桀骜不驯的逼人气魄却丝毫不减,侍从们未敢怠慢,忙俯身推门。
迈过门槛,他自若立定。房门在身后轻合,透过镂空的屏风,可见洛无天正斜倚几案,阖目养神。
“重罪之人——参见义父。”洛沐然抱拳单膝跪地。

洛无天缓缓点首,“还清楚自己的身份,看来这半个月的刑狱没白关。”
沐然的双瞳静若坚冰,“孩儿鲁莽,铸成大错,莫说半月,即便义父让我老死刑狱,也是应该。”
洛无天冷淡起身,“若依宗规处置,只怕要让你将刑狱中的一百零八种刑法一一尝尽也不为过。但念在你总算为我密宗立过不少功绩,又与本座总算有十余年的父子情谊,为父便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希望孩儿有能力抓住这份机会。”洛沐然微微颔首。
“春祭大典上,除掉纳罗。”洛无天冷厉的眼神缓缓眯起,“若是成功,你对为父不敬反叛之罪便就此作罢,到时你依然是婆陀宫的少主,你喜欢的女人——也依然是你的。”

深知他意指阑珊,沐然莞尔一笑,缓步走上了前:“纳罗比儿子多活了二十个年头,在密宗的地位早已根深蒂固,她的武功高深莫测,若要除掉她——”他轻轻摇头,“儿子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你与纳罗不和,早已非一日之事。本座看着你长大,你的斤两,我一清二楚。”冷哼一声,洛无天拂袖起身,缓缓绕出屏风,“春祭大典上,为父会设法将其党羽隔绝在禁地祭坛外。你只管放手去做。为父在旁,自会帮你筹谋。若是失败——”
洛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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