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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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州?”白慕言摇摇头,“近日并没有镖车前往幽州,但有一支镖队三日前去了渤海郡,你要做什么?”
“想在幽州打探点消息……渤海郡与幽州相距不远吧?”
白慕言皱了皱眉:“这消息很急吗?”
“岚儿”点了点头:“越快越好!”
“但这趟镖来回要好几个月!”
“岚儿”一怔:“那太慢了,这方法不行!”
“我能知道是什么消息吗?”白慕言试探着问。
“关于刘文成!”
白慕言想了想:“我去吧!”直接找幽州土地,比找人乱问要快得多!
“需要多久?”
“五日来回!”
“若再加上沐阳呢?”
“七日!”
“那好,我想知道关于刘文成的一切,越详细越好!”
“嗯!”
“那我回去等你的消息!”
“等一下!”白慕言伸了伸手,却没有拉她,“陆衍已经回了陆机庄,你见过他吗?”
“没有!”她回答得很干脆。
“你……会见他吗?”
“不会!”依然很干脆。
“……如果,我收回当初的话……如果你觉得为难,可不必留在我身边……你可以完全撇开我,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与他从一开始就是错误,这个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你喜欢他!”
“岚儿”的眼神闪了闪:“他也亲口说过不能原谅我!”
“所以你就放弃?”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坚持什么!”“岚儿”的口气淡淡的,“我喜欢他,所以尽己所能保护他,但我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我不能留在他身边……当初答应你,不过是为了给他一个放弃我的理由!”
白慕言怔了怔,苦笑起来:“我早该想到的,就算是当初在石洞里,已近油尽灯枯的你都能从容地与我谈好条件,那时又岂会因我一点威胁而轻易屈服?”
“我很抱歉利用了你!”
“至少你用了心思在我身上,我很满足了!”白慕言将手笼入袖中,指尖轻触泛着些许暖意的红线,“最后一件事,如果不能与他在一起,你会有遗憾吗?”
“岚儿”慢慢往前走去,直到身影消失,空气里那一句淡淡的“会”才飘入白慕言耳中。他微勾起嘴角,微笑着的眼中忧郁如水。
“那么,我不会让你有任何遗憾!”
“岚儿查出来了吗?”刘文成已被囚禁了一段时日,模样狼狈不堪,神情却是不变的嘲讽不羁。
“我本以为你是为了陆章华悔婚而报复!”她说。
“你问过陆贤了?”他了然一笑,“奇怪吗?我费如此大的力气对付陆贤,原因居然是个已作古20年的女人!”
“你23年前被带到陆机庄,想必见过陆夫人!”
“当然见过,我29年前便认识她,打一出生就认识她,因为她是我娘!”
“岚儿”皱了下眉。
“郭萼青是我娘,岚儿觉得不可思议吗?”刘文成笑起来,“郭萼青14岁嫁给沐阳城中刘姓富户为妾,第二年生下了我!我5岁那年黄河决堤,刘家众多妻妾子女死的死,逃的逃,只有娘始终不曾离开父亲,因为她说无论如何,我必须在爹身边长大!岚儿知道吗?我从小单薄孱弱,又是妾室之子,爹从不曾正眼看我,但逃难的那段日子里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得不对我关怀备至,连带着对娘也温柔许多!那样的日子太过美好,美好得让我天真的以为,只要黄河洪水不退,爹就会天天牵着我的手赶路,夜夜抱着我哄我睡觉!可是岚儿啊,世事岂会如此尽如人意?他居然为了一条船卖了我娘!他要一条船继续逃难,就卖了我唯一的亲娘!”他哭起来,却仍是笑,笑得肝胆俱裂般凄凉,“当我们的小船驶离大船,我哭着求娘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可站在高高的甲板上朝我挥手的娘,脸上却是微笑的!岚儿,娘在笑啊,和以往一样的笑,那种就算是被爹冷落也不曾消失过的微笑,就算已经跳下甲板,就要落入海中,她仍对我笑着!岚儿知道吗?就算从不曾得到过他的爱,我也没恨过爹,但从那一刻开始,我恨他,只要娘不能再活着对我笑,我绝不原谅他!”
门板“砰”地撞在墙上,门外站着的是一脸激动的陆贤。
“萼青……萼青是这样受伤的……可是,我带你回山西后,你为什么不认她?”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娘根本就不记得我,完全不记得我了!”
“这与你夺陆机庄有什么关系?”“岚儿”将对话拉回正题。
“因为娘不笑了!”
“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先发一半,题目保留!
好,然后我去吃饭了!
发完!
呵呵,今天有人请客!
发现格式有问题,修改一下!
、第 28 章 红线
“从我进陆机庄,一直到3年后她死去,我不曾见她笑过!岚儿,如果没有陆贤,娘不会因为难产死去,陆贤非但不能让娘笑,还让她那么痛苦地死去,我不该为娘讨回些公道吗?难道娘就活该一辈子受苦吗?”
“你可想过当初陆夫人为什么愿意牺牲自己换一条船给你?”
刘文成怔了怔。
“在那样艰难的时候,她唯一的愿望是让你活下去,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他低喃,“所以娘不争不求,我替她!就算她死了,至少有我记得她,为她讨回应得的……”
“她可要这些?”
刘文成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你如何明白她的想法……”
“我明白!”她深吸了口气,“那个曾经到过我身边的孩子,我连一个名字都给不了他,陆夫人能牺牲自己换你的生命,很幸福了!你如此怨恨,只会让她难过,让她不论在哪里都不能安心!”
刘文成张了张嘴,颓然低下头去:“岚儿,这世上的事,做到总是比说到更难!我当然知道娘希望我活下去,所以我千方百计找到这么一个支撑我活着的理由!岚儿,对我来说,活着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事,但为了娘,再苦我也愿意忍,你懂吗?为了娘,我连爹都可以害死,你懂吗?”
“我怎么会不懂……”
“好儿!”“岚儿”回头,就见白慕言站在门外,满面风尘,“我查到了,郭萼青是刘文成的姨娘!”
“姨娘?”刘文成瞪大双眼看他,“郭萼青是我娘,不是姨娘!”
“郭萼青是你的姨娘,她的姐姐郭萼绿才是你娘!”相较于对方的激动,白慕言很平静地陈述着事实,“当初刘名是聘了郭萼青,但你娘不忍妹妹跳入火坑,遂冒名代嫁!郭萼绿24年前跳河身亡后,你与刘名流落到幽州,你在幽州诬告父亲劫杀良民,将他送上死路,之后才被陆贤收养,对不对?”
刘文成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你诬告自己的父亲!?”陆贤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可、可你那时还不到6岁……”
“那样对我娘,他就该死!”刘文成咬牙切齿,“我没有做错!”
“而陆贤的夫人却是你娘的孪生妹妹郭萼青,当年她佯装溺水逃过婚事,黄河决堤之后与父母一起逃亡时却真的落了水,大难不死为陆贤所救,并嫁予他为妻,直到20年前难产死在山西!”
“你的意思是说,娘是娘,郭萼青是郭萼青,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一直以来都是我误会了?”他的声音轻柔得让人汗毛直竖,嘴角勾着笑意,两眼却无神地看着前方,“岚儿,我好像连活下去的理由也没有了!多可笑,是不是?”
叶好握了握拳头:“想死吗?”
他歪着头看她:“岚儿要成全我?”
“我成全你!”
等蔺谋的伤好到一大半,春节也到了,而那时叶好已带着轩辕避过陆衍住进了蒙城的镖局。那一日雪后初晴,她站在后门外的小池塘边不知想着什么,身后是一身白衣的白慕言。
“陪我上街逛逛好吗?”
叶好回头看看他,点头。
已是初八,街上行人不断,摊贩商店也都开始营业,白慕言带着叶好将东市逛了个遍。日近午时,他在一个卖小饰品的摊子前停下脚步。
“喜欢这个吗?”他的指间纠缠着一段暗紫色发带。
“还好!”
白慕言笑笑,知道她对物欲看得很淡,能让她说还好,那就是不错的了,便掏钱买下。
“送给你!”
叶好奇怪地皱皱眉:“我用不着!”
白慕言一伸手拔掉她固定发髻的玉簪收入袖中:“这样就用得着了!”说着绕到她身后以丝带系束散乱的长发。
“为什么?”
白慕言微微一笑:“那是青珞的东西,该还给她!”
“我不是青珞吗?”
“当然不是!”
叶好沉默了一会儿:“我和轩辕渐冉要回去了,你打算去哪里?”
“不走了,这里是我的地盘,走得再远还是得回来!”
叶好不解地回头看他。
他解释:“我是醴泉乡的土地!”
“你不是奇洛的……”
“奇洛只是瑶辛照着醴泉山创造出来的幻象,在陆衍拿走石洞里的元丹后,奇洛便不存在了!”
叶好不自觉地握了握系在腰间的紫竹笛。
“好儿,元宵那天陪我看过花灯再走,好吗?”
“嗯!”突然有种不会再看见他的感觉,叶好忍不住皱起眉头,“可不可以将我当成白慕莲?”
“嗯?”
“你……还当我的哥哥,可不可以?”
白慕言眼中的忧郁因她的话而更重了些,但他点头:“可以!”
“那我若回来找你,你会见我吗?”
“会!”
暗暗松了口气,她解下紫竹笛:“这个给你!”
白慕言犹豫了下才伸手接过。
等他接了,叶好低下头,半晌,只吐出句“对不起”便转身跑开。
白慕言心里一痛,握笛的手指骨节泛白。
雪不再下了,他回过身时却见眼前一团白影。
“狐儿!”
“你不爱她了吗?”
“我会等完三千年!”
“若等完了三千年,青珞仍不回来呢?”
“狐儿希望我如何?”他笑问。
渐冉走近,脱下腕上挂了银铃的手环给他:“到那时,我要做你的妻子!”
白慕言一怔,许久以前的记忆突然涌来。
“渐冉给恩人的哥哥做妻子!”
“狐儿知道妻子是什么吗?你还太小……不,就算你长大了,也不可能当我的妻子,因为白慕言的妻子只有一个,叫青珞,永远不会改变了!”
他笑得有些苦:“我那时的话……伤你很深吧?”
渐冉只是回过身去:“我陪你等完三千年!不管我在哪里,走过几次奈何桥,只要三千年过后青珞没有回来,我要做你的妻子!”
白慕言看着她的背影许久,又抬头看看清朗的天色。
“好,到时候狐儿若忘了今天说过的话,我可要罚你!”
渐冉静静站着没有答话。
他轻叹口气:“狐儿,我会住在醴泉山上的石洞里,若再来,去看看我可好?”
“好儿若还带我来,我就去!”
“狐儿!”
正要走的渐冉停了下来。
“三千年岁月并不容易等,若你反悔,我不怪你!”
“你等得,我便等得!”
“狐儿莫赌气!”
“……若我不是现在这副孩童模样,你还会认为我在赌气吗?”
冬意将尽,午日暖暖,掠过身侧的风却依然带着冻人的冰凉。白慕言看着远去的小小身影,突然后悔了起来。
是啊,他早该知道狐儿已不是自己以为的孩子了,这样的承诺一旦许下,他是想反悔也不行了,真是……糟糕!
“衍儿,元宵过后镖局里的人也回来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我正式将陆机庄交给你可好?”凉亭中,陆贤悠闲品茗,询问着陆衍的意见。
“不!”
“不?”
“正月一过,孩儿便离开!”
“又要走?为什么?”
“爹忘记前年春天那场大雨了吗?”
“没忘,但那与你何干?”
“那雨……正是冲着我来的!”
“冲你?”陆贤愣了一愣,“衍儿别开玩笑了,雨如何能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