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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云出岫-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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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信子沉默的点点头,然后加了一句:“你穿这个,也好看。”
温岫轻笑:“你倒直接。不是要玩六博?我与你玩好么?”
风信子拎起一个散子,有些郁闷:“这东西很旧了?看起来还挺好玩的,可看了半天。我也不会。”
“这是博具,你有一枭五散六筹子,我也一样。枭为王,可以任意走动,散为卒子,只可走直线。每回都靠投掷筹子行棋,另有玉符十二枚,每吃敌方一散得玉符两枚,直至玉符输光为止。”,温岫把棋子一一捡起,告诉风信子,又略略示范了走法,才又说道:“今下的人不玩六博了,却喜欢对弈,棋子多,也复杂。但六博要玩的好也十分讲究,阿信,我与你试试看,可好?”
风信子来了兴致,一一细看了棋盘中的器具,然后抬起头来,笑着点头:“头两盘我输了也不算的。”
她么?就算形容美丽也总带着一股桀骜不驯!温岫笑开:“是,你不熟悉,我让你三盘。”
六博因为棋子少,棋路简单,汉代之后就渐渐式微,围棋取而代之。但对于像风信子这样的初学者,却是简单易学,又能玩出心机巧妙的游戏。
风信子原本聪慧,才学了一盘,就已经上手。到第二盘中局的时候,还能吃了温岫的一个散子,赢了两枚玉符,高兴得她眉开眼笑的举着两枚玉符朝温岫挥舞:“我也能吃你的子!看看,这两枚玉符若是金豆,我就把你在荒坞坑我的两个金豆赢回来了!”
温岫嘴角噙笑,直等到风信子洋洋得意的劲头过去了,才款款说道:“是么?阿信,你切莫因小失大!”
说罢,温岫一投筹子,便有两个散子可以吃掉阿信的枭子。温岫很自觉的伸手拿了阿信手中余下的玉符,晃了晃:“阿信,不多不少,你还倒欠我两枚玉符。”
风信子咬着嘴唇,眼睁睁的看着温岫拿走自己的筹子,真是沮丧,一时又想起那日在荒坞,他明明有钱的要命,还与她计较两个金豆。微微吁了一口气,风信子埋怨道:“早就知道了,以前不过想赚你一个金豆,结果还倒贴两个,害我连饭钱都没了。你么!哼!算我本事不到,呆会总有一盘我赢回来!”
温岫心中一喟,阿信或者有千百样不好,但有一样,顶顶难得:她自己本事不到,并不埋怨旁人。轻轻一笑,温岫把玉符又放回风信子手边,然后摆好棋子:“阿信,玩这个,就如同行军打仗的排兵布阵,也要讲点兵不厌诈之类的计谋。”
风信子听闻了,又轻轻蹙了眉头,凝神想了一回,才笑开:“我知道了!”
说着两人又开战。
渐渐的,风信子开始上道了。直杀至第九局,风信子一开局就下得汪洋恣意,直以枭子进取,然后再用散子设伏,困住了温岫的枭子。温岫虽然不是保守的人,但头一回看见有人一开局就以枭子孤军犯险的,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仓促过后,接连以散子救主,拼掉了风信子四个散子后,终于不敌、败下阵来。
而后两人看着盘中所剩无几的棋子,相视一笑。温岫摇头:“阿信,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法……”
话音未落,朗拓笑呵呵的接话:“我倒觉得阿信这局大开大合,气象非凡。”
风信子转头过去,看见朗拓挽着雅盈站在一侧。雅盈坠马髻,俊俏不已,倚在朗拓怀里,自有一段风流婉转。此情此境,让风信子忽然觉得有些东西涌上心来,令她说不出话。
温岫站起来,对朗拓雅盈略致意,然后伸手给风信子:“阿信,雅盈也喜欢这六博游戏,咱们也让她与先生玩一玩。”
风信子点点头,借着温岫的手站起来,却不料自己游戏的太投入,腿跪麻了也丝毫不觉,才一站起来,腿就软了下去。
温岫似早有所料,身子微倾,一把把风信子打横抱了起来。曲裾的燕尾、百褶裙的裙裾翻成一片,扫过棋盘,那结局便乱了。
温岫不为所动,抱着满脸嫣红的风信子走出门去,留下张口结舌的朗拓夫妇。
风信子双手环着温岫的脖子,咬着嘴唇,很是迷茫的看着温岫。温岫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只是很想这么做,于是就尽着自己的心意这么做了。
等出了门,北风横吹,雪花回舞,漫天的素白,叫温岫喟叹。他低头,看着风信子。
她很美丽,而且可以预见的会越来越美丽。她穿上曼妙的曲裾,不亚于他见过的任一名高贵的闺秀。可是为何她的身世这样局促?局促到他想不到任何办法处置她!最后他叹气,低低说道:“阿信,你不该这么美丽的!”
风信子看到温岫的脸,听到他的话,只是低声回答:“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温岫把风信子放下来,轻轻推开些距离:“可能吧。”
那种浓烈到几乎难以克制的情绪最终还是被克制了,风信子说不出道理,却敏锐的感觉到了,她扯开温岫的手,转身在雪地里漫步,一言不发。她很明白,许许多多的事情,无处争辩,于是她选择什么也不说。
她或许真得不懂,又或许自己只是短暂迷恋;或许她懂了,但她从未要求,甚至不会争取!温岫站在风信子身后,看着她腰如束素,瞬间做了决定,话里带上了凛冽北风中的寒意:“阿信,我该杀了你!”
风信子身子一僵,随后释然。她回眸一笑:“阿信总是那句,你做你该做的,我也一样。你能杀我,我不抱怨;你不能,是我的本事,你也不该抱怨!”
温岫低笑开来,那些关于感情的哀怨瞬间被冲淡。无论什么理由,她把自己放在这乱世,逆风飚扬;他心中也总有一个家国,要奔波眷顾。如此,没有什么需要顾忌、后悔……
轻轻走去,拉起她的手,温岫笑笑:“阿信,你我的棋局方才开始。”
风信子轻轻一哼:“看我怎么杀你个片甲不留。”
“好,我等着。”,温岫宠溺的一笑:“不过今日就算了,只要你还穿着这身美丽的衣裳,你还是山间的阿信。走吧,我带你踏雪寻梅。”
踏雪寻梅?风信子楞了一下,然后撇撇嘴,讥诮道:“往日我以为孙癫子够疯癫,最喜欢玩变脸的,原来也不只是他嘛。话说,你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哪里学来的?”
温岫回头,有点意味深长:“是么?你也不遑多让。”
风信子翻了白眼,表情与一身的衣裳毫不相称,看得温岫发笑:“方才你正经卧在那处,微微低头的模样,娴静美好。可惜一张口就坏了气氛。阿信,我该评你一句‘扶不起的刘阿斗’么?”
可阿信没搭理他。一夜大雪,风信子又穿着她并不那么习惯的曲裾,根本迈不开脚步。这回她正和两寸厚的积雪搏斗,只埋怨道:“找什么梅花呢,冷死人了!你还走那么快,你不知道这裙子专和我做对的?”
温岫低低笑开,想起她怕冷得很,只得回身把她背起来:“雅盈一番心意,遇了你这白眼狼,想必气闷得很。”
风信子嘿嘿一笑,双手绕过温岫的脖子,直接插、进了温岫冕服里面:“你暖得很,留着没用,不如我帮你!”
温岫笑哼一声,突然一跃而起,奔入山谷。
风信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收紧手臂,跟随温岫疾奔。
……
山谷外阴霾,不碍桃源深处流水淙淙。
风信子有些惊叹,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你也找得到些好地方!这儿地势低,又三面环山,想必是冬暖夏凉的。”
温岫一笑,把风信子放下来:“平天山是天师道的圣山,自然有些不同凡响之处。我外出游历多年,自然也找得到些好地方。”
“是么?大江南北,你都走过的?”
“大漠的苍茫、草原的开阔、江南的秀美……我的确都见过一些。”
风信子一愕,浅浅笑开:“你还去过草原么?若是北面的胡人知道了,还不把你煮了分着吃?”
温岫笑笑,拉着风信子在溪涧边的巨石游走:“能叫他们知道了,我也不算一个游侠。”
“所以你吃饱了撑得!”,风信子嗤笑:“大漠有什么好的?风沙一起,能把人卷到天上去;草原么!那草原狼厉害得很,好似有人教他们围猎杀人似的。我要是不为混口饭吃,也不肯去的。”
风信子顾着低头看路,没注意温岫停了下来,再一抬头,温岫手上一枝梅花,开得好不鲜艳。
温岫款款把梅花插到风信子的发间,细细看着,然后说:“喜上眉梢,这才恰到好处了。”
风信子想伸手抚摸,温岫拉住了。风信子抿了嘴,看着温岫温淡的眸子,笑得颇为云淡风轻:“温岫……”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温岫却觉得风信子短短两字里有无数的心思,只是转了几转,他却什么也没抓住……
作者有话要说:六博,某游戏,不给阿信玩围棋,太深,我也不懂。
重口味么?好像我预告早了。


、山间日(11)

而后,两人冒着漫天风雪,扛回来一枝半人高的梅花,塞得朗拓一屋的喜气洋洋。朗拓很高兴,和温岫两人对着梅花好一番吟咏。
雅盈倒也是想风雅一番的,奈何插不上嘴,只好拉着风信子卧在一旁听。不料风信子最看不得这个,直接跑掉了。
就这么着,天下无人安心过的元兴八年正月,在风信子手里无忧无虑的滑过去了。自她能四处走动后,偶尔的倒春寒已经阻挡不了她的脚步,背伤更不是她窝在草庐的理由。她很是任性的满山跑,对朗拓、甚至温岫都毫不忌讳的直言:“我的伤养好了,自然呆不住的。我过的这日子,手停嘴停,死不去自然还要再做买卖的。”
温岫知道她没有撒谎,他与她,分别在即。只是温岫也不知道会是在哪一天、她又会耍些什么小诡计桃之夭夭罢了。
雅盈有些伤心,原本以为与阿信相处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她又真心待阿信好,阿信多少会不舍得她,可她真没有在阿信身上看到一丝不舍。
朗拓每每宽和的开解雅盈:“不是说施恩莫忘报?雅尔,风信子这名字就是极高极远的。”
雅盈发愁,又发狠:“我也不是图她报答我,只是人非草木,岂能无情?与她同起同坐的这些日子,便没有一丝半点的不舍么?可怜雅尔这番用心。”
朗拓好笑,挽着雅盈:“你怎与她比?你虽然没有了父母,但在山间长大,并不见什么外人,更别提那些杀人越货、大奸大恶的人。可她,江湖里的亡命之徒。她见的人、经的事,她心里的规矩,不是你能知道的。”
雅盈默然,其实她心里觉得,人大不了一死,如同她的爹娘,那样的下场,人间悲惨也就莫过于此了。但雅盈并没有真正怠慢了阿信,而对阿信来说,这些也一点都不重要。
等出了正月,平天山下的气氛越发紧张起来,尹融亲自在淮水南岸督战,齐善、梅英华两位将军接连两次应战皆遭遇失败,淮水南岸大片领土丢失,大量的难民朝南方、东方蜂拥而去。狼烟四起时,平天山在尹融另一支大军的威逼下,摇摇欲坠。
在此情形下,连不问世事的雅盈都感觉到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整日忧心忡忡。四人中,反而是温岫最为淡定,每日与朗拓下棋,陪着阿信四处走动。
风信子很是不屑,总是吐糟温岫装得跟个二百五似的,闹得朗拓总是发笑。
二月中,风信子才起床就直接闯进了温岫的房。
仆人正伺候温岫穿衣服,他看见风信子披头散发、胡乱汲了双鞋的样子,眉头也不皱一下,只张着双手,任由仆人伺候。直等到衣服穿利索了,他才温言软语:“衣履不整,就到处跑么?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风信子拿了温岫的梳头,在头顶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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