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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云出岫-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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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音泪意未去,细细一听,大愕道:“天王大败?”
月音一听,电光火石间,一条毒计窜了出来。她一手甩开云音,跑开两步,对着坡下鲜卑族人呼号道:“天王大败!段氏快逃!天王大败!段氏快逃!”
云音猝不及防,被月音甩在地上,却只看着月音,惊得面无血色!
坡下本不只是鲜卑段氏,还有尹融精锐,各族兵卒们交相杂处,自然听得懂一些对方的话,如此真切清晰的呼号一来,众人三分疑惑变成九分,大惊之余,只剩下惊恐,纷纷掉头狂奔,原本只是骚乱的局势开始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也就在这时,江面上奔来的船只上也似乎感应到什么,擂鼓声、号角声、呐喊声潮水般涌了过来。这一下子,氐人掉头的看不清,只顾着跑,没掉头的虽然看不见楚子军,却也也被带着跑,不然就被踩踏成肉泥!
山坡上的尹融孙彦见得原本的大好局面突然掀起惊涛骇浪,不由瞠目欲裂!尹融大喝一声,转身朝段月音的小腹就是一剑,然后二话不说策马而去!
转眼间,瞬息万变!
云音尚未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月音却已经倒在地上,一旁阿妈早已经呆若木鸡!
云音挣扎着扑到月音身边,狂呼道:“阿姐!”
潺潺的鲜血从小腹中流出,更衬得伏在小腹上那双玉手的雪白!段月音碧眸颓了光彩,余下一抹余晖,她惨笑着,缓缓的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玉扣,交给云音,断续道:“终……究灭族了么……罢、罢了,没用的……东西……丢给你……我杀了氐狗……阿干……阿干……”
话语未毕,段月音死不瞑目。云音双手尽是鲜血却浑然不觉,只掬着那枚光润的玉扣失声痛哭:阿姐……至死也要与她置气!可是她知道,阿姐没有忘记仇恨,也并不想辜负阿干!
……
孙彦跟着尹融下坡,才到了一半,坡下的局势已经难以挽回!而温乔的船只已经迫近河岸。瞬间,箭矢如雨!
须臾间,预期的决战没有到来,只有楚子军肆无忌惮的箭矢,以及不顾一切的杀戮!
孙彦立在坡中间,一人一剑,衣袂飞扬,却哪里还能迈出半步下坡?!
原来这一切失去的如此之快!甚至于不足以让人品尝期待的兴奋!
孙彦直到此刻,终于明白温岫所说的一切,都不无道理!他惨然一笑,纵身越回坡顶,豪情狂呼道:“江山不可得!与你携手而归,亦不可得乎?!哈哈……”
长笑凌于刀剑之上,野心消亡的同时,柔情如丝,缠绕而来……
……
作者有话要说:淝水之战么,真正的战场很狗血,精彩的应该是这一战背后的东西。
云文中的朱旭就是真实历史上的朱序。淮南一战,谢玄的北府军成名,也在那一战,镇守重镇襄阳的朱序投降北秦,淮南战役后面的事情,很深厚,我最多能写个两三分。
淮南战役结束七年之后,淝水之战到来。苻坚兵威强盛之际,正是朱序为谢氏打开了同往以少胜多的大门,最后也是朱序着人散布恶意消息,使得苻坚大军溃败。


、画晚晴

南梁纪年龙兴九年九月初一,淮广刺史、镇武将军温乔陈兵八万于泗水边。乔遣使致北朝镇南王尹融,以激将法令尹融及其四十万精锐后撤数里,便于决战。
镇南王及尹天王以为可虚位诱敌,令楚子军渡江至一半时偷袭之。
然而,楚子军即将靠岸时,早已归顺尹天王的前南朝龙骧将军朱旭,忽然在阵后着人狂呼“天王大败、天王大败!”,因此引致尹融军大乱,逃窜中践踏而亡者、遭楚子军屠杀者,十之j□j!
尹天王之车架被夺,只得领着千余残兵败将仓皇逃回驻守荆阳的都益侯慕容垂处;
尹融于乱军中策马,试图重整战阵,却在慌乱中坠马,最后遭乱兵屠杀;
鲜卑段氏长公主段月音中剑身亡,段氏一族在尹天王乱军中几近灭族;
泗水一战,氐人溃败后,原本镇守矶石场、寿阳、彭城的楚子军纷纷出城追击,尹天王所部皆只能望风而逃,唯独镇守荆阳的都益侯慕容垂,护着尹强施施然离开荆阳,返回上京。
经此一役,尹天王重创,其心腹精锐耗损殆尽,而跟随尹天王南征的各族军队也都瞬间崩溃。在一片愁云惨雾中,唯独都益侯的三万鲜卑慕容精锐不曾损兵折将!
……
龙兴九年十二月一日,泗水西岸。
塑塑北风不时拂过江面,岸边衰草瑟缩,有些还埋在渐渐结起来的冰凌里。江浪翻卷中,不时有些断矢露出来。
岸边一伟岸男子,裹着雪白貂裘,负手凭水而立。他眸光浅浅,满是安定。他高华气质,往日舒雅,今日更添加了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大气象。此人,正是温岫。
大约江风比方才又更见凛冽,他站了一会,便回身而望,温淡的笑容里有许许多多的满足与释然。
目光所到,坡上有一披着火红狐裘的女子。女子脚下,泥土褐红,满地箭矢、断剑、盔甲。刀枪林立中,那袭火红的狐裘犹如泣血的杜鹃花,傲然盛放。温岫眼眸牢牢锁住女子,脚下避开一地狼藉,拾步而上,温朗的声音说道:“云儿,我该告诉你当日情形。”
女子一动不动,宛如雕塑一般。
温岫浅笑,伸手把女子纳入怀中,然后轻轻说道:“云儿,不要难过了,你与你姐姐都尽了力,成事在天,你的父母不会责备。我已经令人为你的族人安葬。你的阿姐、阿妈,虽然不能回到云中故土,但相较于满地的白骨,也算是入土为安。”
云音感受到温岫的温暖,便生了一些依恋,只紧紧偎着温岫,良久才问道:“他呢?他……也能入土为安么?”
温岫心中轻轻喟叹,然后轻言曼语:“我赶到时,你的阿妈已经中箭身亡,她是挡在你身前的。他么……他抱着你,紧紧的护着你……他侧着他的背,为你挡去所有箭矢。云儿,他爱你并不纯粹,我亦然。但他舍命救你,不曾让你受了多少伤害,我衷心谢他,尽管我知道他根本不屑于我的道谢。因此,我能为他做的,自当竭尽全力。”
孙彦……这个名字在心中缓缓流转,久久不愿歇下。那一瞬,云音记起在彭城市集中,他那低头会意的一笑,而今想来,有着怎样倾国倾城的深意。她不禁眸中含了薄雾,轻轻说道:“他不能入土为安么?”
温岫轻轻摇头:“谋逆之人,陛下怎许?我答应父亲,将他挫骨扬灰。云儿,我火化了他,让他灰飞湮灭,却不是凌、辱他。只是觉得,孙仲林这一生,足矣,合该从此无忧无虑、无牵无挂!”
云音含泪一笑,却是无言。
许久云音才又说道:“我去你家时,你爹爹那么高兴地说你心地光明,终于如愿完成三件事,助你哥哥破敌,是哪三件?”
温岫轻轻一笑:“策反朱旭、稳住慕容垂。”
“还有呢?”
“还有么!”,温岫悠然一笑,扶起云音,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要把你找回来。”
自睁开眼就看见温岫那一刻开始,云音就觉得很幸运,可是这一刻她才真正释然真正幸福。她就着额头蹭了蹭温岫的下颌:“你都做到了!中间哪一件最难?”
“稳住慕容垂,让他明白中立才是他最好的出路,可谓艰难;在尹天王帐下找到朱旭,向他保证他母亲的平安无恙,确实危险。但若说难……云儿,把你完整无缺的找回来,容着你完成你父母的期待,大约是我这一生做过的最冒险最为难的事。”
云音把手伸进温岫貂裘之内环着温岫的腰:“朱旭放话说天王大败,慕容垂拥兵自重,都是你的功劳,是这意思么?你和你哥哥好生厉害!数月过去,这儿白骨累累,冤孽之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散!”
温岫一喟,低声道:“是,终究杀戮太重。”
云音感喟万千,许久,她放开温岫,从自己怀中摸出一枚玉扣,举着对温岫说:“我无话可说,只是有时候不免在想,若是我与阿姐同心,或许我们还能叫阿干安慰一些。可惜……阿姐一直临终前还是很恨我……我想,终其一生,我和阿姐都不能像你与你哥哥一般友爱。可我并不怪她,我们活着,都太难了,她也并不想让阿干伤心失望……临终前,她把这玉扣给我,可惜,我却始终不知道什么用处。或者,这一切都结束了吧……”
温岫微微凝眉,接过玉扣,对光一看,不禁笑道:“大约我知道呢。”
云音微讶,只见温岫回头唤道:“轻烟,把那只白瓷盒子拿来,”
不一会,轻烟手上的白瓷盒子中赫然陈列着两枚国玺。云音举起其中一枚一看,惊喜道:“阿干的印子!小时候我常常看到阿摩敦用它戳印子!”
温岫随手拿了另外一方,细细端详一番,笑道:“这是前燕国的印玺!原来如此!当初淮南一战,你阿姐斡旋,促成慕容垂与孙彦结盟,就是用这两方印玺作保,难怪你阿姐珍而重之。”
话音未落,温岫似有所悟,又朗朗笑开,道:“云儿,真正的天意呢!你是你父母最期待的云朵儿,最后么,统国没有了,鲜卑段氏也几近灭族。可是你,却得到了你父亲最重要的物件!可见他在冥冥中总为你安排了路途,而你,实实没有辜负他的厚爱!”
一句话出来,云音抱着印玺忍不住哽咽:“是么!可惜我的族人却尽灭了!”
温岫摇摇头:“云儿,段氏此次遭难,实则你阿姐背信弃义的缘故,若她肯相信慕容垂的能耐,不至如此。你阿姐临死前存了鱼死网破的心思,引得氐人交相践踏,也算是为你父母报仇雪恨了,可惜,终究太过惨烈。你知道么?慕容垂在护送尹天王归朝之后,已经请求返回关东故地,他带走的不仅有三万鲜卑慕容精锐,更有上京中大量的鲜卑族人,其中亦不乏段氏族人。慕容垂不是寻常人物,他能照料好他的族人!你还记得跟着你闯洛沅的二十二个兄弟么?如今的段武,也是慕容垂帐下得力的战将了!你阿干的仇敌,镇南王尹融已死,尹天王被人取代也不过指日可待。”
云音听完,不禁叹道:“是呢!好似我完全与他们无干了!”
“云儿,释怀了么?愿意从此跟着我了么?”
云音含着眼泪,扬起头来:“你丢了你的父母家人,你不难受么?我与你尚且不同,我这公主,有名无实了,族人大多愿意忘记我。我跟着你,我的身份,却会叫你为难……”
温岫浅笑着摇头:“天师虽然故去,然而,天师道早已经深入王朝骨髓,朝中许多高位大臣实则也是天师道信徒,只是隐藏极深,不然何以孙彦能在尹融跟前分一杯羹?陛下身边每每有奸人小人,即便父亲,也穷于应付;大哥意欲北伐,然而究竟朝廷根基已坏。我温氏一族登峰造极,还能风光多久呢?云儿,我不是丢弃父母家人,只是看明白了,世途,远非人力所能掌控。所以,我只愿与你纵情山水之间,与你在一起又有何无为难之处?即使父亲母亲,经过此役,亦能谅解你我。云儿,这世上若没有你,南山苍壑,只是空无意趣、寂寂将死。”
云音听了,埋头进温岫怀中,那残留的眼泪便悉数氤氲进温岫胸口。久久之后,云音呢喃不清的声音道:“温岫……云朵儿若没有你这口袋装着,只是无根飘荡,世途惨淡……”
温岫抱紧云音,抬眼望去,一抹笑容饰本心。
许久之后,温岫轻笑着说道:“云儿,你不想回云中大草原去看看么?你阿干阿摩敦恩爱传奇的地方。”
云音惊喜抬头:“真的?”
温岫含笑,一个响指,一匹骏马小跑奔来。
此后,数骑远逝,身后几缕斜阳,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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