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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青山传-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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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唯有了解过心甘情愿,才能明白不情愿的滋味有如置身阿鼻地狱。
晏南星当着众人说着她这些年来的步步为营,说着她如何想要置池天允和池砚死地,说着她已无求无欲,她含着泪高歌,在花圃里翩翩起舞,她喜着绯红丝衣,远远望去像极了一只红蝶。
池砚与他喝了一眼的酒,他不似池家子女,享着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温床软帐,可他不同,他从不饮醉,即便亲厚如池砚,他也不愿暴露自己的弱点,一夜,觥筹交错之间,明明他说了那么多的话,企盼着两人都能舒心一点,可一觉醒来,心中却似大石压底,喘不过气来。池砚的眉头日益皱的更紧,他虽没说,可林常山明白,当晏南星的一切公布于诸,池砚虽心中郁结,却也放下了心事一桩,谢子竹的书信仿佛救星,逼他逃出那红墙砖瓦、深宅大院。世间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勉强,独独情这一字,若是强求来的,终不如那第一眼入了眸、印上心、勾了魂,不得安生,也无处安放。
“他的妻子呢?”,楚青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林常山愣了一愣,将自己大腿一拍,匆匆拂过眼底的一缕悲戚,强颜欢笑道,“哎呀,阿青,你在吃这醋啊!你不早说!”
“不说便算了”,她只不过想知道,当杜若,哦不,晏南星的面孔被撕破的时候,她还会不会像那一年,那般决断,又或者,当一切成了空,她又会如何?
“说说说,我说!你别急啊!她出家当尼姑去了”,明明心尖有如长针在刺,可开口却是一副寻常淡然的样子。
“什么?”,楚青觉得不可思议,便忍不住再问了一次。
“东山,空静庵”,林常山有些忍不住心头泛起的酸意,他大手一拍,“哎呀,这小子,拿个东西怎么去了半天,饿死我了,我去瞧瞧……”
很久以后的一天,楚青爬上了东山,她想去问问佛,自己的罪孽是否会波及这本不该到来的小儿。
庵外皆是连绵起伏的群山,淬染了周遭一切的花花草草,似有一条小溪流于山间,依稀能听到水流峥琮之声,缓缓而下,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她无意看到了一位女尼,那女尼是寻常妇人的模样,面目上已没有了年轻时的美艳光芒,身旁年轻的小尼姑偷偷告诉她,“她怪得很,你少和她说话,我去给你叫师太”。
楚青想,是这世间对他们太不公,还是他们的运气早早地用光了,因而即便在这寂静之地,都享不到片刻安宁。
她将那小尼的话抛在耳后,扶着肚子走到那女尼身边,“敢问师父如何称呼?”
她右手竖起五指对自己作了一个揖,“贫尼無尘,此处尘土过多,施主还请移步”
楚青听话的往后走了两步,她已经不认得自己了,在她眼里,楚青不过也只是一个仍在红尘中苦苦纠缠的女子,带着一身的痴缠纷葛,只得来着虚无的佛面前,求得半刻安稳。
無尘见楚青没走多远,迟迟未动,便轻念一声“阿弥陀佛”,拿着扫帚和畚箕走到了内室。
静远师太走到楚青身边的时候,楚青都没有从思绪缓过神来,生育之后,人的脑子总是不那么灵光。
“施主,可是无尘有所冒犯?”,师太再问了一声,楚青才回过神。
“没有”
“那还请施主随我到大殿来”
“师太先请”
那一天,静远师太与她说了不少的话,关于池砚,关于小南瓜,关于云中鹤,她将高深的佛理一一道来,声音婉转而深沉,可楚青记得的只有那个俯身的背影,她孤独地扫着地上的烛灰与落叶,怎么挥也挥不出她的脑海。
楚青临下山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唤道,“楚青”,可转身一看,无尘拿着一串佛珠,对自己行了个佛礼,“路面湿滑,容贫尼送施主一程”,仿佛刚刚那声只是自己的错觉。
山路并不难走,只是对她孱弱的身子来说,仍是稍稍有些吃力,无尘伸手搀扶着楚青,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就这么两两相靠地走下了山。路上她们很沉默,彼时,楚青早已褪去了身上所有的戾气,新生的小生命让她的心更加的柔软,而往事如烟,楚青已不愿再提。
无尘的话也不多,只在石阶较窄较高的地段,提醒楚青注意脚下的步子,她真是老了。握着她的手,掌心满是岁月沉淀的纹路和粗糙,再不复从前教楚青绣花刺凤时娇嫩如白藕。
到了山脚,无尘率先松开她的手,又是五指一躬身,便往来时的路走回去。楚青望着无尘离去的背影,她命中里可称为故人的人不多,这么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心中不免悲戚,然无尘突然回了头,这天里第一次对她笑,“楚青,我只能送你到这了”,继而她加快步子,一阶一阶往山上走去,她的背影已有了佝偻的形状,一头如墨的青丝早已不见,步子急促却不稳,蓦地,楚青眼中便有了泪。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作者有话要说:也算一个好结局吧。今天心情很失落,发生了一点事情~但是我不会弃文的,只要有一个人看,我就会写完。514


、第三十四章

一日,鸿运客栈的门被人踹开,池砚扛着谢子竹摔倒在门口,谢子竹的一身墨绿衣裳早已被血染成更为暗沉的颜色,而池砚面色苍白,双眼通红,一副愤恨悲怆的表情。林常山闻声赶到,池砚撑着身子,“常山,快,子竹吃了那柳龙云两鞭”,一行人赶紧将谢子竹抬起,唤来随行的军医,其余闲杂人等都被请了出去,楚青这一刻才明白,为什么掌柜的对谢子竹一行人尤为敬重,原来这偌大的鸿运客栈是池家的。
谢子竹的伤势虽重,却还未到致命的地步,楚青对军医嘱咐了两声,让小南瓜在一旁帮忙,便来到池砚面前,“能走吗?”
“扶我”,明明行走没有问题,偏生就要将只手搭在她的肩上。
“阿南,帮我准备油灯,三寸执弓小刀”
“你看出来了……嘶”,池砚不小心扯到伤口,闷哼一声。
“知道疼,就少说话”,楚青扶着他慢慢往上走,有人要上前帮忙,却被池砚冷冷地给瞪回去。
楚青剪开他的衣服,一枚箭头嵌在左肩,周遭已经是血肉模糊,楚青的动作很慢,池砚的目光始终在她的脸上,也不管她在做些什么。楚青被这么盯着,终是不习惯,拿起小刀,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要落刀了,你忍着点”
“嗯”,池砚心中并无担忧,他清楚她的医术。
楚青在火上烤了几下,快速的切开周遭的皮肤,切口深却极细,因此不会造成过多的失血,楚青剪去残留的皮肉,池砚也确实称得上英杰,除了头上的汗珠,也看不出有什么反应,楚青望了他一眼,说道,“我要把它□了,忍住”
她二话不说,将箭头从伤口中抽出,血汩汩的流出,看来对方下手也还真重,这箭上有机关,表面看上去极为普通,没想到往回抽的时候,才发现箭头上有许多的倒刺,楚青没料到是这样,看着停不下来的血,太阳穴直跳,生平第一次对眼前的伤病产生恐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腔中如擂鼓般的紧迫感又再一次袭来,甚至连那好久没有活动的金丝蛊虫都开始剧烈的动了起来,她手扶在一边的桌上,慢慢坐在地上,企图缓解突如其来的不适,池砚意识到了楚青的不妥,可左臂毫无知觉,他有些着急,“楚青?”
“我没事,你赶紧将旁边的穴道点住,那边白色的小瓶,矮的那个,往伤口上倒,尽量止住血”,楚青声音虚弱,手指着池砚旁边。
池砚匆忙弄了一下伤口,便挪着身子,做到楚青身边,“楚青?”
“没事,一会就好,倒是你,不能好好坐着吗?”
“我喜欢坐在你身边”
“啊!啊!啊!”,楼下的谢子竹八成是醒过来了,柳家的鞭子那是真的疼,他叫得真不是一般难听。
“没事交代什么不让人上来,现在要叫个人来都没有……”
“我在你旁边,怕什么”
“呵”,楚青冷笑一声,白了她一眼,“就你,你看看自己,都快成独臂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
“怎么弄成这样?你们去哪了?”
“柳家堡的帐总得算,可惜,柳如歌死了,她几个兄弟根本听不进去我们的条件,上来便出手,子竹不会武功,我得护着他,有点吃力”
原来他前几日离开,是这般原因,论起来这柳如歌的死,还有自己的一份,他这伤,算不算为自己担了一份?
“你这几日,不要碰水,忌食辛辣……”
“我知道,我们说点别的”,池砚打断她,“过几日,我们便要离了这地,你有什么打算”
“回青山”,楚青回答的干脆利落,不容池砚有半点迷思。
“和我回曲州,好不好?”,池砚到也不气馁,还是说了出来。
“不……”,她正要回答,池砚抢过了话头。
“和我去曲州看看,不喜欢再回去”,池砚让了一步,仍希望她能就这么允了。
“不行,我要回青山”,即便她愿意前往,可云中鹤还在等她的消息,想到这,楚青一筹莫展,上次找了六鸢婆以后,她根本没有说到任何关于云中鹤伤病的点滴,现在自己若是归去,也束手无策。
见楚青如此坚决,池砚也不便继续强求,他突然伸出一只手,勾住楚青的肩,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楚青哪里有那个心思,几欲挣脱,池砚“嘶”了一声,好像扯到了伤口,看他皱着双眉痛苦的样子,楚青只好不动,默默地坐在地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池砚清楚的闻到身边佳人身上的气味,她常年与药材打交道,发丝间也散发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清新味道,不似平日里的大户小姐们,脂粉一身,打哪经过都是醉人的芳香,只有她,像遥远的白雪,像水中的清荷,像可望而不可即的山崖小花,夜夜出现在他的梦中,明明身居千万里之外,却带走了他所有的思绪。
他将头靠在她的头上,她似乎有点察觉到,微微地移了下身子,却被他另一只手箍在身旁,他似乎在喃喃自语,又像是情人间的吴侬软语,“楚青,我好想你”。
楚青那一刻忘记了呼吸的不顺,忘记了心口压着的大石,忘记了体中金丝蛊的噬咬之痛,她只记得身上的血液不知怎的流动地快了起来,若不是如此,为何面颊会如炭火般炙热,明明是不愿意他的,因为背负了太多,因为相差的太远,因为将来太不可知,可这一刻,当他对自己温柔地说着话,她忽而明白,自己曾经日夜望着云中鹤的背影,心中的期许是什么,原来,可以是上山入海、可以是飞蛾扑火,但有时,也可以是几个字,一些话,一份念想。
小南瓜率先发现了池砚和楚青之间的变化,以前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池砚哥哥,现在下楼梯的时候,自己上去扶,池砚哥哥都会不动声色拒绝,只有阿青搀着他,他才肯乖乖下楼。阿青呢,从前十几年就没看她笑过几次,最近也变得奇奇怪怪的,犯迷糊也不像过去挨骂一整天,而且还时不时的能看到前去搭讪的小厮不是灰头土脸的回来。
师姐,这是怎么了啊?
小南瓜还是忍不住去找了林常山,林常山正在和身上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谢子竹下棋,他问道,“大林,你说我师姐和池砚哥哥怎么啦?”
两人忙着下棋,也没有怎么搭理小南瓜,林常山随口问道,“他们怎么了?”
“我刚刚去给池砚哥哥端药,看见他在念诗,师姐在写字,写错了,被池砚哥哥敲了一下脑袋,竟然没生气,还让池砚哥哥握着她的手写,还有上次……”
林常山握着白子的手停了下来,他十分严肃地问道,“小南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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