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消雪融-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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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上官傲吃了一惊,“可是安晴,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不要紧的,上官大哥。安晴的小伤不足挂齿,咱们还是早点上路吧。”
上官傲点点头,出去结了房钱,三人一起来到上官傲买来的车马前。上官傲体贴的扶住安晴,小心的把她送上车内。程逸染在一旁冷眼看著不说话。待安晴进去後,上官傲望向程逸染:“逸染,你也进去吧。”
程逸染摇摇头:“不用,上官公子。逸染只是个下人,赶车也赶习惯了的。您进去陪安姑娘吧。车交给我就好。”
上官傲无奈了一下:“逸染,我真的从未把你当下人看,你……”
话音未落,程逸染猛的抬头,冰冷的眼神扫过来:“上官公子,逸染甘愿为下人,不是您的问题。”
上官傲只觉得别扭,可又拗不过程逸染不容置疑的语气,叹了口气,带著闷闷的心情进了车内。程逸染待他进去,轻松一跃,坐在车前,熟练的赶著马车向金垣城的方向驶去。
不得不说,程逸染驾车倒真是一把好手,车行驶的相当稳定,少有颠簸。而车厢内的安晴与上官傲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好,只好各自静默的想著心事。外面的程逸染自然也不说话,马车就以这种很诡异的情境持续前进。
大概几个时辰以後,已是接近黄昏。马车停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前。上官傲正在打著瞌睡,突然听到外面程逸染恭敬的声音:“上官公子,安姑娘,已经快晚上了。我们在此地休息一晚再赶路吧。”
上官傲小心扶著安晴下了车,车马正停在一间小小的旅店前。程逸染在一旁轻松的笑:“上官公子,你和安姑娘先进去。我把车马停好了就过来。”
上官傲看著程逸染的样子,怎麽看怎麽不自在,碍於安晴在身边,又不好光明正大的跑上去问,只好满头问号的跟著安晴先进了旅店。
订房间的时候,上官傲有些为难的考虑。如果订两间房间,又怕安晴一人睡寒冥宫会有人对她不利。订一间吧,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弱女子……终归不大方便。正在犹豫,掌柜的无比热情的招呼:“公子爷订间上房吧。别委屈了夫人。”
安晴闻言低下头去,满脸红晕。上官傲满脸尴尬,正待解释,却发现无从开口,又闭了嘴。掌柜的当他默认,反应极快的利落扬声:“小虎子!快来带这位爷和夫人去地字上房。”
一个看上去灵活的少年应声跑过来,冲上官傲礼貌的鞠躬:“爷,夫人,我带你们上楼。”
上官傲怔了一下,正准备说还有一个人没来,回过头,却发现程逸染已经站在身後,脸色不善,不知道来了多久。
上官傲正要开口,程逸染冲他点了下头:“公子,你和夫人先回房吧。”上官傲这下是真哭笑不得,又实在是不知道该怎麽接程逸染的话,只好沈默著扶安晴随著那少年进了房间。
在房里等了一会儿,却不见程逸染过来。这时小虎子把两人的饭菜送进来,上官傲连忙抓住小虎子问:“夥计,那个帮我们停车的小哥,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小虎子点点头:“你说程大哥?他在下人房里歇著呢。”
“什麽?下人房?!”上官傲这下吐血的冲动都有了,火气蹭蹭的往上冒。强行压制著情绪回头对安晴笑了笑:“你先休息,我出去看下。”说著头也不回的冲下楼。
第十六章 离析
上官傲带著一股怒气直冲向楼下的下人房。他都不知道一向清心寡欲情绪平和的自己哪里来这麽大的怒火,这种感觉相当陌生而难以控制,让他不自觉的感到些许惊慌。但是程逸染,那个和自己同岁却像孩子一样的男人,总是很轻易的牵动起他的情绪。
从昨天晚上把安晴救回来开始,就明显感到了和程逸染原本好不容易融洽的关系变得疏离。心里一直闷闷的无处纾解,现在程逸染索性避他避到了下人房,让他简直恼火到了极点。
站在下人房门口,上官傲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推开门。门没锁,发出吱呀一声。房间里,几个夥计模样的人坐在地上的垫子上,程逸染也在,正在跟他们谈笑风生。苍白的脸蛋带著自然的笑意,和这两天面对他的拘束和冰冷完全不同,就更让上官傲心里不舒服。
听到响动,几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然後看到阴著脸站在门口的上官傲,程逸染似乎愣了愣。上官傲盯著程逸染:“逸染,你给我出来。”
程逸染听到他说话,立刻收起了刚刚的笑容,表情恭敬,向其他夥计打了招呼:“我家公子有事吩咐我,等会再来啊。”说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悠悠的跟著上官傲出了房间。
上官傲出门就一声不吭往外走,程逸染有些莫名其妙,也只好跟著。上官傲四处扫了一圈,发现旁边的一个没人的小巷,於是走进去站定。程逸染也跟上来,站在他身後。
看著上官傲阴晴不定的脸色,程逸染小心翼翼的问:“公子……”这个称呼一出口,上官傲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的就回过身狠狠瞪著他:“你给我闭嘴,谁准许你喊公子的。”
程逸染明显嘴角抽搐了一下,很识趣的不开口。上官傲烦躁不堪:“我都跟你说了,没有人把你当做下人,你这样做到底是要干什麽。”
程逸染一脸平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也跟你说了。我就是当下人的料,我就是想当下人。”
上官傲冷笑:“是嘛,那是谁在一开始一口一个大哥喊个不停的,那时候怎麽没觉著自己是下人啊。”
程逸染闻言并不恼,依旧恭恭敬敬的回答:“是逸染逾距了,还请公子不要介意。”
“你!”上官傲这下被气的简直要说不出话来,可又不知道怎麽反驳,只好握了握拳控制情绪,随後好声好气的劝慰:“逸染,你就像我弟弟一样,别总是下人下人的。”
程逸染毫不领情:“我完全不想也不打算当你的弟弟。”
上官傲彻底无力,又不知道该怎麽发火,突的眼神亮了亮:“你既然要当下人,那我让你怎麽做你都会听从的咯?”
程逸染面色丝毫不变:“当然,全凭公子吩咐。”
上官傲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走上两步,蓦地伸手,把程逸染抱进怀里。
程逸染身子一僵,但还是没动,任上官傲抱著。上官傲暗暗吐了一口气,把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感受对方偏低的体温,几天的郁结顿时消散,只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这时程逸染不紧不慢的开口了:“公子,难道你有龙阳之好?”上官傲这才领悟到自己刚刚做了什麽,脸色通红,急忙放开他,想解释却一时慌张的说不出话。程逸染倒是一脸坦然:“没关系,公子。我可以接受。当年伍毒也有这癖好。公子有需要的时候和逸染说一声就好。”
上官傲脸色骤变:“你这话什麽意思?难道伍毒……他对你?”
程逸染坦荡点头:“他爱新鲜感,欲望又需要发泄,就跟当初的安少爷一样。”
上官傲神色彻底阴沈下来,心里有一种钝钝的疼痛,可又不知道说什麽好。半天勉强来了一句:“我没有那方面爱好,你别想歪了。回房吧。”说完径直走向旅馆的方向,没再回头。
程逸染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现出一股矛盾的神情。沈思了一会,也挺直身体,走回旅社。刚进门,看上官傲还没上楼,正站在楼梯那里,於是走过去:“公子还有什麽吩咐?”
上官傲脸色不悦:“我又订了一间房,带你过去。”
程逸染怔了下,急忙推却:“公子,逸染去下人房就好,不用单独的房间了。”
上官傲脸一沈:“这是我的命令,你不听?”
程逸染无奈的叹口气,认命的跟著上官傲上楼,进了房。上官傲指了指床铺,冷冷道:“你给我就在这里休息,别乱跑。”说完转身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第十七章 初陷
程逸染一个人在房间里头苦笑,认命的坐到床边,躺了下来。昨晚没睡好,此时也有些困意上涌,打了个哈欠,索性靠在床上睡了。
上官傲回到房间,安晴正温柔的看著他:“程公子呢?”
上官傲犹豫了下,低声道:“我又订了间房间,那个……安晴,男女毕竟有别,都住在一个房间……总不大合适……你……你自己……”说到最後已经觉得不好意思,有些结结巴巴。
“我懂的,上官大哥,你这也是为我好。”安晴体谅的颔首,“你去隔壁吧,我没事的。”
上官傲吁了一口气,忙不迭的点头:“那好,那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安晴顺从的微笑,看上官傲匆匆跑出去的身影,暗暗啧了一声。看来这位大少爷是陷下去了,悲剧啊。
程逸染睡觉也是极浅型的,刚要入眠,听到响动,立即睁开眼,看到上官傲轻手轻脚走进来关了门,赶紧又闭上眼装睡。然後感觉到上官傲悉悉索索脱了外衣,在身边躺下。
程逸染嘴角扬起邪邪的笑容,猛的一翻身,如八爪鱼一般手脚并用抱住了上官傲。上官傲没反应过来,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推,无奈被程逸染死死抱著,又怕动静太大惊醒了对方,只好静止下来不动。可是程逸染愈发的变本加厉,又在他身上蹭了几下。上官傲也是血气方刚,被这麽一蹭,暗叫不妙,欲望已经有抬头的迹象。
这下顾不得什麽吵醒不吵醒了,上官傲用力把程逸染推到一边,自己平躺著调整呼吸。程逸染睁开眼,冲著他似笑非笑:“欲望憋久了会出问题的,我帮你解决好了。”
上官傲脸一红,扭头避开程逸染的目光,“睡你的觉。男人有欲望是很正常的事情,一会会下去的。”
“哦?”程逸染挑起眉,嘴唇凑到他耳边,“下的去?你确定?真的不需要我帮你解决?”一股股热气侵袭著上官傲本就有些敏感的耳朵,让上官傲有些忍不住的轻颤。
咬咬牙,上官傲猛然从床上起身,指著程逸染道:“这不用你管,跟你说了,我没那龌龊的嗜好。你睡你的去。”
程逸染听到龌龊二字,表情沈了沈,又恢复微笑:“公子不用担心,名誉要紧,逸染不会乱说的。公子让逸染在这里等著,不就是服侍公子的吗?”
这话一出,如冷水对著上官傲灌下,欲望也自发消退下去。他,他居然认为自己定了这房间是,怀著这样的心思。上官傲没再说话,低了低头,满满的失望和挫败感,让他不知道该做些什麽。
尴尬的站著,察觉到自己还衣衫不整,上官傲又走到床边躺下,盖上被子,勉强笑笑:“别多想了,睡吧。”说著背过身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一个冰凉的身体靠了过来,从背後将他搂住。上官傲本想推开,动了一下,想了想还是静下来。後面传来低低的声音:“你有没有瞧不起我?”
上官傲讶然:“怎麽会,我只是……”只是心疼,可是无从表达,放不下自己的面子去对另一个人说关怀备至的话。
程逸染沈默了一会:“对不起……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好人。”
上官傲微微苦笑,不知道该怎麽回应,对著这样的青年,他没办法生气,可是心底还是很失望。和程逸染相处这麽久,他几乎一直选择相信他,尽管他是寒冥宫的人。可是掏心掏肺的对待和疼爱却还是没让青年卸下防备,特别是从前两天救回安晴开始,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而且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了,这几天情绪总是不定,完全因著青年的举动而变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