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若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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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本着负责到底的原则,青釉还是带着他将栖霞山的风景看了个遍,最后快到明镜湖的时候,她已经累得半死,可易公子却好像没事人一样,依旧健步如飞。
快到明镜湖的时候青釉实在走不动了,蹲下来精疲力竭的说:“我……我不行了,我要在这儿休息一下……你先在四周看看吧。”心里又暗怪自己怎么那么不知主次,早知道就先带他来明镜湖了,白走那么多的冤枉路。
“可是快到了,我已经看到湖光了。”易公子坚持不懈,小孩子一样的欣悦。
“呃……好吧。”青釉咬了咬牙,站了起来。
过了不久,果然看到了一大片湖泊,湖中屹立着湖心亭,岸边相连着九曲桥,湖光映照淡影,漫山的红叶纷飞,分外的妖娆美丽,望着这样的景致,青釉淡淡的出神。
六年前,也是同样的地方,她和岚蔚相伴观景,可是她看得却不是湖面上的景。
她还记得当时岚蔚淡青色的袍子融在绯红的林间是怎样一幅夺人心魄的画卷,他俊美的就好像从画中走出的人一样,让人痴迷,以至于她鬼使神差的就吻住了他。
虽然事后岚蔚有整整半个月没理会她,可是如今想起那个吻,她的唇边仍是会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曾有那样纯净而不顾一切的情感,那是不带一丝犹豫的,恍惚间就觉得唇上一热。
他的唇用力的在她的唇上辗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青釉猛地回神,一把推开他,下意识的往后躲。
“你做什么?!”她恼怒的看着他。
易公子顺势倒在地上,无奈的笑了笑,眼底深不可测,只是那笑容却格外的摄人,俊美的五官在那样的笑容下显得异常的不真实。
瞪了他半晌,青釉没了耐心,就不再理会他,愤然转身下山。
易公子看着她离去,坐在原地动也没动,眼中好像蒙了一层雾,又像是在思考什么,看不出一丝端倪。
过了片刻,他仿佛才回过神,头也没回的对着远处吩咐了一声:“都出来吧。”
那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该听到的人听到,几道人影不敢再藏匿,立即从林间闪出来。
看见他们,易公子显得略有些无奈,“靖淳倒是会卖乖,我让他留下,他就兴师动众的遣了你们几个来。”
那几人始终恭谨的低着头,不发一语,易公子露出一个慵懒的神情,双手枕在脑后躺倒,漫不经心的吩咐:“好了,随便两个,暗中护着她下山。”
“是。”其中两人话音一落就消失在了原地。
那易公子倒在草地上,抬眸望着湛蓝的天,唇边缓缓噙起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
第5章捕风
那日从栖霞山回来后,易公子就再没来找过青釉,青釉顿时松了口气,很快又要到赛棋会的日子,栖梧轩上下都开始忙碌起来。
历年的赛棋会都是泽城难得一见的盛会,因着有许多富商大贾暗中支持,场面往往办得极大,而他们则通过买卖赌注从中谋取暴利,在不影响公平的情况下,这样双赢的营生主办方自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青釉却丝毫提不起兴趣,可是今年绯情是主办人之一,为了捧场她们姐妹也非去不可,凑巧岳浔办货回来刚好赶上,便被黛回拉着一起去充充人场。
因为会场是露天的,所以连着几天前绯情就天天在家里念叨着要求神拜菩萨,保佑当天是个好天气,不知是真的应验还是恰逢天公作美,当天倒真是一个好天气,秋高气爽的,阳光也不浓不淡。
到了地方很久青釉心内都有些忐忑,既是期待岚蔚来却又怕再见到他,然而扫视了一遍又一遍主席位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后,心情又莫名的有些低落。
“姒儿?”岳浔很快发现了她的反常,目光静静的投过来。
青釉不禁左右看了看,才偷偷压低声音对他抱怨了一句:“这种比赛好无聊。”
“当心二姐听到了,骂死你。”却是黛回回了她一句。
“三姐,你的耳朵也太长了点吧,这都听得到。”被人无端抓住了小辫子,青釉忍不住的抱怨。
“那是。”黛回一副美滋滋的模样。
“我这可不是夸你。”青釉没有半点儿惊讶的解释,知道她就是擅长把黑的听成白的。
黛回满不在意:“我觉得是夸就行。”
青釉无奈的瞅了她一眼,叹气,心宽是福啊。
眼看着到了时间,岚蔚却迟迟没有现身,几位主办人交换了一下意见,决定还是按时开始。
按照往年的惯例,会事先展示今年获胜者的奖品,然后再当场报名、派发号牌,采用淘汰赛的方式,没想到今年的奖品竟然是一本难得一见的珍贵棋谱和当今圣上亲笔所绘的“断桥残雪图”。
棋谱青釉倒是不在意,可是那幅画却引得她心痒难耐。
当今圣上自小就被称作是文武全才,诗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在青釉看来他最出彩的却是这画,他用墨的手法极为特殊罕见,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自成一派,但笔下所成却是别有一番风骨和神气,青釉虽然只寥寥见过几幅他的真迹,却觉得幅幅都可称是画中的珍品,完全超越了历代所谓大家的风范。
可惜青釉的棋艺只是半调子,完全上不了台面,所以只好转身求人,“岳浔……”
岳浔原本在低头想事,忽的被她打断思路,扭头只见她笑容堆了满脸,又往台上瞥了一眼,自然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最后无奈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起身往场中去了。
青釉心中自然一万个欢喜,在台下大声为他加油。
绯情本因为岚蔚没来的事心中很是失落,眼下看到岳浔上台又不免有几分的诧异,然而望见台下异常活跃的青釉,便明白了他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替别人做嫁衣裳来了。
岳浔领了号牌被人领到桌前,还未落座就立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青釉和黛回前排坐着的几位官家小姐模样的少女,指着岳浔叽叽喳喳的说些私房话儿,无非是说他这样年轻,模样又生的这般俊,在那台上又一副稳若泰山般的气度,这些方值妙龄的少女见了自然心中很是倾慕。
可青釉一心扑在那幅画上,只盼着他能取胜,哪还顾得上管她们在说什么。
比赛进行的非常顺利,岳浔一路过关斩将,速战速决,倒显得格外的游刃有余,青釉顿时觉得自己离那幅“断桥残雪图”越来越近了。
赛棋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岚蔚才姗姗来迟,青釉正看到兴头上,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主席位落座了,正侧着头似乎在跟身边的绯情说什么,神情一如既往的波澜不兴,只是脸色似乎不怎么好。
病了吗?
她暗暗有些担心,一时间倒也顾不得注意场上的情况了,只目不转睛的往主席位上看,就这么过了不知多少时辰,直到身边发出一声欢呼,这才回过头,发现岳浔已经拿着那幅画和棋谱往回走了。
回到座位,岳浔将画卷和棋谱一起递给她,青釉对着他笑了笑,但却看不出一丝高兴的样子,只低低说了声,“谢谢。”
“你怎么了?”发现她魂不守舍,岳浔眉头微微皱起。
“没事啊。”她一面回答,极力的压抑着心中的念头,却仍是心里头很乱,好在岳浔没有再问什么。
比赛结束后,几位在场的大财主却突然说设了晚宴,邀请了在座的一些要人到大名鼎鼎的沉月楼去。
所谓盛情难却,又因为一些难以说清的裙带关系,青釉他们竟然也在被邀请的行列,原本一场文人骚客间的角逐到了最后却赫然一跃,沦为了商贾之间的明来暗往。
沉月楼的名声是泽城首屈一指的,与另条街上的清风楼并称为泽城两大酒楼,平日里多是一些达官显贵光顾,普通的百姓是进不起这样的地方的。
原在宇家的时候青釉就很少来这样的地方,也很是不喜欢这里的气氛,独立的包间总是给人一种闷沉的感觉,叫人喘不过起来。
好在今日因为人多的原因是在大厅里设宴,听说是有人将沉月楼整场包了下来,今日到场的除了她们外皆是这泽城里非富即贵的人物,有着这样的大手笔倒也不足为奇。
酒过三巡,作为眼下翎国商会里炙手可热的青年翘楚,岚蔚自然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周围的人有意无意的都纷纷起身敬他,说是敬倒不如说是灌,岚蔚躲不过只有一杯杯的照单全收,脸色随着一杯杯酒下肚而变得越来越苍白。
青釉一直在角落里看着便暗自心惊,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疼的她猛然惊醒,才想起他无论怎么样都和她再没有关系了,如今他们只是两个陌生人而已。
可是,他就站在那里,明明是那么熟悉,熟悉到已经划在了她的骨子里,虽然只是一个侧影,却也让她心中五味陈杂。从以前起就一直是如此,他总是习惯留给她一个冰冷而又模糊的背影,任她在身后拼命的呼喊纠缠,也从不轻易回头。
他曾是她心中渴望的一缕风,可是谁又能追上风呢?风从来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姒儿,你怎么不吃?菜不合你的胃口吗?”绯情的一句问引得整张桌子的人都向她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没有。”她连忙否认,拿起手边的筷子却丝毫没有胃口,但奈何大家都在看着她,只好硬着头皮的夹了一筷子最近的那盘青菜。
吃到一半,依稀看到那边的桌子上岚蔚不知为何默然离席,便更加没有吃饭的心思了。
见她一粒粒拨着碗里的米饭,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岳浔伸筷夹了些菜到她碗里,低低的说:“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想。”
“嗯。”虽然这么答了一声,可是心却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过了许久她终是放心不下,放下碗筷说,“我有事出去一下。”就留下一桌子的人错愕的看着她跑走。
她沿路问了店小二,小儿告诉他岚蔚出去的方向是沉月楼的后院。
沉月楼的后头连着一个独院儿,风格是地道的南方园子,如今这里被人整座包下,客人们都在楼里,院子里自然没有什么人。
水一样的月色倾泻在塘子里,清凌凌的水波来回的荡漾,月亮仿佛被碾碎了一样在水里沉沉浮浮,四下无人,从远处的楼里传来一点宴乐的喧闹,反倒衬得这里更加冷清。
青釉从廊子里穿过去,目光在园子里四下穿梭,刚走到最靠近凉亭的那座假山旁,忽的听到一声冷问,“什么人?”
青釉停住脚步,“岚……景公子,是我。”
看见她,岚蔚的眼中先是闪过几分错愕,随即又变回冷沉。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青釉想上前,被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目光看得一愣,生生止住脚步。
“不劳宇小姐费心。”
仍旧是那样冷漠的语气,只是青釉注意到他的声音有些怪异。
果然是病了吗?
顾不上与他置气,她有几分心急的走近。深秋的天气,他的额头上却细细的密布了一层汗水,脸色如纸一样苍白,手紧紧的抵住上腹的位置。
是胃痛吗?可是她不记得他的胃有什么毛病啊。
“岚蔚,你……”焦急中叫出他的名字,然后自己也是一愣,又急忙的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她只是叫惯了,可是却说不出口。
岚蔚静默无声的看着她,目光沉沉的,像是沉厚的雨云,带着一些她读不懂的东西,停了许久,她才挤出一句:“对不……”
话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堵在唇边,他的唇火一样的燃烧着,唇舌狂乱的她的唇齿间掠夺,淡淡的酒气助长了那样的火苗,好像要点燃什么。
青釉被他吻得意乱神迷,快要忘记一切,他的吻很快划过她的下巴吻到了脖子,衣领被撑开,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