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渡-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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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被楼韧此举惊呆,就连打架的宇文彻和萧策都停下了手。
肃王虽然一贯冷清疏远,却也有贤王之名,以礼贤下士、温文尔雅而著称。莫说是女子,就是男子也鲜少被他如此对待!
楼韧却是根本不管别人的想法,径直拽着萧缘书要将她带离。
宇文彻见清源郡主被踹得半天也直不起身,立时大怒,口无遮掩的质问:“肃王爷,难道你为了一个男宠就要颠倒是非、纵容宵小吗?这大懿朝岂是你一人说了算,你还想只手遮天不成?”
楼韧倏忽止步,害得慢他两步的萧缘书差点撞到他身上。
他冷眼扫了清源郡主,又转而看向宇文彻。
宇文彻被他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盯住,顿时感觉后背发汗,无来由的感到心虚。
他轻勾嘴角,道:“宇文家,不过是德沛公主的一条狗!也配来质问本王?你还是好生做你的小将军,莫要再惹怒本王!不然莫说是你的父亲,就是德沛公主来了,本王照样将你碎尸万段!”
“肃王爷,你好生不讲理……”清源郡主正欲啼哭,却猛然听闻砰地一声,吓得娇躯一震,哭声立止。
她僵硬的扭头,骇然发现,楼韧一掌击去,竟然将她身旁的石桌击裂!
被他握着的萧缘书也不由颤抖,夫子今天的怒气冲天,她隐隐觉得这怒气是因她而起!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花开花落终有时(九)
楼韧死死的握住萧缘书的手腕,捏得她腕上形成一片青紫。绷紧了脸,拽着她往外走。査君然见他满脸的杀气,很是担忧萧缘书,心一横,急忙挡在他的面前。
“让开!”楼韧语气不耐,斜睨査君然,眼光如箭,竟能刺破人心!
査君然咬紧牙丝毫不动,固执的看向他。
见状,萧缘书忙开口说道:“哥哥,你让开,夫子不会我伤的!”
査君然闻言眼底一痛,方才退至一边,让楼韧将她带走。査君然很想告诉她,他不怕楼韧,若是她不愿意,纵使拼了这条性命,他也不会让楼韧将她带走!
可是,她说,夫子不会伤她!她说,哥哥,让开!
她那般笃定的信任楼韧,她毫不犹豫的将他这个哥哥排除在外!他握了握拳,看了看眼底同样黯淡的萧策,忽就想仰天长笑。苍天如此戏弄人心,既是给了每个男子一颗会痛的心,为何不再赐予每个男子一个能安抚心痛的人?
茫茫宇内,缘何只有一个萧缘书?缘何这个萧缘书只能属于别人?而他,不止他,还有他、他,都只能眼巴巴望着,生生痛着!
楼韧疾步走,行如风。萧缘书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亦步亦趋跟在他身侧。他腿长脚快,她跟得十分吃力,被他拽着还踉跄了几下。最后索性撒开腿,小跑起来。
若是平时,她肯定会跺脚、噘嘴、缩脑袋!可今日的楼韧太过可怕,看着她的眼神中竟然没有平时的宠爱和怜惜。他刚才不顾一起的爆发脾气,怒言讽刺宇文彻,皆已表明他处于失控状态,什么事都有可能作出!
她一颗心忐忑不安,猜测着他生气的各种原因。怎么想,怎么害怕!能让一向冷静的肃王暴怒如斯,这原因恐怕……
她不敢想下去,如果,真的被他知晓了她心底最不愿被他知道的隐痛,后果会是怎样?
楼韧拽着她进到自己的院子里,用力一推,将她紧紧按在墙上。
‘嘶!’她感到背部被什么东西刺穿,尖锐而急促的疼痛传到她的全身,让她只想推开他,离开这冰冷的墙壁。
她开始推拒和挣扎,他却稳如泰山紧紧钳制住她,她根本就不能撼动他半分!
他自然发现了她面上的痛色,可是,他心底的痛比之更胜!
什么时候开始,人人口中深不可测的肃王只消一眼就能被她看出心事?什么时候开始,高高在上的神祗,为了她染尽尘埃?什么时候开始,冷静自持的奇才,会因为她的一举一动或悲或喜、不可自已?
大概,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此情因何起,从何生!当意识到时,她已如同蔓藤植根于他的心头,牵扯着他所有的喜怒哀乐,进而左右他的选择判断!
他只能细心呵护这根蔓藤,让它茁壮成长,让它更加占据他的四肢百骸。他那样的小心,那样的体贴!只因为,若是将藤拔出,他会痛不欲生!
他以为,他们如同藤缠树,早已连为一体,密不可分!
他以为,她的欢天喜地,他的情深笃定,会是白首不弃!
他更以为,她的率真可人,她的娇憨痴傻,值得他耐心等待!
所以,他迟迟不动手,只为了怜她,疼她,爱她!
却不知道,在他怜惜之时,已被别人拿走了他小心守护的东西!
这口气,叫他如何能咽得下,又怎能不计较?
他恨,恨自己竟然对她心软如斯!
每每两人相处,她的柔软身体总能让他心疼,身更疼!
他不愿意找别的女人发 泄,更不愿意让她小小年纪经受破 处之痛!便只能日复一日的忍耐,日复一日的守望!
忍耐着欲 火煎熬!守望着拥她入怀,缔结连理!
结果呢?结果是他骤然得知,他不愿意的事情,别人早已做尽!
随着两人的僵持,一缕青丝垂在他的额前,掠过他紧抿着的唇瓣,让他看上去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公兽。他的眼眸深邃而不可窥测,如浩瀚星际间的黑河,将她的魂魄紧紧吸住。
萧缘书忽然不动了,静静地看着他黑亮眼眸中自己的影子。从中,竟感受到了他频临破碎的心。她倏然懂了,怒气只是最表面的一层壳,里面包含着他的脆弱和悲伤!
恍惚间,萧缘书只觉得内心大恸!是她吗?是她将冷静自持的夫子逼到这般田地的吗?是她吗?是她让他伤心失望吗?
她背部的疼痛渐渐远离她的身体,她明媚大眼里盈出了澶动的水光,她*微颤,半响伸出双手环在他的腰上,轻轻靠近他的胸膛。
“夫子,你不要难受,我不想你难受!”
他听见她闷闷地在他怀里说,细弱的声音里带了糯糯的颤音,她要哭了!
他身体一僵,怒气还在,心底方才竖起的高墙却轰然坍塌!他不由长叹,到底还是狠不下心肠,割不断纠缠!
他怒发冲冠,只想把天地尽毁!
人道,帝王之怒浮尸遍野,肃王之怒又何尝不是?
嚣张跋扈的宇文彻,不过被他一凝,便再不敢多言!
唯有她,唯有她是不同的!
他发怒,他失态,最该恐惧的便是她!
可她呢?不知道担心自己,反倒抱住他,告诉他不要难受!
这样的缘书,他怎么舍得伤害!这样好的女子,他怎么舍得割弃!
他心念急转,终是缓缓将手从她的胳膊滑下,改而伸向她的后背,将她搂进怀里。
他的手刚碰到她的背,便发现她的背上濡 湿一片。他大骇,将手缩回一看,竟是鲜艳的血!
他慌忙将她扯转过去,方才看见墙上有块凸起的石头,棱角坚硬,竟是将她的背刺 穿了。
他慌慌张张将她抱进屋里,小心的解了她的衣袍,还好没有伤到脊椎骨!他为她细细的擦拭伤口,沉默的上了药,方才沉声责骂:“疼,为何不说?”
他的口气不善,隐约还有怒气。可萧缘书已经敏感的发现那个疼她爱她的夫子又回来,噘了噘嘴,很无辜的说:“怕夫子更生气……”
“你……”她的话,他懂!她宁愿忍受伤痛,也不想他再伤身!
他说了一个字,半天,语气转为无奈,补充道:“……真是个傻瓜!”
萧缘书憨憨一笑,作势要扑在他怀里,却扯动了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慢点!”他扶了她一把,语气虽责备却更多的是心疼。
见他脸色已霁,萧缘书胆子便大了起来,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嗫嚅道:“夫子,你刚才是因为什么生气?”
楼韧微怔,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眼神忽明忽暗,最后莞尔一笑,回答:“还不是你这个惹祸精又把宇文家的少爷和小姐给打了!不但打了,还闹得满书院皆知!让人火急火燎的跑到我这里来告状!”
萧缘书听了将信将疑,今天她确实又惹祸了,但是夫子怎么可能会为了这样的事情生气乃至于失态?隐约间,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却是不敢问出口。
楼韧见她眼珠滴溜溜的转,知道她正举棋不定。罢了!既不愿见她伤怀,何必再提无谓之事!
他方才收到的纸条写得含糊,并未言明她和张逸飞是如何开始。可他一贯知她,懂她,不用问也知道大概的事情。她此番不愿说,他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他笑看着她,道:“好了,别再猜了,我要是你,我就会赶紧睡觉!”
“为什么?”萧缘书不解,杏眼圆睁的问。
“因为为师今日很想……”说着,楼韧便俯首与她对望,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弄得她身体一酥,心也跟着痒。他却故意捉弄她似地,既不进也不退,眼神灼灼的盯着她,半天才补充道:“想要了你!”
萧缘书顿时僵住,屏住呼吸没有说话。
楼韧眼中黑色愈浓,浓得她不敢直视,莫名感到口干舌燥,下意思的咬了下唇。
见她这副无措模样,楼韧似是很幽怨,道:“你既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话毕,他作势要走。却被萧缘书扯住衣角,她急切的说:“我愿意的,我愿意的!”
楼韧呵呵低笑,道:“缘书,你为何学不会女子的矜持?哪有女子如你这般的?”
萧缘书大窘,浑身发烫,如熟透的柿子般通红。
楼韧抚了抚她的头,道:“好了,不逗你了!你背上有伤,我纵使要做什么也不是时候,你今日也累了,休息吧!”
萧缘书闻言,忙翻趴在床上,半搂着楼韧闭目睡去。
待她睡熟了,楼韧方才走到外间,阴沉着声音对翘哥说道:“今日之事,本王不想再让第三人知道!还有送纸条之人定要快些找到!”
翘哥忙正色应声。复又问道:“爷,那张逸飞该如何处置?”
楼韧咬了咬牙关,道:“竖子安敢欺本王至此?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花开花落终有时(十)
转眼间到了二月初二。这个日子,旧时人们称为土地诞辰,民间多食油煎年糕,名唤‘撑腰糕’喻意农事开始,身强体壮。
风俗流传百年,到了大懿朝洪武年间演变成为春龙节,民谚称其为‘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北方多食面食,南方皆是炒豆和玉米。
下午时,楼韧讲了半个时辰的谋略,便对大家道:“今日家家庆祝,乃是春节最后一天,为师放尔等半日之假,各自出去玩吧!”
闻言,众人表情未变,唯有萧缘书一声大喜,呵呵转头对身旁的査君然道:“哥哥,我们下山去玩吧!听说山下今天很热闹!”
査君然微笑颔首,抬头刚好见到对面的张逸飞脸色复杂的看着他与萧缘书。这些日子,他总觉得张逸飞和萧缘书之间有了别扭,刚好趁此机会可以缓解,便说道:“二弟,一起去吧!”
张逸飞并不回答,转而看向萧缘书,好似询问她的意思。
萧缘书微微笑,毫无城府。她本就是率真之人,事情说开了,便没有那么多的扭捏,朗声说:“是呀,二哥一起去吧!”
见她心无芥蒂,张逸飞心情越加复杂,却到底还是欢喜能和她一起过节,当即便点头答应下来。
萧缘书见众人都要出去,四处寻找楼韧,刚好看到他往外面走去,忙追了上去道:“夫子,你不和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