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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半阕盏歌-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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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夷谟没有说话,然而砰的一声,他面前的茶盏裂开来,茶水洒出,流过桌沿落到地上。
他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微冷,不怒而威。
“沉鸦,你想多了。”
六个字,他说的云淡风轻。
叶沉鸦扬眉,取来干的抹布,起身越过桌子,轻轻抹去水痕。
只要她愿意,这样的距离足以于眨眼之间致他于死地。
赵夷谟垂眼看她擦着,突然笑了一下:“即是不信,为何不动手?”
“……叶沉鸦不会对朋友下手。”
收拾完了,顺便将茶具也一起收拾了:“原是想请你吃茶,现下看来着实是我想多了。茶水洒了,茶具也残了,呵。我这店小容不下世子殿下这样的大佛,夜已深,请便。”
说罢,端了一应器具绕过石桌走过去。才走了十来步,赵夷谟出声道:“不管你信不信,今天我是真的只是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你不要多想。你说我把你当工具,叶沉鸦,其实你才是最没有心的那一个。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你拒绝了我!”
叶沉鸦脚步顿了下。也仅仅是顿了下,并未回头,也没多说,稳稳地端着器具渐渐远去。
就在她脚步快要消失的时候,赵夷谟突然站起来,转身朝着她的方向扬声道:“清光疯了。哪日你要是见着她,千万不要轻信她的话。”
“……呵。”
叶沉鸦脚步转过走廊,身影消失不见。
赵夷谟目送她离去,脸色渐渐沉了。俯身往石桌上茶水的水痕嗅了嗅,直起身来时多少有些可惜的。
多好的茶,多好的茶艺。
大约以后都见不到了。
他目光凝视着她消失的地方,默默道:
“小乌鸦,再见了。还有,好好活着。”
赵夷谟出门时,在大门口撞上了提着莲花灯回来,目光柔和的叶暮。
两人相视片刻——
“你是……”叶暮眼中迟疑了一下,柔和的目光逐渐冷凝。
“我与沉鸦是旧友。”赵夷谟微微颔首,直接问道:“你是叶暮?”
旧友?叶暮没啥表情变化,点点头,然后很直接地道:“我没听沉鸦姐提起过她有什么旧友。”
这话说得有些损。叶暮果真是不说则已,一说就是犀利的要人命。
赵夷谟被这一番护短损人的话说的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忍不住就想逗逗他:“你沉鸦姐没有义务什么都告诉你吧。”
叶暮原本没什么感情起伏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一下。那一刻,仿若有一道冷光自他眼中闪过。
“沉鸦姐连提都不愿提,想必也并非什么重要的人。公子请便。”
“哈哈。”赵夷谟显然心情很好,不仅没有发怒,还拍手称赞,“好利的一张嘴,我还真是说不过你。”顿了下,伸手拍拍他肩膀,叹口气,“好好照顾她,她前半辈子过的都不甚太平。”
说到最后,嘴里只剩下一片苦涩。
收回手,负手跨出大门,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去。
叶暮想了想,将手中的花灯挂好,追出大门:“你到底是谁?”
赵夷谟笑了一声:“谁都不是。叶暮你记住,若是将来有一个叫洛清光的女人来,什么都不要答应她。记住,什么都不要。”
赵夷谟走了好远,叶暮还在看。
“他是谁?”
旁边绯色衣裳随风飘扬,艳丽的面容,清冷的嗓音:“和胤王世子赵夷谟。”
“他?”叶暮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不是幻觉,是真的在发光,幽幽的绿。
“想知道他与叶沉鸦的故事么?”孟盏眼角飞出无限风情。她抿嘴淡淡一笑,“当然并不是免费。不如,拿你买的那盏莲花灯笼换,怎样?”
叶暮抿着嘴,不说话。
孟盏转着手里的伞:“我当你默认了。你知道凡是皇亲贵族世家,总会养一支秘密卫队,用以处理明面上不能处理的人和事,和胤王也一样。微有不同的是,他的血卫队更精锐,几乎无所不能堪比一支小型精英军。那是和胤王手中的王牌。自然,这样的卫队要培养是及其非人的。而赵夷谟……”
作者有话要说:
、暮归鸦(6)
赵夷谟小时候不得和胤王喜欢。准确点说是,厌恶。他那时候并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很久之后才知道,真相是和胤王曾经深爱过一个女子,可惜的是这个女子并不爱他,不久之后就寻了个机会跟人跑了。后来被和胤王追上,亲手射杀在城外柳林坡。
这个女子就是他娘亲。有个词叫做迁怒。
娘亲死后没几年,赵夷谟就被以“重病求医”的理由扔到了血卫队的秘密基地,从此过上了在死亡边缘求生活的日子。
和胤王大约是想要他自生自灭的,可惜没能如愿。
那时候年纪小,心里不服,却也无力反抗。
这样一直到了十四岁,他成了血卫队正式成员,开始为了王府的政权稳定接各种任务。
十六岁那年,他有了第四任搭档:鸦——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听其他人说,鸦是这一届候选人中的佼佼者,年纪虽小,但眉目冷厉,眼里含冰,出手犀利干净利落。
原以为会是一个冰冷的女娃娃,然而当他真正见到她时,说不震惊是假的:
一身行动自如的深紫色衣裳,打扮得很是利落可爱。小脸生得秀气,梳着双髻,见到他双眼眨巴眨巴,一弯,笑出了脸颊边一个小酒窝,脆生生喊了声“漠哥哥”,活脱脱一个好人家里养出来的毓秀钟灵的小女儿。
只是下一刻,一把冰冷锋利的匕首就无声无息地贴到了他腰间大穴。
小姑娘仰起脸笑得很开心:“漠哥哥,你说我杀了你,能不能取代你的位置?”
语气天真可爱,何其无辜。
他嘴角抽了抽,缓缓低下头看着她,古井无波。
身高的差异,让她看起来更像个调皮的小孩子。
他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若有所思道:“你到底惹了谁才会分来与我一组?”
小姑娘神色一僵。
到底还是个孩子。他想。
他伸手拂开她的匕首,转身领着她回自己的小院子:“那些我都不想知道。只是,先给你讲,与我一组就要做好随时死去的准备。你很聪明,但我希望你不会被你的聪明所误。”
小姑娘追上来,跟在他后面格格地笑:“我就一个人,连活着我都不怕,难道还怕死吗?”
连活着都不怕,还怕死吗?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印象最深的话。
然而说这句话之后的十年间,说“我就一个人”的小姑娘无数次去而复返,救他于危难之中时冷着笑咬牙切齿道:“想丢下我?想都别想!”
有多少个绝处逢生的时刻,那个说不怕死的小姑娘浑身鲜血生机微弱,强撑着一口气对他断断续续道:“姑奶奶还没活够,就是阎王爷来了也得空着手给我滚回去!”
那些日子,为着他走出暗夜,重回王府的目标,他们一起努力着。他许她双手不再沾血,她许他生死不弃。
他们一起携手,同历生死,终于回到了王府,逼着和胤王上奏封他为世子。一切都似乎朝着美好的结局发展而去。
如果没有遇到清光,或许,如今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而行的,就是小乌鸦了。
遇到清光,是在他加封世子的庆典上。和胤王依然不喜欢他,然却喜欢有能力的人,因而虽是被逼着封他为世子,但看得出颇是称心,于是这世子加封庆典也格外热闹。
清光作为和胤州最动人的舞姬,被请来王府献舞。那一支舞自然跳得极好。只是这初次见面,仅仅是他觉得这个舞姬跳得不错,清光觉得这个世子不太容易相与,如此而已,再无其他。
真正令他多看一眼的,却是另有其事。
庆典过后,清光并没有立即离开和胤城,只在铅华芳挂牌跳舞。那一夜,鸦探听消息回来路上不慎中了别人埋伏被围杀,负伤逃走时落进了铅华芳,幸得清光所救。
清光是个善良聪明又大胆的女子。见鸦伤势极重昏迷不醒,二话不说,拿了剪子就往自己手臂上划落,然后唤人请来大夫,借此拿药给鸦。
之后让人带话给赵夷谟,说:“清光对世子一见倾心,然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不过痴心一场。只是不日将离开和胤城,若世子得空,还望铅华芳一晤,圆了清光的愿,清光感激不尽。”信物是一小块黑布。
那是从鸦的衣角上割下来的。
清光救了鸦,这才是他多看她一眼的开端。
当他悄然赶往铅华芳,清光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这般的:“哼!世子殿下肯定不是很在意这位姑娘。早上带话给你,你竟然半夜才来。”说罢嘟着嘴,看起来十分生气的模样,“若不是那日远远见过这位姑娘一直跟在殿下身边,怕是她死在清光这里都没人知晓。”
那日指的是庆典上。
约摸是这段话给他留下的印象极深,才让他记住这个有点可爱的姑娘;又或许是先记住了这个胆大的姑娘,于是才记得这段话。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喜欢鸦的,如果没有遇见清光。
清光有着鸦所没有的美丽——简单。这其实不能怪鸦,在那样的地方长大,没有谁还能简单的。可是吸引他的,却正是这样的简单。
说是强人所难也好,见异思迁也罢。
他可以与清光谈诗论画,笙歌曼舞,月下小酌。和清光在一起,会觉得很放松,很愉快。这些都是从未有过的。
也许他对鸦并不是不爱,只是爱得不够深。遇到了清光,他才觉得相较于爱情,他与鸦之间更像是生死之交。
高于友情,却又达不到爱情。
娶世子妃的前一个月,他想了想,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侧妃来与之抗衡。那一刻,鬼使神差的第一个就想起了鸦。
他不记得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找鸦夜谈的,唯一记得的是那场谈话以鸦一掌拍碎了桌子结束。
鸦说:“你说你想娶我?做你的侧妃?”
“你就那么容不下我,一定要拘在你身边才放心啊!”
“你不是说你喜欢清光么?你把清光置于何地?你把与你出生入死的我置于何地?”
“赵夷谟,你和那些争权夺势的人没什么分别!”
说完这话,掉头就走,干净利落,从此再没回过王府。
以前觉得鸦做事直来直往干净利落好,那一次却是恨极了她的性子。毫不留情地拂他面子,拒绝嫁他。那么多年的情分就那般断了,毫不拖泥带水。
然而时隔许久,他才从中明白些什么,只是,已经晚了。
这样也好,远离了权利烽火,像一个平凡女子一样生活,安宁美好,不正是那么多年来他们拼命的梦想么。
惟愿伊人,一生无忧。
作者有话要说:
、暮归鸦(7)
清风明月楼依然每天开门做生意,一如既往得红火。
叶沉鸦依然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数钱。
好像什么都没变的样子。
可叶暮却知道,有什么地方已经开始变了,只等待一个契机,就会爆发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那个契机是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洛清光。
洛清光来的那天是下晌,刚吃过午饭天上就下起霏霏细雨来。
因为是初一,照例下午不开楼。
叶沉鸦的规矩,初一十五下午都不开楼。
叶暮坐在门口看雨,然后远远的看见有两人从雨里相伴而来。
看身形都是女子,主人穿着一件宽大的深蓝色斗篷,兜帽几乎遮去了整张脸。
旁边跟着一个容貌俏丽的丫鬟,为她撑着一把素到极点的紫竹伞,而自己却整个身体都在雨幕之中。尽管全身湿透,她脸上也没有半分表情,好像喜怒哀乐都没有了一样。
她们步子都很轻,走得很小心,却不可否认很稳当。
叶暮看了一会儿就欲移开视线,不过见她们似是要进楼里来,想了想,还是进屋里倒了两杯热茶出来。
她站在台阶下对那个丫鬟说了什么之后,一个人踏上了台阶,而她的丫鬟举着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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