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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江南外传-第24章

小说: 江南外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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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西月收了扇子,操着手看着我俩。

大风已然落了地,怯生生地向我们一步步挪过来。

我柔着声安抚了大风,再声情并茂地指导它去树上将雪梅采下来。

楼西月闲闲地问了句,“夏景南来东土了?”

我说,“那日在汶涞我果然没有看错,真的是师傅。”

他扶着下巴,淡淡说,“哦,那我们早些回中原救三叔吧。”

雪梅长得剔透冰晶。我忍不住尝了一枚,却不想味道极涩,且苦辣,

楼西月将我写给师傅的信捋开来,大致扫了一扫,不经意道,“你会酿椒酒?”

我说,“呸。”

楼西月稍稍蹙了眉,“你还会泡兰茶?”

我说,“呸。”

他瞧着我,把信递过来,“你自己在信上写的,要给你师傅酿酒泡茶。”

我摹然想起这封信写得谴词造句澎湃激昂相当地深情款款,赶忙收起来。

楼西月微眯眼,“你,想死他了?”

我说,“呸呸呸,雪梅真苦,嘴里涩得难受。”

楼西月说,“……”

七日过后,我和楼西月带着大风回到汶涞郡,与纪九会合。

纪九见了楼西月,柳眉一皱,“七公子,你瘦了。”

楼西月抿了口酒,谦和地笑了笑,“不打紧。”

纪九招呼伙计上了叠酱肉搁在楼西月跟前。

我看向纪九,“我也瘦了。”

纪九对楼西月说,“可惜东土没有芙蓉糕。”

楼西月用扇柄把酱肉拨到我跟前,对纪九笑道,“你这样一说,我想吃芙蓉糕了,失了胃口。”

纪九说,“帝姬是帝君的妹妹,很早就死了。那个东土公主是帝姬的女儿。”

楼西月敲着扇子,问道,“怎么死的?那公主的爹是谁?”

纪九摇头,“不知道,好像……”她顿了顿,低声道,“好像和帝君有关系。”

我啃了一口酱肉,拍桌子,“难怪马车上纹着女蜗伏羲,原来帝君和帝姬有染。”

楼西月支着腮思索。

片刻之后,他说,“我们去趟大殿吧。”

我看他,“为什么要去?”

他挑了挑眉头,“查一查是什么人要将三叔置于死地。”

我埋头继续吃肉。

楼西月问纪九,“东土公主叫什么?多大岁数?”

纪九利落答,“怜姬,十八。”

楼西月拍手,“我们去会会她。”

我看了他一眼,“其实你是想将那公主捡回家的对吧。”

我笑眯眯地望着纪九,“纪九,你家七公子当时是怎么将你捡回去的,你说给我听听?”

纪九愣了一愣,“我是个乞儿,七公子看我可怜就捡回去了。”

她想了想,再说,“公子对我很好,做皮影人逗我笑。”

楼西月掩口轻咳了一声,“祭天要九日,明日之后他们才会回大殿,我们先宿在殿里吧。”

我搓手,“住皇宫?”

楼西月颔首,“嗯。”

我雀跃非常,“那我要睡贵妃榻,我要吃御膳,我还要有个太监在旁边侍候着。”

楼西月瞥了我一眼,“我和纪九去,你和这只鸟就寻个客栈住下吧,配配解药。”

我不满,幽怨道,“凭什么?你去吃香的喝辣的睡帝王榻勾引小公主,我和大风两个人,离乡背井的,在这里吹冷风抹冷汗。”

楼西月笑了笑,扇子敲了敲我的额头,“那捎上你吧。”

他看着大风,沉默了一会,“大风的话,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大风不明所以,眼珠子转过来,孤独地将我望着。

这天,我做了件有违良心的事。为了和楼西月奔向那雕梁画栋的大殿,我把大风留在了路边。我想,大风眼睁睁地看着我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肯定心如死灰,所以也没上前一步追我。

我断不是有意抛弃它,只是因为此行险象丛生,我不忍他一只鸟儿涉险其中。

东土帝君的大殿以青砖高砌,上置彩色琉璃瓦,檐扬八角,角上皆雕刻貔貅虎罴。

我们翻了墙入到内苑,可见整个大殿布局呈对称状。

苑中长垣回廊,石亭花园,一抹清泉,上有一座浮桥,装点得别致。

我之所以看得这样清楚,是因为我和楼西月眼下正坐在殿顶上。

殿中或有着黑色劲服的、手执长剑的男子扫荡来扫荡去,或有着宫装的女子婀娜来婀娜去。

观望了一段时间,我发现东土宫内的衣着打扮与宫外大相径庭。

女子的宫装包得严严实实,一丝不露;不比宫外赤足露腰的模样。

我说,“怎么现在,穷苦百姓穿得都很争奇斗艳,贵族皇戚穿得都很良家妇女。”

楼西月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接着,纵身一跃,跳下去了。

他再上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两套宫装。

纪九没说话,利索地宽了外衣换上那宫装,再蒙了块面纱。

我换好之后,尴尬地对楼西月说,“这套衣裳大了。”

楼西月轻笑,“我没找到比你个头小的。慢点夜深了,也没人能看出来。”

我挠头,“真的看不出来?可是这个面纱真的太大了,我根本戴不上。”

楼西月沉默了好一会,“这不是面纱……这是裙子……”

入夜,殿内响起钟声,点起宫灯。

楼西月揽着我的腰落入苑内,他低声道,“我们去南殿瞧瞧,那里是帝君的药阁。”

往南殿走,途经一方小花园。

园中开满了淡紫色的西番莲,晕上一层浅香。

宫灯昏暗,将花瓣上打下剪影。

我看见灯影中有个女子,墨发长垂,着一袭黑色束腰镶紫云的纱裙,肤色很白,妖艳的侧脸在宫灯下明明灭灭,她微微俯首,抬起手,在指尖上舔了一口,指尖被刺破了,血染在她的红唇上,勾起一抹美丽的笑颜,好像一朵盛夜绽放的罂粟。

她抬起眼眸,轻笑道,“安辰,好久不见。”

正文 [二五]狼毒杀(四)

我顿住脚步,定在原处。。

楼西月在我耳边低声问,“怎么了?”

我说,“我想进去瞧一瞧,你陪不陪?”

楼西月朝花园里探过去,揽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陪。”

宫灯之后的暗处站着一个人,辨不清面容,只能依稀见着他的身影。

“紫莫大人。”

声音平静无澜,没有一丝起伏。

晚风吹过,宫灯摇曳,照在师傅的素白布衣上,他安静地望着那女子,离我很远。

紫莫俯身摘了一枝西番莲,搁在鼻尖闻了闻,“这个时候,扬州的云兰开了吧。”

她轻轻扯下一片花瓣,看向师傅,笑颜绽放在黑夜里,“我记得你喜爱喝兰茶,我在殿里种了几株。”

师傅淡道,“不必了。”

紫莫指尖施力,手指染上西番莲紫色的汁液,她轻轻摩挲着唇瓣,唇上染了浅紫,妖娆之色聚拢,“安辰,近日来我观天象,给自己算了一卦,我好像命不久矣了。”

她停下来,望着师傅,湛蓝色的眼眸盈盈,“我想起和你在骊山银盏池里……”

月色将清辉洒在师傅衣袍上,他平静道,“紫莫大人,在下依约医治帝君之疾。烦请带路,夏某想去殿中药阁看一看。”

紫莫微微愣神,她唇边勾起浅笑,“好。”

她裙边一挑,朝门外迈步过来。

紫莫扔了手中的西番莲,稍稍低头,止步,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身后的师傅轻柔道,“你是因为药阁答应赴约?还是因为我说我活不长了,所以你才来……”

师傅清雅的面容融在夜色里,他眉梢微滞,“紫莫大人,带路吧。”

楼西月拉着我匿于廊柱之后,“小香,你要跟着他们去药阁么?”

他用手挑起我的下巴,迫着我与他对视。

楼西月皱起眉头,“要哭了?”

我低头,“不去了。”

楼西月凑近来抵着我的额头,“我带你去殿里转转,找张贵妃榻滚一滚?”

我别开脸,“不用,我想一个人呆着。”

楼西月偏头看我,沉默了一会,他不在意道,“大殿里都是暗人,你想一个人呆在哪?”

我靠着廊柱蜷膝坐下来,无力道,“就在这里。”

楼西月轻叹了口气,一把捞起我,抱着我跃上屋檐,再下到南殿的一间屋前。

趁着夜色掩人,我俩推门而入,屋中布置得别具一格。矮榻上顶四角紫红纱帐,下铺绣着大丽花的滚金边羊毛毡子。所置的杯盏尊爵皆是镶嵌了小块的细碎宝石,在宫灯灯影中流光溢彩。

楼西月笑道,“贵妃榻没有,公主榻给你睡吧。”

我说,“方才的那个姑娘,是个美人。”

楼西月扬了扬眉头,颔首,“嗯,大美人。”

我绞着衣裳,“哦……”

楼西月坐在一旁支着腮看我,时不时地拿起高案上的铜觚左敲敲右瞧瞧。

我唤了一声,“楼西月。”

楼西月噙笑着看我,“嗯。”

我说,“那个紫莫,就是祭天当日见到的占卜师。在帝君后面的。”

他说,“我知道。”

我说,“占卜师就是算命的么?算得准是不准?”

楼西月应道,“应当是准的。”

我小声道,“她方才说她要死了……”

屋内燃着薰香,浮浮浅浅氲氤在周围。

楼西月起身走到我身边,慢悠悠道,“你这个姑娘好狠的心呐,眼见着心上人被人抢了,就咒人活不长。”

我咬了咬嘴唇,不说话。

楼西月靠近来,耸了耸肩道,“今天晚上我陪你睡吧。”

接着他开始宽衣解带。

我说,“我不要。”

他摊手,“放你一个人在这屋里,委实让人担心。恰好药阁有人,我也没地方去了。”

我没搭理他,闭上眼,趴在高案上,脑中一遍遍浮现紫莫的神情,她笑得暧昧,好像对旧情人耳语一般,软言软语地说,“这个时候,扬州的云兰开了吧。”

我想起三年前在扬州,晚霞如烟,柳叶纷飞,安辰眸中流光星灿,他笑着问我,“你是谁家的丫头?”

我还想起在药王谷的夜里,夏虫鸣唧,月色流淌,师傅抿了口椒酒,对我说,“我不记得有这么个姑娘。”

忽然腰上一紧,楼西月揽住我,他伸手扶住我的后脑,按在他的胸膛前,指腹在我眼角拭了拭,轻声道,“公主榻这么大,一个人睡太可惜了。”

我用力推,推不开,伸手去锤他。楼西月捉住我的手放在他腰上,顺势倒在榻中,懒懒道,“动静太大,要把暗人招来了。”

我气恼,“你放开。”

他瞌上眼,闲闲道,“不放。”

我怒道,“你不放我就喊人了。”

他施力将我抱得更紧了些,淡道,“今晚上借给你暖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索性哭起来,“你欺负我。”

楼西月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欺负就欺负吧。都累了,哭完了早点睡。”

我哭了些时候,挡不住乏意,便眯了眼昏沉过去。

隐约觉得身边好像有动静,好像听到纪九和楼西月说话的声音。想撑起眼皮看一看,却乏力的厉害,一觉睡到天明。

楼西月唤醒我的时候,天还未大亮,大约是卯时,殿内敲着晨钟,窗外依稀能见着浅浅的月牙。

他伸手在我脸上捏了捏,有些嫌弃状,“你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我睨了他一眼,“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恣意轻薄我,我怎么会这样?”

楼西月无所谓地抱着胳膊,轻佻道,“你接下来要说:我毁了你的清誉,所以你要委身于我?”

我说,“委身你个毛线。”

他笑道,“今日正午祭天结束,晚些时候帝君就回来了。”

我好奇道,“我们这么容易就能混进来,那刺杀帝君,感觉很简单很简单。何必要大动干戈地打仗?”

楼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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