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逃妻-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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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宣压着嗓子在钟无双的耳边警告。
钟无双蓦地停住了。
风呼呼地迎面吹来,将钟无双脸上翻滚的热气丝丝带去。就连那颗心,也开始变得拔凉拔凉的了!
劫掠为婚,自远古传下。这种事,就连身为蛮夷小族公主的钟离都知道。
天子制礼后,虽然受到了约束,但依旧为社会所承认,在民间也仍有流行。
钟无双不无哀怨地想道:现在好了,司马宣这个混蛋,当着所有人的面,不仅以死麂传情,还劫掠为婚,又是在这么多人当场见证下,南宫柳就再是执意,他想要娶自己也将变得困难重重。
第一百零四章 宗公主央齐
除非他能再次取得司马宣的同意,否则,钟无双这个原来由北王赐给南宫柳的姬妾,在兜了一圈之后,又重新回到司马宣的手里了。舒僾嚟朤
因为,就算世人都知道,南侯公子颇为看重这个姬妾,但是直到现在,钟无双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可以由人予取予求的姬妾。
这样一个小小的姬妾,就算当初是司马宣送给南宫柳的,现在他想要讨要回来,按常理,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当然,前提是得经过南宫柳本人的同意。
可是,在司马宣这个堂堂北王,这个一国诸侯,连“死麂委质”跟“劫掠为婚”这两桩无比疯狂的事都做了之后,实际上南宫柳对钟无双,已经是连基本的话语权都没有了婷。
毕竟,钟无双对南宫柳而言,只是个没名没份的姬妾。
而司马宣这么郑重其事地劫婚后,就算他不能给钟无双一个皇后之名,至少也要许她一个地位仅次于皇后的贵妾之位了。
司马宣为一国诸侯,他将自己之前送出去的姬妾,再以这种方式讨要回来,已经是极给南宫柳的面子,且丝毫不受世人诟病的诣。
钟无双心里正开了锅似的沸腾着,土台已至,司马宣在台前勒马停住。
台下,宗国的诸臣神色各异,宗皇后的的脸绷得紧紧的,宗王却依旧面含浅笑。
宗王在土台上,俯视着司马宣跟钟无双,神色莫测。
四周一丝风也没有,钟无双突然觉得,太阳变得更加灼热起来。
钟无双突然有了想要逃走的冲动。
可惜,她的肩膀抵在司马宣的双臂之间,丝毫动弹不得。
身后,司马宣一动不动。
钟无双只觉自己的后背,正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前。隔着衣料,她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那强烈而有力心跳。
稍顷,宗王含着笑,眼中意蕴深深地朗声说道:“北王果然是少年明君,只慕才女不好美色。今日死麂委质,劫掠为婚,足见北王对此妇用情之深。然而,此妇亦是南侯公子所重之人……”
说到这里,宗王似觉为难一般停顿了片刻,最终却是淡然一笑,再次扬声说:“也罢,君子有成人之美。南侯公子那里,便由孤去代为请罪好了。”
钟无双在司马宣的控制下,一同跪倒在士台前,听着司马宣言词朗朗地高呼:“谢天子恩典时。”她心中想要抽他的***,在不断地发酵,加强。
宗王微微摆手,笑道:“起罢!”
司马宣长身而起,然后钟无双再次被他像拎个沙包似的,拎到马背上坐好。随即淡淡的泥尘随风舞起,骊驹冲破尘雾挟着司马宣与钟无双,一路飞奔而去。
隐隐的,钟无双听到身后又是喧哗一片。
死麂委质,婚姻之意已是昭然。
然而,如果对象一个是名扬天下的一方诸侯,一个是可以任人予取予求的小小姬妾,这样的差距在时人眼里,却是足以引起轩然大波的。
在四周言论声纷然中,骊驹驼着司马宣跟钟无双越奔越远。
直至来到一片荒原上,司马宣一勒马缰,骊驹整个身子直立了起来,又连连甩了两个响鼻,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司马宣先跳下马背,回头将钟无双一托,原本便被这一路颠簸扰得心里翻腾不已的钟无双,在终于体会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之后,第一个反应便是扶着腰,连番呕吐起来。
司马宣愣了愣,随即从骊驹一侧取来装水的皮囊。
谁知道他才递到钟无双面前,却被她大力地一掌拍开。
灼灼的太阳下,司马宣暴起扬掌,却在对上钟无双那双似要喷出火来的墨玉眼的逼视下,嗖然住了手。
望着司马宣僵在半空的手,钟无双定定地望着他,心咚咚地撞着胸口,那充盈着她满心满肺的怒火,让她一时也不觉得害怕。
“为何要这样做?皇上明明知道南侯公子不日将前来求娶,皇上亦知道,妾与南侯公子心意互通。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大声朝司马宣喝问出声的钟无双,已经被怒火冲击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姬妾,根本就没有立场去质问堂堂一方诸侯,自己的去留问题。
她更加忘了,对于礼法,抢掠婚一向是个暧昧的存在。
先不说民间已成惯例,就是诸侯四方征伐,每次也必定会从战败的国家,掠来妇人纳入宫中,自古已经形成风俗。
而钟无双一个小小的妾姬,对于司马宣按当世风俗,以求娶的方式得到自己,并愿许以地位极高的贵妾一事,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她竟然还无比委屈地去质问他为什么?这是何其可笑?!
司马宣恨恨地收回僵在空中的大掌,他恨恨地瞪视着钟无双,声音微沉,面色却已回复一贯的平和:“本王身为一方诸侯,想要个妇人,不过是即兴之事,还不需要向你解释缘由。”
“北王现在知道自己是一方诸侯了么?北方可知道,一方诸侯当以信义为遵?北王一边与我夫主称兄道弟,一边又劫掠人妻,北王如此行事,便不怕会失信于天下么?!”
钟无双气极之下,怒词滔滔一顷而出。
司马宣的呼吸,陡然粗重了许多,然而他的面色却更见平和。
“人妻!”
他盯着钟无双,笑得随意,然而却一字一句地说得清楚,“钟无双,你太高看自己了,时至今日,你对南宫柳而言,也不过是个姬妾而已,还算不上人妻。即便是南宫柳有意前来北国求娶你,但是,在无媒无聘之前,你们也不过是私相授受。你,居然还敢自持为人妻!”
钟无双气极之下才待怒斥他,不想司马宣嗖然回过头来,他静静地盯着钟无双,冷冷地接着说道:“钟无双,你可知道南宫柳急匆匆地归国,所为何事?”
钟无双一怔,木然反问,“何事?”
司马宣不及作答,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而至。
两人同时抬头望去,一位宗国的宗师领着几名剑士匆匆而来。
“北王,姬……”
似乎突然顿悟到钟无双的称谓已改,现在,她已经还再是南侯公子的姬了,不由讪讪地及时住嘴。
随即,他朝两人施礼道:“北王,我家皇后有请女郎一聚。”
宗皇后有请?
钟无双突然想起,那天无意中听到两位贵女曾说起过,宗王有意将央齐公主嫁与他为后。
她们还说,司马宣对天下霸主之位的兴趣,大过于成为天子之婿。
难道,司马宣早就知道宗王有意将央齐公主嫁给他为后,所以……所以他才找到自己这个歹命的炮灰,华丽丽地演了那么一出!
钟无双猝然抬头望向司马宣,只想从他的脸上,能揣测出那么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
然而,司马宣也看了看她,脸上表情未改,只是淡然地冲来人冷冷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手将钟无双托上马,随即翻身跨坐在她身后,扬鞭朝宗王宫驰去。
两人一骑,随着那宗国派出的宗师跟剑客,直奔骑到宗王宫前,司马宣这才下马,将钟无双托了下来。
望了望已恢复一脸平静的钟无双,他嘴唇微张,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径自驱马而去。
对于宗皇后要说什么,钟无双已经隐约猜到了几分。
只是,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想到这里,钟无双深吸了一口气,迈步随宗国的宗师走去。
入了王宫的内堂,隔着一层帘子,里面隐约坐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妇人。
宗师已经止了步,只冲里面扬声禀道:“女郎已经请来,皇后可要宣见。”
在钟无双看来,这些莫名其妙的礼仪,简直就是脱了裤子。
明明是宗皇后叫人请她来的,现在她来了,宗皇后倒还要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贵人的姿态,考虑要不要见她?!
钟无双只觉得,这些皇室贵妇,也尽是些拿捏作态的俗人。
钟无双心中正不停腹诽,那宗皇后已经在里面轻声说了句:“让她进来罢。”
早有世妇侯在那里,听了宗皇后之言后方一掀帘子,钟无双只得硬着头皮,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一咬牙,往里走去。
昏暗的内堂上,宗皇后端着架子,注视着钟无双,脸上带着意蕴不明的微笑,一如刚才土台之上的宗王。
钟无双不由在心里惊叹:宗王果然驭妻有术,不过顷刻之间,便教会了这妇人表面的这些客气。
定定地看了宗皇后半晌,那丫自钟无双进来之后,一直便无视她到现在。
又过了一会,钟无双终于承认,自己被这个妇人打败了。
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钟无双小声问道:“皇后召见妾,却不知是为了何事?”
宗皇后似笑非笑,并不回答,反而问她:“女郎可知道,本皇后找你是为了何事?”
钟无双惊悚!
她恨恨地在心中呸道:你找我来,还问我是什么事,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鬼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呀?再说了,就算我知道你是为了央齐公主的事,但我能说么?我要说了,你那脸往哪搁呀?你那脸要没地方搁,能饶得了我么?
钟无双努力做出一副思考状,良久,方缓缓摇头,“实在不知皇后为何召妾前来?”
宗皇后静静地看着钟无双,直过了半天,这才叹息道:“世人都知道女郎聪慧节义,便是我家皇上,昨日在大殿之上,犹夸女郎,有国士之才。”
钟无双瞅着她,就是不接她的话茬,非等着她说下去。
果然,过了一会,宗皇后见钟无双连句客气谦虚的话也没有,只得轻叹一声,继续将这独角戏往下唱。
她看似感叹,“女郎出身卑贱,然而却聪慧如此。前些时日,女郎胡城救夫,更让世人刮目相看。世人都知道,女郎的风范可为当世妇人表率。可世人不知道,我央齐公主,竟是如女郎一般,也是个执拗节义之人。”
钟无双垂首只是听着,心里却想着:这宗皇后还真是个能掰的主。
她先是语带轻蔑地说自己身份卑贱,一回头又说她的女儿,央齐公主跟自己一样,是个执拗节义之人。
不过一会工夫,她竟是一会反方,一会正文,身兼正反两方,居然还一点都没让人感觉她这话里,有什么纰漏。
“央齐公主她,”宗皇后见钟无双一径地听着,却不接话,只好无奈地自己捅了一层窗户纸,她幽幽地说道:“她一心想要嫁给北王,无论多国诸侯出面相求,她俱是不肯。眼看她年岁渐大,如今只好由我这做母亲的,出面与女郎商权了。”
与我商权?有没有搞错!
钟无双故作疑惑地看她:“妾身份卑贱,皇后身份如此高贵,皇后与妾商权,似乎……”
钟无双此话一出,宗皇后脸上的形神便变了几变。
她这才想起来,以自己的身份,去同一个在此之前只是个姬妾的妇人商权,实在是太跌身价。
何况之前说这个妇人身份卑贱也是自己,未想到却让她反讽了。
神色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