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相逢-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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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荣百韬那联写道:问床上圣姑,茎头如何中插穴?
为了博取更多人的支持,荣百韬还拉开嗓门,对着在场所有人大声地把这副上联宣读一遍,而且故意把速度放慢,一边读,一边能听到周围不绝于耳的笑声。读完之后,他自己也跟着哈笑起来,声音大得快要盖住其他人的笑声。谁知道还没笑得了几下,刘燕栖立即对道:回座前嫖客,根本就是下流人。
这一答,让荣百韬面上洋洋得意的表情戛然而止。这下联字句对得极为工整,平仄交映相晖。如此一来,所有人立即把耻笑声悉数投向荣百韬。荣百韬不得不行一个拱手礼,悄然坐下。张瑜杰趁机讥笑道:“我说荣兄啊,你一见到漂亮的女子就说下流话,怪不得你的心上人看不上你啦!”荣百韬被张瑜杰这话说得无地自容。
“呸!什么卖艺不卖身?都是些骗小孩子的话。本公子有的是钱,我倒想看看刘姑娘你会不会改变主意?”人们朝着话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说话的人原来是王璇玑。她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票全部拿出来往桌上一放,道:“这里全部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千两。本公子只要求刘姑娘陪我一晚,未知姑娘决意如何?”
刘燕栖莞尔一笑,道:“五千两不说别的,就连整个富乐院都可以买下来。不知道公子这样做,是想哄抬小女子的身价,还是想在大家面前炫耀财富?”
“这个你管不着,你陪我一晚就行了!”
“对不起,公子。就算这五千两能够将我变成一个富人,那又如何?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名节更重要。所以公子的要求,小女子是决不会答应。希望收回成命!”
“哼,你竟然敬酒不喝喝罚酒?”王璇玑的话让整个场面变得紧张起来,俨然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就在此时,李凡忍不住高叫道:“这位公子怎么这么面熟?与王公公侄女倒有几分相似哦?”
王璇玑一看,原来是曾经和自己交过手的李凡。她轻蔑地看着李凡,说道:“原来是你!既然你已认出我,那也无妨。”她用手拨开头上的发髻,一把长头发飘然而下。
“不是吧,原来是个女的?”人们纷纷惊呼道。可这些人一想起刚刚李凡所说,这个人是王公公的亲属,便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话。
“今天谁也别想阻拦我!” 王璇玑说完,一个箭步纵身跃到刘燕栖跟前,以剑尖指着她的咽喉。张瑜杰低声谓李凡道:“这丫头想讨死呢!”
“张兄此话何解?”
“京城土豪恶霸那么多,没有一个敢动刘姑娘一根头发。坊间传刘姑娘是‘京城八大盗’头头凌恃武的媳妇儿。这‘京城八大盗’可是让官府闻风丧胆的一伙贼寇,谁还敢老虎头上钉虱子,难道嫌自己多长了几颗脑袋?”
“京城八大盗”这个名字,李凡忽然觉得以前听说过。早些年长江闹水灾,京城派出车队运送粮食到受灾地区,中途被洗劫一空。劫官粮的这伙强盗,据说外号就叫做“京城八大盗”。
“杀人啦!杀人啦。”不知是谁在起哄,场面顿时乱了起来。围在最里面的人最先开始骚动,急着转身逃跑。而靠外面的人,有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有些知道的又一时反应不过来,两边一挤,好多人摔倒在地上。霎时,人的呼救声、桌椅的撞击声、杯碗掉在地上的碎裂声,通通混成一团。有些人好不容易才逃出大门,立刻朝四方八面作鸟兽散,那狼狈的样子,活像一群被老虎穷追不舍的梅花鹿。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逃!”荣百韬示意李、张二人和他一起挤出人群逃跑。李凡心想:若要救人,自己纵然有心无力;然而要见死不救,又实在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遂对荣、张二人道:“现在这里这么乱,逃跑的话会更危险。可能没出门就已经被人踩死了。况且现在明摆着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欺负一个弱质女流,我压根儿看不过眼。二位如果真的想走,那小弟不跟从你们了。你们要小心!”
两人听了,觉得十分惭愧。张瑜杰道:“我们不会打斗,又怎么和那臭丫头周旋?”
“不用担心,她暂时也奈何不了刘姑娘的。”李凡说这句话时,丝毫没有慌张的神色。只见刘燕栖用手握住王璇玑的剑首,泰然道:“姑娘既是女儿身,何故说要我陪你过一晚?这样做既羞辱了我,也羞辱了姑娘自己。如果姑娘还是执意要那样做,那我宁死不从。”说完,握住剑的手突然收紧,鲜血从手指间汩汩流下。
李凡忍不住骂道:“丫头,你凭武力当众欺负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到底还要不要脸?”
王璇玑冷笑道:“你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多管闲事了。我不会对你有太多的容忍,劝你放老实点,别再管本姑娘的私事。”
“呵!如果见人家恃强凌弱都可以装作看不见,那我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吗?”
“那好,我就看你怎么管得来!”王璇玑迅速上前一步,挥起另一只手一掌打在刘燕栖的额头上,立时将她击昏了;然后收起剑,抱起刘燕栖堂而皇之地朝大门方向走。李凡伸出手臂将她拦住,喝道:“你这个有娘生没爷教的臭丫头,赶快放下刘姑娘!”
“哼,我今天就是想尝尝做嫖客的滋味。我最后警告你,别拦着我,今天我不想和你打斗。我只想做我喜欢做的事情!”王璇玑的面部表情十分奇异,带着愤怒,带着无奈,又像带着抱怨和宣泄。她好像和先前很不一样,李凡多次阻拦她,原想会有一番恶斗,可这场架却迟迟没有打起来。
突然,李凡朝着王璇玑身后望去,失声叫道:“呵,你终于来了!”王璇玑直往后面看,并不知是诈,突然觉得膝盖被硬物击中,手中抱着的刘燕栖不自觉地跌落地上。原来李凡趁王璇玑不注意,用尽仅有的力气朝她踢去一张椅子。他见刘燕栖从王璇玑手中脱落,便将她抱起逃走。可他还哪有劲力,纵能将身轻如燕的刘燕栖抱了起来,也再没有力气向前迈进一步。再加上喝了点酒,眼前开始感觉模糊不清。
王璇玑从地上爬起来,看见李凡痛苦的样子,心生奇怪。她拔剑骂道:“你想坏本姑娘的好事,问过我手中的剑没有?”她挥起剑向着李凡杀过来。李凡因为刚才用力过度,已经处于半醉半醒之中,手中抱着的刘燕栖再次跌落地上。在他神智昏昏沉沉的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一件奇怪的事,一个身影从王璇玑身后飞下来,一击将她打倒了;另外,自己身后传来两声尖叫,像是荣百韬和张瑜杰喊的;接着,自己的后脑勺被硬物撞了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李凡渐渐恢复了知觉,可发现自己的手脚被人绑着,动弹不得。原来自己被人捆在一根木桩上。再看看周围,王璇玑、荣百韬和张瑜杰三人也和自己一个样。他感到头很痛,是遭到猛烈撞击后所造成的。他向荣、张两人叫了几声,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仔细看看他们,胸口仍有起伏,便知道他们还活着。他们被关在一间木屋子里,绑着他们的正是这屋子的几根柱子。屋子里的摆设比较整齐,中间放着桌子和凳子,桌子上面摆有茶壶和茶杯;墙上挂有刀、剑、弓、箭等兵器,还有几件遮雨用的簑衣,几只舀水用的瓢,以及一些平常不过的物件。李凡心感奇怪:这儿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关押人的地方。
外面好像有人听见李凡刚才的叫喊声,一连串的脚步声逐渐清晰起来——有人正朝着屋子这边走来。李凡立即闭上眼睛装作还没醒来,暗地里却留着一条眼缝察看动静。
门开了,走进来了好多人。李凡细数一下,一共六个人。这些开始七嘴八舌说起话来。
“凌老大,就是这丫头打伤嫂子的。我亲眼看见的。”
“就是她?”
凌老大莫非就是张瑜杰所讲的大盗凌恃武?李凡这样想着。
一个中年男人走到王璇玑身前,用手捧起她的下巴看了几眼,然后用力将手甩开,愤怒使他声音颤抖地说道:“如果燕栖……有什么事,我……一定……不放过你!”
“凌老大,这臭丫头让嫂子挨了苦,怎么说也不能饶了她。老大决定如何处置她?”
“别说了!燕栖一天没醒来,我都没有心情做任何事。对了,另外几个是什么人来着?”
“这几个不知道是什么人,反正一起抓来了再算。我们来到的时候,这几个人正在和那丫头闹起来。这汉子抱起嫂子又将她扔了下来,接着自己晕倒在地上,还磕破了头流了一摊血。另外两个是咱们兄弟打昏的。当时个个都争着逃跑,唯独这两个笨蛋站着不走,咱们就把他们打晕了。哪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伙的?抓了回来再算。”
凌老大看了李凡三人几眼,觉得其中两个是书生打扮,一个样子看上去也不像是凶狠之人,便说道:“把这几个男的解开绳子放了!我看他们不像是坏人,可这丫头就肯定不是好东西,她是司礼监王振的侄女,王摧的亲生女儿。待会儿好好给点颜色她看看。”
“凌老大,这个丫头咱们兄弟知道怎么办了她。可旁边这几条汉子,真的要……”
“放了他们吧!”
“凌老大,不如这样,咱们还是先不要放他们,等醒来问个明白再说吧。”
这时,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喊道:“凌老大,嫂子醒了,嫂子醒了。”凌老大一听,当下夺门而去,其他的人也跟着离开小屋子。这一来,李凡总算是明白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不过让他感到不惑不解的是,一个以打家劫舍为生的盗贼,竟然也害怕自己错怪好人。还有,刘燕栖既然是他的妻子,为什么又能容忍她抛身于烟花之地?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小屋子的门再次被人打开。这回是刘燕栖和凌老大等七个人一起进来。刘燕栖一见到李凡,即谓身旁的凌老大道:“凌大哥,这个不是坏人。先前我被那姑娘欺侮的时候,他挺身而出为我说过公道话。快把他放下来。”凌老大旋即亲自解开李凡的捆绑。李凡张开眼睛,凌恃武以为他刚醒来,连忙赔礼道:“这位兄弟,在下凌恃武,乃一介莽夫。不识得兄弟原来是个好人,还把你绑了回来。凌某人在此向你赔罪。”
李凡见这个让官府闻风丧胆的大盗,对自己如此下气,也连忙回道:“在下李凡,凌兄不必自责。所谓不知者不罪。况且刘姑娘那里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刘燕栖又指着张瑜杰和荣百韬两人道:“这位姓张的公子是个谦谦君子,不是欺侮我的人,快把他也放了。这位姓荣的公子,虽然言辞低俗,但我看他压根儿也不是坏人,都一起放了吧。”
凌恃武又给荣、张二人松绑。然而他们两人还没醒来,便叫旁边的人将他们抬到一张床上躺着。凌恃武指着王璇玑道:“这个臭丫头,咱们绝对不能饶恕她。”
“为什么不能呢?”刘燕栖的反问,让凌恃武感到愕然。
“她当众侮辱你,还打伤了你,你不是想把她也放了吧?”
“凌大哥,燕栖正有此意!”
“不行!”凌恃武斩钉截铁地说道:“她伯父、父亲都不是好人。这种人平日仗着权势到处欺压百姓,横行霸道,我得趁这个机会教训教训她。”
“凌大哥,这又何必呢?”刘燕栖拉起凌恃武的衣袖道:“她虽然打了我一掌,但我现在已经醒来,也就没事了。另外,你仔细想想看,她一个女子装扮成男人,来富乐院这种烟花之地流连,难道仅仅是为了来羞辱我吗?我猜她是另有苦衷的!待她醒来,我去问她个明白!”
“燕栖,那丫头这样对你,你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