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你的爱-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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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马匹打了一个响鼻,对他的提问不置可否。
“看看……”独孤湛低笑的抬起马鞭:“看看前方是哪一个?”那是一匹马通体没有一根杂毛的青骢马,刚刚只有一岁的牙口,独孤湛对这匹马可是钟爱有加,每次都是亲自为那匹马刷洗驯溜,此刻正被马官牵到河边洗了澡回来。
独孤湛眯着眼望了望,突然抽出鸣镝,挽弓搭箭……
八 春姬
苏日和哲木皱眉,只有她与独孤湛离得最近,他看到了独孤湛瞄准的方向,独孤湛的鸣镝竟然对准自己的战马!战马是北海国男人的第二条生命,这匹青骢马更是独孤湛的心头肉,很多人都看到过他是如何的爱护那匹马。
所以,当独孤湛瞄准青骢马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很多士兵却犹豫了,难道独孤湛疯了不成?这鸣镝如果射出去,那匹等同她他生命的大宛良驹可就一命呜呼啦!
但是,这鸣镝已经取代了独孤湛的令旗以及传令官口头的命令,一声清脆的声音划过草原,跟在他身后的很多的骑兵不假思索,挽弓搭箭,射出的如飞蝗一般的箭矢紧随着鸣镝而去……
那匹独孤湛最最钟爱的青骢马立刻毙命在这箭雨之中,密密麻麻的箭将那匹马射成了刺猬仿佛,独孤湛的鸣镝正好是穿过青骢马的一对眼睛。
等这些兵士发现自己射的是什么的时候,不禁一阵哗然,有好多犹豫着挽弓搭箭还没有射出箭的士兵禁不住暗中抹了一把汗,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射出箭,看来亲王殿下也许是射错了。
但是,独孤湛回首,他看着苏日和哲木手中的空弓,然后目光掠过那些手上弓上还有箭的士兵,他一挥手,“将没有射箭的都抓起来。”
苏日和哲木眉心一蹙:“独孤,你别……”
“我别什么?”独孤湛望着他,然后从冷冰冰的嘴唇中吐出一句话:“箭在弦而不发着,斩!”
现场的气温顿时降到冰点,那些手中有箭的兵士被拽下马,绑上,拉向队伍后面,苏日和哲木急了,上前握住独孤湛的缰绳:“独孤,你疯了,这些弟兄都是这些年跟着你出生入死……”
独孤湛抬手挡住他,抿紧了唇不理他,不一会儿,一排被砍下的血淋淋的头颅被放在盘子上摆放在大队人马面前,当场所有的人心里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苏日和哲木也禁不住手心里都是汗水,刚刚,他也没有射箭,不但没射,连箭都没有从箭匣中抽出来。刚刚独孤湛明明是看出他没有出手,但是却网开一面没有追究。
独孤湛纵马在队伍前方往来趋行,重申他对自己射出鸣镝的命令:“各位弟兄,你们是我国家栋梁之才,既然你们现如今是我的手下,你们就必须要随时听从我的命令,并且果断执行!战场上的变化瞬息万变,每一刻的战机来临之时,惟有果断者可以取胜。即便是我现在让你们射杀我心爱的战马,也不要犹豫,我再重申一遍,鸣镝所到之处,诸位的飞箭必须紧随其后,违者斩无赦!”
独孤湛的这一席话令所有的兵士都暗自捏了一把汗,独孤湛在这三年以来,为了训练整齐划一的箭阵,她都是随时随地射杀猎物,可是这一次,竟然是他自己等同生命的战马都不要了,下一个又会是谁?
独孤湛从这些士兵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还有敬畏,为将帅者,必须用铁腕
铁的纪律来治理军队,私下里,他可以与士兵是好朋友,大家可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在一个锅里舀汤喝,但是,在阵前,服从命令就是他们的天职。
独孤湛纵马回营,迎面遇到独孤洵,独孤洵的怀中,搂着一名娇弱美艳的姬妾,看到独孤湛,独孤洵微笑着将怀中的美人向独孤湛一抛:“皇兄,这是父皇赏你的美人,皇兄为何天天让这美人独守空闺?皇兄要是不用,小弟我可要笑纳了。”
“哈哈哈……”独孤湛仰天大笑:“洵弟,一个女人,还劳得你这么惦记?不过,此女既然是父皇赏我的,我就笑纳了,洵弟喜欢,改日寻几个更好的给你送去。”
“皇兄说笑,做弟弟的,哪有跟哥哥争女人的道理?”独孤洵望着独孤湛搂着那女人绝尘而去,脸上的笑容暗暗凝结,对身后的手下道:“找时机告诉春姬,如果她能将独孤湛迷住,我赏她的家人500亩良田。”
独孤湛搂着怀中的美人回了大帐,将那女人往榻上一扔,转身命令手下人拿酒,怀中的女人脂粉气味好重,又命令准备沐浴的香汤。
“你叫什么?”独孤湛低眉问她。
“春姬,让臣妾来侍候王爷沐浴吧。”
“不用,你自己洗!”独孤湛扔下这句话,转身走出营帐。
不一会儿,那春姬洗完澡,早有侍候她更衣的老妈子进来服侍她躺下,“王爷让熄灯,”老妈子用漏风的牙解释着,照明的灯具都被收走,帐篷中一下子黑得不见五指,紧接着帐门帘一挑,有人进来。
春姬瞪大了眼睛,去看不到进来何人。
但是,那人自信的脚步和他随意丢弃嘉州的样子,春姬认定了进来的是独孤湛。
果然,紧紧被裹在身上的被子被抽去,一个滚烫强壮的男人躯体压上来,春姬先是吓一跳,然后张开自己搂进怀中强健的男子躯体:“我的爷,您轻一点儿,奴家还……哎呀……爷,慢一些,奴家受不住……”
守在帐外的卫兵,免费听了一夜的婉转承欢,第二天,春姬受宠承欢的消息就不胫而走,可是奇怪的是,独孤湛每日半夜去见她,都是直接直奔主题。做完就走,从不在她帐中停留,更别说春姬见他一面,或者说上一句话了。
九 虎符
宛眉回到骊京之后,立刻给远在中京的父皇写了一封信,大致介绍了边关的形式,并且同时修书给北海国可汗独孤永裕,言明两国和亲可以,但必须要等到来年开春,并且,如果来年春天北海国仍然没有立太子,她宁可嫁给独孤永裕。
在这之后,宛眉又修了一封密信,用火漆封好,然后,派专人将两封信以及国书送了出去。北海国的那一封国书,是直接绕过北海国的大营送往北海国的国都的。
那边厢,北海国的重兵就趴在离骊京不到300里的草原上,而这边厢宛眉送出几封书信之后,又不着急了,开始慢条斯理的布置主考恩科的入帏事宜。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那些进驻骊京的考官们先沉不住气了,骊京此时此刻的情况太过危急,不容得他们不急啊,这些官员探听不出公主的心思,只好纷纷拜访来敏以及宇文爵这些重臣,没想到来敏一问三不知,而宇文爵早已经不在骊京,去向不明。
整个儿骊京的气氛诡异得可怕……
春姬在大帐中苦闷的萎顿与毛皮铺陈的床铺上,每一夜,独孤湛的宠幸都能令她欲仙欲死的失去自主,而每一天的清晨,他都会绝然的离去,根本不回头一顾,她根本摸不准这个男人,独孤洵的嘱托如何完成?
不成不成,今夜她一定要……
她一边琢磨打算着,一边缓缓的起身更衣,服侍她的侍女,是独孤洵特意派来的,春姬懒得和她说太多,斜靠在床榻上让她给她梳头。
帐内只掌了一只巨烛,她也懒得让女侍将帐门挑起,正百无聊赖间,春姬突然发现床上的枕褥间露出一块儿白绸的一角……
“春姑娘,这个发型成么?”小女侍在她的身后拿了一面镜子,给她照后脑的发髻。
“不错……”春姬伸手,将那一块小小的帕子抽出来,果然,是一块而画在丝帛上的地图,这是什么呢?
春姬低头仔细的研究了半天,也看不明白上面奇怪的符号,顺手将帕子递给小女侍:“把这个拿给卓亲王去看看,然后再给我拿回来知道了吗?”
“奴婢知道了,”小女侍屈膝,接过那个帕子,笼在袖子里快步退出大帐。
没想到,白天从未出现的独孤湛突然出现,他挑开挡在大帐门前厚重的毡帘,低头看着小侍女从他身边飞快的溜走,然后他迈步进帐,春姬连忙起身相迎,脆弱无力的跪倒:“臣妾……”
“算了!”独孤湛一手扶起她,仔细的打量着她的脸庞,染满春色的脸颊娇艳欲滴,在烛火的衬托下更显娇媚:“怎么天天闷在帐中?”
“臣妾的本分就是呆在帐中……”独孤湛没理她,径自走到床前,一掀那凌乱的毛皮褥子,春姬心中咯噔一声,连忙跪倒:“莫不是丢了什么?”
“没!”独孤湛转过头,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笑容:“你披上大氅,此间太闷,我带你出门透透气。”
春姬登时因为独孤湛脸上的笑容失去了魂魄,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她笑,这个男人,如果他想对一个女人使出迷惑的手段,恐怕是任谁都逃脱不了吧?
春姬仿佛被催眠了一般,缓缓站起身,将手放在他伸过来的手中,独孤湛握紧,将她拉入自己的怀抱。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我们去看雪。”独孤湛湛蓝色的眼眸仿佛就像是最最纯净的蓝天,春姬不由自主地回答:“但凭王爷吩咐。”
独孤湛搂着春姬上了马,纵马向大营后方的山坡上跑去,那里……有一片梅林,严寒之中小小的梅花正争芳吐艳的绽放着……
春姬已经被这恩宠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她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姬妾,从来都是被诸位王爷送来送去,哪里体会过被一个男人搂在怀中,踏雪寻梅的惬意?
她在雪花飞舞中抬起头,望着独孤湛严峻的侧脸,在心中暗暗叹息,假如……她生命中遇到的第一个男人是他……假如,她没有把刚刚拾到的手帕送去给卓王爷假如……
“这片梅林很美!”独孤湛将她放在一株梅树下,春姬被这美景陶醉了,她笑吟吟的回头,想看看独孤湛是不是也下马了,可是,她回首之时,却看到独孤湛的战马一转身,带着他跑下了山丘,山丘下,是一队盔明甲亮的弓箭手……
春姬愣愣的望着这一幕,她的心思任然牵挂在那个给她夜夜春宵的男人身上,却不知自己已经不幸的成为了被独孤湛送上祭台的牺牲品。
独孤湛在箭阵之前勒马,他回首望去,山坡上的梅林之中,那一身红衣的女子娇弱美丽,他冷冷一笑,此时此刻,他已经彻底沦落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独孤湛缓缓的举起手中的鸣镝,瞄准了她。
春姬正含情脉脉望着远方的独孤湛,想象着他对她的怜爱,却不想看到是独孤湛手中的鸣镝正瞄准了自己,她那温柔如秋水般的眼眸,顿时,变得惊恐万分。
她不相信!夜夜春宵的这个男人,竟然会在欢爱之后,向她射出无情的一箭,她惊讶的望着那枚箭,然后是刺耳的鸣镝声……她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眼,看到竟然是铺满天空的一片箭雨。
难道这就是命运?不要说逃跑,春姬连最后的惨叫声都来不及喊出,数千支随着鸣镝而来的利箭几乎在一霎那间刺穿了她的身体,毛裘制成的华美大氅也挡不住这漫天飞舞的箭雨,春姬惊讶的瞪着眼睛,她已经来不及闭上眼睛,她是在一瞬间香消玉殒的,密密麻麻沾满了鲜血的箭头穿过她的身躯,她就保持着那个站立的姿势,立在原地……
点点的血迹滴落在雪地上,就像是夺目惊心的怒放的梅花,独孤湛身后的箭阵沉默着,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雪……继续下着……
而独孤湛没有一丝的动容,他策马绕着箭阵巡视一圈,照例命令将几个因为惊恐万分而没有射箭的骑兵斩首示众。
然后,他策马上了山脊,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万箭穿身的美女,这个女人,假如她没有将那枚手帕送走,他会饶她吗?不会!因为,她此时就是一枚卒子,他必须用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