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相依-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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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安一把抱起了晶灵,她小小的身体温暖而柔软,“我不是一个人,我不是还有你嘛”
“对,你还有我,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依依不是圣女了,我才是,他们谁要是再该欺负你,我就要让狄人的骑兵,来把杀光,统统杀光”晶灵挣扎着,想跳到地上。
“灵儿忘记了你答应我的事了?”若安沉下脸,“是不是你答应过我的事,也会转头就忘掉?”
“不,不会的,我没忘记,我一定会做到的。”晶灵连忙保证。
“那就好。”若安将晶灵放在膝头,又继续看奏折。
晶灵看看了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心疼地问若安,“看这些东西,很累吧?”
若安笑笑,伏在晶灵的耳边悄声说,“不累,那个墨哥哥帮我都写完了,我只要看看就好。”
晶灵立刻荡开了笑容,“对,你全都让他写,他就会罚我写字,所以我才跑出来,”又狠狠地道,“他以前也罚依依来着,就依依那个傻蛋,也不知道跑”
“嗯嗯,还是灵儿聪明。”若安笑眯眯地说。
晶灵心满意足地窝在若安的怀里打了哈欠,若安便不再说话认真地看起了奏折,等了一会儿,晶灵在若安的怀里睡着了。
若安起身,抱起晶灵,走到床边,也不放下她,只是对着自己的身后挥了挥手,两个宫女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先对若安行礼,却不并不出声儿。
接着,一个宫女去解若安的腰带,一个宫女把床上的被褥枕头安放好,若安这才把晶灵轻轻放下,而晶灵的手里,还抓着若安的腰带和玉佩。
两个宫女给晶灵脱了外衣除了绣鞋和裙,若安并不离开,亲眼看着她们把晶灵安排好了,才让伺候着换上了另外一根腰带,又戴了玉佩。
若安又看了一眼晶灵熟睡的小脸,才走到案前,一个人坐在那大大的太师椅上,却怎么坐,都不舒服,眼前的字迹,一个都入不了眼。
若安看了看侍立在晶灵床边的两个宫女,抬步从御书房中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旖旖旎旎地跟了一群人,这让若安十分烦躁,可他知道,叱责是没有用的,只不过又会落人口实,做实了他“喜怒无常”的评价。
若安轻笑,父皇继位时,被人称为“软弱怯懦”,岂不知父皇才是最为狠绝的一个,他后来才知道,父皇的狠其实远胜于祖父。
而现在,他才又被评为“脾气暴烈,反复无常”,可又有谁知,其中的隐情呢?
若安在空旷的宫中走着,他自幼在这宫中长大,以往总觉,这是一间牢笼,他被圈这牢笼的一角,最大的梦想便是在这宫中自由来去。现在,他终于实现了这个梦想,可却他却发现,在宫中,他已无处可去了。
不知不觉中,若安发现,他已到了意华宫外,他打了个手势,阻止了宫人们的通禀,一个人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举步之间,若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时,他还年轻,晶心还住在宫里,他也是这样,不用宫人通禀,在意华宫中可以长驱直入,哪怕,晶心正在睡觉,他也能一直走进内室的床榻边。
这种错觉,让若安的脚步轻快起来,他不由翘起了嘴角,直奔内室而去。
内室外间,若贤闭了双眼,靠着大枕,闲适地半卧在榻上,身上搭了条薄衾,一册书被随意地放在枕边,晶心坐在榻边的雕花木椅上,受了伤的腿,搭在榻上,斜着身子,用手支了下巴放在椅背上,两眼看着窗外发呆,不知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种梦幻般的笑意。
午后的阳关透过窗纱,又被窗格风格得疏疏落落,就那么洒在这两人的身上,让若贤散开的头发半明半暗地闪着光泽,让晶心侧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有种无声的热闹和美好。
第四五章 兄 妹(1)
若贤微笑,翻了个身,用手臂圈了晶心的伤腿,却并不碰触,“这样便好了。”又闭上了眼睛。
晶心摇头轻叹。
“圣上,贤亲王请求离宫回府。”一位公公来报。
“哦——,他们终于肯走了”若安还没答话,晶灵已经拍着手,蹦跳了起来。
若安先欣赏了一会儿晶灵雀跃的样子,才带着笑意道,“准了”
太监退了出去,晶灵在屋子里象小毛驴一样地兜圈子,若安问,“灵儿是不是想去看看娘亲啊?”再怎么顽皮,晶灵也是个不过才六岁的孩子,而且,除了从狄人部落返回的路上,从来没和晶心分开过。
晶灵趴在若安腿上叹气,“你说,依依会不会把我给捉回去?”
若安起了兴致,“那你愿不愿意回去啊?”
晶灵淡淡的眉头皱着,小小的包子脸圆鼓鼓的,若安忍不住掐了一把。
这下好,晶灵哭了,“我不愿意离开依依,也不想离开你”这是个她从前没遇到过的问题,因为自从她出生起,晶心和若安总是在一起的。
若安一阵心痛,抱起晶灵,“不哭了,你回去吧,我一个人没关系的。”不知怎么的,若安的喉咙有些发堵,那种纯真得不含一点杂质的关怀和留恋,对他来说,是那般的珍贵,让他的心抽痛起来。
“不——”,晶灵的哭声更大了,“我舍不得你”
若安想了想,“这样吧,如果,依依非得让你回去,你就跟她回去,然后,你常来看我就是了”
晶灵抽噎了几下,“那个墨哥哥好凶哦,比‘乌云’还凶,我怕他不会让我回来的。”
“噗——”,若安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乌云”是狄人部落中,一个牧马老人养的大黑狗,专门去抓那些四处乱跑的小马驹,别说,晶灵的这个比喻还真是挺贴切的。
只是不知道,袁亦墨听了他亲生女儿这样的说法,会怎么想,嗯,等明天下了朝后,一定要找个机会,特意去告诉袁亦墨一下儿,若安想着,心情轻松了起来,一点都没注意到,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心境会很容易被晶灵改变。
“那也没关系的,你跑就跑,要是跑不出来,我就去侯府,把你偷出来”若安笑意盈盈地说。
晶灵眨了眨两只大眼睛,在思索着,睫毛上晶莹的泪水,象小星星一样闪亮,若安用嘴唇一碰,那些小星星就变得更多了。
“偷可不好。”晶灵在若安的脸上蹭着,话说得底气不足,显然在做很激烈的思想斗争。
若安很满意,在晶灵的心里,他的位置很重要,可以和长久以来建立起的道德观念做斗争,这是不是就是人常说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那就抢好了,我去把你抢回来”若安不忍见晶灵为难,就改口说。
“哈”晶灵立即兴奋起来,“我要去和他们说,我才六岁,就有人抢了”这是狄人部落的习俗,女人,都是被男人们抢来的,即使是心甘情愿地出嫁,也要装模作样地“抢”一回,是一种别开生面的婚礼。
而能抢到女人和财物的男人都是大英雄,被很多男人争抢的女人,则是美丽且非常有魅力的象征。
看着那张红扑扑,泪痕未干的小脸,若安实在是不忍心去纠正晶灵的“误会”,当下说,“好就这么说定了。”
晶灵两腿一用力,若安将她放到了地上,晶灵立刻风一样地跑了出去,后面的宫女和嬷嬷,兵荒马乱地跟着,若安想,得快些给晶灵配影卫了。
若贤回了府后,开府迎客,估计那些满怀疑虑的人都憋坏了,若安这些日子,也着实挣扎得够苦,可这正彰显了若安的能力,让若贤对自己当初的选择,更加坚定起来。只是,想起早逝的母后时,若贤的心中还是很难过。
“我倒是很理解娘娘的心思。”晶心听说了前皇后的事后,这样对若贤说。
晶心的话是很有说服力的,不为别的,只为,她为了救袁亦墨,能从高高的城头跳下来的那一刻,就足以说明,这种理解,何其深刻。
“早些安置吧,王爷明日还要上朝吧?”幽兰说,把若贤的双脚用布巾擦干,放在膝头按摩着。
若贤看着幽兰说,“早就说过了,你不用每天都做这些事,让丫鬟们来就好。”
“奴婢做惯了。”幽兰不抬头,小声回答,只有这样,她才能每天都有机会和若贤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小会儿。
幽兰前年生了个女儿,因为是若贤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子,幽兰便被提了妾,不再是通房丫鬟,也不能在若贤身边侍候了。
“习惯了……”若贤重复着这句话,想起了对晶心的思念和等待,明知道已毫无希望,还是不由自主地去做,哪怕她来了后,只是喝一壶茶,弹一支曲,或是说些琐事。对若贤来说,也是种温暖的幸福,这个,恐怕就是幽兰所说的习惯吧
“我抬了你做侧妃吧。”若贤说,他能为幽兰做的,只有这些了,“你以后就不用自称奴婢了,琴儿也一天天地大了。”
“王爷……”幽兰有些担心,若贤现在已经有了一正两侧三位王妃,按制已满,如果再抬她,那会不会给若贤带来麻烦?
若安刚刚继位,听说为人喜怒无常,就算不是如此,兄弟之情,又哪里比得过父子情深,何况,当初若贤那般受宠,若安的王位又得这样,呃,突然。
若贤知道幽兰在怕什么,他对幽兰轻轻一笑,宛如一丛寒梅在压雪的枝头乍然绽放,“无妨。”若安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恼他的,相反,还会因此更开心。
幽兰看呆了,这个男人,幼时便相识,跟了他后又过了几年日夜伴在身边的日子,怎么还能让她,如此轻易地怦然心动,叫她所有的淡然,顷刻间化为乌有。
若贤惬意地伸了下儿腰,“你也歇着吧,明日我不上朝。”又对下人吩咐,“去对王妃说,我要抬幽兰姨娘做侧妃,多下帖子,大办”先皇和皇太后的大祭已满百日,由他来做这个事儿,挑这个头儿,很合适,若安应该明白他的心意。
“芷娴到底是怎么死的?”晶心质问着袁亦墨,“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袁亦墨沉默不语。
“好,你不说是吗?”晶心从床上坐起来,“我现在就进宫,去问圣上……”晶心坐起来,胡乱地穿着衣裳,一边看着袁亦墨,等着他来拦她,或是出言阻止。
袁亦墨还是不说话,躺在哪里也没动,晶心停了手,向袁亦墨看去,忽然发现,袁亦墨的眼角处,有一滴晶莹,晶心象被人重击了一拳,心口热辣辣地痛,她翻身趴在了袁亦墨的身上,“墨哥哥,我错了,我再不莽撞,再不生事,我好好的,好好地陪着你,做你的妻……”
袁亦墨紧紧抱着晶心温暖的身体,仿佛下一秒,他又会失去她,袁亦墨身体轻颤,滚滚的泪水,尽数无声地洒落在晶心的头顶和发间,似乎要把多年的相思,和几个月来的担惊受怕,全都发泄出来,不管怎样,他的妻,又回来了,又能平安地伴他渡过日日夜夜。
不知过了多久,袁亦墨才缓缓开口,向晶心讲起这些年来,京中的事态变化。
“你离京之后,贤亲王为我在先皇面前多次进言,几次惹得先皇大怒,皇太后也很生气。”袁亦墨提起当年之事,感慨良多,“直到贤亲王和圣上,都老老实实地被先皇和太后指了妃,先皇的怒气才渐消。”
晶心叹了口气,“贤亲王后来,可是又做了什么让先皇不喜之事?”她也想不通,为什么皇位会传给若安。
“那倒是未曾,先皇那时只是恼我,还有可能在防我,毕竟袁家军中有余势,将军府又和我们结了亲,你在狄人那里又风生水起,倘若我再分管了吏治……”这些,是很容易判断出来的。
“我只有安静地待在先皇身边,只等着先皇信了我们。”其实,这倒是没用多长时间,“就在这时,若德的差事出了岔子。”袁亦墨提到这个名字时,依然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