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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廿一-第65章

小说: 廿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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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一强迫自己迅速收敛心神,他不能醉在美梦里。他不能再等了,他也需要答案和真相。他命不久矣,没有时间再慢慢探查。也许眼前就是大好机会,父亲在盘问他,他也可以顺便确认他关心的事。于是廿一大着胆子,换成了很真切地语气:“家主大人可否用您的妻妾儿女发誓,你刚才讲的那个故事是真的?”
宁重楼由衷欣慰,廿一没有贪婪地提要求,反而是更重视真相,如果是平南王安插的死士,没必要此时还纠在这一点,应该是想方设法取得更多信任换来更多好处才对。廿一的语气是质疑的又是急切的,与之前讨好顺从的乖巧态度完全不同。
“我宁重楼以自己和妻妾儿女的性命发誓,刚才对廿一所说都是我所知的真相。如有欺瞒,全家人不得好死。”宁重楼腾出一只手,对天郑重起誓,问心无愧,言辞之间坦坦荡荡。
廿一没有犹豫,几乎就是在父亲发誓的同时下定决心,决定即使对方一派真诚,他也不会马上认了父亲说明隐情真相。
毕竟父亲也没有明确表示要认骨肉的意思,或许还是因为畏惧王府的势力,在利用他甚至是利用二小姐。此事必须先汇报给二小姐知道,由她分析权衡。她一向聪明,能洞悉别人的阴险龌龊,比他见识广博强多了。他若不小心忍不住露了底,万一被人捏住了二小姐的短处,她就危险了。再说他的性命没剩几天,何必乱攀亲戚,惹出更多麻烦,让那些关心他的人徒增烦恼?
现在姑且相信父亲的话不假,父亲与母亲曾经是相爱的,他不是不被期待的孩子,他甚至得到了父亲的关怀。他已经很高兴了。说不定死后,他不必下地狱,能够与母亲在一起,来世还有机会转世成人。
这已经比他预期中好了太多。
“廿一,你好一些了么?”宁重楼见怀中的廿一闭口不言,眸子里神采收敛,并不像他想象中会很激动的样子。难道廿一还是不信他?要怎样才能让这孩子好受一些?不仅仅是身体上,这孩子心中伤的比身上更重吧?
廿一忽然蹙眉,用传音入密提醒道:“有高手靠近,可能是王府影卫。请家主大人放开下奴。”
宁重楼警惕地凝神细听,尽管是不舍,却还是将廿一轻轻放在旁侧的干草堆上,站起身,以传音入密表态道:“廿一,请相信我对你和二小姐都无恶意。我只想让我的家人快乐平安,我只想尽量弥补曾经犯过的错。但是我不能让平南王因为对我的恨而毁了宁家,除我之外都是无辜的人,他们不欠谁。孽债要还,我一个人来还。”
廿一淡淡一笑,继续用传音入密质问道:“那您为何不认了孩子,认了罪,去向债主乞求原谅?”
“相爱不是错。如果我乞求投降能有用的话,债主早就将我一刀杀了。他让我活着,设计好了阴谋报复,就是不肯原谅我的。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自投罗网?我只有活着才能保护我在乎的家在乎的人,让他们能平安,然后我才能放心去死。请原谅我的自私。”
此时此刻,天光透过马舍的窗纸投射进屋内,宁家家主高大的身躯被光线晕染,仿佛度了一层金救苦救难的菩萨,又像是由他体内散发出无法形容的魅力,刺痛了被阴影遮没倒在地上喘息的廿一的双眼。
很亮,应该也是很暖的。
很美,应该也是值得期待的。
父亲居然也会给他带来这样的幻想和奇异感受?
廿一把心一横,罕有任性地,用几乎自己都无法听到的声音问道:“那么,我说我是您的儿子,您肯信么?”
宁重楼的瞳孔猛然收紧,手握成拳,身体微微颤抖,强行稳住心神以传音入密回答道:“不可能完全相信,信了也不会马上就相认。请给我时间思量安排。”
“哈哈……”廿一低下头闭上眼,用手捂了嘴才能勉强压抑住自嘲的冷笑。转了一大圈,原来还是这样的答案啊。终于回到了现实,青砖地面散出的寒气和干草堆上的土腥与马粪的味道才是他这种贱奴熟悉的。刚才一切都是梦幻,是假的,是骗他的。
心情从云端跌入谷底,被践踏着踩入烂泥。
廿一,廿一,你在那个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然而心头被豁开的那道口子,已经无法合拢。他下意识地想要留住那缝隙之中刚刚被填满的温暖,他实在不愿意再被痛楚侵占心房。
不过那温暖摸不着,攥不住,迅速地消散。只剩下了冰冷与炙热混杂在一起的,躲不掉的痛。
急促地脚步声向着门口奔来。不是暗藏的影卫,那人还没有来到门前已经开口出声:“家主大人,您在这里么?”
宁重楼听出是左礼谦,那声音中还透着少有的焦急,他赶紧回答道:“我在这里,礼谦,出什么事情了?”
“家主大人,大少爷他……”左礼谦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家主身边地上蜷缩着的廿一,立刻收住声音。
宁重楼知道左礼谦素来谨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紧要事情,不方便外人面前说道。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跟着左礼谦迈步出了马舍。就在离去之前,他忽然想起上次甩手离开的冷淡,又急忙停住,转身对马舍内叮嘱道:“廿一,我已经向秦家二小姐借了你一整日,你且先在这里休养,我过会儿忙完还会回来找你。”
84宁重楼失踪
作者有话要说:
连续加班,存稿又没了,明天如果更也多半是晚上。
期待大家走过路过留个脚印,不要霸王啊。
看到读者的留言我才有废寝忘食写作的动力呢,否则廿一就继续吊在院子里吹冷风——有了宁家家主的吩咐,旁人自然不敢来马舍上房打扰。
廿一只需要偶尔起来扫一扫马粪,其余时间都可以安静地躺在温暖的马舍内,格外清闲舒服。
不过闲的发慌,心里就免不了胡思乱想。
廿一慢慢地品味着父亲今天早上一系列反常的态度,还有他讲的那个似真似幻的故事。虽然仍没有相认,虽然双方仍存着疑虑,可是他被父亲拥抱在怀中,好像不假。
就连李先生也不曾这样毫无邪念地将他抱在怀里,仅仅是给予温暖照顾,不求回报。
父亲临走的时候,不再是冷漠的离开,而是温和叮嘱,允许他在此休养,还说要回来找他。这种语调声音不是命令施舍,而是满含关怀,让他能忘记害怕心安理得待在这里。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父亲对他还是有几分怜惜之情的?他的父亲是有苦衷的,才没有与他相认。他的父亲不是坏人?
唯有按照这样推测形成的答案,才能让廿一心中继续美好的念想。否则答案就会是漆黑的残忍的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惧。
然而直到日落,父亲都没有回来。
父亲留下的温度早就消散了。许是在生了火盆的屋子里待久了,也不像最初的时候感觉那么暖,丝丝寒意从窗户外边透进来,廿一感觉身上越来越冷,胃痛如绞,伤痛交加之中意识渐渐模糊。
廿一又开始怀疑,可能父亲离开时根本是什么都不曾说,完全是他的幻觉。他能平安一直留在马舍,其实是他的运气而已。
最后还是秦三才跑来找廿一,连踢带打吆喝着将廿一拖拽回下奴院子,吊在院内树下,等着晚上例行刑责。
廿一从秦三才的嘴里能知道的消息有限,听说二小姐下午散了学,就被别家千金邀请聚会游玩,晚饭后才会回来宁家。秦三才为表忠心特意要等着二小姐回来后才会对廿一行刑。至于宁家,似乎是发生了大事,笼罩着一层阴云,这些秦三才没提,廿一也能从往来的宁家仆从脸上看出来。
廿一被铁链栓了手腕吊在树下,寒风肆虐在毫无遮掩的赤、裸身体上,虽然下边有破烂单裤遮羞,不过早被秦三才的鞭子抽得稀烂,若不是粘在伤口里,一定早就被冷风吹得没了踪影。
廿一那布满血痕的脊背正对着下奴院子的大门,外边夹道里路过的人,能清楚看到他狼狈的模样。议论唏嘘之声偶有传来,加上秦三才卖弄地奚落,很快宁家上下都知道了,廿一这个贱奴生来就身负沉重罪孽,需要每隔十日例行刑责严加管教,以血偿债,根本不值得同情。
熬到掌灯,天上竟又飘下了细细雪花。
廿一轻轻叹了一口气闭上眼,已经被铁链勒破的手腕和身上因悬吊的姿势再度撕裂的伤口都在叫嚣,与胃痛纠缠折磨让他在痛醒和昏迷之间徘徊。
他无端端想起七伤散毒发那夜接连遭遇的身心之痛,那晚也是在下雪,但愿今日的雪不要再像那晚那么大。
然后他拼命让自己相信,父亲一定是因为宁家的事务耽搁了,才没空再回去马舍找他,而二小姐也是有正经事要忙。他不是被父母厌弃的孩子,他也可能是被期待着降临在这个世上。母亲在天上会想念他,看到他受苦,或许会为他伤心难过。
天黑后比白日里冷许多,秦三才受不住,就吩咐一个小厮在下奴院子里盯着,他自己好吃好喝缩在隔壁院子暖烘烘的屋内休息。困得打盹的时候,终于等到了二小姐已经回转宁家,正一刻不歇朝着下奴院子过来的口信。
秦三才赶紧出了屋,迎面一阵夹杂着雪花的冷风又将他吹了回去。他不得不添了件斗篷,将双手拢在袖子里,急匆匆奔往下奴院子门口。
二小姐想来是与朋友们吃饭,还饮了酒,脸上红晕未消,一身酒气。然而她的眼神是急切而清明的。
秦瑶知道自己推不开应酬,为了经营人脉关系,耽搁了太长的时间,她虽然是早就吩咐了让秦三才等她回来再对廿一行刑,可还是怕王府的人等不及。秦瑶见到秦三才是从隔壁院子转出来,这才稍稍定神,端起架子问道:“秦管事,可曾行刑?”
“没有二小姐发话,奴才怎敢私自做主?”秦三才一脸忠诚恭敬的模样。
秦瑶故意流露出满意之色,让随从打赏,表彰秦三才办事贴心。
秦三才见钱眼开,心说亏得打瞌睡犯懒,忍住了没提前施刑,这会儿还得了赏,苦等这些时辰真是挺值的。马上就要是重头戏了,他嗜血的因子蠢蠢欲动,赶紧吩咐手下在下奴院子里加挂了灯火,以往漆黑一片的地方如今是灯影绰绰,亮如白昼。
秦瑶这才看清廿一脊背和腿上上翻卷的新伤,绽裂的血珠凝成了冰。她脸色不由得一沉,质问道:“秦管事,你刚说没有施刑,那廿一身上新伤是谁弄的?”
秦三才赶紧陪着笑脸解释道:“是早上这贱奴做活偷懒,奴才随便教训了几下。这贱奴走运,一整日都是在宁家的马舍上房里侍候,可比往常清闲多了。”
宁重楼的确是一早就遣人来借廿一去马舍上房,秦瑶没有推辞,只提了条件是让廿一单独做活,心想的是让廿一远离秦三才的魔掌,多少能休息一时半刻。而且秦瑶也隐约意识到宁重楼恐怕是想派人与廿一私下里接触套问隐情,又不愿让太多人知晓。
昨晚宁夫人派了裁缝为秦瑶制衣,秦瑶注意到服侍在侧的一个丫鬟眼神游移,而且她手指关节比一般少女大还布满茧子,皮肤也似风吹日晒,若不是曾经做粗活的,那恐怕就是习武出身。秦瑶本来也是打算将身上假造的朱砂痣适当时候露一露,既然宁重楼可能已经有了怀疑,可能是已经先下了手,她不妨顺水推舟。
所以今天一大早,廿一被宁家的人请去,不会是简单的问话。
秦瑶一整日都放不下心,又被俗务纠缠,好不容易熬到一切结束匆匆回到宁家,来不及换衣喝水,就直接奔去了下奴院子。
廿一会被吊在院子里等待刑责,是秦瑶早就预料到的,然而看见那凝着鲜红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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