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飞冬雪-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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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条,沈竹迟早是要纳妾的。你们姐妹俩一母同胞,总比被那些外人欺负的好吧。你是她姐姐,妹妹有错你多提点忍让些,不是应该的么。”连七出之条都搬出来了呢,云樱极力压抑着胸口涌动的负面情绪,出口的话仍是带着冷意“姐姐,就因为这个我什么都要让吗?原来母亲还记得我和灵儿是一母同胞啊,那母亲可还记得我比灵儿大了多少。”
“云樱,你怎么也这么不懂事起来了!葛夫人好言好语劝她不听,终是有些着恼“你妹妹虽说有错可也是顾着你这个姐姐的,若不是怕你为难,她早就随沈竹回来了。”“怕…我为难,呵!”好笑,真好笑啊,她的妹妹是这样跟爹娘说的?“还真是我的好妹妹啊!”
“你知道就好,云樱…”“娘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答应的”她骨子了的骄傲决不允许她退让。
“云樱,父母之命,只是到时恐怕就这由不得你!”葛夫人也恼了,收起了尚且温和的神色。“既是如此又何必唤我回来做这些场面功夫!”她笑得讽刺。
“云樱,你别逼我!”葛夫人努力克刻住自己的情绪。“逼?!”云樱勾勾嘴角“我怎么敢逼娘呢,说起来我还真想知道娘会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做到什么地步,像两年前一样再给我一耳光吗?”
“啪”的一声云樱话音未落整张脸就被打得侧了过去,火辣辣的疼。耳边的轰鸣半天才缓过神来,嘴里已经尝到了血腥味。云樱犹觉不可置信,金钗落地发丝散乱,泪水也不可抑制的落了下来,半边脸就这么肿了起来。
“云樱”葛夫人打下去的时候就后悔了,伸出的手被她狠狠拂落在一边。云樱目光复杂凄怆的看着她“很好,母亲,欠她的这么多年我也算还清了”她重重跪下来,俯身叩首“恕女儿不孝,违背母命。可是母亲,同样的一句话我也该说给你听,别逼我。她不愿学规矩礼仪我可以做大家闺秀;你们不愿她入宫受苦我可以成为太子妃人选。可是我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如果还要我让,那么…母亲,我想你会知道心机算计女儿从来都不是白学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竹腾了东院给云灵住,自己则搬到了云樱这里来。云樱回府时已经很晚了毕竟要处理好脸上的伤,沈竹趴在桌案上睡去,桌上的菜还是热的,这算什么,打一耳光再给块糖吗?慢慢在他身边坐下凝视着他熟睡的眉眼,云樱从内心里觉得无力,她不想唤醒他,一点也不想。她很清楚隔在他们之间的那些东西会把裂痕越扯越大。
吻轻如羽毛的落在他的眉心,她记得他总是那样不羁,她永远都是那么不争气。端起碗随意挟了几口菜下饭果腹,云樱疲累的只想睡去。
“少夫人”丝罗才端了药进来就被云樱示意放轻了声音,小丫头颇恼的狠狠瞪了沈竹一眼。“下去备水吧,你也早点睡”这几天该把丝罗累坏了。“嗯”丝罗小声应了,轻手轻脚的为她带上了门。怎么会这样呢,少爷心里明明是有少夫人的,可为什么会闹到这样的地步,伤人伤己呢?
“咚”的一声,沈竹从梦里惊醒。“怎么了,磕着头了么。”云樱放下药盏,柔声问道,凑过去看果见他额头上红红的一片怕是刚刚磕到桌角上了。“嗯”沈竹任由她柔软的手掌揉着,只觉心里都软成一片不想说话。昏黄的烛光映照着女子柔美的秀颜,让他看得入神。“好了”她放下了手重新执起一旁温热的药盏,苦涩的味道氤氲在两人之间。
“又病了吗?”沈竹岀声问道,他闻着药味好若。“风寒,不碍事”云樱皱着眉小口啜饮着,让沈竹的脸色更加难看。云樱只一恍神就觉得手中一空却是他顺手将药碗夺了去只灌了一口五官就扭曲了“这是哪个大夫开的药,能喝么?怎么苦成这样?”沈竹端了茶一个劲的灌。云樱好笑的看他一眼,捧着剩下的药喝,沈竹更加恼怒的将碗夺回来放在案上“别喝了,苦成这样你怎么还喝得下去?”
他这样算是心疼么?云樱想到这自己都摇摇头,在沈竹诧异的目光里将药饮尽“久了,习惯了。”轻描淡写的却听的沈竹心里涌来不知名的酸涩“好了,天色晚了,你折腾了几天也该累了,冼洗睡吧。”
木盆里,微烫的水升起袅袅水雾,云樱挽起袖子露岀一截皓腕,俯身低头为沈竹挽起单衣的裤腿。沈竹微有些窘迫的偏过头去,不敢看她,耳根处浮现岀可疑的红晕。云樱蹲下来将他的脚放进热水里,微烫的触感让沈竹舒服的喟叹一声。他的事她一直都是亲力亲为的,在别人看来低下卑贱的事情在她做来却是如此的自然从容。拿过手巾为他拭干了水迹,云樱端了木盆要倒掉却被沈竹拦住“这个我来”冹了水关上门。他们此时就如同这世间最平常的夫妻一样没有隔阂,没有阻碍,熄灯睡觉。
胸口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沈竹不知道她睡着了没。他是抱着愧疚的心态在等的,他想她也许会和他闹,和他吵,他都打定主意骂不还口甚至让她打一顿消气也是可以的。可她却那么平静,什么都不说的让他更加忐忑“云樱,你睡了么?”“嗯”她浅浅的应,温热的呼吸拂在他的胸膛上,将半边脸藏在那里不想让他看见肿起来的痕迹。
“云樱,灵儿的事…”“沈竹,我很累了,想睡了”她口气里尽是疲倦,他仍是不想放弃,可那滑过胸口的温热水滴是什么?她是…在哭吗?沈竹只觉自己的心都疼了,连呼吸都放得很轻。沈竹抱紧她的腰,听到她越来越均匀的呼吸,他只能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沈竹望着床帐,一夜未眠。直到署光乍现,天边微熹。他听见有人轻扣门扉,微讶的应了声,听到人言“少爷,东院里灵小姐又从梦里吓醒,动了胎气。”沈竹皱眉,抓了衣服就起身离开了。
身边的热度一点点消失,云樱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一声声踏在心里,空空寂寂的。
安婶会陪着沈家老夫妇回来是她没想到的。云樱由丝罗扶着去大堂,远远的就看见沈竹和灵儿站在厅中。灵儿偎在沈竹怀里,一件素净的白衣穿在她削瘦了许多的身上,竟带岀几分轻灵与楚楚来,那是她的衣裳,沈竹说灵儿刚回来又疲累得很,还不及置衣,她们是姐妹不分彼此就先拿了她的了。云樱缓缓行来,她看见公公还很恼怒的神色在触及云灵虚弱的面容时终究是软化了几分,她听见婆婆有些僵硬但难掩关切的说“地上凉快起来,怀孕了都不知道好好调养么,下人们是怎么照顾的?”她看见了安婶微带得色的笑容,忽然就觉得心寒了,侧睑又开始隐隐作痛。
云樱站在屋外,衣带当风,一切都因她的到来而尴尬到了极点。她望着那一对璧人,她的妹妹和丈夫,扯唇露出苍白无力的笑,辛酸的让人想要落泪。
是的,真的有人落泪了,随着她一步步走近,灵儿的泪水也争先恐后的涌出眼眶,埋首在沈竹怀里哭得好不伤心,那模样浑似是被她欺负了一样。沈家父母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云樱静静的跪下行了大礼“儿媳见过爹娘。”
丝罗看得辛酸,怜惜二小姐柔弱,那她家小姐呢,严妆下的苍白脸色谁又看得见?哭,她怎么还敢哭!丝罗再也忍不不去的急步上前推了云灵一把“你够了没?装可怜装上瘾了是吧,一天到晚把少爷绊在你那,你还委屈些什么…”云灵踉跄的跌入沈竹怀里,一双美眸含泪盈盈看去“丝罗,我没有,我只是…”
这一变众人都不曾料到,云樱想阻止已来不及了,沈竹一怔后本能的一拳朝丝罗砸去,丝罗吓得闭上了眼睛。
“往手!”云樱急忙起身顾不得眼前发黑一把拉住沈竹的胳膊,语带恳求“沈竹,别…”沈竹低下头看她,目光有些复杂把手从她手中拽开来“管好你的侍女”双手将云灵护在她们主仆触不到的地方。云樱苦笑,一直都是这样,她们之中他永远都可以选择的那么不假思索。丝罗上前扶住云樱,一张小脸难掩悲愤。
“刁奴竟敢欺主!来人还不把她拉下去家法处置。”安婶陡然开口,云樱一怔抬眸向她看去,见果真有男仆上前顿时怒道“谁敢!”
“少夫人,你这可就不对了。灵小姐是你妹妹,怀的又是沈家嫡子,这贱婢不明事理,不分轻重,若是不严处别人会是你少夫人没教好!”
“小姐,我去!”听了这话,丝罗越发不忍她为难,冷声道。
“灵儿”云樱回身看向云灵,丝罗并未用多大力,而云灵却只是含泪偏过脸“姐姐,你的丫头随你心意就好!”顿时她只觉得风冷冷的往心里窜,灵儿,你什么时候竟学了这些…沈竹,难道你就要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吗?难道你真的要这么一直护着她吗?沈竹却只是回避着她的目光,云樱的手微微颤抖着,启唇却还是一笑。
满室诧异里她缓缓走到相拥的两人面前,慢慢福了下身子“是姐姐未教好下人,还请妹妹见谅。”沈竹心中一震,莫名的痛了起来就想上去拥住她,手却被云灵抓得很紧。他记得她说“沈竹,姐姐不过是仗着你对她好,不敢对她怎么样罢了,你冷一冷她,她自然就不敢那么强硬了。”他信了,可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又做错了呢?
室内终于静了,沈家父母谴了众人出去,望着端坐的女子,心中未尝没有怜惜。
“云樱,你永远都是沈家媳妇,可她到底怀着沈家血脉,还是你妹妹。你放心即便她入了门也不会委屈你什么的。”深明大义的话她已听得太多了,她从容起身安静的跪在厅中,用沉默抗争,沈家父母只能无奈叹息。
日头西沉时她双膝已经跪得麻木,才终于听到下人传话说“少夫人回去吧,老爷已驳了少爷的要求,婚事延缓。”
东院,沈竹坐立难安,晃来晃去的让云灵头都晕了。她知道自己今天做的过份了,可她有什么办法。伯父伯母还对两年前她逃婚的事耿耿于怀,他们满意的是姐姐那样的好媳妇。如果真的要和沈竹过一生她就必须早作打算,她在逼她的姐姐,逼她露出自己阴暗的一面。只有这样她才会有信心,真的像烈说的那样她还是学会了算计。沈竹说他会对这孩子视如己出,可若是姐姐也有了孩子了呢,骨肉亲情真的能割舍吗?她没办法,她只能选择利用他了。
“沈竹,你放心,姐姐不会真的生气的。等事情过了你好好与她陪个礼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那时候我就不会再打扰你们了。沈竹,我只请你现在多帮帮我,以后我再也不会给你添麻烦了。你现在如果去陪她,伯父伯母一定会起疑的,查下去我就什么都完了。”
沈竹到底没离开,坐在院中整宿整宿的没合眼,云灵清楚的知道这个少年终究不再属于自己了。
西院里云樱倚在榻上,神色很是疲倦“小姐,都怪我,都怪我…”丝罗站在一旁自责不已。
“行了,知道错就行了,下次不要再犯了不然连我都保不住你。”云樱终于开口,话不重面色却很难看“还有,丝罗那怎么说也是我妹妹,她只是任性了一些…”“任性,有这么任性的么?二小姐怎么变了这么多,少夫人你怎么忍的下去?”
是啊,她怎么会变了那么多,云樱眉宇黯淡,那个会和自己相视而笑,会替她委屈的妹妹真的变了吗?
“明日让人请灵儿过来吧。”
望着那个女子曳素裙姗姗而来,云樱终于清楚的认识到时光在她们身上留下的刻痕,她真的不再是那个会护在她前面,会听她劝的好妹妹了。风细细的刮过,亭子里的两姐妹相顾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