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回头草!-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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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里“腾”一下窜出周慕辰三个字。不过使劲咽了掩口唾沫,我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转而淡淡的问了声:“谁啊?”
小四摇头晃脑的故弄玄虚了一阵,见我不太稀得搭理她,这才臊眉搭眼的说:“我碰见骆维了。”
那个名字冒出来的瞬间,我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阵浓浓的失望。但多年的迎来送往的经验让我条件反射一般,已经极度配合的作出满脸惊讶状。
小四好像非常满意我的反应。她又得意洋洋的补充了一句:“他还问起你了。”
我苦笑:“问我做什么?”
小四说:“问你现在好不好啊。你前两天刚碰见周慕辰,我马上又碰见骆维,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呢?”
我长叹一声。我哪儿知道这是刮得那阵妖风,把以前那些业障都刮过来了。
我跟骆维实在称不上很熟,如果硬要扯出一点特别之处来说,就是当周慕辰对我横眉冷对的那个时间段里,他还算给予了一点春天般的温暖。不过我知道那也只是因为他涵养好,要他真心善待一个自己兄弟连正眼儿都懒得看的人,那只有博爱的耶稣才做得到。
骆维跟周慕辰很铁,十分铁。铁到怎么形容呢?如果不是骆维在学校男女问题上风评不怎么好,那全C大都会觉得这俩绝对是在同一个屋檐下日久生情了。当然就算是骆维甩掉的女朋友能绰绰有余的塞满男生楼下的小卖部,也抵不住一帮资深腐女的言之凿凿:骆维那么不遗余力的游戏花丛,其实根本是想给自己和周慕辰的不正当男男关系打掩护。而且据说这消息的来源还是那填补小卖部空缺的前女友之一,更是为这说法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当然,我还是一贯坚定的相信,他俩绝对是正当男男关系。骆维脑子好使,成绩顶尖,家境又好,怎么也不像不爱红装爱武装的调调。灵感星空工作室就是他跟着周慕辰一手一脚弄起来的,毕业后也一直不遗余力的跟着周慕辰创业。说如果现在的灵星科技里,周慕辰是阳顶天,那骆维就是那杨逍范遥,你能想象阳顶天跟杨逍范遥出点那啥事么?
“他说有空要请我们吃饭,所以我就把咱俩的手机号都跟他说了。”小四随口又扔了一句,淡薄的彷佛她只是给了张卫生纸出去。
我脑子里“嗡”了一声,急急的说:“你给你的就行了,干嘛还要搭上我的?”
小四眼角扫了我一眼,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周慕辰知道了又怎么样?就算他现在有钱得跟皇帝似的,也不能真把自己当皇帝吧?还能带着千军万马过来把你灭了不成?”
我无语凝噎。是啊,就算周慕辰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他还能打过来找我叙旧?嗫嚅着说:“我只是觉得我跟骆维真不太熟……”
小四扔掉手中已经喝完的咖啡杯,“得了吧,我跟他更不熟,我怎么没你这么扭扭捏捏的。”
我心里说,那您也得知道扭捏是怎么回事才行啊。
“再说了,我还巴不得周慕辰知道。”小四忽然一抬头,露出一种占卜师的神秘微笑,“我总觉得周慕辰当年对你不是那么简单,结果莫名其妙没了下文。现在他未娶你未嫁的,要能摊开来说明白更好。省的你一说起他就跟磕了药一样整天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无奈的说:“行行,整个地球就属你一个人最清醒。你不是前两天才说今年秋冬都不用采购了吗?现在拉我出来又是干什么?”
小四特真诚的看着我的双眼:“秋冬是不用再采购了,但是现在夏天不还没过么?”
我:“……”
血拼到腿软,已经夜幕降临。小四又非请我饱餐了一顿,到家楼下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开门的时候我手竟然还有点发抖。不知道在我接下来打开门的那一秒,是会看见一个猥琐大叔,还是绝世萌少呢?像巧克力糖的不只是生活,还有素未谋面的租客。
我深吸一口气,扎稳马步,气沉丹田,猛地推开了大门。
客厅里灯火通明,一个修长的身影闲闲的半躺在沙发上正百无聊赖的摁着遥控器。
在看到那个侧面的一霎那,我整个人恍如穿越,情不自禁用手猛揉自己的眼睛。我今天肯定是逛街逛得脑子缺氧了,怎么会把沙发上那个人认成周慕辰!
“我还以为你会习以为常的夜不归宿,没想到竟然还回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像爱国者导弹一般呼啸着扎进耳朵里,“轰”一声炸开,炸的我忍不住尖叫了一声:“你……你……”指尖颤颤巍巍的指着已经转过来看着我的那张脸,如见鬼魅。
为什么周慕辰会坐在我家里!
周慕辰脸上泛起一个冷到极点的笑容:“我是不是还应该跟你自我介绍一下?”说着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光是看一眼那高出我小半个身子的硕长身高,我就觉得要被压迫得窒息过去,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
他闲闲靠在沙发后背,双手抄在裤兜里,声音里没有一点友善:“你好。从今天起,我正式入住这里,希望我们能相处愉快!”
第8章
除了惊恐万分的圆睁双眼,我根本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我是没睡醒吗?我是还做着梦呢吧?谁来一棒子把我敲醒过来?赶紧麻溜的!
“是我说的不是中文,还是你已经听不懂中文了?”周慕辰的声音再一次无情的击碎了我的妄念。“你是不是应该热情的对新租客表示一下欢迎,而不是像要奔丧一样站在门口?”
我晃了一下神,两脚开始机械的往屋里倒腾,边倒腾边觉得脑子仍在嗡嗡作响。
周慕辰随手指了指他身旁的沙发,说:“过来,有事说。”
我心里莫名的突突了两下,继续机械的倒腾到沙发旁边,呆呆的看着周慕辰。
他皱了皱眉头,说:“坐啊!”
我立马一屁股死死的坐到了沙发上。半天才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到底是谁家啊!
眼角扫见周慕辰又坐回了我进门时他半躺着的那个位置。我不禁正了正身子,刻意的又挪远了一点。努力把持住自己的脑袋,一丝一毫也不要偏向他那个方向,好像那边就坐了个魑魅魍魉。哦不,丫就是个魑魅魍魉,要不怎么神出鬼没的跳到我家来了!
周慕辰把桌上的一张纸推到我面前,说:“这个你先看一下吧。”
我讷讷的拿起那张纸,看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合租协定。
我茫然的看向他:“这是什么?合约不都签过了么?”一不小心对上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我猛的打了个寒战,赶忙又把头挪回来,装作专注的看那张纸。
周慕辰说:“租约是签过了。不过既然要公用客厅厨房卫生间什么的,咱们还是约细一点比较好,省的以后麻烦。”
我再不敢抬头,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开始看那手写的协定。
“一、房东居主卧,承租人居次卧。不论在任何情况下,房东都不得进入次卧。但必要情况下,承租人可进入主卧进行晾晒衣物等日常活动。”
我脑中瞬间浮现出周慕辰抄着手在我房间晃来晃去指手画脚的混乱场面,立马惊恐万分的抗议:“凭什么不准我进你房间,你却可以随便来我屋里?”当然,这样的抗议我也只能低着头。
周慕辰已经在沙发上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闲闲的说:“要是你愿意帮我晒收衣服,我也不愿意去你那边。”
我愣了一下,随即悲从中来:这破房子,阳台在我这边。
第一条就是个不平等条约,但人家有理有据有节,我竟然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隐忍着一条条看下去,才发现第一条只是个餐前开胃菜:
不准带外人进入房屋,哪怕是在各自的卧室逗留也不行,更不准留宿;在客厅看电视的时间不能超过晚上10点,且音量不能超过10,因为他那时是他工作效率的巅峰期,需要保持绝对的安静;房东要保证公共区域的卫生,至少一周做一次彻底的大清扫,换句话说我还得周周客串清洁工……
看到第十三条的时候,我终于忍无可忍的抬起头,无奈的说:“你这根本就没道理啊。我……我死也不能签!”我坚定的迎着他的目光,虽然身子再以一种不可察觉的频率猛烈的震动着,但我只能不断的自我催眠:就不低头,就不转脸,就盯着他!央晓,你不能认怂,这一认今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周慕辰淡淡的说:“你不签也可以。”
我眼睛一亮。
他接着说:“但你不签我也会照做。你要随便带人回来,我会毫不客气的赶他们出去。要听到电视的声音吵到我工作,我会直接拆了电视,等我搬出去那天再给你装上。如果你不打扫卫生,哼哼,反正我是不会打扫的,这里也不是我家,太脏了我就出去住两天,等你弄干净我再回来。”
我:“……”
周慕辰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一件明明毫无道理的事情,到他嘴里就变得那么顺理成章,那么非做不可。我在六年前就领教了这样的本事,六年后我的道行也没修炼得能压过他去。
他又扔了支笔过来,“签不签随你。反正我只是给你传达一下我的意思,你清楚了就行。”顿了顿又说:“不过我劝你还是签了,我今天心情还算不错,有的事情也让了一步,里面有些东西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我把那纸细细的上下瞅了三遍,真没看出他哪儿让步了,便没好气的说:“我怎么没觉得你这里有哪一条是对我有好处的来着。”
周慕辰也不恼,他懒洋洋的拿过纸去,在上面随意划了几下,然后仍回到我手里。我一看他化的那几条,差点没气得翻白眼。
允许我在他回屋里工作的时间里可以自由的在公共区域出入,允许我半夜一点之前可以安静的做宵夜,而代价是我一定要预留一份他的,不管他当时是不是有胃口(我猜他要是没胃口肯定也就直接扔那儿,第二天我还得自己拿去倒掉并洗碗);允许我自由选择厨房卫生间各种清洁剂,但任何一种都不能带柠檬味,因为他不喜欢……是,要是我是那看守所的犯人,每天有这么点自由,我真要感激涕零了。
可问题是:我他妈是一个廉洁守法的自由公民!
我刚要激愤的把那张鬼扯淡的协定揉成一团扔回他手上,周慕辰忽然又说:“如果你要是不签,我可不能保证以后都有这么好的心情。”
我嗫嚅着说:“我,我就不签,你能怎么样?”
周慕辰的嘴角扬起一个高傲的幅度:“那可就不好说了。或许哪天我在屋里工作得烦了,听见你在客厅里溜达,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发火。”
我抖了一下。脑子里瞬间浮现出周慕辰忽然冲出房门,把我吼得祖上都不知道姓什么……
“还有,其实我对清洁剂要求很高,不能有柠檬味只是其中的一种。如果你这都不接受,那以后我只能把不合心意的统统扔出了,直到你买回让我满意的为止。”
我抖得更甚。
“还有……”
我说:“停!”还有,还有要是以后我煮宵夜不给他留一份,他肯定会闲庭信步的走出来把整锅都给我倒了。就算他没说,我也知道他肯定能干出这种事。
周慕辰眯着眼睛看着我,脸上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微笑,那德行就跟拿破仑刚征服了欧洲大陆似的。
在他那种胜利者姿态的注视下,我颤颤巍巍的在那丧权辱国的协定下签下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都深刻的觉得,我就是那贱卖女儿的杨白劳,怒沉宝箱的杜十娘……
写完“晓”字的最后一笔,我的内心涌出一股难以言状的悲壮。从此,我央晓就不再是单纯的央晓了,我还得兼当清洁工、采购员、宵夜厨子……
周慕辰非常满意的把那张纸拿过去,随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