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你的爱-第3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斥候的话语仿若火上浇油,宇文爵暗暗吃了一惊,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太子殿下安在?”
“太子……”马上的那名奄奄一息的侍卫艰难的吐出一句:“太子殿下……他……被乱军冲散,下落不明。”
“嘶……”宇文爵不禁吸了一口冷气:“这……你可看清楚太子向哪方去了?”
“当时风沙太大,不曾记得……”侍卫微弱的低语:“那些匪军似乎也追着太子去了。”
宇文爵气结,转头命令队伍调头,他虽然一心想去救宛眉,但是宛眉的下落仍然渺茫,可是太子的安危似乎更迫在眉睫一些,当下惟有先调转军队去驰援太子朱毓然。
其实,每年的这个时候,朱毓然本应在京城辅佐父皇处理政务,可是他不知为何突然独自一人带着亲卫侍从们从京城跑了出来,也不去宛眉住的掖城,干脆把行辕扎在了距掖城100多里的胭脂山麓,说是也不想打猎,只是喜欢满山麓的岩画。
胭脂山麓两边的石崖壁上,刻着数以万计的类似文字一般的图案,这个一心钻研先代古文字的太子爷就一头扎了进去。
确切的说,太子朱毓然更像一个学者,他不像一般的贵族男子那样喜欢骑马打猎溜鹰斗狗,也不爱在脂粉堆里醉卧美人膝,偏偏的他就喜欢砖头瓦块,太古神迹啥的。
太阳很毒,独孤湛仰起头,刺目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他背上的伤口撕裂的疼痛,炙热的日头照在没有痊愈的伤口上,汗水流下去,使伤口抽搐着疼痛。
他知道这些西夷国的士兵想做什么,无忧谷以前一直是很多马贼和不法分子聚居的这么一个据点,而一直传说谷中藏了一个巨大的宝藏,这些西夷国的军人都熟知这个传说,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好心的让他活下来。
而……现在,他现在被这些士兵们绑着,很难受。似乎这些士兵笃定他知道那个宝藏。
他们用枷铐住独孤湛,那是一种厚重的木板制成的束傅,有一个大孔可以扣住头部,左右还有两个小一点的洞,可以扣住两只手,这枷板被锁在一个巨大的木笼中,这木笼半高不高,独孤湛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下。
顶着这个枷,不要说是想休息一下,似乎只能半蹲?即使是他身上没伤,这么被枷在烈日之下也很难受,他苦笑,突然,炙热的阳光突然被一个身影遮住,独孤湛抬起头,努力的辨认眼前的人。
是斛律,阳光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给这老人的脸庞洒下阴暗的暗影。还有他身后的一个军官打扮的年轻人……
独孤湛漠然的望望他们,等着他们发问。
果然,仍然是千篇一律的开场白:“你知不知道无忧谷中的宝藏?”发话的是那个年轻人,独孤湛连摇头都懒得费力气,直接无视。
赫连子睿皱着眉,他知道这个男人难缠,斛律拿他没办法,而他自己倒是有点佩服这男人的骨气,当然,很多强盗一开始也都是很有骨气的,在被枷锁了几天,这骨气也许就会荡然无存。
“锁着他,每个营地里轮流的住一宿,让大伙看看他的狼狈模样。”赫连子睿扔下这么一句,转身走开,身后跟着斛律。
“慕容还在宛眉那里?”他头也没回的问斛律。
“太子已经回军营去了,现在大家都在等王爷你。”斛律一边走一边回头望着烈日下的独孤湛:“这人,倒是挺有骨气。”
赫连子睿微笑:“骨气?等过三天以后再说吧。”
西夷国的军营,驻扎在雅丹城外50里,伴着一条斡渥难河驻扎。
独孤湛可以听见不远处河水流过的轰鸣声,斡渥难河不同于一般戈壁中出现的小溪,那是一条相对来说比较大的河流,间或还有士兵牵着马匹去河中洗马。
周围看管他的士兵换岗,听几个士兵的谈话,似乎,军营里要举行一次宴会,锁着独孤湛的木笼边人员也开始减少。
渐渐的只剩下两个年轻士兵,两个人对一身是伤的独孤湛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们旁若无人的用西夷国的语言谈论今夜军营里要举行的宴会,还有太子殿下也会来云云。
独孤湛半闭着眼睛,却将他们的谈话听了十成十,当听说夏禹国国内似乎发生了大事,边关的军队正在集结的时候,他也不禁愣了一下,难道是因为他劫走宛眉引起的?
可是又不像……
某名军官模样的人在远处呼喝这两名士兵,将独孤湛由笼子里放下来,带他去营后的帐篷,两个士兵呵呵笑着,这回说的是独孤湛能听懂的夏禹国的语言:
“哈哈,是怕被那个善良的公主看到吧?”
“是啊,听说这小子的命就是那个公主救下来的,小子!”一个士兵在拽独孤湛出来的时候,狠狠他踢他一脚:“你说你上辈子是修了什么福啊?还能把一个公主掠走,说说……公主的模样俊不俊啊?”
独孤湛被他踢了这么一脚,踉跄着膝下一软,跪倒在地,然后,两个人哈哈大笑:“还说什么有骨气?被晒了一天,还不是变成小绵羊?”
独孤湛咬紧牙关,趁势伏低身子,趴在原地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
“哎?昏了?真不顶用……”一个士兵俯低身子,另一个也走近……
就是那么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吧,独孤湛跳起身,用枷打倒了其中一个,然后一脚踢倒另一个,谢天谢地这些人没给他上脚镣,他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还没等远处的兵士发现,他已经几步跑到河边,跳进了湍急的斡渥难河中,利用木枷的浮力,仰卧在河水中,顺流直下。
被他打晕的士兵被发现之后,西夷国的军队开始集结,沿着河岸缜密搜索。
湍急的河水又宽又深,独孤湛已经顾不得伤口,万幸那木枷的浮力救了他,不然他根本没有力气游那么远,渐渐的,河流变得平稳,不再那么湍急,独孤湛只觉得脚尖已经能触到河底的鹅卵石了,他借着木枷的浮力,刚想向岸边挣扎,可是远处西夷骑兵的马蹄声已经纷乱的传来,他此刻上岸无疑是飞蛾扑火。
没办法,只好仍然浮在水中,幸好前方有一片芦苇丛,独孤湛划着水,想躲到那丛芦苇中去,没想到的是,竟然看到芦苇丛中有一艘小小的牛皮筏,上面坐着一个独自垂钓的老人。
看到独孤湛,又侧耳听听远处的追兵声,老人如雪的白眉与胡子纹丝没动,只是向他打了一个手势,那是让他伏在水里不要动。
独孤湛已经无路可逃,当下之计,唯有信任这个老人,老人递给他一支折断的芦苇秆,这个东西可以让他伏在水底的时候,仍然可以呼吸。
三十二 躲藏
“公主……前面似乎是有混乱的事情发生?”阿依尔回过头,低声和宛眉说着。
宛眉回过神,夜色已经低沉,慕容琛提供的马车里也变得昏暗,白天的时候,慕容琛匆匆现身又离去,她本没有太在意,可是……没想到黄昏的时候,慕容琛竟然又派出车驾来请她去城外的军营里见一个人。
说是这个人她一定想见,不去就会后悔什么的。
宛眉苦笑,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么一个人吗?不见就会后悔?
莫名的眼前闪过独孤湛那漂亮的有如晴空的蓝眸……
拼命地摇头,却丝毫不觉泪水滑下脸颊,独孤湛,他……绝不应该是她想见的人,可是她却忘不了他,难道,她竟然会这么在乎一个掠夺她的男人?
不,她是一国的公主,怎么会被一个曾经低贱为奴的男人弄得失去了魂魄?难道,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宛眉闭上眼睛,曾几何时,她会因为宇文爵的一个笑容而心跳好几天,曾几何时,她会整夜不睡的想念那个伟岸英挺的宇文将军?
而现在一切都变了,她再也不是当年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她即使没有爱上那个让她失去守宫砂的男人,她也绝对忘不了他。
“阿依尔……”她虚弱的轻唤,“我有点头疼,让我躺躺。”
西夷的军队来回沿着河岸搜索过三次,牛皮筏上的老人都适时的提醒独孤湛在必要的时候沉入水下躲避。
夜幕低垂,搜索行动也暂告中止,逃过一劫的独孤湛被这个老人救上牛皮筏,老人望着他的目光温暖慈祥,仿佛看透了世事一般平和:“孩子,跟我来。”
他的帐篷离河岸不远,是一间破烂低矮的毡包,在昏暗的灯光下,老人用工具替他除掉身上的枷锁,还给他换上一件半旧的牧人袍子:“这是我儿子的袍子,他跟着大队的牧民去远方的水草地放牧了。”
老人望着他狼吞虎咽的吞下奶茶和糌粑:“孩子,你有一双不寻常的眼睛,我早些年见过……”
独孤湛停下,抬头望着老人:“您说什么?您见过?”
“呵呵,是啊……”
独孤湛静静地望着老人,他雪白的头发和胡须,总给人一种岁月沧桑的迷离感,不知怎的,他从第一眼,就觉得这个老人不寻常。
“草原上有一个传说,”老人的声音并不高,可是却语调顿挫:“真正的黄金家族的可汗,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黄金家族?”
“是啊,北海国也被称作黄金国,因为在那极北之地,传说有着整座山脉的金矿、无边无尽的森林,当然,还有滴水成冰的气候。北海国的土地,是黝黑的颜色,据说肥沃得能流出油来,在那片土地上插上一个马鞭,就能长出一辆驷马的马车。”
独孤湛乐了:“老阿爸,你这话……似乎有一点夸大其词吧?”
“没有夸大其词,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老人捋着胡须:“孩子,你就是在那寒冷之地出生的吧?”
独孤湛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
“怪不得,我说呢……”老人微笑:“你的长相,和中原略有不同,你的眼睛的颜色,就更漏出你的身份了。”
“我的身份?” 独孤湛苦笑:“我的身份是不知道自己亲生父亲的野种,我有什么身份?”
“不,孩子,不要妄自菲薄,你,是北海国王室真正的继承人!”
独孤湛微笑,这个老迈昏朽的老人,他知不知道他现在误打误撞的说出了实情?他独孤湛可不就是北海国的真正继承人?其实,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拿着血玉珏回北海国去,谅他的父汗不会把他如何。
毕竟,男人的尊严还是要维护,因为,他出生的时候他已经承认了他,即使他当时并不愿意……
母妃甄氏,是他的正妃,生下独孤湛的时候,现在的北海国可汗,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子,却已经五十高龄,在这之前从未有妃子为他产下儿子。
所以,独孤湛的诞生他虽然觉得不爽,却忍了,然后强迫所有人都承认独孤湛就是他的儿子。
再后来,却不想没过几年,登上可汗位的时候,宠妃李氏也生下一个男孩子,这下子,独孤湛与母妃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先是母妃被从正妃的位置上削夺了封号打入冷宫,然后是他被送往帝国充当人质。
西夷与北海两国虽然接壤,可是平时的战火却从未间断,送自己的儿子去一个完全敌对的国家,这个人不是疯了,就是完全没有搞明白状况,而独孤湛知道,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实际上就是想借敌人的手,杀掉他。
多么高明的计策?借敌人的手杀掉他这个不想要的儿子,到头来又可以摆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去哀悼,说不定用这个借口还可以师出有名的去打仗?
这个一石二鸟的计谋,还真是戏剧性得可以。
老人似乎感觉到独孤湛对他的这句话不以为然,他继续说:“不要以为我说话没有依据,北海国的上几任国王不是蓝眼,就是灰色的眼睛,但现在的北海王即位时却没有这个特征,他没有蓝色的眼眸,而你,却有。”
三十三 见驾
独孤湛抬起手,挡住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