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电子书 > 都市电子书 > 云出岫 >

第12章

云出岫-第12章

小说: 云出岫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岫想也未想,破窗而入——两人似天然的默契。
屋内两人,瞬间被温岫掀倒一个,另一个则被温岫横剑在颈,已经目瞪口呆。
风信子手撑着翻过窗户,一面拍手一面笑道:“这暗桩好几年了吧?你们说话固然掩饰的巧妙,但听仔细了,还是听得出“响”后面的尾音,可见不是这彭城地方人,只怕与北面的林城脱不了干系?”
直到此时,温岫才明白过来,淡淡问道:“人在哪?”
就在这时,墙角一记劲射,一枝劲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向风信子面门。风信子虽然反应极快,早已灵巧拔剑,但温岫显然看出以风信子的道行,决计挥不开如此急重的箭矢!电光火石间,温岫想也未想,一掌劈开手中之人,同时身形奔向风信子。
就在那一瞬间,墙角一道黑影冲天而出,势不可挡的破开茅顶,旋即不见踪影。仅在那一刻,倒地一人、被制一人几乎同时抢过去,一人跃窗,一人破门,远遁而去。
温岫解了风信子的危难,袖中烟火立即向窗外弹出,人紧跟着也冲了出去。
生死一刻,风信子这回体会的刻骨铭心。他只稍一愣神,屋内空荡,只剩下那支断成两截的断箭。毫不犹豫,风信子敛起心神,追着温岫的影子掠去。
三道黑影,暗夜中飞掠,直没入城西那交错的水道和荒乱的芦苇荡,而他们身后的彭城顿时火光冲天……
温岫原本心无旁骛,贴着前方黑影奔驰,直至芦苇边,黑影消失了踪影。他停下来,正要凝神静听,却突然心神一乱,风信子!
风信子没有跟上来!
心一乱,五感闭塞,温岫耳边只剩下阵阵的北风呼啸,芦苇起伏,却再无半丝异动。温岫摇摇头,蓦然转身。心意一定,温岫似箭一般回溯着来时的路。
不一会,温岫就看见一团黑影蜷在墙角边,却是离他们发现暗桩的地方有些距离了。温岫摇摇头,缓了脚步,走过去:“你又怎么了?”
风信子动也不动,温岫轻蹙眉,又走近了两步,借着微光,才发现风信子双手把自己抱得紧紧的,似乎还在发抖。
“怎么回事?”温岫扶住风信子的肩,把他扳开来。
风信子轻吟了一声,温岫感觉不对,天黑又看不到面色,只手背探去,竟发现风信子一脸冰冷。中毒么?可他并未受伤!温岫心内一紧,连忙把风信子半扶半抱的就近带到一间废弃的破屋内。
怀中的火折子生了一堆火,温岫这才看清楚,风信子抱着肚子又蜷成一团,满面的煞白,一脸的冷汗,嘴唇抿得直发青。
“地上冷,你坐起来。”温岫扶着风信子。
但风信子显然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几乎是气若游丝般的模样看着温岫。
温岫心中奇怪,他身上没有伤痕,中途吃的一顿狗肉,他丝毫无事,他怎么就成了这副样子?不得已,温岫腾出手来给风信子把了把脉。
不把不知道,把了,饶是温岫这样的人也禁不住面露惊异神色。他……
脉象沉、细而弱,这也罢了,怎么还现了如珠走盘的滑脉?
莫非他哪处瘀血?不像啊!还有……另一种可能……
一想到这儿,温岫兀得想起孙仲林每对此子有些亲密举动……眸光一闪,温岫左手探向风信子胸膛。
那处没有男子虬结的胸膛,也没有女子的柔软温暖,却是绷得极紧的粗糙布料……他……是个女子?!
温岫扶着几近昏迷的风信子,一动不动。那一刻,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有点不知所措。
难怪孙仲林总有些孟浪举动,亏他还只是以为他风流,有些别样癖瘾,原来他早就看穿风信子的掩饰。
温岫有些不是滋味,仿佛怨自己不够洞悉世情,仿佛又不只是这样。继而又有些烦恼,风信子几近昏迷的模样不像是寻常病痛,他虽有些医术在身,却着实粗浅,若有些三长两短……
温岫没允许自己再假设下去,他把风信子背在背上,连夜奔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多留言打扰大家的阅读了,呵呵。


、天葵水

天微光时候,拥雪化朝露。
天破晓时候,朝露腾轻雾。
一夜工夫,温岫绕城,上了平天山。
“先生,长卿给你带了个病人!”见到了一方茅屋前的人影时,温岫朗声招呼。
篱笆庭院内、药圃中理药的朗拓直起身来,看见温岫浑身热气直冒,犹如仙人下凡,背上一人,露出的半张脸,面色煞白、呼吸浅促。
朗拓笑笑,招招手,二话不说,便带着温岫进了里屋。
屋内一名年轻女子,做妇人装扮,眉目雅淡,姿态静美。
“雅盈,把公子背上的人扶下来吧。”
名唤雅盈的女子浅浅行礼:“温公子。”,而后把风信子安置在榻上。又转身出去,半响捧进来一盘热水,拧了一条布巾给温岫,随后才帮风信子收拾。
雅盈径自忙碌,温岫与朗拓一旁说话。
温岫大略把风信子的事挑着说了一些:“滑脉……记得先生提过,若非淤血、湿重,便是女子有孕或……天葵水至。长卿……”
朗拓年纪四十上下,一派质朴,既无世家清贵,也无豪强莽气,只因有岐黄在胸,得尽大道的磊落。他听了温岫陈述,眼带笑意的看了看温岫,而后跪卧榻边与风信子诊脉。
先右后左,朗拓有医者的仁心,有道者的浩然。雅盈静立一旁,温岫兀自饮茶,室内落针可闻。
不一会,朗拓站起来,示意雅盈:“取干艾叶做卷,点头烧灸任脉之上肚脐、脐下三寸关元穴。一刻钟后止,任由之静卧休息。”
朗拓吩咐完,走了两步,似想起什么,回头又对雅盈道:“这姑娘……雅尔只怕要费些心思。”
雅盈抿嘴一笑,淡柔声音说道:“拓哥请公子院外赏雪稍候。”
朗拓一笑,对温岫做请,两人便于门外安坐。
天寒,苍山点点雪白,如山河破碎,连往日葳蕤的药圃也寥落得很。
温岫院前负手而立,面对漫天的萧瑟蛰伏,心绪有些难以言说。朗拓凝眉,落下温岫,转进后屋,不一会,他手捧小笸箩、装着热气腾腾的菽饭:“赶了一夜的路,只怕饿了?随意用一点,等雅盈忙过了,让她另做。”
菽饭是为贱民之食,但温岫素与朗拓交往,并无身份之别,来到朗拓居所也就不会计较衣饰、饭食之不合身份,因此并不客气的径自取用。
两人相对而卧,饭毕,朗拓缓言:“该唤‘此子’抑或‘此女’?他虽是女子之身,但看着衣着相貌便知此子自小便被人当作男子训养。”
温岫不语,只觉得菽饭吃在嘴里到底还是粗糙磨砺、不是滋味,因此执杯漱口。
“此子脉象,左寸部细、弱、数,左关部沉、细、涩,左尺部细、弱。唯独右寸、关两部略见平和有力之象,但右尺部仍是细而弱。脉象所示,此子心津少而不养心,故此心火上炎,必有舌尖发红;肝气郁而多忧虑,必有易怒忧愁;肾元弱而精气少,则必有畏寒瑟缩。唯独属金之肺、属土之脾略健壮,可以五谷滋养五脏,可以肺气宣发而不易感外邪,最终得此外强中干之躯、至阴至寒之质。”
温岫想起风信子缩在紫裘里亦嗔亦喜的样子,不禁微笑道:“先生好脉!”
朗拓言毕细看温岫面容,只见他眸下微青,当是连夜赶路的缘故,不禁微喟道:“难见长卿你如此辛劳,此子想必紧要。哎!乱世之内,人人皆有些言不得的苦衷。此子胸前裹布,可见其用心之孤苦。但天地人,道行不破,岂能压抑?女子成人天葵水,总会有这一日。”
温岫点点头,心中有些波澜起伏,却不知从何说起。天地一蓑翁,他独钓一江的山河破碎,风信子这枚鱼饵,钓的不仅是彭城一城的平安,还有淮南战场的关键。能不能,对他而言不是选择题,是是非题。时至今日,他不能顾及风信子的生死,然而,他又不能不顾及她的生死。
矛盾,从来因欲望而生;矛盾,也从来必由信念而解。
朗拓看着温岫眸中晦暗不明,暗自担心,但他毕竟什么也没有问。他深知温岫有智慧,尚庄老之自然而然、心随所欲,就终得云过山如画。
许久,温岫敛去眼中变幻不定,朗朗笑开:“先生,平天山固然高耸,但尹融的氐族死士已没入彭城附近水道,若他们逆流而上,迟早到达平天山,那时,先生危矣,温岫奔走这趟,特意告之先生,早做打算。”
特意告知?温长卿阿温长卿!你不知你从来诚恳观照自己的内心?如何此刻委婉说谎?朗拓轻笑着摇头,却不点破温岫,只说:“慕容垂在山的西面,长卿在山的东面,两城一山,隔山而治,竟能相安无事,确实奇妙。长卿放心吧,平天山不能为人所据,自有道理。朗拓不是什么世外高人,但也知道,这山不是什么人想上就能上的。”
温岫笑笑,知道朗拓所言大有乾坤。何况朗拓医术极高,南北皆知,乱世之内,医者虽不入上九品,但自有其生存的空间,因此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屋内雅盈烧暖了火炉,卷了艾叶条,解了风信子衣裳,似凤凰点头般烧灸其肚脐、关元穴。
渐渐的,风信子只觉得一股暖流在小腹上弥漫,那种叫人全身紧缩的冷胀脘痛似冰雪遇火般渐渐消融退却。她清吟一声,紧绷的脸蛋也渐渐展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疼痛剩下轻微的胀满,风信子便觉得有人悉悉索索的解她的腰带,她眉头一紧,无意识的紧紧拉住,口中呢喃:“不要、不要……”
雅盈轻笑摇头,按下风信子的手,轻轻说道:“好好歇息,我与你收拾……”
也是柔糯的吴语,但绝没有孙癫子的妖邪之气。风信子放下心来,一下坠于黑甜梦乡。
一觉醒来,冬阳斜照。
风信子转头,看见一旁一叠粗布整齐叠放,那是……她的裹胸布!
头皮一下炸开,风信子连忙坐起,胸前的薄被应声滑落。风信子低头,满脸通红,再看身下,厚厚一层草纸……
屋外雅盈听到声响,转进来,便看见风信子拥着被子,紧咬着嘴唇,眼含着泪水,满是不知所措。她浅笑着卧到榻边:“我叫雅盈,听温公子说,你叫风信子?”
风信子抿着嘴,紧紧的揪着被子,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听闻阿信走四方的?何曾见过石头压得住小草、青山挡得住流水?”
风信子嘴角一垮,仍是尴尬满满。
雅盈一偏头,有点儿慧黠:“做了男子太久,不记得你本就是女子?”
“阿妈……说过一些……还是男子方便……”风信子低了头,半响才鼓足勇气,嗫嚅道。
雅盈轻轻摇头:“一点也不会不方便,我一会教你。只是以后你别裹胸了,你吃过的苦头,我想着都替你难受。”
风信子没有答话。
雅盈见状便在身侧取了两条布带,如此这般的细细说给风信子听,中间少不得细细体贴风信子的心情,很是周到熨帖的开解了一番。
而后风信子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万般不习惯、千样不耐烦,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耷拉着脑袋不大愿意见人的样子。
晚饭时分,温岫见到了耷拉着脑袋的风信子。她上身仍就穿了旧袍子,想必是原先的下裳脏了,换了一件,颜色差的也太远,看着不伦不类的。温岫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说。
雅盈一面张罗晚饭,一面悄悄对朗拓说:“拓哥别多提,阿信别扭,怎么也不愿穿温公子送进来的那套衣裳。”
朗拓闻言一笑,又眨眼,极快的在雅盈的腰上捏了一把,然后转身笑道:“你是阿信?也该换上长卿为你准备的曲裾。雅盈也真是,也该给她换上!”
温岫似笑非笑的看了那两夫妻一眼,那边风信子低着头,面上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3 3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