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逃妻-第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司马宣口中的苦味在加深,他缓缓抚上胸口,有些无措地想道:原本,这个妇人的一切,都是我的!
可是现在,这个妇人,明明知道前去胡城凶多吉少,但是为了南宫柳,她却仍然要决意前往。
司马宣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妇人居然连死都不怕,甘愿前去赴险?
“钟无双,你明知此番前去胡城风云诡谲,却偏偏还要执意前往,你告诉本王,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难道风姿如玉的南宫柳,便让你执迷至斯?!”
心里这么想着,司马宣心里那些话亦冲口而出。说完了,连他自己都被惊呆了。
这种话,委实不该由他来问的。
自己是堂堂的北王,现在居然像个鲁莽而冲动的丈夫一般,在质问一个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妇人!
一想到这些,司马宣便像被火烙到一般,一把将钟无双的手挥开,尔后急走几步,离得她远远的,一径地喘着粗气。
钟无双兀自惊讶地揉着被司马宣挥痛的手臂,一边在心里对司马宣这种怪异的表现腹诽不已。
她想着:自己原本便是南宫柳的姬,知道夫主有难,自愿前往,多么天经地义的理由,一说出来都不知道感动了多少当世丈夫。司马宣这厮,干嘛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我这是要去见自己的夫主,干卿底事!难道……
突然,一个惊天响雷在她头顶响起。
随即一个模糊的认知闪入她的脑海。
难道,司马宣喜欢上自己了?!
“你这是,喜欢上我了?”
钟无双小声地,试探地向那个气急败坏的人求证道。
她的问题成功地让司马宣俊如山河的脸孔先是一白,尔后一沉!
他缓缓回过头,用那幽深的双眸冷冷地望着钟无双。
在钟无双眨巴地大眼中,司马宣开始磨牙了。
他是真的在磨牙!
钟无双看到他这动作,不知为啥,首先涌出脑海的居然是得意:这天下间,能令他堂堂北王练习磨牙功夫的,非我钟无双莫属了!
当然,这不合时机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
司马宣正瞬也不瞬地盯着钟无双,在他森寒地注视中,钟无双实在受不住了,她敛下眉眼,小声地说:“妾出言无状,还请皇上恕罪。
司马宣瞪视着一副安分守己的妇人模样的钟无双一噎,却又嗖然掉过头去。
钟无双这人,向来便是在大事上精明,小事上糊涂。
这会儿,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司马宣这诡异的行为后面,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但有件事,她还是想得挺明白的。
那就是自己好不容易从司马宣手中得到二千甲士护送自己去胡城,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惹怒了这位大爷,免得他一个不高兴撒手不管了,自己的主意可就全泡汤了。
要知道,自己今天盛妆而出,以外臣之礼谨见这厮,可全是冲着这些护送自己的甲士来的。
因为今天上殿面君的钟无双,不是北王幕僚,而是南侯公子的姬。
而这个姬,还是身为北王的司马宣亲自送给南侯公子的。
将妇人出嫁之时才穿的火红袍穿在身上的钟无双,不是为了张扬那份艳丽,而是在告诉世人,她这个北王送给南侯公子的姬,要出嫁了!
尽管火红袍只有当世丈夫的元夫人才可以穿,但钟无双这时穿在身上,却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说她衣不得体。
毕竟,这个贞烈的妇人,是抱着与她的夫主一同赴难的决心坦然前往的。
这样的妇人,又有谁会去质疑,她到底够不够资格穿上那火红袍呢?
这样的妇人,堂堂北王,又怎么能不风风光光地成全她呢?!
妇人已经义薄云天至此,作为她的原主人,堂堂北王又岂能让世人笑话?!
钟无双清楚地知道,自己以这种方式请求回到南宫柳的身边,司马宣不答应则可,一旦他答应了,那么以夫人的礼遇送自己走,便是必然的。
钟无双更清楚地知道,在这件事上,也由不得司马宣不答应。
然而,一旦她的手上有北王的甲士,那么,她就一定有办法将北国拖入这一滩浑水之中。
北国想要置身事外,那司马宣便得要天天求神拜佛,求各路神仙保佑南宫柳没事才行。否则,那可就由不得他了。
一直低眉敛目,静静地想着心事的钟无双没有察觉,司马宣已经暗里盯了她好几眼了。
他在盯了钟无双好几眼后,不知为什么,竟是低叹了一声。
这声叹息一入耳,钟无双便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
半晌,司马宣低低地说:“妇人不晓事呀!”
这话有种怅然若失的味道!
这话是真的带着一股怅然若失!
钟无双差点就抬头看向司马宣了。她实在是很好奇,司马宣怎么会说这种话?!
不过她愣是忍着,没敢乱动。她可不想让自己一时的好奇,打破自己全盘的计划。
竖起耳朵倾听的钟无双,听到司马宣的声音再次低低地传来,“胡城之险,已经远远超出我的想像。姬可知道,五胡部族精锐之师尽出,已经埋伏在胡城四周,只等着南宫柳送上门去了。”
“啊!”
钟无双惊呼了一声。
同时她亦在想,如果司马宣所说的属实,那么事情的严重性,可能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了。
不等钟无双反应过来,司马宣继续说道:“由此看来,五胡部族并无与南侯公子洽谈的意愿。他们知道,南宫柳在南国内声望极高,或许,他们意在生擒南宫柳,以此为条件,借以胁迫南王。”
“如此岂非正好如南王所愿!这么说,南宫柳这次胡城之约,定然是有去无回了?”
钟无双静静地听司马宣说完,喃喃地轻声问道。
司马宣静静地盯着钟无双,轻声回道:“南宫柳其人,是当世少有的善谋之士,本王能想到的,估计他亦早就想到了。但是此次的胡城之约,他却是势在必行。现下他能不能全身而退,尚不好说,但凶多吉少却是必然。”
钟无双沉默了。
就在司马宣以为她改变了心意,不再去胡城时,她却朝着他缓缓伏了下去,在行了个叩拜大礼之后,她开口了。
她说:“感谢皇上将这机密之事告知于妾,然而,越是如此,妾便越是不能袖手旁观。现在,你我不是在议事殿上,妾也不是在对北王说话。妾只想请您,看在曾与南侯公子相识一场的份上,帮妾一个小忙。”
她的语速很慢,但吐字十分清楚,似乎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的。
第九十八章 擒贼先擒王 (万字更)
同时,她的语气很恭敬,带着明显请求的意味。
这样的钟无双,不容司马宣拒绝。
司马宣怔怔地望着她,良久,心里终于略为放松,他低沉而温和地说道:“你不妨将所求之事说来听听,至于能不能帮,本王尚须视情况而定。”
钟无双抬首望向司马宣,用那无比幽深的双眸静静地望着司马宣,她的面上却平静如水。
“妾想求北王赐妾一道手谕,一道足以号令北王两千甲士的手谕。妾还想求北王,将南国及五胡部族的消息及时告知于妾。如此,可行?婵”
钟无双的语气一如她现在的表情,从容,淡定!
司马宣猝然回头,定定地盯着钟无双,一字一句地问:“如此,姬还是执意要前往胡城?”
“是!碚”
钟无双的回答,轻柔而坚定。
司马宣的双眸,似要喷出火来一般,他双眸灼灼地盯了钟无双许久。
然后,他侧过头,随即,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值日令官进殿,传朕手谕。”
他在叫人?他这是答应了!
钟无双心里一揪,随即又一松。
其实,就在刚才,钟无双一边静静地聆听司马宣对南宫柳处境的分析,一边也在心里暗自修正自己的计划。
南宫柳是钟无双来到这异世后,第三个贵人。
是除了十七跟嬖人管事之外的第三个贵人,也是对她帮助最大的人。
她与他,相识于微时。
钟无双时常想,如果没有南宫柳,或许自己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虽然钟无双跟他在一起时,被他捉弄的时候居多,但仔细想想,他明里暗里为她所做的,那就更多了。
基于这样一种报恩的心理,或是她自己也解释不清的原因,钟无双觉得自己应该去胡城,一定要去胡城。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可以让南宫柳化险为夷,但是,她可以去搅搅局,至少她要让南宫柳活着离开胡城。
其实钟无双费尽心机地从司马宣手中得到一批护送的甲士,其目的便是去搅局的。
她想把北国也拖入这一团乱麻当中,逼着司马宣不得不为南宫柳出面。
就算此事了结之后,南宫柳当不成南王也无所谓。
因为在钟无双看来,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还能呼吸,还能吃,还能睡更好的事了。
毕竟,钟无双是再世为人。所以,她比一般人更能体会到活着的幸福。
钟无双的这些心思,司马宣自然无法体会。
他只知道,这个妇人为了南宫柳,在自己苦口婆心地说了这许多之后,仍然要执意前往险地。
这种认知,让司马宣除了觉得气恨,还有点嫉妒……
对,就是嫉妒了!
然而,他再是气恨,再是嫉妒,那个妇人还是执意离开了。
当她从他的手中,接过他的亲笔手谕之后,行了个叩拜大礼,便施施然起了身,连头都没有回地走掉了。
她一身火红袍,长袍大袖,婀娜多姿的身影,在春风的吹拂下,透着一股别样的风流。
司马宣只看了一眼,便决然地转过头去。
他强自抑制着那种要拥她入怀,诱哄她留下来的冲动。然而心里,却颇为无力地想道:南宫柳初回南国,根基未稳。胡城之险,凭他一己力,很难力挽狂澜。妇人执意前往,只怕也跟着凶多吉少……
再往下,他便不敢再深想了。
良久,大殿中司马宣的声音徐徐地传来:“去!告诉兵总,让他拔两千精锐铁甲骑士,护送南侯公子之姬前往胡城。传朕密令,如事有突变,众甲士可护着姬原路返回,为姬之安危,当可一切不计!”
候在殿外的寺人一“诺”而去。
大殿内的司马宣却仍然怔怔地立在原地,脑中仍然翻腾着那句:为姬之安危,当可一切不计!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妇人的一切,已经刻入他的骨血,溶入他的生命之中了。
为了她的安危,他竟然可以一切不计!
可是,可是,妇人对南宫柳的感情,却已经到了生死难分的程度。
自己再是悔了,再是不舍,又有何用?
翌日,钟无双收拾好她一切细软及全部财产时,司马宣派出的两千甲士已经等候在府外了。
几乎是钟无双一抬头,她便看到了站在一匹骏马旁边的英俊少年。
那个里面穿着金色盔甲,外面披着一件白色长袍,背负双手,在金色的阳光映照下,一张黝黑的脸,俊美中带着冷冽的少年。
一见是他,钟无双便张大了小嘴。
少年对上她惊愕的脸,满意地露齿一笑。他挥了挥手,喝道:“将姬的车驾驶上前来。”
声音清利。
“是。”站在他身侧的几十个士卒应声走开。
少年转过头,锐利的目光盯向钟无双微笑的脸。
饶是他如此年少,可这目光中,已带着一种见过血的死气。
盯着钟无双,少年脚步一提,‘蹬蹬蹬’地向她走来。
他走到离钟无双只有三步远的地方,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歪着头,少年朝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嘴一咧,哼道:“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