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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要赖上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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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了一步的樊司棋跃下树梢,一脸同情地捏着她柔嫩的脸颊,「希望妳在大师兄回来前别再多几次不小心,不然若把这张脸摔碎了,我看大师兄还认不认得出妳。」
「他才不像你们,就算我摔碎了他也会认得。」湘湘拨开他的手,用力地揉着被捏疼的脸颊,转身去树下拿起带来的木篮后,又准备再次上树。
「慢着。」纪映臣一掌拦住她,「妳不是出来洗衣裳吗?」
「对啊。」
「洗衣裳需要上树?」为什么每次她洗衣服的地点都在树顶?
湘湘支支吾吾地垂下头,「我……」
「想学飞的话等妳长了一双翅膀后再学也不迟。」樊司棋搂着她的肩头,将她想上树的两脚转个弯,改推着她往小溪走去。
「可是我……」湘湘不情不愿地被推着走,一双眼眸仍是盯着身后那棵能够在远处即看见任凌霄的大树。
「大师兄在天黑之前一定会回来的,所以妳就省省又想上树等他的念头吧。我们是来陪妳洗衣裳,可不是来等人的。」纪映臣在她又想走回树下时,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拖至溪边。
湘湘没好气地瞪着他们,「我又没叫你们两个大男人来陪我洗衣裳。」
纪映臣朝她摇摇食指,「是师父叫我们来的。」不跟着她来事情就大条了。
「我爹?」她坐在溪边的石上,边搓洗着衣裳边看他们两个也一起挽高了衣袖来帮忙。
「他老人家怕妳又把他的衣裳洗坏了。」托她的福,这阵子被她洗过衣裳的人,在无衣可穿之下,全数都得提前裁制新衣。
湘湘振振有词地反驳,「上次把他的衣裳搓烂只是意外。」衣裳会被搓烂不是她的错,是布料本身就不太耐搓。
「那上上次呢?」纪映臣翻着白眼再问。
「也是意外。」她还是很理直气壮。
「从小到大那些被妳洗坏的衣裳呢?」难道她每洗一次衣裳就会固定产生一次意外?
「都是意外。」她面不改色地推掉所有责任。
纪映臣无力地垂下肩头,「这么多意外……」他们最大的意外是有她在这里找麻烦。
樊司棋伸手轻敲她的额际,「当心没人敢娶妳过门。」任谁要是知道她的破坏纪录后,保证绝不敢上门来提亲。
湘湘捂着发红的额际,「这点你们用不着担心。」
樊司棋摇摇头,「我们是不担心,该担心的人是嫁不出女儿的师父和师娘。」
提起这点湘湘就觉得不满,「他们怎么不担心女大不中留,反而只担心我会没行情」?
「因为怕女大中留过后就是继续留啊,当然得趁妳还有行有市时早点把妳嫁了,若是等到妳有行无市时,只怕妳就销不出去了。」樊司棋对于两者的顾虑举双手赞成。
「如果不早点把妳嫁出去,他们绝对无法安享晚年。」纪映臣愈想便愈对班观武夫妇的晚年感到不乐观。
「有个承欢膝下的女儿不好吗?」湘湘随性地将绣鞋脱下扔至身后,在流动的水波上晃动赤裸纤巧的双足。
纪映臣直对她不庄重的举止摇头。这个样子若是被管她管得甚是严厉的大师兄看见了,她肯定又会有一顿好骂。
「只要那个女儿不三天两头惹祸的话。」他为她捡回绣鞋,半强迫地叫她穿上。
湘湘不平的抗议!「我惹的祸凌霄哥哥都可以替我摆平啊。」
「那也得要大师兄在家才行。」纪映臣突然发觉师父和师娘的遭遇还不能算是最惨的,最惨的应该算是当了她十八年保母的任凌霄。
樊司棋也同情起任凌霄,「妳难道没听师父说,他恨透大师兄这次下山没事先通知他?」大师兄一声不响的出远门,还不顺便把这个小麻烦也带去,师父当然恨他了。
「凌霄哥哥也没通知我。」湘湘的眼眸随即漾起一抹哀怨,酸溜溜地想起三个月而被人拋下的经过。
「英明。」纪映臣抚掌赞颂任凌霄的行径。
「他一定是不疼我了,要不然怎会连出个远门都不事先告诉我?」她忿忿的低诉,手边搓洗衣裳的力道也不知不觉地加重了几分。
樊司棋忙着抢回快被她搓破的衣裳,「大师兄是怕妳会跟着去。」
「我都对他保证过我绝不会替他惹麻烦了,他怎么还是不准我跟着他到外头看看?」湘湘又自纪映臣手中拿来另外一件衣裳,边洗边出气地将溪面上溅起阵阵水花。
纪映臣赶紧夺回自己快被她洗薄的衣裳,「光是跟在妳身后收妳捅的楼子就忙不过来了,他哪敢再带着妳出门?」他就剩身上和手里这两件衣裳而已,再让她洗下去还得了?
「这次他一去就好几个月,他一定是在外头有别的女人了。」湘湘忍不住揣测起任凌霄不愿让她跟去的理由,认为他肯定是在温柔乡里流连忘返。
「他要是有别的女人的话,那就算是老天爷同情他。」樊司棋放声大笑,「至少他不必一辈子盯着妳防止妳又惹事。」
「你们到底是站在哪边的?」湘湘玻噶嗣理督羰种斜凰囊律驯莆收饬礁隼厦鹚科哪腥恕
「等等。」樊司棋警觉地瞪着她,「湘湘,妳手上的那块破布是……」
恍然发觉自己的力道好象大了点的湘湘,也低首仔细凝视被她失手扯坏的衣裳,不太确定自己是在何时将它扯成两半的。
「那是谁的衣裳?」纪映臣忽然觉得那件衣裳愈看愈眼熟。
「嗯……这件是……」湘湘深蹙着柳眉,一时之间倒想不起来手中这件被扯成两半的衣裳是属于谁的。
终于返抵师门,一手拎着胭脂、一手提着布料的任凌霄,站在他们三人身后淡淡地提供解答。
「我的。」 
 
第三章
 
 
任凌霄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在深思了许久后伸出手轻触门扉,接着眼睁睁看着门扉在挣扎摇摆了几下后……应声倒地。
一回到家就在溪边遇上了又扯坏他一件衣裳的湘湘,任凌霄先是对那个一见面就想黏着他的湘湘严重警告她必须把工作做完才能来缠着他,接着又指派两名师弟负责监督她,才争取到一点时间,回来先看看他不在闲云居时所发生的灾情。
离开师门三个月,厨房的屋顶在湘湘生火烧饭时被烧破一个大洞,师父几柄旷世难求的宝剑被拿去当火钳而面目全非,师娘吃了她所做的糕点至今仍躺在病床上,师门里的所有人皆被她洗破了数件衣裳,他房前百来盆名贵的盆栽因缺水而全数枯萎,房里头的玉雕花镂瓶又被她打碎了几只,门扉又因她甩门的关系甩坏了……严格来说,这次湘湘造成的麻烦并不多。
任凌霄安慰自己地想着,至少她没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他回来时,还是可以认得出她的模样来。
由他一手带大的湘湘,除了那张美丽的脸蛋之外,全身上下一项优点也拣不出来,可是捅出的楼子却是数之不尽。虽然任凌霄从她小时起便按照着他预定好的计画来教育她,但湘湘却一点也没照着他的蓝图成长。
他将大老远带回来的胭脂和布料搁放在桌上,明白这些东西顶多只能强化湘湘的外表,但她骨子里的本质却是骗不了人的。即便如此,他还是希望她能藉外表的帮助美化一点内在,就算成功率不大,束手无策的他也要再试一试。
唉,他的教育是在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为什么在经过十八年的努力后,他仍是无法造就出一个进退得仪、人人夸赞的大家闺秀?
脚步声由远而近的急切传来,令任凌霄烦躁地爬梳着发。不需要转过身细看,他也知道那个跑得像在逃命的人是谁。
「凌霄哥哥──」湘湘三步并作两步地朝他的厢房直奔而来,在她尚未抵达之前兴奋的嗓音便已传到。「你刚才说要把衣裳都洗好晾好方可以来看你,我全都做好了。」她冲向房门,边跑边喊,「我告诉你,你那件被我扯破的衣裳,是我不小心……」
任凌霄有先见之明地对她提出警告:「门槛。」
「啊?」湘湘在还未弄清楚他的话意前,一脚已绊住了门槛,整个身子往前扑倒,在千钧一发之际,她以唯一能反应过来的双手掩住脸庞。
每次都只会保护那张唯一可取的脸蛋……任凌霄摇摇头,熟练地移动步伐,在她与地面作最亲密的接触前一手提起她的腰肢,一手拎起她手里的东西,并将她托抱起来,与她眉眼相对。
等待了老半天却不觉摔疼的湘湘纳闷地移开双手,直望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干笑地搓着双手对他解释:「我是因为见你回来了,一时太高兴所以……」
「所以忘了我的房门会有门槛。」他理所当然地帮她接完台词,抱着她绕过躺在地板上的门扉,将她安全地放在圆桌前。
湘湘漾满笑意地向他邀功,「我不只有帮你洗衣裳,你不在时我还有帮你打扫房间喔。」
任凌霄看了她过于甜蜜的笑靥一眼,不敢抱任何期待地转身环视经过她那双手打扫过后的厢房。
遭她清洗过的窗棂,上头的纸片都已变成糊状必须重新黏贴过;师父赠给他的山水墨实,也在她的擦拭下变成了一片墨渍;房里仅剩的一组茶具,每个茶碗在她的洗涤过后都缺口斑斑;墙角则囤积着一堆被她洗坏的衣裳和破碎的瓷器……
「看得出来。」不听她说,他还以为他的房里是遭逢过小偷或是大盗的洗劫,才会被破坏得这么彻底。
湘湘不好意思地搓搓俏鼻,「那些是……」
「是意外。」总而言之都不是她的错,是他房里的东西不够坚固,以致于无法承受她善意的清扫。
「你被我洗破的衣裳,这次我有事先做几件准备赔给你。」她举高带来要给他的衣裳,将她特地缝制了好几晚的成果展示给他看。
任凌霄盯着那些歪歪斜斜的针线功一会儿,再抬起她的双手,果然在她葱白十指上找到被针孔过的痕迹。
「我只是……」湘湘提心吊胆地看着他眉心逐渐聚拢。
他淡淡冷哼,「只是顺便把手指缝下去。」
「就光会数落我!」湘湘气馁地捶打着他的肩头,「你都不想想你一声不响的就下山去,害得人家有多想你,结果你一回来就先清算我的不是,我看你根本没有想过我。」
「我很想妳。」任凌霄不痛不痒地握住她的小手,并自怀里掏出伤药为她受伤的手指抹上。
「真的?」湘湘的小脸瞬即闪过一阵红霞,期待地盯着他的眼眸。
「我一直在想,」他实话实说,「我不在的期间妳又捅出了多少楼子等我回来收。」
她挫败地垂下肩头,「我已经尽量将灾害减至最低了。」她怎么知道那些东西总会在她不注意时被破坏?她真的是很有诚意想把每件事做好,可是结果总不能如她所愿。
「我相信妳曾尽力。」
湘湘望着他忍让的脸孔,虽然老早就知道他会对她摆出这号表情,可是心底还是觉得很难过。为什么不管她做任何事,总是无法讨他欢心?相反的,她好象做得愈多,也就错得愈多,再这样下去,她就只能当个什么事都不能做的花瓶了。
「过来看看,这些是带回来给妳的。」任凌霄拍拍她沮丧的小脸,将大老远带回来的布包在她眼前摊开。
「全部都是给我的?」她愣了愣,不敢置信地抚着那些柔软似云的各色丝绸。
「妳别再亲自拿针线,我会下山找个织娘为妳裁制新衣。」她的衣裳八成都已被她自己破坏殆尽了,再不买些布料回来,闲云居里唯一的十八姑娘就要光着身子了。
「这个呢?」她再指着那些令她眼花撩乱的胭脂花粉。
「请师娘帮妳。」他考虑万全的吩咐,「我不希望妳又画成大花脸出门吓人。」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湘湘顿时一扫先前的沮丧感,眉开眼笑地搂着他的臂膀。
任凌霄不耐地拨开她,「湘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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