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婉兮-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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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浓的酒香!张玄真一进门,一股扑鼻的酒香迎面而来。
一个年约三旬的男子站在桌旁,右手执壶,只见琥珀色的酒顺着壶口缓缓流入银杯之中。
男子见了张玄真,淡淡一笑,“张师兄,终于见面了!”
“你……你是萧师叔的……”张玄真听见那男子叫自己师兄,“你是萧师叔的徒弟?”
“正是,在下穆清风,师从毒王萧索。”
“穆师弟,”张玄真叫了一声。
“来,师兄我们喝一杯。”穆清风端起酒杯,递到张玄真眼前。
张玄真接过酒,“哈哈,穆师弟真是了解我,晓得我好这一口。”他先是放在鼻尖闻闻,浓香四溢,赞了声“好酒”,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果然是好酒!”张玄真大赞,“穆师弟,你这又是从哪弄来玉露琼浆,这般的香醇?”
“呵呵,这是我在锦绣山庄得的。”
“锦绣山庄?”原来是那里,“此酒可有名字?”
“就叫琼浆。”
“琼浆,琼浆,”张玄真反复念叨,“真是好酒,配得上此名!真想去锦绣山庄,弄他个十坛八坛,放在酒窖之中慢慢品尝。只可惜……”张玄真叹口气,“这江州可是太远了一点!”
“张师兄此话差矣,你何须亲自跑去?”
“此话怎讲?”
“酿这酒的人,不就正在羽衣小筑?”穆清风挑眉。
“你的意思是说……”张玄真突然了然,“这是杜海酿造的?”
“当然,你的贤婿可是号称“酒神”,锦绣山庄的酒自然都由他酿造!”
“对呀!”张玄真拍拍头,“他是酒神嘛,那我待会儿就去找他酿酒去!”说完,又给自己满了一杯,慢慢地品尝。
二人相视而笑。张玄真笑的是又发现一种好酒;而穆清风笑的是终于给杜海找了点事做,有了张玄真,杜海怕是没工夫和霓裳说笑了。
一时间,宾主尽欢,二人你来我往,一壶琼浆也喝了干净。
第二卷 第三十三章 木槿花开
第三十三章木槿花开
碧落水榭外,木槿花开。
木槿枝叶舒展,一片繁盛之景。红白紫黄,竞相开放。层层叠叠,深深浅浅,饶是深秋时节,却开得如此娇媚。
霓裳穿梭在木槿之间,纤腰细步,璎珞轻摇,一时间,天地间的美景恍如集于一处,真不知道是木槿光耀了霓裳,还是霓裳华美了木槿。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一个男子清朗的声音。
霓裳穿过丛丛木槿,花丛尽头,一处回廊,回廊之上,青衫男子负手而立,好似无心,又恍若有意似的,缓缓念道:“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霓裳心知这是《诗经》中的句子,大意是称赞女子美如木槿,心中疑问:这男子是谁?他在偷看自己不成?
只见那青衣男子见霓裳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知是刚才自己唐突了,便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小姐莫见笑,刚才是我唐突了,惊了小姐赏花的兴致,先在此谢罪了!”说罢一鞠躬,权作谢罪。
“呵呵,公子多礼了。想来是公子早已在此,倒是我无故闯入,惊了公子。”霓裳说完,轻轻一福。
“霓裳姑娘太多礼了。”男子笑着说。
霓裳听见男子叫自己名字,心下一惊,自己本不认识这男子,他又何尝得知,于是便问道,“公子认得我?”
那男子莞尔,“这沧海楼可没有姑娘这般绝色,若不是锦绣山庄的霓裳姑娘,又有谁能让这满园的木槿黯然失色?”
霓裳听见男子这么直接的赞美,有些脸红,“公子既然知道霓裳,那么霓裳也理应知晓公子才对。不知公子应怎么称呼?”
“在下穆清风。”男子回到道。
“啊?”霓裳大惊,“你……你是穆楼主?”
“怎么,霓裳姑娘不信?”
“不……不是……霓裳在见到你之前,曾私下料想穆楼主到底是何种样子,可千思万想,总没想到竟是这样……”
“呵呵,难道霓裳姑娘认为,魔教中人都应该如同牛头马面一般?”
“怎么会?霓裳只是没想到穆楼主原来是这般——这般地儒雅英俊、风度翩翩。”
“霓裳姑娘过奖了。”穆清风听见霓裳这般夸自己,知道她对自己印象极好,心花怒放,不过,他依然不动声色,“霓裳姑娘方才可是在四下游览?”
“呵呵,”霓裳笑笑,“我也只是闲着无事罢了,就随便逛逛。”
“若是霓裳姑娘不嫌弃,穆某人愿作姑娘向导。”
“当真?”霓裳挑眉问道。
“当然。”
“荣幸之至。”
“请!”穆清风做了个请的姿势,二人便在沧海楼内闲逛了起来。
锦绣山庄花园之内
“奇怪,我昨夜明明在此,为何遍寻不见?”原来是小刀正带着兰香在昨夜赏月的地方寻着遗失的簪子。
“庄主,会不会是你放在屋里了?”兰香一直在寻找,额头上已是密密的汗珠。
“应该不会,刚才你不是已经找过了吗?”
“哎……庄主,为何你非得找那个兰花簪?上次林管家出去采购,给你买了很多首饰回庄,那些你都没有用过啊。”
“兰香,那些又怎能和我的兰花簪比?”小刀满脸急色,那簪子可是师父在自己及笄之时,送给自己的,岂是那世间俗物能比?
“庄主……”兰香见庄主脸色不好,知是她心中太过在意那簪子,便不再言语,仔细在草丛当中翻查。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兰香哎呀一声。
“怎么了?”小刀询问。
“庄主,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要去找丝竹!”兰香刚刚想起昨夜是苏言之将庄主送回房内,说不定他知道那簪子的下落,但苏护法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不能对庄主说漏了昨夜的事,只好撒了个谎,说是找丝竹有事。
“若真是有事,那你先去吧,我再找找。”
“谢庄主,那奴婢去了?”
“恩。”
得了小刀的许可,兰香提起裙子,飞快地朝东厅跑去。
“苏护法,苏护法!”兰香人还未到,就大声地叫着苏言之。原本拿着兰花簪发呆的苏言之一听到兰香的声音,赶紧将簪子收如袖中。
“兰香,什么事跑得那么急?”苏言之瞧着兰香跑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以为是庄主有事,便问道:“难道是庄主有事?”
兰香拍拍胸口,顺了顺气,休息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不是我们庄主的事,我怎么跑得那么急?”
“哦?”苏言之一听是庄主的事,脸色一禀,“庄主有何事吩咐?”
“苏护法你也别着急,也不是什么大事,”兰香见苏言之一脸严肃,便出言劝慰道,“我们庄主昨日戴在头上的兰花簪遗失了,今早正忙着找呢,我就是过来问问你,有没有见着?”
“兰花簪?”苏言之摸摸自己的衣袖,就是这支吧!不过他并不愿交出,“就是庄主平时戴的那支?”
兰香点头。
“这个倒没有。”苏言之开口否认,“庄主应该不止这一支花簪吧?为何急着找回呢?”
“这个,我也是这么说的。可庄主就是挺在意那簪子的,今天,她的发髻上可什么都没带呢。”
“是吗?”苏言之有些震惊,自己拿走了她在乎的东西,这可如何是好?
“庄主现在差点把园子里掘地三尺,若是苏护法想起了,就叫丝竹来找奴婢就行,奴婢现在要赶回去帮庄主找呢!”兰香说完,鞠了一下身子,就要告退。
“那好,你去吧!”
苏言之见兰香走得没影了,才从袖中将簪子取出。
这是一支最为普通的簪子,没有任何多余的夸饰,仅在簪子末端有一朵盛开的兰,簪子通体银白,这正是市面上最为普通的银簪,为何她这么在乎?
苏言之看着手中的簪子,双眉紧皱,喃喃地说道,“看来,我真的不了解你。”
过了一会儿,苏言之又露出笑容,他轻轻地抚摸着这支银簪,“管那么多干嘛呢,只要是你在意的就好。若是自私,就让我自私这一回吧!”
“属下周安,参见庄主。”周安经过花园,正巧碰见小刀。
“嗯?”小刀抬起头,“原来是周安啊。”
“庄主,你方才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吗?”周安见庄主沾着些微泥土的裙摆,她怕是在寻着什么。
“哦,一支花簪。”
“庄主可否告知属下那花簪的样子,属下帮您一起找。”
“不用了,我刚才已经将花园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大概是真不在园子里吧,不用再找了。”小刀说完,拍拍手上的土,问道,“看你的样子,像是朝书房的方向,你是来找我的?”
“正是。”
“何事?”
“属下想去看看我们门主,请庄主允许。”
“你想去沧海楼?”
“是的。”
“那好,我本来是打算让你好好休息几日,既然你那么担心你们门主,那好,你去吧。”
“属下谢过庄主。”
“对了,”早就听暗部的人汇报说杜海与张玄真的女儿情投意合,小刀也想知道这个张云和到底怎样,便问周安:“那个张小姐,是个怎样的人物?”
“张小姐可是个大美人!”周安一想到自家门主能取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心中就一阵高兴。
“哦?”小刀点点头,“看来杜海眼光真是独到。”
“不过,话说回来,”周安接着说道,“那个张小姐,倒是和庄主有几分相似。”
“是吗?”
“不过性格吗,就差了太多了!”岂止是差太多,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周安心中感叹。
“若真是这样,”小刀若有所思,“我还真想见上一面。”
第二卷 第三十四章 相谈甚欢
见也如何暮,别也如何遽。别也应难见也难,后会难凭据。
去也如何去,住也如何住。住也应难去也难,此际难分付。
书房之内,霓裳悠扬地念道挂在书房之内的一轴书法,这龙飞凤舞的大字,配着这般俚曲小调,不显突兀,反而有一种意外的融洽之美。
“这不是……”
“霓裳姑娘真是好眼力,这确实是锦绣山庄赵门主的词章,穆某人觉着这词不着一字,尽得风流,男女之间的缱绻情思跃然纸上,觉得十分喜欢,便誊抄了下来,姑娘见笑了。”
“真是想不到,穆楼主除了武功高强,书法竟是如此了得,对待词章之类,也独具只眼,霓裳平生所见,除了我们冷庄主能和你一较高下外,怕是无人可及。”
“霓裳姑娘谬赞了,早就听说冷庄主乃是文武全才,只可惜他已隐遁江湖,难寻踪迹。但外界传说,继任的林庄主倒是个玲珑人儿,想必也是个文武全才。”穆清风表面不动声色,心中早已是乐不可支:自己和冷天涯可都是毒王的亲传弟子,那小刀师侄又是冷天涯的宝贝,当然都是俊杰人物,夸夸他们,顺带也是夸夸自己。
霓裳一听穆清风这样称赞庄主,不由得心中对他更是亲近几分,她捂嘴一笑,“穆楼主可真是会说话,我们庄主啊,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呢!”
“哦?此话怎讲?”
“有庄主这样天姿国色的,找不到庄主武功这么高的;武功有这么高的,又找不到庄主这么关心下属的;有这么关心下属的,又找到庄主这么聪明的。你说,这样的一个人,不是百年难得一见吗?”
穆清风见霓裳绕口令似的说了这么大一段,小嘴一开一合,甚是可爱,不觉有些心猿意马。
“穆楼主!穆楼主!”直到一支纤细的手在自己眼前摇了几下,穆清风才从中惊醒。
“穆楼主,你刚才……”霓裳满是疑惑。
“让霓裳姑娘见笑了,刚才,穆某人只是随着姑娘的话,设想贵庄主该是何等模样,真是失礼了!”穆清风拱手,满是谦逊之色。
“呵呵,”霓裳又是一笑,“设想能当真吗?当初霓裳不也是百般设想穆楼主的样子,可结果不也是枉然?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