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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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笑了,笑容中有掩不去的悲伤和伪装出来的坚强。“育芳姐,有件事……可不可以请你帮忙我?”
“你说。”冬雪的手握得好用力,黎育芳不禁有些不安。
第8章(1)
有地方不对劲……
东方靖坐在电脑前处理公务,却忍不住频频回头,因为在他办公桌右后方的位置,放了张新桌子。
之前和冬雪起了那场争执后,隔天他就到美国出差,一直到今天才回来,原以为回来后她大概已经搬出去了,结果情况竟出人意表。
她不但没有搬出去,也没沉着一张脸对他,甚至,他到书房处理公事时,还发觉自己右后方的位置放了一张新购的大桌子,画图练字的东西都被她摆上,一副打算长住久居的样子。
先前他回公司处理一些事,忙到中餐都忘了吃,回到家近两点,她居然还亲手做了几道菜,和他一块用餐,席间只随口同他话几句家常——纽约冷不冷?今天不用再进公司了吗?而后便不再作声。
她没再在两人争执的老问题上和他吵,他自然也不会笨的去问她为何突然有这样的转变。目前的状况很好,一切都如他所愿,只是……他隐约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对了,这几日她很常把视线落在他身上,虽然以前就常这样,但现在则是像恨不得多仔细瞧他几次一样。
奇怪,他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想法?是因为她的态度突然大转弯,他太受宠若惊了吗?但为什么,他还是会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是否他太不知足了?
思索一阵后,东方靖敛下心神,专心在书房工作。
不一会儿,冬雪敲了门,然后推开房门一角。“你在忙吗?”
“嗯,怎么样?”
“我准备了咖啡和蛋糕……不过你忙,那等一下再吃好了。”她退了出去,来到外头的偏厅。
午后三、四点西晒严重,她走过去,拉下两边艺术造型窗的罗马帘,光线一下子弱了下来。
不是告诉过自己,剩下的日子里,她就只想着自己和东方靖的事就好,替肚子里的宝宝争取更多和爸爸相处的时间吗?为什么她的心情还是受到孙导演夫妇聊起他的订婚喜帖而影响,看他一进门,她就想问?他要和冯晓峄订婚,她不也早就被告知了吗?
在心中叹了口气,冬雪转过身,讶异的发现东方靖不知何时已走出书房,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她怔了一下,微笑道:“下午茶你等一下再吃没关系。”
她要越过他走回沙发,可才接近到他伸手可及的距离,他便突然拉住她往怀里带,力道之大,令她被撞疼了。
“东方……”下一刻,她的唇被攫住,被他吻得快不能呼吸,大掌在她身上游移起来,这是无言的求欢,她懂。
她心一惊,有些着急地推拒着,“那个……”
不理会她的抗议,东方靖抱起她回到卧室,让她坐在床缘。
他的额抵住她的,声音低柔的说:“冬雪,我好想你……”大掌来到她身后,拉下她洋装的拉链,隔着丝滑的胸衣布料抚上她胸前的雪丘。他的唇在她纤白性感的颈项轻吻,寻着他习惯的幽香,声音低哑而压抑着情欲,“我想要你……”
怀孕十三周,也许是因为体态纤细,她不说一般人真的看不出来,可医生说……她要避免做太激烈的事。
“医生说……我的心脏不太好……”感觉上半身光裸了,她连忙出声,因为他正埋首在她胸前做着放肆的事。
闻言,他抬起头看她,欲火消了泰半。“你去看了医生?他怎么说?”
“还好,但是……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
东方靖深呼吸一口,眼神中还有浓浓的欲望,可却理智地把她的衣服拉了回去。
他霍然起身,沙哑着声音说:“我去冲个澡。”
她拉住他,红着脸嗫嚅道:“我、我也想你……也想要你……”
“可医生不是说……”
“我知道你会很小心的。”她低下头,根本不敢看他。“而且真的不舒服,我也会告诉你。”
他蹲下身子,静静的凝视她,她则娇羞的抱住他,彼此身子一靠近,从未歇息过的欲火转为炙烈。
“稍有不适就要说,不要独自承受……”
“……好。”
完事后,东方靖替两人简单的清理,冬雪羞得闭上眼,没勇气对上他的视线。
他在她身边躺下,注视着她略显消瘦的脸。“这阵子你是不是瘦了?”原本小小的瓜子脸变得更尖,可身材却又不像……腰身圆了些,胸部还更丰满?
“怎么会?我以为我胖了呢。”
“下个礼拜我安排一天陪你去医院做检查,安钧德应该可以介绍不错的心脏科医生。”
她心跳漏了半拍,连忙转过身背对他。“不用了,又没什么大碍,我讨厌医院的味道。”
“冬雪!”
“人家就是不要嘛……”
她愿意留在他身边,他应该什么都顺着她,可唯独这件事……犹豫了一下,他决定明天就叫林秘书去伤脑筋。“我排好时间就由不得你。”
她嘟起嘴,身子被他扳了回来仍瞪着他。
“生气啦?”他知道她讨厌医院的味道,认识她之初,她就曾以这个理由拒绝住院。“不过这可是攸关我的权益呢。”
“身体是我的,还攸关你的权益呢!”
“至少欢爱是两个人的事,对吧?”
冬雪愣了一下,好半天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好气又好笑的红着脸槌他一下。
“真现实!也就是说哪天我不堪使用时,你就要丢掉我这个无用之人喽?”
东方靖失笑。“冬雪小姐,请注意措词,好歹孙导演很看好你,千万别让他知道你有这么欧巴桑的一面。什么能不能用的?啧!真不文雅。”他看着她笑道。
“明明就是你在意……”
他伸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我在意的是你身体状况,我要你健健康康的陪着我,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六十年……”
心好酸,她却只能强忍住泪水,开玩笑道:“又不是妖怪,哪能活这么老?”
六十年啊……好漫长的岁月,如果东方靖他真能成为老公公,一定也还是酷酷帅帅的吧,那时,陪在他身边的人会是谁呢?他还会不会记得,自己在年轻时曾喜欢过一个名叫冬雪的女孩?
他又会不会记得,自己曾任性又自私地想把那个女孩留在身边呢?
六十年好久、好远……她到不了。
“我反正活多久,你就得陪我多久。”他霸道的说。
压下想哭的冲动,她轻轻开口,“……好。”
“下个月我要到美国出差两星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走走?”他有种奇怪的直觉,不想离开她,彷佛一离开,就会再也找不到她。
“那时孙导演的新戏就要开拍了,开拍前,男女主角都要特训。”她轻声说:“他是磨戏出了名,一旦正式开拍,我们可能好久好久不能见面……最近这一两个星期我有空,如果可以,你常回来吃饭,我难得贤慧。”两个星期后,她的情况更不稳定,真的得离开了。
“那就别接他的戏。”东方靖任性道。
冬雪看了他一眼,又转身不理他了。
他叹口气,由她身后拥抱住她。“太久没见面我会想你,但我的工作又让我没办法老追着你跑……答应我,这部戏之后,别再接这种长时间待在外头的戏了。”她不在身边,他真的做什么都不对劲。这次到美国出差不到一星期,他可就用了很大的忍功才阻止自己开口问林秘书关于她的事。
幸好这一回出差他忙翻了,几乎淹没在工作中,才得以克制得住相思之苦。
“……我有点累了。”无法回应他的要求,她只能岔开话题。
“好吧,你睡。”下午还不到六点,他准备下床再去书房处理一下文件,身子才动,她便转过身来环抱住他。“怎么了?”
“陪陪我,等我睡了再走。”
他宠溺地轻笑,再度躺下来将她揽进怀里,心里却忽地想起另一件事——
不久后,在自家饭店,他和冯晓峄将会有场别开生面的订婚仪式,喜帖早已全数发出,该受邀的人早都收到了……
他将冬雪拥得更紧,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犹豫起来,这样做……到底好不好?
为了能安心的喜欢她、为了不让自己爱上她,他机关算尽,到头来会不会以伤害她作终?
第8章(2)
***
东方靖在车上等着冯晓峄,她正在一家着名的花店里挑选要布置订婚会场的花卉,一般而言,这些事情交给专人处理就可以,她却兴致勃勃的要自己打理这一切。
照理说,美人置身花丛中,是多么赏心悦目的一幕,可惜他无心欣赏,迳自拧着眉想心事。
第四天了,他已经四天没和冬雪共进晚餐,偏偏订婚在即,即使他意兴阑珊,却也不得不陪同未婚妻处理订婚琐事、和冯家人吃饭培养感情。
前三天晚上他回到家中,餐桌上都会留有她为他准备的饭菜,就算林秘书告诉过她,他有事不能回家与她吃饭餐,她还是会为他留了东西。
除此之外,她又开始重拾画笔,以前她画山水、画飞禽走兽,就是独独不爱画人,不过前几天,他竟发现她在画人了。
不是山水画中偶尔会出现、几笔成形的小人物,也不是古代仕女图,她画的人物……是他!有时只是一只眼,有时是半张脸……可不论怎么看,他知道那都是他。
中画与西画人物差别的地方不在有多像,而是在神韵,这一方面,她的功力倒是非常深,但到底是她天生能手、画功一流,还是情之所锺,心之所系,所以才仿他的神韵入木三分,那就不得而知了。
之后,她又买了许多色彩鲜艳的颜料,兴致大好的玩起以前不常画的工笔画,他想看,却被她阻止,还神气的说她要画一幅旷世巨作做为传家宝,完工前不准他先睹为快……
传家宝?她要画什么作为传家宝?这女人……
想起冬雪俏皮的笑脸,东方靖冷峻的神情不由得柔和起来。
冯晓峄上了车,正好看到他这副神情。“靖?”她低唤一声,他却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靖,你在想什么?有什么愉快的事吗?”
最近他常常发呆出神,感觉和她以前认识的他很不一样,她不只一次看过他露出温柔的笑容,很清楚那个笑容不是因为她。
东方靖回过神,坐直了身子。“没什么。”
能让一个男人露出这样春风般笑容的人,绝对是个女人,这是身为女人的直觉,而这样的危机感,令冯晓峄越来越不安。
她和东方靖的婚约,是她厚颜请自家爷爷向东方靖的伯父提及的,东方靖意外的没有反对,于是两家人便打铁趁热的将事情订下来,可越到事情成定局之后,她反而越不安,因为她越来越感觉得到他的“无心”……
不!既然愿意和她订婚,那就表示他是喜欢她的,她得让他非要她不可。不管用什么手段,她都得先加深他们彼此的羁绊……
想了下,她柔情万千的将身子倚向他,红着脸娇羞的说:“靖,时间还早,要不要上我那儿喝杯咖啡?”都这么说了,她想她的心意他会懂。
东方靖怔了一下,伸手将她的身子扶正。“晓峄,明天一早我有会议得早起,现在要早点回去准备资料。”
冯晓峄尴尬得整张脸都红了,她这不是摆明被他拒绝了?“靖……”
接下来,他冷着脸闭目养神,车内的气氛顿时凝滞。
没多久,车子在冯家豪宅前停了下来,冯晓峄哀怨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连句哄她的话都不愿说,气得一跺脚下了车。
待司机将车子驶离后,东方靖才又睁开眼,飞扬的浓眉皱起。
越接近订婚日期,他就越烦躁,对冯晓峄也越不耐烦,甚至连虚与委蛇一番都不肯。
错的人是他、卑鄙的人也是他,她只错在不该喜欢上他。